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哪個男人
大堂中蠟燭的火焰被風吹的晃動着。
霍天青淡淡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你。”
獨孤一鶴咬着牙點點頭,額上已有汗珠現出,天禽老人在武林中的輩份之尊,無人可及,霍天青是天禽老人的兒子,亂輩分,的确與他平輩而論。
霍天青問道:“你與大老板本沒有什麽關系,為何在他死後卻突然前來吊唁?”
獨孤一鶴道:“這些事與你無關。”
霍天青冷冷一笑,他看着獨孤一鶴,眼中現出一抹深色,“你以為,就算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獨孤一鶴神色驟變,他張了張嘴,卻并沒有說出話來。
他腳下的方磚,一塊塊碎裂,獨孤一鶴的右腳突然踢起,右手已緊緊握住了劍柄。
但就在這時,霍天青加注在他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
獨孤一鶴忽然失去了重心一般,踉跄着向後倒退了兩步,他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劍光,只聽“铮”的一聲脆響,他手中的那柄長劍已插進了地下。
而此時,霍天青的人竟已不見了。
只有“金鵬王朝”四個飄渺虛幻聽在獨孤一鶴耳中卻異常清晰的字飄蕩在靈堂中,久久不散。
獨孤一鶴大汗淋漓的艱難的站直身體。
搖動的白幔被風吹刮而起,靈桌上的兩盞燭燈躍動了幾下,突然熄滅。
獨孤一鶴扶着劍柄,屋外的天色已經露出了一方霜白。
他拔起劍,将劍,插入劍鞘,慢慢的走了出去。
然後,他似感覺到了一雙發亮的眼睛在冷冷的看着他,他擡起頭,便看到一個人長身直立,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裏的白楊樹下,一身白衣如雪,烏發如墨。
獨孤一鶴像是看到了一顆盛開在極寒之地的雪梅,連呼吸都是冷的,卻也是香的。
獨孤一鶴的手又緊握在了劍柄上,厲聲道:“是什麽人?”
這人并沒有回答他,反而冷冷問道:“你是嚴獨鶴?”
獨孤一鶴的臉突然緊繃,連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了起來。
白衣人已經慢慢的自白楊樹下走了出來,他站在獨孤一鶴身前不遠處,雪白的衣衫上一塵不染,像下了一地的新雪一般,白的透冷。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
獨孤一鶴忍不住大聲道:“你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颔首道:“我是。”
獨孤一鶴的神色突然一沉,他望着西門吹雪,厲聲道:“是你殺了蘇少英?”
西門吹雪冷冷道:“的确是我殺了他,但該死的不是他,而是嚴獨鶴!”
獨孤一鶴的瞳孔微一收縮。
西門吹雪道:“如果你是嚴獨鶴,那我便要殺你!”
獨孤一鶴突然狂笑了起來:“嚴獨鶴不可殺,可殺的是獨孤一鶴。”
西門吹雪的手緊緊的握在劍上。
獨孤一鶴道:“你如果殺了獨孤一鶴,必将會揚名天下!”
西門吹雪冷笑道:“無亂你是嚴獨鶴也好,是獨孤一鶴也好,我都要殺你,但我殺你,并不是要揚名天下。”
因為他已是名揚天下之人。
獨孤一鶴咬牙大笑道:“很好,既然你要殺我,那不妨拔你的劍吧!”
獨孤一鶴的手握着劍柄。
他覺得自己的手比他的劍還冷,不但是手冷,他的心也是冷的。
他已經後悔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真正後悔,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但此刻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的餘地,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拔劍!
黑暗中又有劍氣沖霄,風突然間變得更大了。
馬車的鸾轎是淡粉色的,精致的流蘇垂挂在四角上,車廂并不大,卻恰好能坐下四個人。
馬秀真和石秀雪坐在左邊,孫秀青和葉秀珠坐在右邊。
車子已經行駛了很久了,石秀雪忽然發覺每個人的視線都盯在她臉上,她忍不住撅起嘴,問道:“你們盯着我做什麽?我臉上又不是長了花?”
“你臉上就算長了花,現在恐怕也已經被你摘下來送給別人了。”孫秀青輕笑道,她的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是一幅能說會道的樣子。
石秀雪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我是光明正大的摘花送人,有人呢,卻是偷偷摸摸的暗送秋波呢!”
馬秀真也看向了孫秀青,“我也看你的眼神一直盯在陸小鳳身上呢。”
石秀雪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掩面笑了起來,“哎呦,我怎麽聽着大師姐的話,有點酸呢?”
馬秀真怒目瞪了她一眼,輕叱道:“酸什麽?哪裏酸了!”
石秀雪“咯咯”的輕笑着,“大師姐你放心吧,二師姐啊的确在暗送秋波,可惜卻不是送給了陸小鳳,而是......哈哈。”
她故意吊人的胃口,話說了一半便停嘴不語,只脆笑着像孫秀青抛了個暧昧不明的媚眼。
孫秀青輕哼了一聲,挑眉道:“假如我要挑一個男人,那我一定會挑西門吹雪。”
那個冰冰冷冷的,像寒冰一樣,卻又帶着極其好聞的梅香的男人。
四個女孩子聚在一起,你若叫她們不要談男人,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就好像四個男人在一起時,他們談到,也大多會是女人。
可是花滿樓和陸小鳳現在談的卻不是女人,他們現在也沒有心情談女人。
他們談的是西門吹雪。
“我以為他跟你在一起,即便峨眉四秀找到他,他也未必會去找獨孤一鶴。”陸小鳳低着頭若有所思道。
花滿樓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只可惜,我們之間出了一點問題。”
也許正是因為他,反而催動了西門吹雪去找獨孤一鶴。
西門吹雪并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冷靜,反而,他的心很亂,就像有兩條線糾纏在了一次,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找一個發洩口。
陸小鳳皺起眉低嘆了口氣,“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希望現在他還沒有找到獨孤一鶴。”
花滿樓臉上沉重的神色忽然減輕了幾分,他看向陸小鳳,竟是笑了起來,“我并不擔心西門會輸給獨孤一鶴。”
他不擔心西門吹雪會輸,他擔心的是,若是西門吹雪殺了獨孤一鶴,會不會更寂寞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标題什麽的...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