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債……

那倒也不用……

阮蘇茉覺得自己對這方面好像也不是很有需求,沒談過戀愛,也沒跟別人親近過,在跟段西珩的第一晚之前,她這方面完全是空白的。

所以她忍不住在想,這東西……需要還嗎?

可是段西珩沒給她什麽時間去想,吻落下,唇瓣幹燥貼在一塊,足夠純情,也足夠剝奪心神。

柔軟的唇被輕碾,很快他便退開,沒有深入。

阮蘇茉這時才覺得自己得以呼吸,胸膛起伏,臉已經紅透。

稍微擡眼,發覺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是那麽清白。

在感知到他要再次靠過來時,阮蘇茉下意識伸手,抵住他胸口。

段西珩停頓住。

阮蘇茉緊張地呼吸兩下,很認真地問段西珩:“先……先說好,是一次性還,還是分期。”

“……”

段西珩一只手撫到阮蘇茉的後頸,指腹輕柔兩下,聲音低沉帶着點氣音:“你覺得?”

“我覺得……我們需要可持續發展。”阮蘇茉聲音小了不少,好似是貼在段西珩耳邊說悄悄話一樣:“縱/欲傷身,你要注意身體。”

“……”

他覺得她好像是故意的。

段西珩忍不住撇開頭,短促又低沉地笑了一聲,再回頭,撫在她後頸的手稍稍用力,讓她擡起頭。剛準備吻下去的時候,她瑟縮了一下,躲開道:“你先回答我呀——唔——”

阮蘇茉本來是想先友好溝通,有個心理準備,不要再像第一次那樣,床上一次,浴室一次。

她明天還要排練,今晚取消的音樂會可能會改到明天,不能因為這個下不了床。而且……

遲一點她還要和林珊妮出去玩。

但是段西珩哪給她再說話的機會,吻得又深又用力,還輕而易舉地探入舌尖。

阮蘇茉想推開他,抵在他胸口的手剛一用勁,就被他抓住手腕,嫌礙事似的舉過頭頂,兩只手同時被扣在牆壁上。

他要不做人了。

阮蘇茉察覺到了,可是已經沒有力氣去躲去抗拒,雙腿一軟,差點跌下來。

段西珩适時地扶住她,将她手臂收回來,搭在自己肩膀上,再将她托起,讓她如藤蔓纏樹一樣挂在自己身上,承接所有她的重量。

見阮蘇茉喘不過氣,段西珩再次退開,偏頭親了親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說:“呼吸。”

阮蘇茉的反應略微有些遲鈍,被親的有些懵,回過神來後,搭在段西珩肩膀的手握成小拳頭,不輕不重地捶他後背。

“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為什麽這個人長得這麽清心寡欲,做的事卻——

啊,也不對,他也不是每個地方都長得這麽清心寡欲的。

阮蘇茉腦子裏多了一些有顏色的廢料,視線也忍不住往下看,發覺自己這個姿勢非常暧昧以及惹人遐想後,她趕忙從段西珩身上跳下來,遠離他那個長得不清心寡欲的地方。

漂亮是漂亮,可觀也很可觀,就是壞的很,會欺負人。

段西珩不知道阮蘇茉在想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他跟她分開後,盡量冷靜了一下,讓阮蘇茉去洗澡。

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有一半是濕的,他怕她感冒。

“你需要什麽東西,我打電話就客房服務送上來。”他說。

阮蘇茉猶豫着,說:“我還是回去吧。”

她覺得自己要是去洗了澡,那今晚就得在床上度過了。

于是,她編了個謊:“我朋友發燒了,需要人照顧,我得回去看着她。”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到了深夜還在淅淅瀝瀝。

度假村酒吧裏,電音舞曲正熱烈着,舞池中央人潮擁擠,不少人玩嗨了在貼/身熱舞。

燈光閃動,音樂震耳欲聾,歡呼聲如浪潮一浪接一浪。

阮蘇茉和林珊妮不會跳舞,幹脆在吧臺前找了兩個空位坐下,近距離欣賞會調酒的帥氣小哥哥。

調酒師送上她們點的兩杯特調雞尾酒,粉色富士山酸酸甜甜,表層灑了一層白椰蓉,入口嘗不到多少酒精味,口感清爽反而還有一絲奶香。

阮蘇茉太喜歡了,沒忍住又要了一杯。

林珊妮慢慢品她自己的那杯莫吉托,笑着:“你少喝,醉了我可背不動你。”

“酒精度數很低,不會醉。”

調酒的帥氣小哥哥留着一頭漂亮利落的長發,發尾微卷,恰到脖子中間。他開口插話,轉而送上另一杯顏值很高的雞尾酒,輕推至阮蘇茉手邊。

阮蘇茉看了看酒,再看向對面的人,疑惑道:“我沒點這個。”

“請你的。”

調酒師湊近阮蘇茉,“你很可愛,交個朋友?”

“抱歉,”阮蘇茉将那杯酒推回去,莞爾一笑:“我結婚了。”

調酒師滞了幾秒,好像不大信。

眼前這女孩看着年紀蠻小,可愛又漂亮,完全不像是結了婚的人,

但是被拒絕了,他也不好再死纏爛打,表情略遺憾:“OK,OK,酒還是送你,玩得愉快。”

調酒師去忙了,旁邊的林珊妮忍不住笑出來。

阮蘇茉借着高腳椅的旋轉力轉了個身,鞋尖踢了踢林珊妮的高跟鞋:“笑什麽啊,還不快找找你說的帥哥。”

林珊妮差點忘了這茬,但是這個小酒吧裏長得帥的還真不少,她也不知道下午跟酒店前臺閑聊說到的那個帥哥是哪個。

看了看,前方卡座裏倒是有個長得不錯的人。

“看,那邊那個挺帥。”

阮蘇茉跟着林珊妮的目光看過去,恰好燈光暗下,看不大清他的臉,半遮半掩的。

但能看到他好像在拿手機拍照,拍完低頭打字。

身旁來了幾個漂亮女人,他放下手機擡起頭,跟她們熱絡打招呼。

……

裴越給段西珩發的消息,段西珩過了半小時才看到。

他在酒店套房裏,剛處理完公事,懶懶靠在椅背上,點着手機屏幕。

裴越已經催了好久。

【真不來啊?】

【你看,多熱鬧,不來太可惜了】

【照片】

【照片】

【照片】

【帶上嫂子一塊來啊,我還不認識她呢】

……

【才十點,不會睡了吧?】

【還是我打擾到你們夫妻和諧了?】

段西珩動動手指,本想回複,視線從裴越發的照片小圖上掃過,不免停了幾秒,轉而點開那張大圖。

朦胧燈光裏,吧臺前坐滿了人,後面是一整面牆的酒,高挑的調酒師正在調酒。

他對面的兩個人似在交談,都只留了個側面。

但是只是模糊側面,段西珩還是認出了人。

很快,他把自己剛剛打的【不去】删掉,改成了:【來了】

裴越無論到哪,都是交際的一把好手。

只一小會,小桌前就圍了一群人,交談甚歡。

段西珩到的時候,裴越特意給他讓了個位,瞧瞧後面沒人跟過來,不免問:“就你一人?”

段西珩垂眸應一聲,無視身邊紛紛落在他身上的眈眈目光,眼神不動聲色地在四周尋找。

吧臺那已經換了一群人,不再是照片上那一批。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看到舞池邊緣,有兩個躍躍欲試的熟悉人影。

比起酒吧裏他人的性感妖嬈,阮蘇茉穿得比較簡單,緊身的玫粉露腰短袖和牛仔熱褲,只露出一截白膩腰線。

等她轉過身——

身前幾乎就是兩片布料,被虛虛的綁帶系着,在肚臍那打了個蝴蝶結。從鎖骨中間開始往下直到腰間,接近镂空。

甚至讓人覺得,裏面什麽也沒穿。

裴越跟身旁女人交談,發覺段西珩一直盯着一個方向,忍不住順着視線看過去。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小姑娘。”裴越仔細瞧瞧那邊兩個女孩,“不過你是在看哪個,左邊還是右邊??”

段西珩沒應,裴越馬上說:“別看了別看了,別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他聲音比較低,音樂聲又吵,旁邊人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只有段西珩聽清了,回頭對裴越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等再回頭,卻再看不見阮蘇茉的身影。

阮蘇茉拉着林珊妮躲到一旁,不忘探出頭仔細去看卡座那邊熟悉的人影。

他周邊除了那個看起來很會招蜂引蝶的帥哥,就全是性感女人。

原來他背地裏玩這麽嗨?

“你看到你老公你躲什麽啊,我們出來玩又不犯法。”林珊妮瞅着人潮中間那個穿着黑襯衣的男人,神情冷淡,氣質疏冷,漫不經心靠着沙發,仿佛與周遭的熱鬧不在一個畫面。

偶爾射燈從他臉上掃過,晦暗不明之間也能看清他輪廓優越的臉。

“我們在這躲着,他身旁的女人倒是圍了一群又一群。”

林珊妮還是沒想明白:“你到底躲什麽啊?”

“我騙他說你病了,要回去照顧你。”

“啊?”林珊妮張大嘴巴,震驚道:“他管這麽嚴?自己出來玩卻不讓你出來?”

“不是,他沒管我,就是……”

就是不這麽說,現在她應該在他床上……

“你老公人氣也太高了吧,看,又有幾個人過去了。”

明明阮蘇茉也看得到,但林珊妮還是忍不住在她耳邊實時播報:“我靠,這個性感,一眼只看得到事業線。”

“送酒了,她給你老公送酒了哎!”

“那是杯洋酒吧,度數看起來挺高的,難道是想把你老公灌醉——”

“哎,你去哪?你等等我——”

阮蘇茉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吧臺前,跟調酒師要了杯冰水。

調酒師以為她是自己喝,特意往裏面放了朵裝飾的紅玫瑰。

林珊妮才剛跟過來,就見阮蘇茉端着那杯冰水,氣勢洶洶地往段西珩那邊走去,心裏一驚。

不是吧,難道阮蘇茉想把這杯水倒到那個女人臉上?還是要倒她老公臉上?

音樂越來越燥動,節奏密集,耳膜震撼。

阮蘇茉擠進擁擠的卡座,玻璃杯與桌面發出清脆碰撞聲,原本交談熱烈的幾個人霎時間停頓住。

一直沉默靠着沙發的段西珩擡眸看過來,剛才一個恍惚就找不到了的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順帶還給他送了一杯冰水,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命令道:“喝。”

“……”

“……”

裴越是夜店常客,見過送酒表達好感的,沒見過這樣氣勢洶洶來送水的。

他一時摸不準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是什麽意思。

但他認得出,眼前這女孩,就是之前段西珩一直盯着看的那位小姑娘。

在這樣的場所,她是略顯稚氣的。就像個誤入成人世界的洋娃娃,眼睛很大,眼睑弧度生動,嘴唇微微抿着,容易看出此刻情緒。

顯白的榛果色卷發編成兩股可愛的愛心泡泡辮,乍一看是個小甜妹,仔細一看身上衣服——

身材很好,清純又性感,是個小辣妹。

DJ舞曲又換了一首,短暫的幾秒停頓,等下一首前奏響起,在場的人才開始有所反應。

林珊妮也在這時候才追上阮蘇茉。

然後她看到那杯浸着一朵鮮紅玫瑰的冰水,被一只手緩慢端起,手腕筋骨微突,指節修長幹淨。

段西珩簡單地抿了一口帶着淺淡玫瑰香的冰水,再放下玻璃杯擡眸,眸色很淡,與阮蘇茉安靜對視着。

剛才送酒的那個女人就坐在段西珩右側,餘光瞥見自己送來卻被冷漠忽視的那杯酒,心略有不甘。

她撥弄一下精心打理過的卷發,刻意往桌上倚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倚在了段西珩這邊。紅唇輕啓,笑道:“妹妹,第一次見,認識一下?”

阮蘇茉緊緊盯着這個女人和段西珩之間只差那麽幾厘米的距離,眼神不滿地掃向段西珩。

段西珩看着她,眸色意味不明,後背重新靠向沙發,與身旁女人拉開距離。

算你識相。

阮蘇茉在心底哼了一聲,這才面對那個女人,但是并不是很想理睬她。

氣氛有點古怪。

裴越覺得有些冷場,開始說話活躍起氣氛,在場另外的幾個人開始聊天說話,還有人提議玩點酒桌小游戲。

阮蘇茉本來打算走了,丢給段西珩一個“我生氣了”的眼神,可人還沒來得及走,那個女人又對她開口:“這位妹妹,跟你朋友一塊來玩吧,咱們玩個小游戲。”

阮蘇茉和林珊妮對視一眼,然後扭頭就應下:“玩什麽。”

林珊妮:?

朋友你清醒點,這可是酒桌游戲,無論玩什麽你都會被灌醉啊!

林珊妮正想拉住阮蘇茉,結果目光瞥到松散靠在沙發上表情都不帶一絲變化的段西珩——

好的,沒事了,人家老公都在,不會有什麽事。

于是,林珊妮心安理得地留下看戲了。

“就咱倆玩,搖骰子,輸的人喝酒,贏的人……”女人瞧一眼四周,目光唯獨在自己左側的男人身上多停留兩秒,笑道:“可以要在場某個人的一樣東西。”

看熱鬧的人起哄:“哎,怎麽感覺是我們虧啊,怎麽要我們東西啊。”

“就是,你們倆玩,怎麽玩到我們身上。”

……

女人一看就是老手,笑吟吟安撫:“就是個游戲嘛,今晚酒水我請。”

這話一出,大家當然沒意見。

都是出來玩的,就是玩個刺激和盡興。

阮蘇茉覺得這個女人很嚣張,她好像在針對自己。

“玩就玩。”

話音一落,女人馬上轉頭對旁邊的人耳語幾句,那人就去找服務生要骰子。

裴越在心底欽佩阮蘇茉的勇氣,連忙起身讓位,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了她。

阮蘇茉坐到了段西珩左側,林珊妮就站她邊上。

骰子和酒水很快就被送上來。

一排的小杯洋酒,看起來度數不低。

其實阮蘇茉不怎麽會玩搖骰子,讀書時候跟朋友們去唱歌,在KTV見他們玩過,這裏面到底什麽規律,她不是很清楚。

于是前面幾局下來,她都稀裏糊塗地輸了。

不過酒都是裴越幫忙喝的,他很有紳士風度,覺得一個小姑娘喝不了這麽烈的酒。

而作為贏家的女人,先是要了在場一位女士的耳墜,一位男士的臉頰吻,然後就是裴越的聯系方式。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這些。

終于到了第四局。

阮蘇茉心裏郁悶,她真不會玩這個,也不知為什麽自己腦子一熱要答應下來。

現在好丢臉。

小眼神像刀子一樣往旁邊那個男人投過去,半明半昧的光影裏他始終沒什麽動靜,像個廣告牌立在那。

看看,關鍵時候還是朋友有用。

林珊妮不會玩,還在旁邊絞盡腦汁地幫她,連不認識的裴越都主動替她喝酒。

阮蘇茉埋怨得不行,一個恍惚,對面已經報出了五個3。

阮蘇茉暗暗算着自己的點數,有點猶豫,正準備開口往上加的時候,桌下的腿冷不丁被碰觸。

冰涼的指尖,随後而來的帶着些許溫度的掌心。

一直陷在暗色之中的婚戒在內側皮膚上落下冰涼觸感。

阮蘇茉全身一僵。

轉頭,一直在旁邊當廣告牌的男人正不露聲色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開。

阮蘇茉遲疑了兩秒,最後決定相信他一次。

“開。”她說。

對面女人神情變了變,打開骰子蓋子,表情看起來很遺憾:“我輸了。”

她端起酒杯一口酒幹了,然後問阮蘇茉:“妹妹,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

好像沒什麽想要的。

阮蘇茉不自覺看向身旁的段西珩,卻感覺到他掌心略微上移,似乎要碰到邊緣,層層遞進的觸感不斷刺激大腦。

他在幹什麽?他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幹什麽!

阮蘇茉趕緊伸手到桌下,悄無聲息又及其用力地按住段西珩的手,不讓他近一步,臉頰緋紅:“你——”

段西珩低眸看着她,點着頭,似乎是在應允她贏得游戲後的獎勵。

“好。”

“我是你的了。”

作者有話說:

段總:我被老婆贏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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