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一側，沉凝的嗓音低語交代了幾句就挂斷了。
“小恒，可能不能陪你吃完這頓飯了，叔叔有點急事，你家在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許恒抿唇，有些落寞得點點頭，“好吧。”
24 驚鴻一瞥
唐韶華還沒将許恒送到家，又接了一通電話，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飙車的速度堪比利劍。
許恒心裏有數，指着前頭的路口說道，“唐總裁，你放我在前面的路口下來就成，我家就在那路口轉角進去，很快就到。”
“那行，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
許恒剛下車，黑色的賓利就隐入黑漆漆的街道。
路燈搖曳，唐韶華把油門踩到極限，在掠過一道路口的時候，後視鏡裏驚鴻閃過一道白影。
“嘎吱……”刺耳的剎車聲乍起的瞬間，車頭差點撞上隔離帶，輪胎在地面擦出的深刻痕跡拖出了一條蜿蜒的長路。
他喘着氣，一口接着一口，黑眸下，是難以置信的顫動，他就像一個幾近窒息的人，在漂浮的海面上，觑見了救命的稻草。
車門，被握住，因為顫抖的手，他錯手了好幾次才扯住把手推開。
高大的身子雷利般邁步而下，瘋狂地往回跑，一遍遍，一塊塊，一寸寸，他掃視着，每一眼都用盡了全部力氣。
沒有……
沒有……
幻覺嗎？
是他思念過度嗎？
“未央！”靜谧的夜燈下，凄怆的呼喊飄的很遠，回應他的只有夜風習習。
“未央……未央……許未央！”不死心的呼聲一次次響起，一次次被風吹散，他喊的聲嘶力竭，喊的撕心裂肺，喊到嗓音嘶啞，喊到眼眸漫上水霧。
“就算是靈魂，也求你……求你回來看我一眼！”他喃喃低語，聲音一字低過一字，無力得身板癱靠在身後的燈柱下，他心如死灰的看着路燈下那雙雙飛舞的蠅蟲，苦澀到痛斷每根神經。
許久許久，他才徐徐直起身子，抹了把臉，凄怆地苦笑一聲，落寞的身影被拖得颀長，在路燈的映照上，別樣頹然，他慢慢走向車子，啓動、離開。
黑色豪車前腳才離開，距離不遠的轉角口，一道纖瘦的身影徐徐跨出，看着那隐沒在夜色下的車影，纖細的手指深深收攏，默默扒緊了牆角。
——
“哥哥！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媽媽今天打電話去你同學家了，已經知道你這幾天放學根本沒去同學那裏寫作業，非常生氣呢。”
許恒剛跨進家門，坐在桌前的許諾一把放下手中的水彩筆，迫不及待地跑上來，頭上可愛的小啾啾随着她蹦蹦跳跳的腳步一晃一擺，那白嫩軟萌的小臉上滿是緊張，緊緊地拉住哥哥的手，皺着小眉頭，有模有樣地提供線報。
“我不是讓你給我打掩護嗎？媽媽人呢？在哪裏呢？”許恒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眼神往緊閉的房門口探了探，已經做好了被打手心的準備。
媽媽打小就耳提面命地教育他們，無論遇到什麽事，一家人都要說實話，說謊就要挨手板。
想到那根二十公分長的木戒尺，許恒後背的寒毛都蹭上來了。
“我也想幫你說好話呀，可是媽媽一聽說你不在同學家，就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你了，連鞋都沒換，還穿着小兔子拖鞋呢。”
許恒知道他們兄妹兩就是媽媽的命，這幾年媽媽一個人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累死累活拉扯大他們，自己一年到頭的衣服，五根手指也數的過來，卻在每年的節假日都給他們買禮物。
他本來是想幫媽媽分擔辛苦，現在卻害她大晚上跑出去因為找他心急如焚，想到這，許恒的鼻頭有些酸酸的。
“小諾，好小諾，你這樣，去媽媽房間裏把媽媽的戒尺拿出來，還有還有，你不是收集了很多‘再來一瓶’的飲料瓶的蓋子嗎？全部拿出來給我。”
許諾抓了抓頭發，歪着小腦袋一臉不解，“你要拿那個做什麽？”
“負荊請罪！”
25 賺錢為媽媽買生日禮物
許未央一開門進來，就見兒子正對着大門跪在地上，膝蓋底下還壓着好些個飲料瓶蓋子，一雙小手舉的高高的，掌心上捧着那把他一向見之膽寒的戒尺。
這個從小就鬼靈精的兒子，聰明不說，還特少年老成，她只要一眼就知道他在使什麽勁兒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能親自拿着他自己看都不敢看的戒尺等着她教訓。
“小恒，先起來。”
“媽媽，我知道錯了，我說謊了，你打我手心吧，但是你千萬不要生氣，氣壞了身體不說還會長皺紋的。”
本來還想裝裝薄怒的樣子，卻被這鬼靈精一句話破功了。
許未央上前，忍着笑意抽走了他手裏的戒尺，高高舉起。
明明已經吓到縮緊了脖子，閉緊了眼，卻還是顫着手攤着不肯收回。
“媽媽，你不要打哥哥。”杵在一旁的許諾瞧見許未央這架勢，小身板立刻噗通一下，撲在了許恒身上緊緊抱住他，抽着鼻子哽咽，“媽媽，哥哥也是想幫你分擔，你每天白天去花店上班，晚上還去飯店做服務生端盤子，哥哥是看你太累了，他也是好心，都怪小諾不争氣，如果小諾沒有心髒病，你和哥哥就不用為了我這麽辛苦，嗚嗚嗚……”
“小諾你起來，我是男子漢，做錯事就應該承擔錯誤，再說了，我出去賺錢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個小丫頭片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出去賺錢完全是因為……是因為……”
“因為什麽？因為不出來了吧？”許未央手一揚，就将手中的戒尺扔到了桌上，她俯下身，将兩個孩子雙雙摟進懷裏拉了起來。
“小諾不哭了。”許未央幫女兒擦了擦哭的慘兮兮的小臉，溫柔輕笑，“你放心，媽媽不會打哥哥手板，以後也都不會打了。”
“真的嗎？媽媽最好了！”許諾歡呼一聲，撲了上來，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吧唧，惹的許未央心裏軟到沒邊了。
看着女兒稚嫩天真的小臉，她越發堅定當初的選擇。
兩兄妹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女兒就特別瘦弱，隔三差五就會病發需要入院，直到長到三個月被醫生宣判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在她肚子裏發育的胚胎就出現了問題，兩個心房間存在間隔。
但是因為年齡太小，手術風險巨大，一旦失敗，可能就下不了手術床了，沉重的打擊一度叫她瀕臨崩潰。
但是幼小如她，卻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稚嫩的小手輕輕抓住她放在床邊的手指不放，仿佛用最無聲的話撥動最震顫的心弦。
至此，就算再困難，再痛苦，她都能咬下壓根，為兩個孩子搏盡一切。
放開女兒，她回過頭，看着兒子膝蓋上紅彤彤的一片，還嵌着塑料瓶蓋子的印子，心裏哽塞，心疼無比，“疼嗎？”
她探手，一邊揉着許恒的膝蓋一邊喃語，“你說謊騙媽媽是不對，但媽媽什麽時候這麽兇這麽不明事理了？難不成媽媽在你眼中就是個天天打你手板的壞人嗎？”
“媽媽，對不起……”許恒皺着小臉，苦哈哈的開口，“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 這幾年你為了我和小諾舍不得買新衣服，舍不得買好吃的，也從來沒過過生日，我想憑借自己的能力，賺錢給你買生日禮物，再存錢給小諾看病買藥。”
兒子的懂事瞬間讓她紅了眼眶，她緊緊摟住他細瘦的身板，明明還那麽小的身子，卻要承受比同齡孩子更多的壓力，“小恒，媽媽知道，你懂事，但是你要明白，你和小諾都不是媽媽的累贅，你們是上天給媽媽最珍貴最珍貴的寶貝，為了你們，媽媽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也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媽媽辛苦一點也開心，你明白嗎？”
26 禮物叫一家團聚
“可是媽媽，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對方是家大公司，并沒有因為我是小孩子就拒絕我，那個老板不僅願意讓我當他的助理，還答應我每天只要放學時間和休息時間去上班，最重要的是還給我和別的助理一樣的待遇呢。”
“大公司？還不用天天上班？待遇還同等？”
為表示自己沒有說謊贏取媽媽的信任，許恒都快把腦袋點閃了。
許未央的表情一下子就變色了，這該不會是詐騙吧？
還是這老板的腦回路不正常吧？
又或者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拿個小孩子放在身邊來消遣？
無論哪一種她都不希望兒子有一絲冒風險的可能。
但是從沒膽大的許恒早就從許未央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陰天的表情看穿了她的心裏活動，不等她開口已經率先發表起意見來，“媽媽，你別那麽快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