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命風流
将龍宿的存貨吃的差不多了之後,香大蝗蟲終于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帶着不落梅小蝗蟲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龍煙宛。
“阿香,阿香,我們去哪裏呀?”吃飽喝足的不落梅心情不錯,一路上也還哼着小歌,繞着香獨秀奔來跳去,倒是顯示一旁淡定的香獨秀像是帶着自家小孩出游的大人。
“好友所托之事。”香獨秀大多時候依舊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原來你有任務呀,我還以為是公費旅游呢。”不落梅暗自吐槽道,忽然肩膀被一道力側過身,驚呼還未出口,眼角便掃到幾個黑影抛物線劃過,伴随着慘叫跌地。
扶正了不落梅,香獨秀理理秀發,道:“吾遠遠就被一股冷冽酒香所吸引,今日就算談判不成,也要讨飲一杯劍南春。”
“哎喲喂,香獨秀啊,你為何不将我接住。”正努力站起的侍衛,顫巍巍地問當事人,可是似乎香獨秀并未聽到的樣子,步伐愈來愈遠。
劍南春?聽起來很好喝?反正跟着有品位的蝗蟲,就對了,不落梅從侍衛的慘狀移開目光,舔舔下唇,撒歡跟上步伐沉穩的香獨秀,正驚剎着天空忽然飄來好似柳絮,“咦,怎麽好好的忽然下雪了?”
剛才還是鳥語花香之地,進入之後,天降白雪,滿地凄涼又荒蕪,遠遠看去,一地淩亂的酒杯之中那人白衣黑發背對來者。
“唔,是你。”武者對危險的感知令香獨秀将不落梅扯到身後。
“吾有準許你們進來嗎?!”話落,白衣之人猛然回身迅發強勁一掌襲向香獨秀。
顧及到身後并無防禦的不落梅,香獨秀提掌輕松接納這凜烈氣勁,頓時,掌風一蕩,塵煙四起,他拍拍幹淨的衣領,道:“清風相迎,清音相邀,不進入實在有拂逆人意。”
南風不競聞言,仰首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看樣子還能通融一番,香獨秀雙手于背,與不落梅一前一後地走進六出飄零,勸解道:“朋友,請勿動武!吾今日是代集境天機院交涉而來,并無意動武。”
哪知笑完後的南風不競竟再猛然運起沛然掌法逼向兩人,香獨秀匆忙接掌,只聞南風不競憤憤道:“情侶都該死!”
不落梅:……
無雲,微風,六出飄零的前一段是荒蕪蕭索之地,進入內後雖是滿園的樹幹,只有幾株枝頭戴着點點粉色,涓涓溪邊,經過一番桃花多情的牛頭馬嘴對話後,兩人相攜甚歡于石桌旁坐下,而知情人士不落梅在一旁拎着袖子,給兩個大哥斟滿劍南春。
“南風公子,為何邀我們來到此地?”不落梅揉揉眉心,已經不想回憶剛剛有多混亂的戰鬥,還好的是自己并未受到氣勁之類的內傷,只是,為何沒有多餘的石凳給她啊?!
“香樓主的一番話語令吾受益匪淺,敬你幾杯劍南春也難表吾心中狂喜一二。”再者你們不是情侶!!!南風不競豁然開懷,順便朝着香獨秀舉舉酒樽,後者已是連續喝下了幾樽,連帶看着人也有些恍惚了。
好了,被忽視了,不落梅懂了,她想着還是自己找塊地坐兒吧,四下瞧瞧,便看到不遠處一棵桃樹下架着一張琴,“這兒有琴,為何不撫琴助個酒興?”
南風不競這才順勢望去,那顆不同于別的凋零的樹,這一顆靠着他功力所養得四季皆是滿枝頭繁盛的桃花,在樹下安置了一張琴,上面已鋪了幾許花瓣了,這也曾是他為了讨好某人常撫的琴,低眉間又多了幾分憂傷,又多喝了口悶酒,“吾……很久不彈了。”
肯定是戳到他傷心之事,不落梅正想轉移話題,香獨秀就帶着迷糊聲音道:“有酒有景,現就差一個樂了,人生有酒需盡歡!”
也就在南風不競思考之時,香獨秀又恍惚站起身來,晃悠晃悠走到案前,一撩衣擺,潇灑落座,“讓吾來!好友要以琴助興就助興!”
聞言,南風不競轉向一臉呆滞的不落梅,問道:“你可會舞?”
Excuse me?不落梅連忙擺手道:“太強人所難了,我不會啊!”
那邊有些醉意的香獨秀已經開始叮叮當當地亂彈一通,剎時南風不競的臉色不太好看卻隐忍不發,不落梅扶額,這兩個人是不是已經開始醉了?
就在兩人在懷疑香獨秀的琴技,這時,不落梅拍拍腦門,道:“我來唱歌吧!”
于是不落梅撇了一眼似沉醉于自己琴聲的香獨秀,扛着雜亂的曲調,啓聲歌唱,起初只是清唱,漸漸地發覺磨人的琴聲漸小,轉而順通了與她相同調子,可以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喧喧複嚣嚣,停停又走走,清風化多少,天命風流,紛擾總難逃,踏過不回首,萬千種風光自在心頭……”
一曲完畢,南風不競擡首再看向不落梅與已然酒醒的香獨秀兩人時,眼中已是難言的驚喜與贊嘆,“你的歌喉真令人感到意外!”
不落梅揉揉臉頰,有些羞澀垂首,其實這首歌也是想唱出她心中天命風流的香獨秀,而自身的嗓音清潤,更使得餘音缭繞,但她卻多了一絲絲自己說不上的擔憂。
“來!我敬你們!”南風不競倒也爽快。
不落梅也舉杯笑道:“阿香不差,最後居然也能把自己的調子圓回來,我這一杯也敬你們!”
“好酒!好景!好友!”香獨秀亦舉杯道。
于是三個人一高興就喝多了,不落梅平日不常碰酒,這一次因是連續喝下了數杯,現在連人看着也是晃着,“別晃呀。”
不落梅站起時,身體微簸,撲到桃樹幹上,撞得桃樹紛紛揚揚落下一片桃花,“下雨了?好輕的雨啊。”
無意間觸到了一個軟物,她由此望去已經靠着樹幹睡下的人,“嗯?阿香?你怎麽睡這裏啊?你酒量不行啊,看我都沒醉!你等着我拿點水給你清醒清醒!”
“你等着啊!”不落梅擡起腳不知碰到何物,就直直摔倒,好險的是碰到的是溫暖的物體,只有悶哼一聲,便歸于平靜,不落梅摸了摸,試着找了個舒适的位置,繼續迷糊下去了。
而在桌上被吵醒的南風不競也直感頭暈的,他忽然尋不見剛還在與他一同喝酒的兩人,“啊?還沒盡興,這都走了?天色已晚。”
于是,南風不競也颠簸地回到屋內迷糊去了。
被很大的聲響吵醒來,不落梅很郁悶,因為她醒來時發覺自己是靠着樹幹的,所以姿勢僵硬導致自己脖子有點疼,更欲哭無淚的是四下除了一堆酒壺,就只有自己。
哼哧地收拾了自身後,不落梅捂着咕嚕嚕直喊的肚子,在一顆桃花樹下發現了正對視的兩人,只見兩人的周身皆是打鬥過的痕跡,她捂着脖子,第六感告訴她這時不是上前打擾的好時機。
“天機院之事,吾便不再計較。”南風不競收了掌。
“承讓,”這邊香獨秀也收了劍,“望來日還有機會,再叨擾一杯劍南春。”
咦,這是要走了的意思了嗎?不落梅探頭出來,打招呼道:“早啊,兩位。”
南風不競這時走到一旁的案臺上不知在畫些什麽,回應道:“早。”
而原本作勢離開的香獨秀在看到粉色身影時,輕咳一會,目光不自然地飄到一邊,臉頰微紅,“早……”
不落梅盯着香獨秀的臉頰疑惑道:“阿香你怎麽怪怪的?”
被盯着不好意思了,香獨秀自顧走到一旁從懷裏掏出一方巾正打算擦拭不群之芳,可仔細一瞧這方巾眼熟得很,使得他十分不自在地換了另一方。
“吾看着還挺正常的,”南風不競吹幹筆墨,欣然一笑,“好了。”
不落梅這才随着南風不競的目光探頭去看,是一副景物畫,畫的正是此地的滿樹桃花,這時她才反應過來,這裏昨晚還是枯木一片的樹林竟然一夜桃花開,“哇這裏的桃花忽然都開了,畫得也不錯啊。”
南風不競頗為驕傲地點點頭,“吾也覺得驚奇,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啊?我啊,不落梅!”
“不落梅?”南風不競默念一遍,半垂眼簾,問道,“梅者,花也,不落梅的意思是不願被無情流水對待的落花嗎?”
“……大概吧。”不落梅os: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那兩人已經走了,南風不競若有所思地看着頭頂上枝頭正盛開的桃花,忽而腳移半圈,一股風沙卷出六出飄零之外,他說:“現在的六出飄零似乎人人想來,人人可來,是我松懈了嗎?”
已經行至一段路程,不落梅越發越覺得香獨秀似乎不開心,邊快步追趕着他的腳步邊想:一定是因為這兩天沒洗到心心念念的溫泉浴!
香獨秀不開心,就是看到不落梅在贊賞南風不競的畫的時候吧,自己的字畫也可是千金難求,他記得當初給不落梅簽的扇子,她得到後也沒那般興高采烈啊?難道阿梅好友覺得自己字畫不如別人?
雖然想着事情,但香獨秀還是發現已經落後很一段的某人,這便停下腳步,不一會後,不落梅沒有如之前一樣在靠到他時候剎車,而是直直撞到了香獨秀的背後,不重的一擊,香獨秀不知為何感覺卻是胸口處被輕輕一撞,這令他想到今早醒來發現自己懷裏多了一個軟軟的小人時也有種胸口被撞到的錯覺......似乎也不壞。
“阿香,你別走那麽快好嘛,我餓沒力氣!”不落梅理直氣還壯,可她話剛落,面前的人就給她遞上用方巾包裹好的糕點。
“吃吧。”
“唔,阿香你真好!”
“吾便是這麽好。”作為好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吧,香獨秀如是想。
作者有話要說:
從革命友誼轉變成投喂與被投喂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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