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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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亮着燈的軍部副官辦公室通常只有林痕的私人AI姐姐與他對愁眠,偶爾還有咖啡來參活一腳,三者相處得格外融洽,根本沒有“争寵”的場面發生。
然而今天的AI姐姐格外激動,一拳錘碎了他看得頭昏腦漲的年度報表,甚至給他發來一條請求增援的信息。
發信人是遠在天邊帶孩子的顧指揮官。
擦,顧暗翻車了?
顧暗也有翻車的一天!
妙啊。
林痕點開不斷閃動的光點,神經猛地繃緊,按下緊急集合的按鈕,吼道:“A級事件,集合!”
五十六樓的震感很強,沒有人能夠直立,連女中豪傑張菲菲都迫不得已把手從腰間拿開以免把自己炸上天。
四周全是落地窗,外界一覽無遺。
不知誰喊了一句:“操,玻璃碎了!”
下一秒,陸盡猛地背過身盡力遮住懷中的小不點,不可避免地被碎玻璃渣糊了一臉,幸好陸少爺這具身體從小皮厚,一路摸爬滾打地長大,沒被割破臉皮。
如果從遠處望向ARES酒店,可以看到這棟大樓在左右搖晃,連帶着牽連了周圍的平房和道路,各個樓層的石塊瓦解往下落,等沒有東西支撐他們的時候,往下掉的就是他們。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陸盡仗着身材纖細卡在角落裏,有幾個靠近邊緣的人沒有抓穩掉了下去,這時候只有讓他們自求多福。
在場的他的友軍只有張菲菲和沒什麽卵用的小不點,剩下兩個人,一個在樓底不知道有沒有被虛獸一口吞了塞牙縫,估計沒有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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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看上去戰鬥力max的……他可能去洗漱臺補妝了,至今沒有開麥。
由于對面可抓住的牢固地方較多,因此很多人都圍在張菲菲的附近,而陸盡這邊只有他一個。
福耶禍耶,威脅小是一回事,沒掩護又是另一回事。
震感接連不斷,有人喊道:“是虛獸!一定是虛獸!”
然後他立馬被旁邊人揍了一拳,原地吐出兩顆牙齒,喊出的狠話都漏風。
“傻逼!那只是個幼崽!想死就自己跳下去!”
場面越來越混亂,震動似乎沒有停止的兆頭。這種場面,不知道助教一個人留在下面能不能撐住?
有點懸......
他陸盡不會真要再次榮登校內網榜首?
陸盡=衰運毒瘤???
加上他們二人,跟着上來的一共十三人,掉下去四個,其餘七個分布在張菲菲四周,原本指着二人的槍口現在不平穩地擡着,随着震感微微顫動,很容易走火。
即便現階段武器的走火幾率很小。
張菲菲沖着陸盡眨眨眼,陸盡默默往下滑了一段,把自己藏在柱子後面,毫不猶豫地雙手掐昏睡訣。
丹田中沉睡的靈力瞬間奔騰起來。
巨大的石壁開合聲幾乎震破他們的耳膜,在這種時候有人喊了一句話,把他們跌到淤泥的心拉出一截。
“兄弟們,想逃出去嗎?”
生命關頭,誰不想逃出去?除了傻瓜。
七個人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發聲地,也就是看上去最沒有實力的陸盡,在他們眼裏,那就是個從未開發地偷渡來的帶孩子的男性保姆,卻只看到了一堵牆,那個黑漆漆的小子根本不在。
糟糕!
張菲菲踩着一人的頭躍起,對着高她一個腦袋的男人進行一次狠狠的肘擊,接着按住他的肩膀橫掃一腿,接連帶倒四個人,行動力一流。
她耳尖一動,朝後揮出一拳,被一掌攔下。
“男性保姆”勸她:“有話好說,別吵着孩子。”
你真當自己是育嬰男保姆了?
陸盡背上挂着一個軟團子,而他腳邊躺着三個人,不聲不響地倒下了,她甚至沒有聽到槍聲。
“……”
橫七豎八倒了一摞暴徒,原本華麗的樓層破破爛爛,吊燈虛虛挂在頂上搖搖欲墜,草草算一下,幾百萬打了水漂。如果沒有背上那個奶白的小子,滿臉黑泥的陸盡與這個畫面相容還算和諧。
“比起動手,我更喜歡麻醉彈,副作用低微安全無害,出差旅行必備良品。”
陸盡解釋了句,把槍塞回兜裏。
張菲菲一把抱住隔壁柱子,抵擋突如其來的劇烈晃動,然後罵他:“打廣告的事情回去再談好嗎?!姐姐投你幾百萬好啦!”
陸盡立馬裝慫,也扒拉着柱子:“沒想到你竟然是位富豪?”
張菲菲眼中噴火:“搞得好像你不是一樣!陸大少爺?”
陸盡苦澀笑道:“不不,我不是。我只是一個艱難賣貨的手藝人。”
不論前世今生,他都只是個手藝人。
“你閉嘴!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在二人毫無重點地進行對話的時候,一道深長的裂痕從盡頭蔓延開,沿着地板紋路飛速向前。
先前被張菲菲揍暈的男人顯然體質和恢複能力不錯,大概是因為對危險本能的反應,他硬生生睜開一條縫,正好對上朝着他而來的裂縫,距離他的臉還剩下不到三米,頓時七魂出走了仨。
他的求生欲很強烈,反手抱住随意一個直立的物體,只覺得手下的觸感有些暖而且觸感很有韌性,沒等他擡眼看,就得到了一腳,目測鞋碼三十八——女士鞋。
接着,五十六樓塌了。
準确來說,是從四十樓開始到五十六樓攔腰折斷,停在路口的私家車和民房無一幸免。
“陸盡!”
張菲菲睜大眼,伸手拉向被牽連的陸盡,沒想到陸盡看着瘦瘦小小,實際也有一百來斤,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和柱子分離,然後感受到下墜時急促的風聲。
“陸盡,我草拟大爺!!!”
很久以後,張菲菲覺得自己當時把這句話當做那時候自以為的“臨終遺言”十分的完美。
外界巨大的聲響伴随着濃厚的白煙,虛獸幼崽剛徹底咽了氣,就有酒店給它“陪葬”。
有好幾個人被幼崽傷到,尤其是對方的人手銳減大半,連領頭人都不得不退後躲着,迫于對方人手的壓力,沒敢輕易逃離。
明城眯着眼看外面,說了句:“有人掉下來了,霧太大,看不清。”
石塊掉在地上的聲音很響,絡繹不絕地持續了兩分鐘,如果有人跟着一起掉下來,即便現在人的身體素質普遍很強悍,也抵不過這樣強度的撞擊。
明城嚴肅地雙手合十:“阿門。”
天空那頭飛來一排飛船,緩緩降落在夷為平地的道路上,接着一群身穿聯盟制服的人端着武器跑出來,一人跑到大門前看到明城,立馬立正敬禮。
“報告,天鷹組全員到齊!請隊長下令!”
明城看了眼戴着生物面皮的普通人民教師顧暗,只見後者裝模作樣斯斯文文,臂彎挂着自己的風衣,正在往外走,一點都不像個在隊裏混了十年的人。
這氣質,他怎麽就搞不出來?!
明城悲哀地收回視線,重振精神下令道:“冷凍設置帶上,跟老子下去!”
地下,還有個難啃的骨頭。
陸盡醒來的時候,鼻尖是熟悉的難聞的消毒/藥水味,身上的醫用縫合線似乎被拆除了,四肢格外順暢,但稍顯無力。
入眼是潔白的天花板,房間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只有門口一盞拳頭大小的燈亮着。
他之前從五十六樓掉了下去,然後……情急之中招來了幾片雲,可惜雲彩承受不住他們這些人的重量,他不得不強行打開防護結界。
是了,防護結界,陸盡扯了扯嘴角,撐着床板起身,駕輕就熟地打開床頭燈,他現在對基礎設施還算了解。
昨天陸盡開了兩次結界,一次隔絕結界,還有一次是防護結界。
徹底榨幹了他儲存的靈力,重新回歸風一吹就倒的廢物級別。
他的微型光腦先前不知掉到哪兒去了,現在卻在他的床頭放着,并且在默默地充電。陸盡切開電源,劃開頁面,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二十八。
距離早上過了十一個小時。
陸盡連通星網,就看到無敵帥兄弟在挂機,面容嚴肅不知在想什麽,連基礎訓練都沒做。
走近了才看到,那有一張小屏幕,正在播放新聞。
“今日早些時候中心球蔚藍海域發生惡劣暴動事件,ARES酒店不幸遇難,聯盟軍部已經接手,那麽接下來請看報道……”
并沒有提到虛獸和市長兒子的事情。
無敵帥呼嚕一把腦袋,嘆了口氣:“唉。”
一扭頭,就看到陸盡站在後面,他吓一跳:“我去,你什麽時候來的?不對,你怎麽現在才來,出什麽事了?”
陸盡打開今日的排列賽,對方是個勝率百分之七十的選手,他了然,随口回答:“和小寵物打了一架,順便去玩了個蹦極。”
蹦極是地球歷時候的極限運動。
無敵帥躍躍欲試:“好玩嗎?”
“唉,傷身傷心。”
無敵帥:“……?”
陸盡迅速調到忙碌模式:“所以我是來知會一聲,今天比賽你好好打,我專心當個觀衆。”
擦……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風速啥啥全是扯淡哈
最近需要壓一壓字數,帶來不便十分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