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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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中,宋溪之動了。
他的手裏突然出現了許多絲線。
【技能卡牌啓動】
【素絲:致命絞殺。空氣所在,即是我的主場。】在秋桐的感知中,空氣一瞬間扭曲,遍布殺氣。她的臉,脖子,手,腳……全身感覺到一種冷厲的寒氣!
只要她一動,這寒氣就能直接把她撕碎!
不,這不是寒氣!
“嘭!”
一百多斤的大漢砰然倒地,轟然倒塌,腦袋和脖子分了家,屍體碎成好幾塊,鮮血迸濺!
大漢手裏的劍刃脫手,擦着宋溪之的脖子掉落。功敗垂成。
直到這時,秋桐才明确地看清她剛才感知範圍內的寒氣是什麽!
那竟是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遍布于空氣,比刀刃還利。
沒有什麽繁複的招式。
當這些絲線被主人牽動的時候,獵物只是被絲線直接悍然分體!
即便再巧妙的輕功,也逃不過天羅地網。
強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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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如斯!
秋桐張目結舌,倒吸一口涼氣。
黑衣人們汗毛悚立,吓得牙齒咯咯打顫。
像看到魔鬼一樣,紛紛使出最大力氣拔腿就跑。
秋桐睜大眼睛。
卻只見這些黑衣人紛紛定住了,眼中的恐懼凝住,時間在此刻靜止!
“嘭!嘭!嘭!嘭!”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這些人的屍。體接連倒下,然後——
悍然分體!
血色形成噴泉!
“咕咚!”一顆頭顱滾到秋桐的腳下。
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死到臨頭他還沒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
秋桐駭然!
宋溪之看向秋桐,微微一笑:“你的輕功很不錯。”
他的語氣并不是誇獎什麽,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事實。
秋桐苦笑:然而比她輕功還厲害的人,剛剛已經死了。
她瞥了一眼地上壘了一圈的屍體。
宋溪之走在前頭,颀長瘦高的身影,白到發光的肌膚,寬大的衣服附在他瘦弱的身體上随風鼓起來,“呼啦啦”作響。
然而在秋桐的眼裏,眼前這個羸弱的人無異于魔鬼。
秋桐汗如雨下,那些血。腥的片段在腦子裏一一閃過,混作一團爛泥。
她兩腿發軟,就像在湯裏泡久了的面條一樣,軟塌塌的。
宋溪之正幽幽地看着她。猩紅的嘴唇美豔醒目。長長的頭發随風飄舞,淩亂了面容。那雙眼漆黑,如古井無波,蘊含了漠視一切的冷淡。
一種詭異而龐大的氣勢如潮水向秋桐湧來。
只這一眼,就讓秋桐冷汗層層。她知道他在打心理戰,現在必須要冷靜下來才能有活路。
但是她就是沒辦法抑制住心裏的恐懼。
在見識過那樣的場面之後,現在,秋桐只要一見到宋溪之,鼻尖就好像又飄過一股濃重得嗆人的血腥味。忍不住發顫。
面對惡鬼,常人不能不畏懼。
秋桐看着眼前美豔森森的女人,長長吸了一口氣,道:“大小姐饒命!”
宋溪之理平衣領的褶皺,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十分規整幹淨。
五指細長,骨節分明。
這樣的手适合彈琴,不适合染血。
宋溪之微笑,可是眼裏卻是冷的,漆黑一片:“現在你看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秋桐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喉頭幹澀得厲害:“大小姐明鑒,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噗通!”
秋桐膝蓋一軟,整個人直接跪下去
她連磕三下頭,咚咚咚!!!每一下都擲地有聲,力道十足。
“奴婢對天發誓,如果洩露半句,就不得好死,來世淪入畜生道。”血珠自額頭滑落掉到地上,觸目驚心。
宋溪之手掌微曲成爪狀,看着就像個牢籠一般。他淡淡說道:“啧,我這人從來不信誓言。太虛了。”
宋溪之半阖眼睑,玩弄着手裏的絲線,透明的絲線在主人的手裏變化出千萬種形态。
他歪了歪頭,嘴唇像毒蛇的花紋一樣豔麗奪目:“你得拿點什麽東西來換,知道嗎?”
“好好想想吧。”
她可以拿什麽換?秋桐瘋狂地轉動腦子,她有什麽可以打動宋溪之?
美貌?她這點姿色在宋溪之面前完全不夠看。
財富地位?她根本就沒有。
那——壽命?秋桐眼睛一亮,宋溪之從小就身患重病,注定活不長。一個這樣的人卻還刻苦練功,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甘心臣服于命運,他想活!
秋桐舔了舔幹裂的嘴皮,說道:“奴婢有辦法治小姐的病。”
“哦?”宋溪之似笑非笑,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噢?”
秋桐趕緊道:“我有藥。”怕宋溪之不信,她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白玉釉質,清風走筆,一朵墨蘭栩栩如生。
宋溪之拿來放在手裏仔細打量,底下的秋桐現在好像有了底氣,話也說得順了:“相信大小姐聽過清風玉露丸。”
“是聽過。”
秋桐眼底隐隐有幾分自得之色:“這清風玉露丸乃是集天地靈氣而成。裏面用的材料無一不珍貴。光是裏面的千年靈芝就已經是舉世難得。”
“撇開藥材不說,清風玉露丸的制作手法也是極其複雜。如今已經失傳。”
宋溪之瞥了她一眼,拔開瓶塞,一股清香之氣撲面而來,讓人頓覺精神大振。
“你剛才說,你對我忠心耿耿?”他着重強調了後面的四個字,像是在玩味些什麽。
“是的。奴婢連這樣的絕世珍寶都獻給大小姐了,難道這還能不足以證明我的忠心嗎?”
宋溪之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或許,你應該先摘下人。皮面具,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不是嗎?”
刷!
秋桐暴起,劍應聲出鞘,像雷霆一樣快,直接,暴。力,躲無可躲!
這劍看似直接簡單,但是近距離下,秋桐曾經憑着這一劍殺了數十個比她強幾倍的對手。
這劍直插眉心!近了!
秋桐眼底光芒大漲。
然而這份得意戛然而止。
“結束了。”宋溪之淡淡道。
話音剛落。絲線劃過,平地飛石沙。
“嘭!”秋桐倒飛出去好幾米遠,她匍匐在地,發現地板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猙獰可怖的裂紋。
秋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黏膩膩的觸感。果然,是血。
她這才明白宋溪之那句“結束了”是什麽意思。
原來,在宋溪之的眼裏,她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雜耍罷了。
秋桐臉色鐵青。
宋溪之宛如觀賞了一場華麗的表演似的,摸了摸下巴,評價說:“你的輕功真的很漂亮。我現在更好奇你長什麽樣子了。”
摸着傷口,秋桐不禁苦笑,脖子上都見血了,她還能怎麽樣?只能認栽呗——
“刺啦——”
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張秀美的臉。因為常年戴人。皮面。具,不見陽光,她的皮膚顯出不正常的蒼白。
但是這份蒼白不僅沒有損害她的美貌,反而和這個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為她的特質。
弱柳扶風,靜水照月。一雙柳葉眉,眸間點點愁。
這樣的美人,她一個蹙眉,就叫人甘心為她赴湯蹈火。
宋溪之瞥了一眼人·皮面具,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有這樣的容貌,該露出來讓人欣賞,遮起來實在太可惜了。”
“冷畫屏,我說的是不是?”
世人皆都知道神醫洛青峰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師妹。而且這個師妹在醫術上的天賦不比洛青峰弱,只是她鑽研的方向與洛青峰不太一樣。
她尤擅易容,專精毒術。比起救人,她更适合殺人。
聽見宋溪之一口就喊出她的名字,冷畫屏還是驚了一瞬,然後心涼了半截。
宋溪之竟然連這樣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我一直都帶着人·皮面具,早就已經習慣了。”如果取了面。具,被仇家尋來,那才是真傻呢!
冷畫屏她看着宋溪之的臉,眼底閃過一絲火熱:“再說,大小姐珠玉在前,我這點顏色也算不得什麽。”
宋溪之的手劃過自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然後是嘴唇,聲音涼涼:“你,想要我的臉?”
“不敢。”
不敢,就是想要。
宋溪之起身,走下來,薄薄的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耳朵上,距離很近,他微微一嘆,冰涼的呼吸劃過寂寥的長夜。
幽幽一笑:“識趣的人總是會更長命。”
“回相府吧。”
“可是馬車已經壞了。”冷畫屏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馬,以及周圍的一片狼藉。
“你不是會輕功嗎?”宋溪之自然是不會說他不會輕功,瞥了冷畫屏一眼,道:“用輕功帶我回去。”
冷畫屏有些憋屈,用她這樣的輕功趕路,未免太大材小用。
冷畫屏心道:宋溪之武功這樣好,竟然還要她用輕功帶他,果真是……把她當工具人磋磨了……
心裏雖是這樣抱怨着,但是她面上依然笑意盈盈地道:“好的,小姐。”
冷畫屏的輕功确實不錯。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關閉城門之前,趕回了相府。
宋溪之微笑,被帶着飛的感覺不錯。
然而,這樣的笑意在到達相府的時候凝固了……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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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宋宋好帥!一寫到他的打戲,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