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覺得他可能懷疑過她不是尉遲玉珩
“本相,都要以為尉遲大人換了一個人呢?”
秦慕楚挑眉,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一雙深邃的寒眸緊緊鎖着她,與她那雙澄澈的水眸四目相對,也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驚惶。
尉遲暮雪的背抵着牆,才發現他的臉與他的十分逼近,一指寬,他的鼻息,直接噴灑在了她臉上。
秦慕楚也能聞到她臉上淡淡的脂粉香氣。
“好香,尉遲大人還用胭脂,嗯?”
尉遲暮雪的臉現在就是本來的樣子,膚若凝脂。僞裝成滄桑大叔的水粉在馬車裏的時候被她擦掉了,粘的小胡子也撕掉了。
尉遲暮雪的臉色很自然的樣子,仰着那張英氣逼人的臉望着他,“是啊,下官不想考試的時候被圍觀,易容用了些水粉,相爺有意見?”
秦慕楚勾了勾唇角。
其實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從前就聞到過了,只不過現在這件事,剛好給她鑽了空子。
尉遲暮雪倒是坦然的樣子:“相爺還有事嗎?若無事,下官要回去溫書了,明日還有最後一門。”
“祝你,好運。”秦慕楚忽地湊近來,将她一縷垂下的青絲別在了耳後,邪魅一笑,轉身進了秦可可的房間。
尉遲暮雪:“……”
她不慌,她一點也不慌,他就是在故布疑陣,她不能自亂陣腳。
他也不是第一次試探她了,她覺得他可能懷疑過她不是尉遲玉珩,可方才,她在為秦可可擦藥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阻止她觸碰秦可可的身體,這就證明,目前在他心裏,她還是尉遲玉珩的可能性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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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自願重新參加鄉試,這件事的确是給了他巨大的沖擊,若不是曾經的新科狀元尉遲玉珩,誰有重考一回的能力和勇氣?
小看她?尉遲暮雪用舌頭抵了抵下颚,心中暗笑。
——
三年一度的鄉試落下帷幕,南巡隊伍也在繼續前進。
成績将在十幾日後放榜,尉遲暮雪也不急,現在一路走走看看,剛好放松心情。
大多時間,她都是在外面騎馬的,現在秋高氣爽,天也涼快,累到不行的時候才會坐到厲皇的馬車裏。
“尉遲大人,這是我前兩天淘到的弓箭,你試試。”左佑遞來一枚銀光閃閃的弓箭,看着制作非常精煉。
尉遲暮雪口裏還嚼着槟榔,接過弓箭,漫不經心的眯起了眼,随手一拉,「嗖」的一聲,弓箭穿過樹叢,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聽聲音,個頭還挺大。
左佑一喜:“打到兔子啦?”
尉遲暮雪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你家兔子長樹上?”
尉遲暮雪差她的人去樹叢裏撿,她的人拿了個又大又黃的柚子過來,剛好打在蒂上,沒有對柚子造成任何的破壞。
左佑眼睛一亮。
尉遲暮雪輕笑,随手抛給了左佑,“戰利品……”
“這是尉遲大人的戰利品。”左佑道。
不過,誰叫他是小祖宗的哥哥呢,他還想向尉遲大人多打聽點小祖宗的消息呢,于是很殷勤的,拿出一把匕首,開始剝柚子了。
“雪雪姑娘在京城還好嗎?”
“好,一切都好。”尉遲暮雪淡聲道。
“有很多人來提親吧。”
尉遲暮雪想了想,「嗯」了一聲。
左佑頓時覺得心裏堵得慌。
不過,他對自己還是蠻自信的,神采奕奕道,“大人有中意的嗎?”
“她的事,我不管。”
尉遲暮雪冷淡道,心裏卻在暗笑,蠢子,我人就在你面前啊。
左佑殷勤的剝好了柚子,将剝好的柚子肉遞給她,尉遲暮雪接過來,給他分了一半。
這一幕落在身後不遠處,一襲黑藍色錦袍的人眼裏的,他甚至聞到了空氣中袅袅的酸氣,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我勸尉遲大人不要吃,酸的。”
正在尉遲暮雪剝開柚子皮正要吃果肉的時候,一旁騎着駿馬經過的秦慕楚看似不經意的慵懶揚聲道。
吃柚子的動作一滞。
“相爺沒吃都知道是酸的,厲害了。”尉遲暮雪的嗓音裏滿是嘲諷。
秦慕楚不以為意,“賭嗎?”
“賭什麽?”
“如果這顆柚子是甜的,接下來的三天,尉遲大人下來替本相牽馬,若是酸的,他,就要吃下這一整顆柚子。”說着,他用折扇一指,直指左佑的方向。
“好。”尉遲暮雪答應得爽快。
左佑:??
“可是,這酸甜怎麽來判斷呢?”尉遲暮雪道。
秦慕楚道:“請三個禦廚,請他們品嘗,若三人中有兩個人或兩個以上的人認為甜,反之為酸。”
“好啊。”尉遲暮雪覺得這樣做還挺公平的。
就是麻煩點。
她想了想,看到了身後不遠處,那輛明黃色的華蓋馬車,對秦慕楚道:“不如,讓皇上嘗嘗吧,皇上說甜就是甜,皇上說酸就是酸。”
厲皇:“??”
這是本朝第一個敢把皇上當成小白鼠的人。
“也可以。”秦慕楚黑眸森森,勾起了唇角。
反正她輸定了。
柚子被當成普通水果放在了厲皇的果盤裏,端進了厲皇的馬車裏。剝了皮,切成了一塊一塊的,看着粒大飽滿,晶瑩剔透,非常有食欲。
尉遲暮雪本來打算過半個時辰再進去,問問厲皇,柚子甜不甜的,盤子才端過去十分鐘,就聽說今天伺候的人被挨了板子。
今天的柚子太酸了,酸倒了厲皇的一顆大板牙。
尉遲暮雪:“……”
願賭服輸,尉遲暮雪只好下來給秦慕楚牽馬,還是很好奇,“相爺是如何知道,柚子很酸的?”
馬上的秦慕楚冷不丁的笑了,“這一條是主幹道,來往行人無數,若柚子是甜的,還等得到尉遲大人來摘嗎?”
尉遲暮雪:“……”
這麽簡單的事情居然被她忽略了,“果然啊,什麽東西都是不可貌相。”尉遲暮雪吐槽了一句。
秦慕楚一雙森森黑眸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她,“比如……”
正在此時,頭頂傳來一陣煽動翅膀的聲音,一只小白雕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肩頭,腳上綁着書信。
尉遲暮雪松開了缰繩,從竹筒裏拿出書信,看了一眼,臉色猛地一變。
“案首的位置,正在被人進行暗中交易……”
秦慕楚是坐在馬上的,随意一瞟,就将紙上的內容收入眼底,勾起了唇角。
今年她要再想拿案首,只怕沒這麽容易。
怎麽看她倒黴,心裏就那麽開心呢?
不過尉遲暮雪的神色很快淡定下來,将紙揉成一團,喂給了小白雕。
小白雕從她手裏啄去,揚起喙就吞到了肚子裏。
“尉遲大人真是獨特,連養雕的方式都那麽獨特。”
秦慕楚慵懶一笑,神色散漫,“別的雕都是大魚大肉,尉遲大人的雕倒是好養的很,只要喂紙團就行。”
秋日燦爛的陽光不愠不火的照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迎面撲來的風夾帶着青草香。
尉遲暮雪亦是是笑容散漫,眯了眯眸,“它吃人……”
秦慕楚驀地将眸子轉了過去,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跟相爺開玩笑的,怎麽,吓着了?”她眸中的冷意可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
“本相會怕一只鳥麽?還是只呆的……”秦慕楚不屑的勾唇。
話音剛落,原本老老實實落在尉遲暮雪肩頭的小白雕像聽懂了似的,忽然撲扇着翅膀,飛到了秦慕楚的頭頂。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就連秦楚暮都猝不及防。
尉遲暮雪臉色驚變,低斥:“雪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