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困

“你怎麽會在這裏?”葉孤鴻冷眼望着眼前低眉順眼的女人,從懷裏掏出一瓶止血藥丢在她懷裏,厭惡道:“可別弄髒我的屋子,不然,殺了你!”

年輕的女子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木然的打開蓋子一股腦的将藥粉散在自己受傷的手掌上,冷聲道:“葉雪被綁架了,老刀把子讓我們盯住一個人。”

葉孤鴻微微皺眉:“誰?”

那女子緩緩道:“王憐花。”

葉孤鴻嗤笑一聲:“聽都沒聽過。”

那女子淡淡道:“那你總應該知道花滿樓,這個王憐花一直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

葉孤城沉着臉:“和陸小鳳是好朋友的花滿樓?”

那女子冷笑一聲:“這世上哪裏還會有第二個花滿樓?他不僅和陸小鳳是好朋友,據說兩人還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怎麽,找不到陸小鳳撒氣,就想拿他身邊的好朋友開刀?你到真像張英風說的那樣把自己當作西門吹雪的好兒子呢。”

葉孤鴻惱羞成怒,嘲弄道:“陸小鳳又怎樣,我豈會怕他?到是你……這樣維護花滿樓果然是關系匪淺嗎?”

女子恨聲道:“葉孤鴻,你不要太過分!”

葉孤鴻鄙夷的冷笑道:“怎麽被我說中了?只可惜你這樣的殘花敗柳還是不要妄想着能進花家的大門才好——孫秀青,姑!娘!”最後兩個字仿佛一條無形的鞭子,□裸的打在女子的心口上,血肉模糊。

即使隔着一層人皮面具,葉孤鴻依然能想象得到對方面白如紙得可憐模樣,他冷冷道:“認清你的身份,即使進了山莊也別上竄下跳忘了規矩。現在……出去!”

孫秀青死死地咬着牙咯吱作響,逃也似的離開。哪怕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沒有那個女子是真正不在意自己的貞潔。曾經的一切對她來說仿佛是一場噩夢!一夕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淪落為一個‘活死人’她怎能不恨?如何不恨?!或許……真的像石秀雪那樣死了會更好嗎?

孫秀青狠狠的搖了搖頭,不,她還不想死,她想要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好,一定會是這樣

的!

窗外濃雲遮月。不知何時,一道黑影毫無聲息地出現在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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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頓時睜開眼在花滿樓将醒未醒前點住他的睡穴,緩緩自錦帳內坐起身,□着胸膛慢條斯理的從散落一地的衣裳中随意撿起一件披在身上。

那黑衣人自始至終低着頭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此時才輕聲道:“主子,九公子送您的禮物到了。”

王憐花慵懶的攏了攏發:“是嗎?放在那裏了?”

黑衣人道:“放在大殿的密室裏。”

王憐花撫掌笑道:“那倒是個極好的地方,如此也算成全了他們父女之情。誰讓我們可憐的木真人行事太過匆忙,竟留不得石燕交代完遺言,也不知要有多少武當辛密就要在這輩斷送了。”

黑衣人又道:“九公子說了,這母豹子性烈還挑嘴,通常都要多加一些阿芙蓉就能聽話的很。”

(注1)阿芙蓉?王憐花挑眉笑得意味深長“倒還真會吃……”也不知說的是那只豹子還是宮九,“行了,我知道了,給我看好哪只豹子。”

“是。”黑衣人點點頭,下一瞬就直接消失在屋裏。

王憐花回到床上,溫柔的撫摸着花滿樓的臉,心滿意足的偎在他身邊,伸手解開他的穴道。他從來都是一個說謊的高手,五分真五分假,真真假假就連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他向花滿樓說起抛棄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将他看作複仇工具的母親,甚至是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朱七七,嫉妒憤恨過的沈浪,同父異母的姐姐白飛飛……只不過在他口中父母的你死我活,野心陰謀完全不過是個人情仇;曾經幾度被自己置于死地的沈浪不過是經歷了一場既危險又刺激的游戲;而他不過當時年幼又無知,偏偏又争強好勝,誰又能真正責怪一個可憐又驕傲的少年?起碼,花滿樓不能。

當然他沒有說一句謊話,不過是就某些事情稍稍做了隐瞞——比如說他并不屬于這個世界,這就能更好地替他将謊話圓的完滿。憑他如今的能力想要在那裏留下一些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太過輕而易舉了不是嗎?而在他處處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就已經這樣做了。

“憐花”花滿樓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我恍惚聽到有人來了?”

王憐花微微一笑:“嗯,不過是喝醉了酒的醉漢罷了。你再多睡一會。”

此時武當山已經彙聚了不少武林人士,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花滿樓也不奇怪,如今他和王憐花真真切切的交心後心中自然無比滿足與信任。他溫柔的握住王憐花被子下面的手,柔聲道:“你也是,眼睛都熬紅了。”

王憐花乖順的閉上眼,緩緩的勾起嘴角。

武當山下,一處茅屋。

原不過是給偶爾上山的獵戶們住的,因而十分偏僻。

此時卻有一人在裏面急的上竄下跳,抓耳撓腮。司空摘星狠狠地拍着桌子怒道:“那個陸小雞不會又被那個女人絆住了腳,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回來!早知會這樣,還不若我自己去的好,反正現在被追殺的又不是我!”

西門吹雪接過少女手中遞來的茶杯,對某人的抱怨置若罔聞。少女怯怯的瞧了一眼,猶豫良久,還是躲在了西門吹雪的身後。

司空摘星氣結,“我是老虎吃了你不成?你躲什麽?”

西門吹雪側身擋住司空摘星的視線冷冷道:“這關她什麽事?”

司空摘星怒道:“那你們被追殺又關我什麽事?憑甚麽他陸小雞出去風流快活老子要在這裏陪你們躲躲藏藏?!”

西門吹雪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古怪:“你現在的表現活像掉進了醋壇子,如果不是知道陸小鳳只喜歡女人,我都要以為他勾引過你。”

司空摘星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反駁道:“就憑他還勾引我?我連他六歲時尿褲子的樣子都記得一清二楚!”

西門吹雪:“………………………………………………”

司空摘星抱着腦袋趴在桌子上,悶悶的說道:“真不知道你們得罪了哪路神仙。被莫名其妙的關起來,被莫名其妙的放出去,如今更是被莫名其妙的追殺。”他翻着眼皮看向那少女:“将人人夢寐以求的夜帝寶鑒刻在一個女人身上,能想出這樣詭異主意的人,肯定也跟陸小雞一樣是個色中惡鬼,說不得還有甚麽見不得人的怪癖。”司空摘星的說得越發起勁兒,十足十得幸災樂禍。

西門吹雪突然說道:“你就不怕被你口中的惡鬼聽見他既然敢放我們離開必然會有所布置”

司空摘星僵在哪裏,幹笑道:“你說笑的吧?西門?”

西門吹雪只是直直的凝視他,直到司空摘星幾乎将自己憋死,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啊,說笑的。”

司空摘星:“………………………………”是誰說西門吹雪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冰疙瘩,除了劍什麽也不知道?那他現在是……見鬼了?

“喂!你,說的就是你,你站住!”突然一聲嬌叱,陸小鳳幾乎汗毛都豎起來。這聲音萬分耳熟,幾乎在下一瞬間他就從腦子裏跳出一個名字——馬秀珍,曾經的峨眉四秀之一。他從未發現自己跟峨嵋派竟然這樣有緣分?

如今的馬秀珍再也不是曾經高傲張揚的女子,眉眼間多了幾分沉穩和疲倦。一身道袍,竟是真的剃度出家了。可她細細長長的一雙鳳眼,依舊帶着種逼人的殺氣。此時落在陸小鳳身上,更多了幾分暴戾。

陸小鳳膽戰心驚的,面上更是不敢露出分毫異色,傻傻笑道:“女俠有事?”

馬秀珍死死的盯着他的臉冷冷一笑,反手就擲出一枚暗器,直撲他面門。陸小鳳大驚,腳尖一點卻不敢接,唯恐漏了行蹤,只得側身避讓,險險的躲過。

馬秀珍又豈會輕易饒過他?接連擲出七八枚暗器,把劍而出緊随其後,陸小鳳叫苦不疊左躲右閃,終究在長劍離他喉嚨不過一指寬時,伸出兩根手指,輕飄飄的一夾——靈犀一指!

馬秀珍冷笑着,滿眼的憤恨,冷聲道:“陸小鳳,你也有今天?你可知我做夢都想殺了你?”

陸小鳳苦笑道:“那你一定每日都活得很辛苦。”

馬秀珍道:“別人都道是西門吹雪殺了我師傅,我們卻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陸小鳳!是你被美色迷惑,害死了我師傅,我的師妹,師兄,還差點毀了我們峨眉幾百年的根基!就連西門吹雪也不過是你殺人的刀!”

陸小鳳眼中閃了閃,他并不是真的沒想過這些卻也只能為自己無力辯駁道:“我本無此意……”

馬秀珍冷笑:“如此說來,你是承認了?”

陸小鳳沉默道:“你待怎樣?”

馬秀珍眼中閃過一抹嘆息麻木的勾起嘴角:“你還是親自去師傅老人家跟前謝罪吧!”

只見原本偏僻寂靜的小院,突然竄出十幾道身影将陸小鳳團團圍住,眼中都是異樣的光彩,顯然都是武林僅剩的一等一的高手,此時他們都抱着一樣的不可言說的心思口中卻義正言辭:“陸小鳳,你殘害武林同道,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今天我們便替天行道,你還不将夜帝寶鑒交出來!”

陸小鳳冷笑道:“那便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

注1:鴉片又叫阿片,俗稱大煙,源于罂粟植物蒴果,其所含主要生物堿是嗎啡。(百度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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