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誰？
“葉未歇？”
“葉未歇？”
……
一聲聲凄厲的呼喚在耳畔響起, 葉未歇倏地打了個冷顫後猛地擡頭，入目的是熟悉的紅木辦公桌和桌面上的各種文件，還有一本攤開的本子。
本子上是一幅待完成的手稿。
是給黃雲娜設計的裙子, 已經畫了三分之二。
葉未歇明星松了口氣, 原來是在辦公室裏。
他拍拍胸口, 剛剛真是差點吓死他了，還以為真有鬼呢。
他輕舒了口氣, 拿起筆準備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可就在這時，他的後脖子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裹着濕氣的涼風吹過來。
冷飕飕的帶着寒意。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後脖頸上更是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不過他也沒多想, 只以為是旁邊的窗戶沒關嚴, 有風吹進來, 所以只伸手摸了摸後脖頸，将那被吹起的雞皮疙瘩給安撫了下去。
緩過勁後，他很快收回手準備繼續畫畫, 只是, 葉未歇突然渾身一僵,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八月份，景城一年裏最熱的時候。
就算是把窗戶全打開吹風, 也不該感到冷才對。
而就在這時, 他感覺到了一道呼吸聲。
一呼一吸間的熱意全撒在了他的耳邊。
就好似有人就藏在他身後，很輕的朝他耳側吹了口氣般。
“呼~”
“吸~”
“艹！”
葉未歇渾身一顫, 抓起桌上的本子就往後砸，“給爺——”
“嗯？”他手一頓, “清和？”
定睛一看, 就見餘清和就站在他身後, 碧眸微彎，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麽在這？”葉未歇疑惑道，“你不是在元豐縣忙工程的事嗎？”
聞言，餘清和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對他咧嘴一笑，可嘴角卻越咧越大，最後，熟悉的面容瞬間幻化成七竅流血的惡鬼。
“拿命來——”
卧槽！！！葉未歇瞳孔瞬間瞪大。
“滾啊！”
葉未歇一腳踹過去，卻踹了個空，随即一腳踏空摔了出去。
觸地的瞬間，他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半個枕頭和貼着牆壁的蚊帳。
他緩了一會才終于反應過來，原來是做了噩夢。
呼，吓死他了，葉未歇輕輕吐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吐到底，他就感受到了噴灑在後脖頸的溫熱呼吸，和纏在他身上的手腳。
在他動手動腳前，終于回過神來現在是什麽情況。
葉未歇想捂臉，因為他竟然被餘清和從身後緊緊的攬在懷裏。
而且幾乎是嚴絲合縫的。
他無聲嘆了口氣，難怪他一直覺得自己呼吸不暢。
大概是他弄出的動靜吵到身後的人，餘清和動了動腳，嘴裏還呢喃了一句，“哥哥，別動。”
葉未歇卻直接擡手拍了拍腰間的手，“松開。”
餘清和這一下是徹底被吵醒了，他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截雪白的後脖頸。
在接近發尾的地方，有一顆很小的痣。
是屬于葉未歇的。
“等等。”
餘清和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目前的狀況，他的臉倏地紅了，然後手忙腳亂的松開手，“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葉未歇倒不至于因為這事生氣，畢竟在一張床上，睡着了誰知道自己會幹什麽？
不過，他翻身換了個姿勢道：“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租一間大一點的房子？不然總讓你和我擠一起也不好。”
畢竟當初兩人睡一起是迫不得已，現在嘛，雖說買不起房子，但租一間大房子還是可以的。
而且孩子大了，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
但餘清和卻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葉未歇的提議，“不用，還是省點好。”
說完，他在葉未歇肩膀上蹭了蹭，放軟了語氣道，“而且我喜歡和哥哥睡。”
葉未歇失笑，“喜歡還能睡一輩子不成？”
“為什麽不能？”餘清和擡起頭看着他道，“我就想和哥哥住一輩子。”
“大早上淨胡說八道，”葉未歇說着拿起了枕頭邊的手表看了以眼，發現已經六點一刻，就坐起身道：“小心以後你找女朋友了，我給你當糗事說出去，看人家到時候笑不笑話你。”
餘清和見狀，跟着坐起身，低聲道：“我不會找女朋友。”
葉未歇正在下床，聞言撲哧一聲樂了，故意道：“記住你說的話啊，可別過幾天就回來告訴我你早戀了。”
餘清和抿抿唇，道：“不會。”
“最好是。”葉未歇穿上鞋子後說，“不然到時候我可是要棒打鴛鴦的哦。”
餘清和：“……”
葉未歇下床找了身運動服出來，然後轉身出了房間，“我先去洗漱，早餐想吃什麽？我一會跑完步給你買回來。”
餘清和一愣，“哥哥要去跑步？”
葉未歇已經走到院子裏，清亮的聲音遠遠的從外頭傳進來。
“嗯，要去嗎？”他問。
餘清和聞言趕緊下床穿鞋子，“要！”
“那你換運動服，給你放櫃子裏了，藍色那兩套是你的。”
“好的。”
餘清和過去打開衣櫃，很快找到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兩套運動服，一套深藍，一套淺藍。
而旁邊則放着一套淺灰色的。
是誰的不言而喻。
他很快拿起來換上。
等人從房間出來，葉未歇正在刷牙不方便說話，但還是立刻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藍色真的襯人，是帥的。
餘清和笑笑，也去拿了牙刷洗漱。
做完熱身運動，兩人很快搭着毛巾出門。
葉未歇一邊跑，一邊給餘清和介紹，“我一般是從這裏跑到菜市場那邊，然後再跑回來，來回差不多七公裏左右。你要是跑不動了随時停下，不要逞強。”
餘清和聞言有些好笑，他哥這是把他當弱不禁風的小孩了。
但他也不會拂了他哥的好意，“好的哥哥，我不會逞強的。”
然後面不改色的陪葉未歇跑完了七公裏。
葉未歇：“……”
葉未歇自閉了，原以為人家是個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大意了。
但還是他高興的拍拍小孩的肩膀，道：“第一天就能跟完全程，不錯。”
要知道他這七公裏可是從三公裏開始加碼，跑了快二十天才能不停歇的跑完的。
小孩卻第一次就跑了下來，而且看着半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
“有潛力。”他說。“等開學了，可以考慮一下練長跑。”
餘清和笑笑沒說什麽，只是用下巴點了一下街口的米粉攤道：“吃米粉嗎？”
葉未歇早就聞到米粉的香味了，餘清和一問，他的肚子就不争氣的‘咕嚕’了一聲。
葉未歇：“……”
“吃！”
餘清和失笑，“好。”
老板看到葉未歇今天還帶了個人來，笑呵呵道：“喲，今天有伴了啊？那還跟以前一樣嗎？”
葉未歇：“我還是一樣，酥肉米粉加了一屜小籠包。我弟弟的得問他自己。”說完看向餘清和，“清和你要什麽？”
餘清和：“一樣。”
“好咧。”老板麻利的給他們下米粉，“稍等啊。”
一旁的老板娘則給他們端了小籠包過來。
“哥哥經常在這吃？”坐下後，餘清和問道。
“嗯。”葉未歇拿起筷子夾了個小籠包，然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帶着熱意的湯汁瞬間溢滿了口腔，他滿足的眯了眯眼，道，“他們家的米粉很好吃。”
不軟不硬，正适合他的口味。
“小籠包也很有味道，你快嘗嘗。”
“好。”
等差不多吃好，餘清和才問道：“之前問哥哥要不要留在景城，哥哥想好了嗎？”
“你呢？”葉未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留下嗎？”
餘清和：“想。”
葉未歇聞言笑了笑，“倒是多餘問了。”
他早該知道的，這小孩看着軟和，實則是個有主意的，不然也不能不聲不響的就接了個幾十萬的工程，就為了教訓河西村的村民。
換成他估計都沒這魄力。
他既然早有這個打算，就不會輕易改掉。
餘清和有點摸不準葉未歇的想法，想了下，道：“如果哥哥不想的話……”
“上學怎麽辦？”葉未歇打斷他的話問。
餘清和聞言眼睛一亮，這是有戲的意思？
他趕緊把自己提前想到的辦法說了，“有兩個選擇。”
葉未歇端起碗喝了一口米粉湯，道：“說說看。”
餘清和：“一個是學籍戶口不動，只在景城借讀，哥哥高考的時候再回縣裏考。另一個是想辦法把戶口和學籍轉過來，徹底留在景城。”
“你覺得哪個好？”葉未歇繼續問道。
餘清和抿了下唇，道：“後面一個，不用來回折騰。”
葉未歇看了他一眼，潑涼水道：“你以為戶口那麽容易轉啊？”
餘清和：“總會有辦法。”無非就是多出點錢的事。
除了拿錢走後門，能有什麽辦法？葉未歇心道。
雖然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他不介意走後門，但也不想餘清和去折騰這些，就道：“第一個吧，到時候在附近找一間學校借讀，等明年再回元豐縣高考。”
“可以。”餘清和像是葉未歇反悔似的，迫不及待道，“那我今天就去打聽一下學校。”
“嗯。”
葉未歇吃完最後一口米粉，放下筷子道，“說完我了，現在說你的。還是想要從高一念起？”
餘清和夾小籠包的手一頓，在元豐縣的時候，他特地去葉未歇所在二中咨詢過，被告知不可以，因為他沒有初中畢業證。
所以初三是必讀的。
“嗯？”久等不到回答，葉未歇追問了一句，“有問題？”
餘清和‘唔’了一聲後，把咨詢結果說了。
葉未歇知道不該笑，但他忍了忍，終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當初小孩有多信誓旦旦，現在就有多郁悶。
他們倆當時也是傻，竟然全都沒想到過沒有初中畢業證，怎麽上高中這個問題。
餘清和哀怨的看着他，“哥哥……”
“抱歉，”葉未歇極力抿唇，但嘴角邊還是洩露了笑意，“我不笑了。”
“那你只能和我一樣，在景城借讀，然後回去中考了。”
想到如果按部就班的話，少年讀大四時，他才能上大學，就算中間跳一級，也只能早一年，餘清和頓時悶悶不樂起來。
“哦。”
“好啦！”見小孩情緒低落，以為是因為計劃被打亂，他低聲哄道，“沒關系的，晚一年而已，不會有人笑話你的。”
“大不了到時候哥哥幫你揍他們。”
知道少年誤會了，但餘清和不打算解釋，他只無聲嘆了口氣，心道，人類的悲傷果然并不想通。
回家洗完澡，葉未歇帶着餘清和去了店鋪裏。
餘清和總算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夏天服飾有多火。
他們到時才八點半，但店門口已經排了老長的隊伍，看着起碼有一百多個人，而且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是雪紡系列的衣服來的。
等進了店，吳小珍看到餘清和，立刻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弟弟。”
餘清和面無表情道：“我叫餘清和。”
吳小珍故意逗他，“好的，弟弟。”
餘清和：“……”
葉未歇失笑，攬住餘清和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道：“好了小珍姐，別逗他了。”然後轉了話題，“其他人呢？還沒到嗎？”
“那不能。”吳小珍說，“齊輝在後面的小倉庫點貨，江淼去隔壁早餐店換零錢了。”
剛說完，江淼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見到葉未歇攬着着十五、六歲的少年還愣了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老板早。”
“早。”葉未歇給他們介紹了一下。
等兩人互相打完招呼後，葉未歇想起財務的事，笑道：“哎，江淼姐，說起來未歇還是你‘領導’呢，他現在給我兼職財務經理。”
江淼聞言有些驚訝的看着餘清和道：“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吳小珍一邊整理挂出來的衣服一邊道，“江淼你是不知道，當初老板還在擺攤的時候，他們的賬就是弟弟做的。”
不過葉未歇當甩手掌櫃這話沒敢說。
“厲害。”江淼比了個大拇指。
經過最初的驚訝後，她很快接受良好，畢竟比她小六歲的葉未歇都當老板了，十五六歲的餘清和當財務經理又有什麽關系呢？
所以，她迅速轉換了身份道：“那我做的賬是不是要給餘經理過目一下？”
葉未歇聞言沒出聲，而是看向了餘清和，意思是看不看自己決定。
餘清和就道：“晚點給我吧。”
正好也看看這段時間葉未歇經營得怎麽樣。
“好啊。”江淼爽快應下。
等齊輝出來，雙方又是一通寒暄。
不過開店時間很快就到了，所以也沒能深聊，幾個人很快投入的工作中。
今天的貨依舊是三個小時內售罄，所以後面趕過來的人只能敗興而歸。
餘清和聽着那些抱怨聲，皺了下眉頭。
等回公司的路上，他才問葉未歇，“現在宋錦那邊的産能有多大？”
葉未歇知道他問這個的意思，說起這個，他也很無奈，“現在已經是原來産能的兩倍了。”
“所有的量都在這嗎？”餘清和接着問。
葉未歇：“沒有，還有幾個分銷商的貨，大概分下來是，我們自己的占八成，分出去的占兩層。而且分銷商有訂貨上限和訂貨期。”
不然他們也供應不上。
餘清和點點頭表示明白，“面料多久出一次貨？”
“五天，”葉未歇說着嘆了口氣，“我給宋錦打了個無數個電話，已經把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現在基本上是一點多餘的産能都壓榨不出來了。”
“可以讓他多加産線。”餘清和道。
葉未歇：“我第一天就這麽說了，但他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又不願意拿廠子去貸款。”說什麽他不借錢，也不知道在固執什麽。
餘清和蹙眉想了下，道：“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接受投資？”
葉未歇轉頭看向他，“你想找人給他投錢？”
餘清和：“我們自己投。”
“我倒是想。”葉未歇說。
如果能投宋錦的工廠，那原材料基本就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何樂不為？
但弄下來，怎麽都得五、六萬吧？
他現在可拿不出這筆錢。
眼角餘光不小心撩到頭頂上的樹木，他沒忍住跳起來摘了一片葉子下來，道，“我們現在的現金流也是剛夠周轉，還要留保底的資金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根本擠不出錢來。”
“你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吧？”這句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他給餘清和幫了大半個月的忙，基本已經摸清了他每個月能賺到的錢。
如果沒有元豐縣的工程的話，這筆錢餘清和倒是分分鐘拿得出來，但項目壓在那裏，根本沒辦法，不然出點什麽意外，就得資金鏈斷裂。
“我來想辦法。”餘清和道。
“想什麽辦法？”葉未歇手裏把玩着剛摘下來的樹葉，轉頭朝他看過去，問道，“現在我們已經貸不出款了吧？還是你打算找人借？”
餘清和搖搖頭，“讓我先想想。”
他倒是能再去賣玉佩，或是把剩下的黃金兌了。
但東西總有用完的一天，所以他也不能一有問題就賣東西。
想想也沒什麽，葉未歇就笑道：“好啊，那你慢慢想。”
“嗯。”
方小雷今天和劉叔換了班。
雖然已經十多個小時沒睡，但依舊兢兢業業的守着大門。
只是實在困倦時才拿出繪畫本子随意畫起來，既是提神，也是打發一下時間。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下意識擡頭看去，就見老板葉未歇正背着光，迎面走過來。
葉未歇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T恤和牛仔褲，顯得他更加的身高腿長。
方小雷眼睛一亮，立刻從椅子上蹦起來，臉上的笑容更是堪比天上的太陽，“老板，您來啦！”
葉未歇點點頭，視線卻落在了對方手裏拿着的本子上。
應該就是他上次無意間看到的那一本，而這次他也終于看清了上面的線條，是一副速寫，畫的應該就是前面的街道。
筆鋒看着稚嫩，卻帶着少見的靈氣。
倒是沒想到他有這個天分。
餘清和跟在葉未歇的身後，見對方突然停下，他剛想問問怎麽了，前面就傳來了他的詢問聲。
“你畫的？”他問。
“啊？哦。”方小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葉未歇在問什麽，就笑道，“是我畫……”
只是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在上班時間畫的，臉色恰時白了白，有些手足無措的把本子往身後藏了藏。
工作時間幹別的，老板不會開除他吧？
他還不想丢掉剛找到的工作，就趕緊低下頭道歉，“對不起老板，我不該在上班時間弄這些。”
“畫得挺好的。”葉未歇先是誇了一句，然後道，“不過就像你說的，上班時間不要幹別的，畢竟保安才是你的本職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老板，以後一定不會了。”方小雷信誓旦旦的說，就差賭咒發誓保證了。
葉未歇‘嗯’了聲。
“那老板您不會開除我了吧？”方小雷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葉未歇聞言有些意外道，“我什麽時候說要開除你了？”
如果細聽的話，會發現他聲音裏帶着淺淺的笑意。
餘清和知道，這說明少年的心情不錯。
已經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又繃緊了幾分。
他比誰都懂，葉未歇面上看似溫和，對誰也都客客氣氣的，但其實話裏話外都帶着疏離。
而現在，他對這個小保安說話時，卻帶着滿滿的熟稔感。
昭示着他們之間不單單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餘清和第一次感到後悔，他就不該離開那麽久才回來，不然也不會讓人趁虛而入。
一時間，鏡片下看向小保安的碧眸閃動着寒意。
方小雷突然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後脊背涼飕飕的。
他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
葉未歇正準備離開，卻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現在不是上晚班嗎？怎麽在這？”
餘清和的眉頭擰得更深，竟然連上晚班都知道。
“哦，”方小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道：“劉叔白天家裏有事，我就替他一下。”
劉叔是另一位保安，現在在上白班。
葉未歇聞言道：“那你不是要連上兩個班？扛得住嗎？”
方小雷拍着胸脯，“我年輕，沒事，保證把廠裏看得嚴嚴實實的。”
葉未歇失笑，“那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的。”方小雷道。
“好好工作。”葉未歇點點頭就走了進去。
餘清和視線在方小雷身上掃了幾下後，擡腳跟了上去。
方小雷卻直接伸出手攔住他，“不好意思這位小同學，請問你找。。玉岩。。誰？”
他剛剛只注意到了葉未歇，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兩人是一起過來的，只以為餘清和是來找人，所以盡職盡責的把人攔下。
餘清和：“……”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