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想吃藥,也不想治療
第63章 不想吃藥,也不想治療
時南抿抿唇,看司錦寒的眼神委屈巴巴,可司錦寒卻一點不領情,時南只好低下頭繼續吃飯,司錦寒一個勁的給時南夾菜。
本來就那麽瘦了,怎麽還能挑食不吃東西?這些可都是補身體的!
時南突然吃東西太多胃裏也會不适應,時南皺着眉将碗裏越來越多的飯菜吃幹淨,司錦寒心滿意足的摸摸他的臉頰,像哄孩子一樣稱贊:“真乖。”
他看着司錦寒起身上樓,不一會又下來,右手掌心裏攥着兩片白色的藥片,左手拿着一個很小的藥瓶,這藥瓶不陌生,正是時南曾經吃過的特效藥。
時南看見這藥心裏很抗拒,當司錦寒将藥片和水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第一次抵觸的手都不想伸。
“把藥吃了就上樓睡覺吧。”
司錦寒攤開手心,将藥片遞到時南面前,等了許久,時南都沒有伸手去接。
時南別過頭,不想吃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不知道司錦寒這次又抱着怎樣的目的對他好,但這必然只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一切就又會恢複到從前,司錦寒還是那個司錦寒,他也依舊是那個上不得臺面,處處不如人的啞巴。
停藥之後反噬的滋味他體會過了,不想再受那樣的罪了。
他将口袋裏的本子拿出來,寫字道,【不想吃藥。】
司錦寒好脾氣的拉過椅子坐在他面前,耐心的問道:“為什麽不想?是在記恨我?”
那藥時南很早之前就在吃了,他記着他給了時南一張卡,他後來心血來潮查了一下消費明細,卡裏僅僅只有一筆支出,那是時南去醫院買藥時候花出去的,距離那時候到現在,時南應該不止一次因為自己斷過藥。
後來……他當着時南的面把藥扔掉,那時候的時南,一定是難過的吧……
【不想吃藥,也不想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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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字就那樣寫在本子上,時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就那樣看着眼前的司錦寒,平靜的表達自己心中所想。
司錦寒僅僅看了一眼就立馬移開了視線,當做沒看見,可心底那陣陣刺痛卻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遞到時南面前的手依舊沒動,他說道:“乖,別說氣話。”
“程軒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被扔到林子裏了,程家收到消息找到之後,連醫院都沒有送人去,直接将程軒和他母親扔出程家,将倆人趕出易城,程家已經對外宣稱程軒在外地為拍攝MV時被黑熊攻擊,身受重傷,無法再回樂壇。”
程家不敢得罪他,程家主就算心中不服也不敢說一個字,程家夫人對此甚是滿意,甚至對他心懷感激。
程軒跟他母親就像是一個毒瘤攀在程家上,好好的一家三口,硬生生被攪和的不倫不類,五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惹人笑話。
程軒倒了,剩下那麽一個女人再厲害也翻不出浪花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算是幫了程家。
“我不會娶程軒,以後你也再也看不到他,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以前的那些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好好吃藥,好好治療。”
時南握着筆杆的手不自覺的捏緊,指尖微微泛白,想寫什麽字,可最終還是一字未落。
這個程軒沒了,還會有下一個“程軒”出現,無論最後如何,陪伴司錦寒一生的人都不會是一個啞巴。
傻了十幾年,如今,也算是全認清了吧……
司錦寒見時南仍然不願意吃藥,再次放低身段的問道:“你想怎麽樣?還有什麽要求?我盡量滿足。”
面上所有的淡定全是裝的,內心究竟如何只有司錦寒自己知道,他這輩子沒對誰這麽有耐心過,若是以前,時南不吃藥他會直接往時南嘴裏塞,他有的是辦法讓時南把這藥吃進去,他完全是壓着一股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額角的青筋砰砰直跳。
時南在本子上落下幾個字,徹底讓司錦寒的僞裝龜裂開來。
【我想回家。】
司錦寒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手握成了拳頭,“砰”的一聲砸在一旁的餐桌上,他大聲道:“家?!你他媽還想去哪個家?這裏你生活了十幾年,這不是你的家,那還哪裏是你家?難道秦遠那裏是你的家?!”
秦遠這個名字就像是魔咒一樣束縛在司錦寒心頭,他恨不得把這個突然擠進他和時南之間的人活生生撕碎!
如果不是秦遠,他的小啞巴還會和從前一樣對他唯命是從,如果不是秦遠,他也會早些找到時南,帶時南去治病!
如果沒有秦遠……
眉眼間戾氣橫生,司錦寒猛地伸出手捏住時南的肩膀,沉聲道:“很快,你就再也看不見秦遠了,明天我們再去地下室看一場戲如何?”
地下室這三個字讓時南一僵,心中隐隐感知到司錦寒要做什麽,他慌張的抓住司錦寒的手,張嘴想說什麽,卻只能發出破碎的音節,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相比之前那平靜的仿佛對待陌生人一樣的表情,司錦寒還是更滿意時南如今的驚恐。
他陰森一笑:“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麽最近都沒看見劉姨嗎?你想不想知道她去哪了?”
時南的臉色更加蒼白,司錦寒冷笑一聲:“沒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背叛我之後還能安然無恙,時南,因為她想幫你,所以,她也一樣因為你出事了,等到明天,秦遠也一樣。”
“你不是要回家嗎?我放你走,我允許你回,你想去哪都可以,我有足夠的自信找到你,無論你到了誰那裏,我不僅讓他變成下一個秦遠,還會把那個你住過的屋子,夷為平地。”
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時南的心都顫了顫,他後知後覺的松開了握着司錦寒的手,低頭想在本子上繼續寫字,司錦寒看見他的動作,臉色一沉,命令道:“吃藥!不吃的話,我會沒耐心去看你寫了什麽。”
明明曾經偷偷買藥,還問了邱楓何那麽多關于病情的事,曾經是那麽想活下去,為什麽突然就放棄了所有的求生欲?司錦寒想不明白。
以時南目前的情況,好聲好氣的哄着人接受治療明顯不大可能,威逼利誘才是最管用的。
果然,時南放下了手中的本子,伸手拿過司錦寒手中的藥片,司錦寒滿意的笑了笑,伸手拿過水杯遞給時南,喂時南喝水。
司錦寒見藥片入口,臉上的戾氣也漸漸消散,甚至挂上了笑意,與剛剛判若兩人,他柔聲道:“苦不苦?多喝幾口水順順,廚房剛做的小蛋糕已經好了,我給你拿過來。”
說完,他轉身去廚房取蛋糕。
新來的營養師深得他心,什麽都會做,年輕時候還是很厲害的甜品師,有他在,時南應該會很容易哄。
時南将水杯放在一旁的餐桌上,伸手抹去嘴角的水珠,眼神複雜的看着司錦寒的背影。
為什麽要帶他回來?為什麽要帶他治病?明明他死在外面才是最合錦寒心意的,他記着錦寒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是一個外人,這裏是司家,不是他的家。
也說過如果不是因為爺爺的命令,早就弄死自己之類的話,難道是爺爺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才讓錦寒一定要帶着自己治病嗎?
想不通,也不知道。
司錦寒将蛋糕取回來的時候,看到時南在寫字。
時南微微低着頭,頭發柔軟的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揉一把,伏案寫字的模樣認真乖巧,像極了認真學習的三好學生。
司錦寒沒有上前打破這一刻的安寧,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時南可以步入校園,那該是什麽樣的?
他所讀的學校是私立學校,裏面的學生都是家境優渥的富家少爺,小姐,性格惡劣,但也分三六九等,他上學的時候也算是小霸王,身邊一堆狗腿子跟着,沒人敢惹,但時南如果跟他在一個學校,肯定會是被那群家夥欺負的小可憐。
如果他們曾經讀同一所學校,他肯定會罩着時南,每天讓時南等自己放學,讓時南跟在自己身後,兩個人穿着同樣的制服,一前一後的走着,一起上學放學……
光這麽想着司錦寒就有些心神蕩漾,一種忍不住想給時南弄一套和自己一樣的衣服的想法越發強烈,領着時南回他讀高中的校園裏漫步,帶時南一起感受一下他曾經的生活。
他記着小時候每次自己回家抱怨那些在學校裏乏味無趣的校園生活時,時南都會特別認真的在一旁聽,像是在聽故事一樣,眼神裏全是向往。
說辦就辦,他當即給周樸發了消息,讓他安排好,打算過兩天給時南一個驚喜。
正想着,時南已經寫完了字,放下手中的筆,司錦寒也收起了手機,端着蛋糕走過來,将蛋糕放在時南面前的桌上,說道:“嘗嘗手藝如何。”
這個可比他上次在路邊攤随便買的精美多了。
時南沒去看,他将手中的本子遞給司錦寒看,司錦寒接過來,上面寫了很多字,司錦寒一行一行看着,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他一把将本子扔了出去,怒聲道:“你就是這麽想我的?你是不是今天非要惹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