第5章 (5)

字和繁體漢字類似,尤其是名詞,雖然讀音完全不同。更多的字更像象形字,寫起來像是畫圖一樣。

季陽還看見老師帶的竹簡,想來這才是專門用來記錄文字的。

第二節和第三節課是另一個老師教,教的是可食用的植物,和第一節課差不多,季陽也就記住了植物名稱,并把它們記在樹葉上。

第三節課剛下,身材魁梧的校長笑容和藹的出現在課室,走到季陽課桌前。

校長是學院最權威的存在,幼獸們對他又是敬畏又是懼怕,幼獸們一見他來就做鳥散狀。

季陽旁邊的六寶朝季陽擠了擠眼,也一溜煙跑了。

季陽站起來,對校長微微俯了俯身。

【下節課是實踐課,你年紀不适合和這些幼獸一起學習,我帶你去高年級的班級。】

校長笑容可掬,聲音卻渾厚響亮,一個個音節直擊季陽耳膜。

季陽也不知校長說了啥,但從他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他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便走了出來。

跟着校長走出課室,季陽往院子外看了眼。視線被近處的樹木遮擋,看不見院外的大樹,也不知道東方秋那裏能不能看見這間課室,看見他。

學院外面看起來大得多,從一道走廊出去,是學院的後院。這裏是半封閉的場所,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一眼望不到邊,似乎直接通向某片大樹林。

在這裏活動的獸人都十幾歲的比較多,看見季陽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驚豔,當然,雌性除外。

要知道,獸人的長相和品種有很大關系,除了天狐獸,所有品種的獸人長相都很粗礦,雌性也只是稍微柔和一些。有個別好看的,但也無法與雌性天狐獸的美麗相比較。

另外還有人魚、植人和靈蛇,這些都是外形好看的品種,不過很少出現在獸人部落。

在獸人眼裏,季陽就是雌性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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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知道這就是東方秋說的實踐課了,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要在這裏學習,然後就能放學了。

見到與自己年紀相當的獸人,季陽有些緊張,微微握拳的手掌心冒出了細汗。

突然,季陽又感覺被什麽盯住了,而且比剛才的更強烈。

季陽立即警戒起來,警惕的到處看。而周圍确實有不少人看着他,那種感覺卻消失了。身上的皮膚還一陣陣發緊,心髒也突突直跳,那一瞬間的危險卻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季陽無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右手貼在右側胯部,如被驚吓到了的獸物般警惕,又不着痕跡的觀察周圍的獸人。

到底是野獸變成的人,時不時就釋放殺意,他們不會突然攻擊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每天01:00更新

這章可能有些無聊,不過以後很少會寫這些學習的東西,感情路線至上└(^o^)┘

☆、危險的黑貓

校長把季陽交到教師手上,正要走,意外觸及到身邊漂亮雌□□言又止的目光,立即關心的問:【還有什麽事嗎?】

季陽斂住眼裏的情緒,想了想,還是輕輕搖頭。

是自己太緊張了,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實踐課是對獸人們在野外求生的訓練,雌性年紀不等,而雄性幾乎都不超過十二歲的樣子,再就是即将成年的雄性。雄性獸人在成年那年會遠行歷練,因此大多都會回來複習一段時間。

季陽第一次上課,被分到了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班級裏。訓練方式簡單粗暴,老師給所有學生分配一棵樹,獸人們便一個個都跟樹袋熊般抱着樹往上爬,取到樹頂的果子就算完成任務。

弄清楚一切,季陽無語凝咽。

但看着看着,也挺好玩的,上面放着的果子,他應該可以吃吧,好餓啊,早知道帶幾塊肉脯來就好了,應該不會很丢臉吧。

【切,不會是這點高度都不敢上吧。】

一道充滿不屑的聲音響在季陽耳邊,季陽看了過去,看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生。學生都已經上樹,他卻好整以暇的雙臂環抱站在旁邊,一副很瞧不起他的樣子看着自己。

季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連個表情都懶得給他,便移開了目光。活動了下手腳,抱着面前的樹開始往上爬。

【小幽,你在和誰說話呢?還不快上去,再不開始你就不能得第一了。】

又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遠處走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說話時眼睛看着正嘗試上樹的季陽。

季陽聽見了聲音,懶得看一眼,正費神該怎麽跨上第一道樹枝。

先前對季陽出言嘲諷的小男生立即朝他跑去,羞怯的看了他一眼,【沒關系啦悠翔,讓他們一下,我還是能得第一的。】

男孩比季陽高五公分左右,大概一米八,而這個被他稱為悠翔的男孩已經将近兩米,身材壯碩,只是黝黑的臉龐還帶着幾分稚氣,看得出他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

悠翔一雙淺灰色的毛絨耳朵尖尖豎起,身後有一條粗壯的同色尾巴,外形非常帥氣,是不少雌性的夢中情人。

【哦。】悠翔敷衍地應了聲,視線随着季陽的身影飄去。

小幽随着悠翔的目光看去,看見季陽纖長瘦弱的身體,臉上陰沉下來。可惡的雌性,竟敢勾引他的悠翔,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幽是雌性天狐獸,天生麗質,長相在天狐獸裏也是頂尖,比其它品種的雌性獸人不知好看多少,在這座學院,是公認的院花,就算脾氣不好,也讓很多人心生喜歡。但也不乏看不上他的,獸人生性耿直,不喜歡的都不會放在心上,對小幽也就淡淡然,但也都聽說過他的美名。

越好看的人,對別人的美貌也更加敏感,因此小幽一眼就注意到了長相俊秀的季陽,心裏就升起了警惕,同時就看他不順眼了。

看着弱不經風,似乎随時都會掉下樹的季陽,小幽扯起嘴角輕蔑一笑,攀住樹幹開始往上爬,身形堪比猴子般靈活,三兩下就竄起了幾米高,很快就與季陽齊平。

小幽在樹上挑釁地看向季陽,季陽直覺向來敏銳,立即察覺到了什麽,忙往小幽那邊看去,見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松了口氣,直接無視了他的挑釁,漠然的繼續爬樹。

小幽沒得到想要的效果,一口氣在胸腔憋得慌,銀牙緊咬,憤憤然瞪了眼季陽,然後幾下超過了季陽,又看一眼季陽,見他還是不理自己,心裏更加郁悶。

植人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物以稀為貴嗎,很快就會被他的光芒掩蓋。

這裏樹木高大,就算是練習的小樹,也有五十來米高。季陽爬了一小半就體力不支,手臂開始乏力。這時對他挑釁的男孩已經爬上了頂,拿着紅果子炫耀的大喊。

季陽也有很短暫的羨慕,看着自己頭頂重重枝葉,也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爬到頂。抹把汗,繼續往上爬。

接下來,上方一聲又一聲勝利的歡呼,而他還在半樹腰。

歡呼聲的間隔也越來越長,想來獸人差不多都完成任務了。先完成任務的獸人可以休息一會兒,越快完成休息時間也就越長。

季陽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一名,沒想到最後,還有一個墊底的龜速君,比他稍微慢了一點。因為他沒發出聲音,所以似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最後一名,就連那個龜速君也一樣,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高興。

離得老遠,季陽也聽見下方的嘲笑聲,不知是在嘲笑他,還是在嘲笑另一個速度緩慢的獸人,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兩人都被嘲笑着。

季陽是無所謂,這種程度的侮辱對他來說不疼不癢,只是不知那個人怎麽想,他是這裏正常的孩子,應該會很難過吧。雖然他以有自己墊底而開心,季陽也不在乎,同是被欺負的人,讓他突然有些想交結。

下了樹後,季陽特意看向那個人的方向,很容易就從人群中找到了他。因為很多人都人都看着他,說着什麽話。季陽雖聽不懂,但從旁人的語氣中分辨出他們都在嘲笑他。

季陽的目光與其他人不一樣,過了一會兒,那人就看了過來,見季陽盯着自己看,立馬弱弱地回頭,低着頭逃避大家輕視的目光。

還真是懦弱膽小,這是季陽對此人的印象。

季陽不喜歡這樣的人,結交的想法便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課程也都類似,攀爬游泳奔跑,這些對季陽來說比爬樹艱難多了,因為每當他需要大口呼吸,胸口就悶悶的疼。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天,季陽早已反應過來自己的情況是低原反映。弟弟剛下山上學時就有這種反應,不過他的情況比弟弟說的強烈多了,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已經好多了,今天運動過量,肺部要爆炸一樣,只能放慢速度,因此剩下的課程全部是他墊底。

季陽專注于學習,時間便更加飛快的流走了,一直沒沒發生什麽事,他心裏的不安也漸漸淡化。

随着一道特別的鈴聲響起,樹林裏爆起雷鳴般的歡呼,獸人一窩蜂的往出口擠去。

季陽看着擠成一團的獸人,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打算等人少一些再離開。

季陽雖然常年勞作,但這樣耗費體力的運動還是讓他吃不消,一坐下來就軟了身體,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身體疲憊,精神卻很好。鼻子裏聞到清雅的花香,季陽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株長着小白花的藤蔓,花香就是從那兒飄來。

藤蔓青翠,修剪合宜,繁茂的葉片中點綴着朵朵手心大的白花,非常美麗。

季陽想起了東方秋,他頭頂和腰間枝葉繁茂,如果他也開花,一定比這株藤蔓更美。

想象着那副畫面,季陽不禁癡癡笑了出來,身體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到藤蔓旁,輕輕摘下了一朵盛開的花朵。

指尖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季陽嘶了一聲,翻手一看,指腹冒出了一顆圓潤的血珠,花莖上赫然幾根尖刺。

這時季陽聽到了細微的聲音,同時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捏緊花莖立即回過頭。

“誰!”

一頭通身黑亮的弭貓踱步而來,赫然就是先前攻擊季陽的那只。

季陽瞳孔迅速縮小,身體繃直,皮膚如長了痱子般一陣發炸。

果然是他!一直暗中盯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固定更新時間是淩晨一點,我有存稿自動發放,哈哈哈

所以,淩晨前如果我更新了,那就是我在捉蟲,不是真正的更新。

另外,歡迎大家捉蟲,可以攻略作者好感度哦。麽麽噠~

☆、獲救

弭貓矯健的身體站在陽光下,皮毛黑得發亮,一雙金色豎瞳閃着寒光,如看死人般看着季陽。

季陽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發僵。

季陽盯着弭貓,眼角的餘光瞟向周圍。糟糕,一個人都沒,沒想到他竟然沉迷于美景忘了時間。

一邊看着大貓,一邊想着脫身之法。如果就這麽沖出去,他一定會在三步之內被襲擊,而大貓雖然看起來是貓,卻不比老虎體型小,獠牙又尖又長,被烈日照得發亮,可想而知被他咬住會有什麽後果。

逃跑的計劃胎死腹中,那麽,就只能主動出擊,或許他能有一線生機。

季陽沒有動彈,右手靠在胯部,眼睛緊緊盯着弭貓的眼睛,身體繃得緊緊的,随時準備逃開原地。

季陽知道,對于很多野獸,盯着它們的眼睛相當于向他們挑釁。但這只貓是為了東方秋而敵視他,季陽就無法在他面前顯弱,更何況就算他示弱,這頭野獸也不會放過他。

季陽的眼神太過鎮定,硫生心頭一陣起火,嘶吼一聲,同時腰脊拱起,朝季陽相撲而來。

季陽等的就是這一刻,卡準了時間,在大貓落下的前一秒猛然側身,右手快速從衣服裏抽出剪刀,細瘦的手臂狠勁十足,用力紮在黑貓動脈處。

季陽不知道在這個滿是野獸的地方殺生犯不犯法,但自己的生命都被威脅,也由不得他遲疑,果斷下了殺手。

“喵!”

弭貓獸吃痛,震怒嘶吼了一聲。

讓季陽意外的是,尖利的剪刀竟然刺不穿大貓的脖子,季陽只感覺剪刀剛紮進貓的皮毛,沒紮進多深,頓時心道不妙,立即抽身閃開。

可是還是晚了,硫生徹底被激怒,眼裏殺氣必現,暗沉一片,本就不多的理智頓時全軍覆沒。

暴躁的一甩頭,順口咬在了躲避不及的季陽的右肩。

“唔!”季陽悶哼一聲,手中的剪刀也随之哐當落地。

土地上濺了幾滴血點,滲進了土壤裏,很快就只剩下幾點濕潤的黑斑。

硫生展開翅膀,揮動幾下,咬着季陽飛了起來。

身體的重量都承受在右肩上,季陽感覺骨頭都被移位了,痛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不是突然骨折的疼痛所能比拟的,是骨折了後,還用力拉扯骨架,一點點把肩骨卸掉的感覺。

季陽卻沒叫出來,死死咬着牙關,額頭滾落下大量豆大的汗水,俊秀的臉也因劇痛而扭曲。

理智告訴他得快點掙脫,不然被帶到高空,就沒機會主動了。

但是,雖然思維活躍異常,可肩頭的劇痛讓他久久無法動彈。好不容易緩過疼痛,他已經被到了地面幾十米以上。

季陽沒有反抗,先不說他現在不能傷害這只大貓,就算能弄死他,自己從這裏掉下去也活不了。

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有疼他,對他好的人,他還沒嘗夠,絕對不會放棄。

為了不讓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季陽狠狠地一咬牙,左手抓住弭貓的脖子,分擔肩膀的負擔。

硫生只是看了眼季陽的臉,見他痛苦,心裏的怒氣消減了,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

硫生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貓鳴,鼻子噴出一口熱氣,正打在季陽臉上。季陽嗅到了野獸鼻中的熱氣,秀氣的眉頭微皺,艱難地把頭偏了一點。

硫生因季陽的無法反抗冷靜了下來,事情的發展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本來只是來恐吓欺負一下他,威脅他離開東方秋,沒想到這人如此果斷,出手毒辣。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東方秋面前的乖巧無害都是裝出來的吧。

轉念一想,以他的力氣根本不可能刺穿自己頸脖處結實的皮毛,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柔軟的腹部才是獸人的死穴,如果他真要殺自己,應該會選擇刺自己的腹部才對。

那麽這一定是他的苦肉計,讓東方秋徹底讨厭自己。

還真是用心險惡。

不過,你以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還會讓你回去嗎?

硫生怒氣四溢,嘴上又加了點力度,立即又聽到雌性的悶哼。

硫生突然有些佩服季陽了,這麽劇烈的疼痛,就算是雄性也不一定忍得住,他卻連叫也不叫一聲。

再怎麽說他也只是個雌性,硫生心一軟,嘴上的力道放松了些,用力撲打翅膀森林深處飛去。只要把他丢遠一點,或者送給某個流浪獸,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季陽也猜到弭貓不打算直接殺他,否則他現在就能先下手。既然死不了,不如先保存體力,若能逃出生天,一定要有力氣回去才行。

硫生怕被人發現不敢飛太高,一直藏在樹冠下飛行,柔韌矯健的黑影靈活地在樹林中穿梭。

突然,一根青綠的藤蔓咻的攔在硫生面前。硫生一個不慎,直接撞在了青藤上,青藤便立即纏繞住硫生的一只翅膀。

硫生只來得及甩動一下,就撲閃着掉了下去。

東方秋看見密密麻麻的獸人從學院沖出來,頓時精神一震,化作了人形爬到樹梢,在人群中尋找季陽的身影。

院門口的人越來越少,慢慢的只剩三三兩兩的人影走出,卻遲遲不見季陽的身影。

東方秋心裏隐隐不安,又等了一會兒,再也按耐不住,化作藤蔓,靈蛇般沿着樹幹游竄下來。

先去了一趟紅蓮的服裝店鋪,沒找着季陽,立即轉身往學院奔去。

“唔!”季陽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了幾聲。

也不知是不是弭貓特意而為,摔下來時,弭貓竟然墊在了他身下,否則從那麽高的空中落下,不死也得摔殘。

季陽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能動彈,身邊是激烈的打鬥聲,他艱難地坐起來,往那邊看去,視線模糊不清。

模糊的畫面中,黑貓正在與一個綠色身影打鬥,季陽晃晃頭,大喊:“東方秋?”

幾乎聲音落下的瞬間,季陽就意識到救自己的人不是東方秋。

那植人分神看了季陽一眼,被硫生趁機咬在腹部,帶起一塊褐色的枯樹皮。

植人赤.裸的肌膚隐隐顯現出樹皮般的褐色,被扯下皮肉的傷口則是清白色。

季陽也在這一瞬間看清了這個植人的長相,他長相周正,年紀應該不大,反正不是東方秋。

見他受傷,季陽很是擔心。左右看了看,突然靈機一動,撫着傷口,踉跄着往一片及人高的草叢走,口中大喊道:“東方秋,救我!”

“喵嗚!”硫生一聽‘東方秋’三字,身體猛地一頓,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植人趁機抽了一鞭在硫生背上,硫生重重的摔在地上,順勢滾了一圈站起來,也不還手,撲閃着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跑了。

崧榆:“……”

收回枝蔓,疑惑的看着突然逃戰的獸人,崧榆有些意興闌珊。摸了摸自己腰部變得粗糙的皮膚,往季陽的方向走去。

【喂!你還好吧!】

“咳咳!唔。”季陽咳嗽兩聲,又生生忍住。比起肩上的疼痛,胸口的悶痛更讓他難受,口中已經有了鐵鏽味。

其實在放學時他已經忍得幸苦,和獸人一翻搏鬥,外加耗費心神,現在一緩過氣,身體就再也撐不住。

【你剛剛說東方秋?他來了嗎?人呢?】崧榆扒開雜草,卻見這個雌性一人靠坐在樹背,痛苦的捂着口鼻悶咳,身上血跡斑斑,淌血的右臂無力的垂着。而他身邊,哪兒有植人的身影。

☆、崧榆植人

季陽聽見聲音,費力的擡起頭,先看見的就是植人受傷的腰部,傷口面積不小,卻只破了一塊皮,甚至連血都沒流,只有一些淡青色的汁液淌出,打濕了傷口附近的皮膚。而在傷口下方,有一整圈淺色的痕跡覆在腰部。

崧榆走到季陽身前,正要彎腰檢查季陽肩頭的咬傷,被季陽機警的躲了一下。

崧榆的手頓在了空中。

氣氛有些尴尬,季陽也只是出于本能,誰叫這植人那麽突然,一點預示都沒有,擡起手就想觸碰他。

崧榆也不惱,收回手,改用尾藤觸碰季陽。他的尾藤少且粗,手指粗細的尾藤尖尖豎起,輕輕戳了下季陽的傷口。

“嘶~”

這次季陽沒閃躲,被刺激得倒抽口起,心知植人能從肢體接觸中理解對方的語言,便問道:“你是那個植人?”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心裏已經确定了七八分,他腰間那道淺痕應該是斷痕。東方秋告訴過他,院子裏這個那個木樁只要接上身體就能很快複原。

【沒錯。】植人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眼睛緊緊盯着季陽,深邃的眼讓人難以猜出他在想什麽。

季陽被這麽看着也戒備起來,他感覺得到,植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像是在算計什麽,這是他上次沒有的感覺。也許上次也有,只是他剛來這個世界,對未知的生物太過恐懼,才沒感覺出。

季陽被看得很不安,于是轉移注意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季陽,你呢?你和東方秋認識嗎?”

崧榆沒回答季陽的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仿佛下了某種決定般,突然伸手去抓季陽的手臂。

季陽吓了一跳,正欲滾開,卻在這時眼角瞟見遠處一道影子閃過,瞬間就消失不見。季陽眨眨眼睛,再看過去,還是沒有。

崧榆見季陽眼神不對,動作頓住,褐色的眼珠子轉到左眼角,突然收回手,閃身般移開原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植人身動的同時,一片綠影濃雲密布般鋪天蓋地而來,帶起一陣狂風。

空中枯枝腐葉亂飛,空氣立即渾濁。季陽的眼被風迷住,聽見有打鬥的聲音,很快就傳來一聲悶哼,風已經停了下來。

季陽用手護着眼睛,擡頭看去,驚喜地叫出:“東方秋!”

東方秋已顯出人形,頭發如瀑布般垂至地面,周身滿是爆長的尾藤,粗壯的主尾正死死鎖着植人的尾巴和身體的每處分支,緊緊捆住了崧榆。

東方秋滿臉怒氣,聽見季陽的聲音立即關心的看過去,看清他身上大片的血跡和慘無血色的臉,眼裏的殺氣凝如實質。

季陽被東方秋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裏不由咯噔一下,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不是他,是他救了我。”

東方秋卻沒立即放開植人,瞥了植人一眼,聲音不帶絲毫情緒的道:“我知道。”

季陽愣了。

東方秋冷冷的看着崧榆。崧榆要害被人握住,身體動彈不得,也不妄圖掙紮,鎮定的看着東方秋。

東方秋卻又突然放開崧榆,什麽也沒說,也不再看他一眼,大步走向季陽。

季陽松了口氣,好歹這人救了自己的命,他一直為這木樁緊張着。

“東方秋。”

東方秋輕輕碰了下季陽的傷,季陽身體立即抖了一下,“疼,唔咳咳。”

“你還有哪裏傷了?”東方秋立即問道。

季陽捂着嘴巴,忍住咳嗽的欲.望,看着東方秋搖頭,擠出虛弱的微笑:“沒有,一直都是這樣,今天,唔,比較嚴重而已。”

季陽一說話就忍不住胸痛想咳嗽,一句話說完後粗喘了幾口才順過氣。

東方秋一直知道不同世界的生物到這裏多多少少都會不适應環境,人類也一樣,聽季陽這麽說反而稍微放心了些,小心的打橫抱起季陽。

“我帶你回家。”

季陽虛弱的笑笑,也不逞強:“嗯,謝謝你。”

被無視在一邊的崧榆正準備遛走,東方秋也沒看他,抱起季陽,聲線毫無起伏的道:【我不管你一個榆樹植人為什麽出現會在樹木密集的地方,只是勸你一句,別待在這裏,至少在靈力恢複前。】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是否回話,抱緊季陽快步往回趕。

崧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撇了撇嘴,舒展起自己的尾藤密密實實的纏住腰部的傷痕,若無其事的沿着樹林小路走去。

東方秋速度很快,帶起的風吹得季陽睜不開眼,只要把頭埋在東方秋懷裏。

季陽身體累極了,身體又難受,在東方秋懷裏他感覺很安穩,很快就昏睡過去。

季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他正躺在卧室裏的新床上。

季陽偏頭看了眼屋子,東方秋不在。動動身體,肩上傳來劇痛,讓他不禁哼了一聲。

季陽歪頭去看肩膀,看見完好無損的皮膚時愣了好一會兒。是東方秋幫他治療好的吧。

“你醒了,餓了沒?我去端飯。”

東方秋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着整個人就跟風一樣沖到了季陽床前。

季陽用手肘支撐身體,想坐起來,肩部的劇痛讓他頓時洩了力氣,又跌倒在床上。

東方秋幾大步走上前來,快手扶住季陽的身體,雙手摟着他的上身,讓季陽靠在自己身上。

“別亂動,皮肉傷雖然好了,但受損的骨頭還得慢慢調理,急不得。”

果然是傷到骨頭了,想起那只大貓,季陽恨得牙癢。

“嗯,知、咳咳,知道了。”一開口,季陽才發現自己嗓子幹啞無比,連聲音都很難發出,咳嗽兩聲才通了氣。

“有水嗎?我想喝水。”

“有,我這就去拿。”

東方秋松開季陽,扶他坐穩了才匆匆忙忙走出去。

季陽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換了,是東方秋換的嗎?

不由想象自己躺在床上,東方秋把自己扒得光溜溜,先用清水清洗傷口,然後俯下.身,細心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季陽甚至感覺到肩膀上傳來柔軟的舌尖滑過傷口嫩肉的觸感,濕軟清涼,帶着刺刺的疼。

季陽臉上轟的發熱,瞬間紅透了。

天啊,我怎麽睡這麽熟?被東方秋這麽折騰都醒不過來。

“快喝水,飯我熱在鍋裏了,餓了嗎?”東方秋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床邊,語氣輕柔的問。

“啊!”季陽驚叫了一聲,眼神飄忽,見面前有杯水,急急忙忙接過來,心不在焉的灌了口,又被水嗆到,咳嗽不斷。

“慢點,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嗎?”

東方秋明顯有些着急,小聲嘀咕着什麽,季陽聽不清楚,悶聲道:“好餓,能幫我把吃的弄來嗎?”

“想吃就好,那應該沒什麽大事。”東方秋悄悄松了口氣,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季陽以前是餓怕了,現在身體再難受也影響不了他的食欲。食物是溫熱的,看得出一直溫在鍋裏,想來東方秋剛才就在廚房看着食物。

季陽心裏溫暖,坐在床上吃了幾大碗飯,臉上的熱度才慢慢散去。

東方秋順手遞給季陽一杯水,讓他靠在床頭:“在學院時發生了什麽?我沒見你出來,就知道出事了。”

季陽沉默了,沉下眼皮看着手中的陶杯裏晃動的水面,思索片刻,說:“是那只弭貓。”

季陽說完,看了眼東方秋的臉色。

東方秋認識那只貓,不知會不會幫他。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受的苦楚,只在乎東方秋的态度,心也緊緊揪在了一起,緊張的等待對方回複。

東方秋有些微吃驚,但想起上次硫生反常的舉動,就不難接受了。

東方秋心疼又無奈的揉揉季陽的頭發,抱歉的道:“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我會幫你讨回公道,幫你出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學院,處理硫生的事。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你好好上學。”

季陽心裏頓時舒坦了,還有些驚喜,又莫名的感覺東方秋偏袒自己再自然不過。

季陽笑着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鐵牛妹,東方初夏,宅西西送的一顆地雷,麽麽噠

謝謝妙妙送的手榴彈,麽麽噠~

☆、同床共枕

季陽在院子裏活動,稍微動到肩骨,疼痛異常。不過慢慢的,疼痛似乎散開了,沒受傷時那般尖銳。

季陽估計,明天自己應該就能寫字了,可千萬別耽誤學習才好。

夕陽漸漸下沉,顏色越來越濃,氣溫也降了下來。

天快黑了呢,東方秋要睡覺了。

果不其然,在太陽下山時分,東方秋在河中洗了個澡,走進了卧室。

季陽啃着一個酸甜可口的涼果,見東方秋進來眼神閃了閃,身體挪動到了床的最裏側,左手撐床躺下身體。

季陽偏着頭,啃着果子看東方秋。

東方秋看着季陽笑了笑,走到屋子中間。

季陽道:“不是說好你也睡床嗎?”

“啊。”東方秋卡了一下,訝然的看着季陽。

季陽好主動啊,連受傷都還執着要和自己睡。之前也是,明明想要和自己睡,卻偏要找一大堆借口,簡直太可愛。可是他身體還傷着,不行。

雖然這麽想,但東方秋還是以猶豫的口吻說:“可是你的傷……”

“沒關系的。”季陽立即回道,生怕東方秋反悔一樣,又往裏面擠了擠,拍拍床鋪說:“你不碰到我的傷口就可以了,快上來吧,床很大的,又不會擠。”

東方秋依舊表情淡淡,臉上卻爬上了淺紅。

季陽看着東方秋,眼神隐藏着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期待,卻讓東方秋瞧了個真切。

東方秋嘴角忍不住翹起,說出的話卻帶着無可奈何的味道:“那……好吧。”

季陽開心的笑了起來,乖寶寶般躺得直直的,等着東方秋睡到自己身邊。

兩人豎直的并列躺在一張床上,這時,天完全黑了。

季陽睜着眼睛,目不斜視,大睜着眼望着烏漆麻黑的屋頂,全部注意都控制不住的跑到了身邊的植人身上。

鼻子裏是東方秋特有的植物氣息,聞着讓人很舒服,如同身處蘊含充沛氧氣的森林。

東方秋又何嘗不緊張,幾千年來,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身體僵直得如同木樁。

但習性使然,東方秋這麽平躺着有些不習慣,尾藤和發絲沒有依附,睡不踏實。

好一會兒,東方秋終于堅持不住,翻了個身面對着季陽,身後的尾藤慢慢抽長,試探性地朝季陽爬去。

季陽早就發現有藤條爬到了自己身上,涼涼的藤蔓觸碰的皮膚起了細微的雞皮疙瘩,他卻還主動捕捉皮膚上的觸感。

季陽一開始以為東方秋是無意碰到自己,直到身體爬了不少藤蔓,才緊張的小聲問:“你做什麽?你弄了好多藤條在我身上。”

“我習慣纏着東西睡,不然睡不着。”東方秋道。

“哦。”季陽釋然的點頭,咽了口口水,吶吶道:“那……那你随意。”

“嗯。”

東方秋嗯了一聲,季陽立即感到到身上的藤蔓爬行速度加快了,更多的藤蔓爬到了身上,纏着他的手腳腰部,而東方秋整個人也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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