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夏，我覺得，林濟和Veronica好像結束了。”
“我也這樣覺得。你的機會來了啊！”
沉挽坐在沙發上發呆，林濟是否真的喜歡她呢？
夏夏那個惡心的上司終于被調走了，就等下個星期新主編到任。夏夏幹脆把自己攢下的假期用了兩個星期，安慰一下這些日子裏飽受折磨的自己。想着平日裏總追劇，卻還沒看過拍戲，夏夏央着沉挽帶她去劇組看看。
沉挽覺得不太好，但受不住夏夏撒嬌，只好問了問林濟，林濟倒是爽快的答應了。
開機當天太陽格外的毒辣，不少人都熱的疲憊，林濟頻頻看向沉挽，見她和朋友在一起嬉笑，便沒有上前打擾。不過沉挽覺得總要問候一下導演，于是拉着夏夏去見了林濟，當然她是不會承認，幾天沒見，她有點想念林濟。
夏夏本就是活潑的人開機現場又比較熱鬧，忍不住有些話多，林濟也不似大衆前那樣冷淡，話雖不多，卻一直在微笑傾聽，總體來說，氣氛愉快，和上次吃飯簡直天差地別。夏夏覺得，林濟應該真的對沉挽動心了，幹脆邀林濟一起晚餐，打算套出點話來。
林濟遲疑了一下，委婉拒絕了，表示下午有幾場戲要拍可能會比較晚。沉挽這才想起，下午确實要拍男女主初遇的戲。夏夏聽了非常驚喜，她本來覺得不急于今天，但既然是男女主初遇的戲，自然不能錯過。
開拍之後，林濟變得很嚴肅，不是那種板着臉皺着眉，而是臉上淡淡的什麽也沒有，卻冷的吓人。江久淮見沉挽一副被吓到的樣子，湊了上去，給了沉挽和夏夏各一杯咖啡。
“別太緊張，沒那麽吓人，林導只是對待作品格外認真而已。這位是你朋友？”
沉挽介紹道，“這是我好朋友，夏夏。這是江副導演。”
“果然，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江久淮笑，“我叫江久淮，長江的江，長久的久，最清的水的淮，你們不用那麽客氣，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是久淮什麽的都可以。”
江久淮顯得有些過于熱情了，夏夏看了沉挽一眼，笑道：“那我就叫你久淮好了。”沉挽默默微笑沒有作答。
布置好現場，試過光後，男女主就位。這場戲講的是男女主初遇，一個是進京趕考的落魄書生，一個是出門游玩的富家小姐。她見他布衣也清高，眼神清澈又幽深。他見她買下貧苦老婦的手藝品，善良又顧了那人的自尊心。他帶着剛出爐的包子回驿站讀書，她牽着同行好友的手向前繼續歡聲笑語，除了他們二人，沒有人注意到，匆匆一眼，一見鐘情，暗潮洶湧。
“卡！不要添小動作，所有情緒壓在心裏。”林濟的聲音沒有很高，但是很冷。女主第一次碰見這種第一場戲就這樣嚴肅的導演，不由有些慌張，于是又卡了一次。
“卡！魏埙眼神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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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陳思柔別看魏埙，一見鐘情的不是你。”
“卡！籠屜的熱氣淡了，道具組！”
“卡！……”
一場戲因為各種原因NG了快二十條，夏夏嘆為觀止，“這也太誇張了吧。”江久淮輕笑，“林導比較重視這場戲，加上第一場戲，”江久淮看了看周圍，小聲說，“第一場戲林導有時候會故意挑刺，畢竟都是被捧慣了的演員，算是給個下馬威，端正一下大家的心态。沒看好多人都沒走留下來看了嗎，大多是被刻意留下來的。”
“很費嗓子啊。”沉挽突然說了句。
江久淮有些驚訝，“難免的，其他導演也一樣的。林導的話，會從拍戲開始忌口，不吃喝容易傷嗓子的東西，多喝些護嗓子的茶之類的。”
沉挽默默記住了。
“那這樣效率會有點低吧？”夏夏忍不住提出來了疑問，“林導好像沒有和演員講過戲？”
江久淮樂了，“厲害啊，這都看出來了。林導比較喜歡讓演員自己體悟，有些表演她覺得合适，就會用，覺得不合适就會删掉，算是避免個人思想太明顯吧。另一方面，是林導不太喜歡和不熟的人溝通，不過過幾天會來一位副導，給演員講戲，效率就會高一些了。”江久淮湊近了一點，小聲道：“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江久淮模仿着林濟的語氣，“這麽簡單的戲還要朕親自來講嗎？”
沉挽和夏夏笑了出來，沉挽問道：“另一位副導？”
“對，其實不是劇組的固定人員，是林神仙的朋友，比較能理解神仙的一些想法。算是來幫忙吧，每次拍戲都會來，時間一到兩個月，不會太久，友情幫忙，一直沒寫在演職員表裏，又不願意讓人提，所以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還挺神秘。”夏夏有些感興趣。
“是啊。”江久淮看了看沉挽，卻見她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沉挽是在想，該不會又是林濟的“好”朋友吧。忍不住瞪了林濟一眼，仗着張好看的臉就會招惹桃花。
林濟認真拍着戲，感覺到一陣冷意，看過去卻是沉挽和夏夏在和江久淮聊天。也許是自己感覺錯了？林濟心中疑惑着，冷着臉說：“這條可以，再保一條。”
連拍了好幾場魏埙和尚安的戲，男女主都開始進入角色，但也漸漸露出疲态。在鏡頭裏的男女主開始狀态不對時，林濟叫了停，劇組收工。
林濟看上去很累，沉挽想去照顧一下她，江久淮不了解，只是見她想去找林濟，就攔住了她。
“林導拍完戲會有點當機，不太愛理人，你最好現在不要去找她。我對這還挺熟悉的，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
哪怕沉挽再遲鈍，也看出來江久淮對她有意思了，于是婉拒了江久淮。江久淮有些失望的走了。
“挺好的人，不考慮一下？”夏夏逗沉挽。
沉挽拍了她一下，顧忌着旁邊來來往往的人，“我很專一的好嗎。”
讓夏夏先去吃東西，沉挽去找了林濟。
林濟确實看上去有點當機的樣子，格外冷漠，沉挽卻覺得她看起來整個人懶懶的，有點可愛，沉挽覺得自己真的淪陷了。
“林導，你要去哪啊？”
“回房。”
“林神仙，你不吃飯不餓嗎？”
“不。”
“那你累嗎？”
“不。”
“那我能去你那跟你讨論一下角色嗎？”
“嗯。”
沉挽于是順利的跟着林濟回了房間。林濟坐在沙發上，就只呆呆的坐着，沉挽忽然想起來江久淮說的話，去給她泡了些菊花茶，回來時就看見林濟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林濟睡着的側臉線條變得柔和，幹淨又溫和，輕輕的呼吸聲悠長而規律，聽着讓人心安。沉挽拿來一張薄毯給林濟蓋上，忍不住這樣看了她許久。
大約一個小時，林濟醒來了，看着坐在旁邊盯着自己的沉挽有些懵，“你怎麽在這？”
沉挽的笑容僵在臉上，好吧，林濟拍完戲不但當機，還不存檔。
于是沉挽開了個玩笑，“林導翻臉無情？你親我來着，忘了？”
林濟還真的低頭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有點認真，“對不起，我沖動了。”
？？？現在沉挽有點懵，林濟這麽好騙的嗎？
林濟忽然扶住了沉挽的肩膀，讓她對上了自己的眼睛。“你喜歡我對吧？”
沉挽有些慌張，笑得勉強“林導打算再拒絕我一次嗎？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你沒有親我。”
“不，我，喜歡上你了，”林濟看着沉挽，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讓沉挽想起來在片場盯着顯示器的林濟，然後聽見她說的話，有點反應不過來。
林濟接着說了下去，“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沉挽反複确認了幾遍，發現自己沒有聽錯，雖然林濟的喜歡好像有些突然，但是……于是沉挽答應了。
林濟看上去很開心，眼睛裏都帶着笑意，沉挽有些不好意思，“我給你泡了些菊花茶，聽說你拍戲期間喜歡喝護嗓子的茶。”
林濟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喝着，因為用保溫杯裝着，現在還是熱的，“謝謝。”
沉挽有些不自在，“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怎麽還這樣客氣？”
沉挽的樣子，讓林濟想起來打壞了東西後別扭的來讨好她的貓咪，很可愛。
林濟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說假話是種不好的習慣。”
“嗯？”
林濟湊上去親了親沉挽的唇，沉挽瞪大了眼睛，林濟笑，“現在是真的了。”沉挽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我，我先回去了，你記得吃點東西。”
“好。”林濟笑着，帶着一絲寵溺。
回了房間，沉挽覺得一切像夢一樣，有點不真實，夏夏問她怎麽了，她看着夏夏，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和林濟在一起了。”
夏夏一臉不可思議，“這麽快？！”
沉挽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顏歡，顏歡聽起來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她在上次試戲的時候就承認喜歡你了，這麽快就告白，果然是她的風格。當年她确認自己喜歡Veronica後，當場就告白了。”顏歡停頓了一下，“你不要多想，林濟的性格就是這樣子，她既然向你告白，就說明她是真的喜歡你，放下了Veronica。你們，要好好的。”
“嗯，謝謝。”沉挽覺得顏歡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你一定也會遇見那個對的人的。”
顏歡笑了笑，兩人又說了幾句，挂斷了電話。
第二天，江久淮明顯感覺林濟心情不錯，拍戲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冷了，覺得是個好時機，于是湊了過去，“林導，跟你說個事情。”
“什麽事？”
江久淮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我好像遇見我的命定之人了，就是沉挽，我想趁着拍攝期間追她，林導不介意吧？”
林濟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命定之人？又一次？”
江久淮有些尴尬，“雖然我談的戀愛有點多，好像有點花心，但我每一次但是很認真的！我是真的喜歡！只是有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感情它就自然消亡……”
“那這一次你也找錯了。”
“嗯？我真的很喜歡她！”
“但是她喜歡的人是我。”林濟看了遠處在準備的沉挽一眼，笑得溫柔。
江久淮沉默了一會兒，“林神仙，這次為了不讓我在你劇組裏談戀愛這麽拼嗎？把自己都扯上了？”
林濟輕笑，“沒騙你，她是我現任。”
江久淮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間會補一個Veronica的番外，其實她也沒那麽讨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