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助助興
電話鈴聲響了幾秒之後被接通,秦歲銘的存在感非常強烈,紀樂瑾的手指不适地蜷縮了下手指。
紀樂瑾的聲音在夜風中有些幹澀,他低着頭看着地面道:“喂…… 媽?”
“你和歲銘怎麽了?” 唐薇正走在外面,他們一行人都在找他們兩人,但卻始終找不見蹤影。她停下腳步,擔憂地問道,“有人說看見他拉着你出去,氣氛好像還有點僵,你們吵架啦?”
秦歲銘的眉眼在夜色中更加深邃,他也聽得見話筒裏的聲音。他什麽都不說,只是垂着眼睫盯着紀樂瑾,像是在細細地觀察他的反應。
紀樂瑾如芒在背地轉過臉,磕磕巴巴地道:“沒、我們沒吵架,只是悶得慌,到外面吹吹風,沒什麽事情。”
“那記得快點回來。” 唐薇将信将疑,她想着紀樂瑾不懂事,但秦歲銘畢竟很成熟,她松了口氣道,“晚上外面都零下了,你穿得厚,歲銘身上的西裝不抗凍,別一直拉着人在外面,待會他感冒了。”
他垂在腿邊的手被秦歲銘碰了碰,紀樂瑾讀懂了他的暗示,但是捏着手機卻沒說話,只是從鼻腔裏擠出一句 “嗯”。
到底是誰拉着誰在外面……
“阿姨。”
秦歲銘卻握着他的手,把握在他手裏的手機送到了自己耳邊。紀樂瑾的力氣拗不過他,只能聽着他道:“我和樂樂待會就不回來了,他今晚也不回去了,我帶他出國一趟。”
他反手扭住紀樂瑾,繼續跟電話裏的唐薇結束了幾句。紀樂瑾見他挂斷電話,瞪着他就道:“我不去,我為什麽要去?”
“不是說一直想出去玩嗎?”
紀樂瑾荒唐地道:“我是想出去玩,但我沒說要這樣出去玩啊?”
“你當然不想和我出去。” 秦歲銘摸過他的頭發,最後手掌貼在他的下颚線處,“你現在躲我都來不及,是嗎?”
秦歲銘的聲線清冷冷,聽起來比剛才冷靜了許多,他的手這次落在了紀樂瑾的後頸處,慢慢地揉捏着,手上的動作那麽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很決斷。
“不想陪我去也要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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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我也不可以分手。”
他當然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有點不可理喻,但總是這樣,秦歲銘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心裏的躁動,不傷害到紀樂瑾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極限。
秦歲銘用餘光瞥見了走出來的人影,他驀地低下頭,料想到紀樂瑾的掙紮,他提前按住他的肩,然後招呼不打一聲地吻上去。
拍賣場外是條寬闊的馬路,這裏不繁華也不冷清,車流飄過的時候會發出陣聲響。路燈之下,秦歲銘半托着紀樂瑾的下巴。
秦歲銘這次吻得很輕,很耐心,一點也不讓紀樂瑾疼,所以他的眉頭只是皺了下,然後很快地就放下了抵抗。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秦歲銘微微擡眼。站在門口的保安不知道去哪裏偷懶,現在只有傅穎一個人站在那。
傅穎身上的禮服裙很薄,她幫着出來一起找人,想着去外面看看,沒想到真讓她找見了,還碰到這一幕。
她穿着高跟鞋的腳差點崴掉,傅穎震驚地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唇,她聽到了自己很小聲地說了一句 “我天”。
傅穎終于知道了秦歲銘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他根本不是怕她帶壞紀樂瑾,他根本是在把她當成情敵看。
她站在原地呆了幾秒,反應過來倉皇失措地落跑回去。
傅穎的腳因為久站都開始發麻,她的心跳跟着落了一拍,手包裏手機卻震動了下。微信是高中的時候作為同學身份加上的,但這是秦歲銘第一次給她發消息。
【秦歲銘】:麻煩傅小姐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往外說。
隔着屏幕傅穎都能感覺到他的生疏冷漠,她捏着手機,驚魂未定地重新回到座位,身邊的吳嘉楠問她:“怎麽回事,手都凍得那麽冷?”
傅穎下意識地想到剛才的那一幕。
紀樂瑾已經成年,但身高與體型與秦歲銘卻還有點差距。屬于男生清瘦的脖頸上搭着手指,秦歲銘的手指關節寬大,籠在紀樂瑾脖頸上的時候充滿着掌控欲。
她看不到紀樂瑾的表情,但卻能看清秦歲銘的眉眼,眉毛輕蹙着,不如往日般性冷淡與疏離禮貌,反而染着情 欲。
以及被人占領地盤的不悅。
傅穎按耐住自己無聲的尖叫,洩憤般地把手機塞回手包裏,她咬咬牙之後決定什麽都不說。
這是秦歲銘談戀愛的事情,管她什麽事,幹嘛要把她牽扯進來!
神經病啊!秦歲銘!
不管紀樂瑾願不願意,他最後還是跟秦歲銘一起出了國。秦歲銘有架私人飛機,但只有他自己的時候他基本不用,因為過于麻煩。
紀樂瑾比較金貴,秦歲銘什麽都想給他最好,當然要讓他休息得更加舒服些。
紀樂瑾正窩飛機上的床睡覺。他眼下有淡淡的青,一看昨晚就沒有休息好。
秦歲銘坐在他身邊先是看了會,然後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輕輕地捏着他的手心。
紀樂瑾的手心軟,捏幾下就上瘾。
他們昨晚吵得有點激烈,矛盾點在哪秦歲銘心知肚明。紀樂瑾不喜歡他,紀樂瑾想跟他分手。可是他不願,他明知這段感情是他強迫而來的,但秦歲銘就是不願松手。
紀樂瑾每提一次分手,秦歲銘就會想逼得他更緊密一步,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
大概是因為太喜歡,在沒有在一起之前,秦歲銘步步為營,生怕哪一步做錯了就把人吓跑。
他為愛掃清一切障礙,但還是沒想到會出現意外之外的意外。以前太想要,現在好不容易得到,秦歲銘怎麽樣都不肯放手。
秦歲銘是個聰明人,他會耍很多心機,但他也不會談戀愛,他只知道要把紀樂瑾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他怕自己再一個眨眼,紀樂瑾又跟別人跑了。
秦歲銘彎下腰,親了親紀樂瑾的額頭。
下了飛機之後,秦歲銘還牽着紀樂瑾的手不松,他身邊的助理都洗過一次盤。
秦歲銘接任位置的一年後,他就把秦峰以前留在他身邊的眼線一一排除,現在跟着他的都是他自己親自提攜挑選出來的。
只要開出足夠高的工資,沒有人會想去八卦老板的秘密。
秦歲銘沒有掩藏的想法,光明正大地就拉着他的手,倒是紀樂瑾心驚膽戰地不停反抗,然後次次都被鎮壓,最後徹底放棄地任由他牽着。
“要住酒店還是去住買着的房子?”
紀樂瑾抿着唇,故意擺着臉色不理人。
“紀樂瑾。” 秦歲銘在機場裏停下腳步,冷着聲音道,“說話,別不理我。”
“幹嘛!” 紀樂瑾甩了下手臂,反問他,“你這時候怎麽随我了?”
秦歲銘又問了遍:“哪?”
十指相扣着的手指被擠得有點疼,紀樂瑾察覺到他的威脅意思。他怕秦歲銘當衆親過來,因為這是他能做的事情。
他也學着秦歲銘冷着聲音道:“酒店。”
套房在頂層,紀樂瑾是突然被帶過來的,什麽東西都沒準備,全靠秦歲銘讓助理去現買。
他用東西很挑,秦歲銘了解他的小習慣,跟助理講起來的時候比較煩瑣,連牙膏要什麽味道的都講到了。
紀樂瑾第一個聽不下去,他漲紅着臉道:“沒事,我都行!”他把助理往門外推着,然後 “砰” 地把門關上。
“都行?” 秦歲銘從背後抱住他,把他壓在門上,“要是用到不符你心意的東西,是不是會喊我出去給你買?”
紀樂瑾還記着他們在吵架,他轉過臉,嘴硬着道:“我會自己下去買。”
“然後被人騙走。” 秦歲銘不鹹不淡地說。
紀樂瑾惱羞成怒,他用十足的力推開秦歲銘,咕哝着去研究套房,在發現套房有兩間房的時候他眼前一亮。
“看客房幹什麽?”
秦歲銘猜到他在想什麽,他拽着紀樂瑾的手臂,把人拉進主卧裏。
他一步一步地推着紀樂瑾,直到床邊。
紀樂瑾被逼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看着秦歲銘也靠過來,吓得差點往後就倒下去,還是秦歲銘拉着他把他拽起來。
僵持不下的時候,秦歲銘的手機進了條消息——
“秦先生,請問您昨晚拍下的手镯怎麽處理,是您專門過來一趟拿,還是我們派人給您送過去。”
秦歲銘垂眸看着消息,他的眉眼松懈冷淡,回道:
“不要了,直接丢掉。”
這條短信在不符合時宜的時候出現,秦歲銘本來就比較沉郁的心情更降幾分。他完美踐行了昨晚說過的話,連談工作的時候也都帶着紀樂瑾。
合作方是一個叫王添深的華裔,因為一些具體事項的條款,秦歲銘要先去他的公司一趟。
下飛機的時候正好是白天,秦歲銘在飛機上只是小憩了一下,但眼底還是沒什麽倦意。
他有一點很輕微的散光,平時用不上眼鏡,只有休息不好的時候才需要戴一下,很簡單的一副黑框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上。
紀樂瑾都很少見他戴眼鏡,看到的時候也是愣了下。別人戴眼鏡明明會顯斯文,他說不出秦歲銘戴眼鏡的感覺,但肯定不是斯文。
他還穿着昨天那件運動外套,跟在一堆西裝革履的人中間卻非常不适應。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裏面有些不明的聲音傳出來。
紀樂瑾還沒來得及聽清,耳朵卻被秦歲銘捂住了。秦歲銘沒什麽表情,伸手扣了扣門算是提醒,沒過多久,衣衫有些不整的秘書先紅着臉跑了出來。
接下來出來的王添深穿衣很不規矩,襯衫的扣子解了好幾粒,他的視線先和秦歲銘交彙了下,然後落在了紀樂瑾身上。
王添深勾了勾唇角,問道:“這是……?”
秦歲銘沒正面回答他,反而微彎下腰低聲地道:“你在外面等我。”
紀樂瑾本來就不樂意跟過來,他本來可以在酒店裏休息,現在卻要坐着等人。不過也知道不能太拂秦歲銘的面,所以勉勉強強地點了下頭。
“你小情人?” 王添深邊和秦歲銘往裏走,邊随口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
秦歲銘打斷他:“不是,男朋友。”
王添深意味深長地 “噢” 了聲,揣摩道:“那不是更有意思了,你的小男朋友脾氣看起來不太好?”
他一直以為秦歲銘是個性冷淡的工作狂,沒想到身邊竟然跟人了,還是個挺漂亮的小男生。
秦歲銘肯定不會談戀愛,男朋友生氣了也不知道哄一下,就放在那邊算什麽?真是一點也不懂。
王添深是個為所欲為的二世祖,他經常被他爸拿來和秦歲銘做對比,導致他現在看秦歲銘都有那麽點不爽。
現在好不容易找着機會,他真想讓秦歲銘掉一掉這正經人的面具,能出出醜最好。
他早說秦歲銘是個假正經,現在一玩怎麽還玩那麽大,直接搞搞同性戀。
王添深笑得非常玩味且惡劣,他低下頭給秘書發了條消息吩咐了一句。
【送飲料和水的時候給那個小男生加點料】
【助助興】
【可以多加點,反正偶爾來一次不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