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當了

紀樂瑾說話的時候微揚下巴,眉眼間滿是驕矜,知道自己被人寵着才能有這種姿态,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秦歲銘輕蹭着他腳踝上細膩的皮膚,他按捺不住內心翻湧而出的情緒,不說話的時候又伸手把紀樂瑾往下一拽。

他伏身吻住紀樂瑾的唇,襯衫被卷到了手肘之上,小臂的青筋脈絡清晰。秦歲銘的另一只手掌撐在他的身側,身影籠罩在紀樂瑾之上。

紀樂瑾不适地發出道聲音,他的手指蜷縮在一起,耳尖通紅地把人推開。

他瞪着眼睛,不重不輕地踹了秦歲銘一腳:“你才在追我!怎麽就可以親我?!”

秦歲銘的呼吸起伏有點重,他身上平日熨貼的襯衫起了好幾層褶皺。他勉強忍住自己的沖動,往後拉開了點距離。

“好。” 秦歲銘說,“不親。”

紀樂瑾的記憶只有七秒鐘,他轉念間就忽略唇上的酥麻,反而認為自己找到了秦歲銘的把柄。

他晃了晃腦袋,故意板着臉:“我要去睡客房,你讓開。”

秦歲銘的沉默再接着沉默,最後終于直起身,他松開手的時候紀樂瑾腳踝上還有圈指痕。

他垂眸盯了會才挪開視線,紀樂瑾走出去的背影晃晃蕩蕩。秦歲銘還是沒忍住,他伸手抓了下紀樂瑾的手腕。

秦歲銘的喉嚨發幹,他在心底告誡自己要慢慢來,已經吓到過紀樂瑾一次了,不能再吓到他第二次,這次跑了那就是真跑了。

他碰了碰紀樂瑾的耳垂,低聲地道:“早點睡,明天早上要吃什麽,給追求者一個表現的機會?”

那晚之後,紀樂瑾開始後悔沒早點說這番話。別人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紀樂瑾不一樣,紀樂瑾是給點顏色就開一街的染坊。

他性格本來就驕縱,聽秦歲銘說要追他,他就火速地蹬鼻子上臉。

紀樂瑾非常明确自己做為被追求者的高貴地位,他先是小小地試探秦歲銘的底線,發現秦歲銘怎麽樣都不生氣之後,他就開始盡情享受,肆意地作。

Advertisement

以前秦歲銘是寵着他,但也不是無底線的縱容,他做錯事的時候也都會挨秦歲銘的訓,嚴重點還要挨陣小打。

有些人就是縱不得,紀樂瑾發現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之後,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

尤其是在秦歲銘好脾氣地忍受了他一個月之後,紀樂瑾更加覺得自己已經翻身做主人。他發現自己以前想多了,在一起之前秦歲銘就對他那麽好,那在一起之後肯定更好!

那一定是他說什麽就算什麽。

紀樂瑾兩點多從夢中醒來,他摸索着床邊的手機看了眼,刺目的亮光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睡得很早,現在沒什麽困意,反而覺得有點餓。紀樂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先是點開了微信。

紀樂瑾不愛回消息這毛病一直沒改過,前段時間被秦歲銘逼着秒回,報複心上來,他這段時間又把消息提醒給關了,消息是想回消息就回,不想回就放着。

他連秦歲銘中午十二點多給他發的消息都沒回。秦歲銘發的消息很普通,要麽是在告訴他自己在幹什麽,要麽是在問他幹什麽。

紀樂瑾捧着手機把消息從頭看到尾,他從鼻腔輕哼了聲,嘀咕道:“真無趣啊秦歲銘。”

人到半夜總是想吃各種各樣的東西,紀樂瑾先躺回去,他想着忍耐一下,閉上眼睛就到天亮,翻來覆去怎麽樣也睡不着。

紀樂瑾明明可以去把阿姨喊醒,讓她們幫忙煮夜宵,可他總覺得家裏的東西缺點味。

他重新摸出手機,在淩晨兩點,給秦歲銘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 寶寶?” 秦歲銘應該是睡着,聲音有點啞,“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做噩夢了?”

紀樂瑾有點心虛,但他還是小聲地說:“秦歲銘,我好餓啊。”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會,他只聽得清秦歲銘的呼吸聲,然後應該是從被子裏爬起來的窸窣聲。

秦歲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倦意,他點了支煙清醒一下,咬着煙的時候聲音含混:“要吃什麽,我帶你一起去吃,火鍋?”

“不想吃火鍋。” 紀樂瑾在床上滾了一圈,他老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吃些什麽,他咳了幾聲之後,聲音越來越小,“我想吃我們學校門口那個夜宵店的炒年糕…… 真的很好吃。”

他前幾天和同學一起吃了一次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現在臨睡前滿腦子那個味道,不吃一下真的會睡不着。

“那我過來接你?”

紀樂瑾只是想吃東西,沒說自己要出門,他無辜地道:“我不想起床啦,你能給我送過來嗎?”

話筒那邊又靜了幾秒,秦歲銘吐出幾個煙圈後才開口道:“那你等我半個小時,要繼續睡覺的話別忘記把手機聲音打開。”

四月份的夜晚還有點涼意,秦歲銘換了身衣服才出門。紀樂瑾折騰人的本事越來越高,他都要有點受不住了。

他這樣還口口聲聲說要跟別人談戀愛,除了秦歲銘,誰受得了他。

秦歲銘到的時候店都快關門,只剩下最後一桌在那邊劃拳。他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進去買了份炒年糕。

他是沒看出來這份炒年糕有什麽不一樣,能讓紀樂瑾欽點要吃它。

秦歲銘到紀家的時候先給他發了條信息,沒過一會紀樂瑾從一團黑暗之中跑了出來。他身上穿着單薄的睡衣,腳上的拖鞋看起來也很凍腳。

他皺着眉道:“怎麽不穿件外套?”

紀樂瑾按了下開關,把門打開,他随口道:“反正馬上就回去了,就凍一會。”

聞到香味從秦歲銘手上的袋子裏飄出來,紀樂瑾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

“給我啦。”

紀樂瑾接過就要重新跑進屋,比對待外賣員還要冷酷無情。不過跑到一半他再次轉頭,秦歲銘還孤零零地站在門口,腳邊是銀紗般的月色。

他猶豫了一下,重新跑過去。紀樂瑾不說話,他直接就往秦歲銘的臉上親了一口,因為過于緊張,他像是直接撞上去一樣。

親完之後,紀樂瑾這次是真的逃一樣跑掉了。秦歲銘愣在原地,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臉,碰紀樂瑾剛才親吻過的位置,然後低頭笑了下。

紀樂瑾跑回別墅裏的時候心髒還是亂跳,他長那麽大第一次主動親人,不是一般的手忙腳亂。

他捂着心髒在玄關處緩氣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聲響動。紀樂瑾擡頭,看到客廳裏的人影,他和紀詠澤同步驚叫起來。

“啊——”

“卧槽,紀樂瑾你腦子有問題吧,大晚上不睡覺站在這裏發什麽呆?” 紀詠澤比他先冷靜下來,他打開燈之後紀樂瑾也終于閉上了嘴。

還好他們的聲音沒打擾到其他人,紀樂瑾心跳都落了拍,他也罵道:“你也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覺站在客廳也不開燈,你是準備吓誰啊?”

“我下來倒杯水也不行?” 紀詠澤目光往他手裏的袋子裏瞟,“你點外賣了?”

紀樂瑾警覺地把袋子往身後藏,他防紀詠澤的樣子像是在防賊:“幹嘛?”

“就問問而已,你怎麽那麽小氣?” 紀詠澤往前一步,“晚上吃多了不好,我幫你分擔一點。”

“我吃吐了也不分給你!” 紀樂瑾抱緊袋子就往撒丫子往樓上跑,跑到二樓的時候他還不屑地哼了聲,“幹嘛,沒人給你送夜宵?”

“有病。” 紀詠澤罵他。“叫個外賣還得瑟上了?”

紀樂瑾晚上鬧得晚,第二天醒得也晚,他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

今天是周末,餐桌上的人很齊,一家人全都在。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拿筷子伸手就要去夠桌上的醬牛肉。

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唐薇就一筷子抽在他的手上。

紀樂瑾委屈地說:“疼。”

“誰讓你手賤。” 唐薇說,“筷子就在你手邊你不用,一定要用手去拿。”

紀樂瑾癟了癟嘴,拖着椅子坐下來,老老實實地拿筷子吃飯。

紀正吃着飯擰眉道:“昨晚你們兩個在樓下鬼叫什麽,本來睡得好好的都被你們吵醒了,想下來看看後來想想反正死不了,就又算了。”

紀樂瑾先把鍋往紀詠澤身上推:“媽,紀詠澤在樓下不開燈裝鬼吓人,都怪他。”

紀詠澤氣極反笑:“不是你站在玄關裝神弄鬼?”

“別吵。” 唐薇又覺得頭疼了,她摁了摁太陽穴,“昨天碰到你們董阿姨,她說秦峰想讓歲銘去外省的分公司待半年磨煉磨煉,我覺得你們兩才需要磨煉磨煉。”

“不是我們需要,是紀樂瑾一個人需要。”

紀樂瑾卻罕見地沒有頂嘴,他抓着筷子,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問道:“秦歲銘要去其他地方?去半年?”

他和秦歲銘經常待在一塊,唐薇也不覺得奇怪:“是啊,他今天中午的飛機,好像就現在吧,他沒跟你說嗎?”

紀樂瑾飯都吃不下了,他直接一摔筷子往外跑。

“哎?” 唐薇在後面叫他,“瑾寶?”

看她要起身追人,紀正把她拉住了:“小孩子脾性,比較黏着歲銘,你就讓他追過去吧,沒關系的。”

紀樂瑾 “砰” 的一聲甩上車門,他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進去直接道:“去機場。”

他緊抿着唇,窗邊的風景不斷地掠過,成為模糊的影子。紀樂瑾感覺自己都快被氣暈了,腦袋都因為供血不足有點發暈。

秦歲銘什麽意思?

紀樂瑾氣急敗壞地想:“不是要追他,都跑去外省了還拿什麽追,難道還指望我等他?還是想跟他搞異地戀?他想都別想!要是他真的敢去,我就敢和別人談戀愛!我要氣死秦歲銘。”

司機把車停在機場門口,紀樂瑾跑進機場大廳,他什麽信息都不知道,只盯着琳琅滿目的登記信息頭暈目眩。

他直接給秦歲銘打電話,電話一通,紀樂瑾直接像機關槍一樣開口:“你在機場對不對?你最好現在就出來,我在大廳等你,我要是在五分鐘之內看不見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看見我!”

紀樂瑾一氣呵成地吼完,完全不給秦歲銘反駁的機會,“嘟——” 的一聲就挂斷電話。

他焦躁不安地等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連到時候對峙的臺詞都已經想好。秦歲銘不需要五分鐘,他只要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出現在眼前。

紀樂瑾完全顧不上周圍的人,他看到秦歲銘的那一刻,他吼着宣洩委屈:“秦歲銘你什麽意思啊你,你憑什麽要去外省待半年?是不是我不發火你就不知道我會生氣啊!我話就放這裏了,你要是敢去…… 你要是敢去,我就馬上去找個新的男朋友!”

說到後來,他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樓野,我第一個找樓野!”

看熱鬧是人類的本質,腳步匆忙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要素過多,群衆的眼神萬分震驚。

秦歲銘一下子擰住紀樂瑾的手腕,他拽着人,一邊護着他一邊把他往安靜的地方帶。

紀樂瑾看起來氣得不輕,眼眶一圈全紅了,他被拉着的時候還不忘掙紮,嘴裏的碎碎念也不停。

一會兒讓人滾,一會兒說自己絕對不要和他好了,幼稚得可愛。

秦歲銘覺得好笑,也覺得好氣,他一猜就知道紀樂瑾又沒看微信消息,所以才會鬧出現在這麽一幕。

他箍住紀樂瑾的手,讓他先不要亂動。

“放開!”

秦歲銘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去三天,馬上就回來了。”

紀樂瑾死命掙紮的身體慢慢地松了下來,憤怒下去之後是慢騰騰湧上來的尴尬。他轉過臉,幹巴巴地 “噢” 了聲。

秦歲銘抵着他,把他堵在牆角,又逼問道:“按你剛才這麽說,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紀樂瑾緊抿着唇,他耳根都在發燒。都已經這樣了,他也覺得自己沒什麽好別扭的,紀樂瑾又看似勉強地點了下頭。

他清清嗓,自己給自己臺階下:“你不能早說,看別人跟白癡一樣是不是很好玩?”

“你有給我一秒鐘解釋的空隙嗎?”

紀樂瑾才不管這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現在都已經一個月了,他已經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他揚了下下巴,繼續道:“那你要對我好,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要和你分手。”

紀樂瑾以為秦歲銘會想着一個月裏一樣讓着他,他說什麽秦歲銘都會點頭,結果秦歲銘在他的注視下垂下眸。

“寶寶,你想得挺不錯。”

“對你好是肯定的。” 秦歲銘扣住紀樂瑾的手,先彎腰咬了下他的唇瓣:“但你要是再提一句分手,我就讓你哭着求我,像上次一樣。”

他欣賞了會紀樂瑾不可思議的表情,秦歲銘的唇線平直,他不徐不疾地道:“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別的男人名字,也一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