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時南還活着!
第96章 時南還活着!
不知不覺,自時南死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兩年,司錦寒每一天都在麻木中度過,直到親眼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程軒被執行死刑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回過神,回想起這黯淡無光的兩年。
天氣正好,游樂園裏有很多人,司錦寒穿着休閑服,牽着小奶團子站在游樂園裏,盡管打扮的已經很低調,可依舊引人注目。
當初幹瘦的小娃娃早就蛻變了一個樣,白嫩的皮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臉頰上還有些許嬰兒肥,肉嘟嘟的小臉甚是招人喜歡,在陽光下照的小臉粉樸樸的,光是看着都讓人覺得奶香奶香的。
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目不轉睛的看着不遠處的過山車,小嘴一咧,露出正在換牙期的那一口殘缺不全的小白牙。
他一臉興奮的拉着司錦寒的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項目,含糊不清的說着:“爸爸!爸爸!快看,大灰機!大灰機!”
司錦寒蹲下身,熟練的拿出口袋裏的帕子給他擦嘴,略有些嫌棄的說道:“跟你說過了,目前說話別沖着我,你現在說話順着牙縫往外漏風。”
司念南委屈的閉上了嘴,不讓人看見自己的豁牙子。
一旁幾個成群結伴的女生正往這邊走着,一邊走一邊興奮的讨論着。
“我的天,那城堡也太好看了!裏面畫上畫的是時家的夫妻嗎?”
“是哦,我聽說,時家雖然是世家,但是沒有什麽商業聯姻,時先生和他妻子是在學校認識的,好像他妻子是學校的貧困生,但是特別勤奮,又善良,時先生也很低調,一直偷偷幫助時夫人,倆人一見鐘情,畢業就結婚,時先生一直對夫人特別好。”
“我爸爸好久以前就是時氏集團的高層,他說時先生人特別好,自打這邊城堡開放了,他就天天跟我說他們以前公司有多厲害,老板有多好,說時夫人懷孕的時候,時先生天天下班就紮進菜市場,買菜回家親自給老婆做飯吃,生下來之後,孩子也特別乖,一家人絕對的模範家庭!”
“時家小少爺後來和司家的司錦寒結婚了,雖然走得早,但是司先生癡情,在死後也不顧流言蜚語,非要辦婚禮,聽說這裏就是司先生為了紀念自己夫人一家才建起來的,免費參觀,但是每天限制人數。”
“兩輩子人的感情都讓人羨慕啊……”
初念樂園的城堡開放之後,關于時家一家當年的傳言就漸漸變了,從當初的談之色變到如今的人人豔羨。
這裏不再是曾經的死氣沉沉,全然被各種歡聲笑語所覆蓋,放眼望去,每一個人臉上都挂着笑容。
司錦寒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勾出一抹笑,他回過神,對司錦寒說道:“今天已經來玩很久了,該回去了,你一會還有鋼琴課要上。”
小念南很笨,學什麽都很費力,但唯獨對鋼琴情有獨鐘,學的很快,也很樂意學,司錦寒對這一點很欣慰。
小念南點點頭,乖乖的跟着司錦寒離開樂園,上了車。
司錦寒在前面開着車,一邊問着:“在學校開心嗎?有沒有被小朋友欺負?”
小念南和他小時候讀的是同一所學校,畢竟那裏是高級學府,裏面的孩子非富即貴,沒有多少善茬,他唯恐自己看不到的時候小念南會受欺負。
小念南搖搖頭:“沒有被欺負,念南在學校很開心。”
司錦寒聽到這裏松了一口氣,接着道:“聽劉奶奶說,你最近晚飯吃的很少,是廚師做的菜不和胃口嗎?”
時南走後,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成了小念南,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小念南,在他心裏,小念南就是他和時南兩個人的孩子。
小念南看着外面,說道:“是在學校次的太多了,回家就次不下了。”
司錦寒道:“那明天我讓廚師給你少做一些便當。”
小念南道:“不是哦,是有一個高年級的大哥哥,他總把他不愛次的菜都給我,我不可以浪費食物,所以就都次光光啦。”
司錦寒眉心一跳,嗓門驟然拔高:“你個傻子!這不就是被欺負了嗎?!”
虧他還放心這孩子!原來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也難怪,畢竟性子和時南那麽像,傻兮兮的也不為奇。
小念南不解的撓撓頭:“可是他的便當好好次,他不愛次的菜我都好愛次。”
司錦寒:“……”
小念南嘿嘿一笑,露出自己剛脫完門牙的牙齒:“下次給我,我還次。”
司錦寒:“……”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那個“大哥哥”是哪家的熊孩子。
紅燈亮起,他停住了車,百般無聊時無意間擡起頭,視線恰好落在了一側的商廈挂着的巨大海報上,一張讓他魂牽夢萦了兩年多的人就那樣毫無預兆的闖入他的視線。
司錦寒怔住了,一時間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一副海報。
依舊是當年的模樣,兩年的時間沒在他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唯一變化的,就是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怯懦。
他雙腿疊加的坐在皮質沙發上,身上穿着筆挺精貴的西裝,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托腮,精致的面容給這身衣服無形的增添了一絲貴氣,優雅紳士,那顆淚痣勾人無形,漂亮的桃花眼中盛着淡淡的笑意,可眼底卻一片疏離。
代言的什麽品牌衣服司錦寒看都沒看,他的視線落在右下角那龍飛鳳舞的簽名上:時年。
什麽時年!就算是化成灰他司錦寒都認得出來,這海報上的人,是他的時南!
心髒在這一刻瘋狂跳動,難以言喻的激動從心底蔓延,順着血管輸送到四肢百骸,這一刻他的大腦都停止了思考,眼中只有那讓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裏,兩人的視線仿佛在半空中兩兩相望。
時南,他的時南……沒死!
坐在後面的小念南顯然也一眼認出來了海報上的人,興奮的指着那裏:“是時南爸爸!時南爸爸!”
不知不覺間紅燈已經變了,後面一長串的車隊發出不滿的喇叭聲,司錦寒這才回過神,他拿過手機對着那張海報拍了照,深深看了一眼,随後戀戀不舍的離開。
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知不覺的攥緊,眸光變得幽深。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必須帶他回家!
——
走廊裏寂靜空曠,夕陽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披灑在青年的身上,無形間為他渡上了一層金光。
青年身姿修長削瘦,脊背筆直,黑色的直筒褲,白色的襯衫,最簡單的穿搭,沒有任何牌子的地攤貨穿在身上都別有一番韻味。
五官精致的沒有半點遐思,宛若上帝最滿意的藝術品,皮膚白皙的接近病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平添了幾分禁欲氣息,可眼角下的淚痣卻勾人無形。
無論站在那裏都是一道風景線,什麽也不用做,就能勾的人移不開眼。
試鏡剛剛結束,時南拎着自己的背包,低頭往外走,看了一眼腕表,腳步加快了些許。
小白快要放學了,他還沒回家給那孩子準備晚飯。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帶着憤怒的聲音喊住他,大聲道:“時年!你給我站住!”
用了兩年這個藝名,一開始還會時南還會經常忘記這個名字,而如今已經習慣。
時南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看到站在身後那氣的猙獰着一張臉殷汶瑞,他習慣性的露出一抹笑:“怎麽了?”
這笑容落在殷汶瑞眼裏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嘲諷他一個三線藝人竟然被一個最近才冒頭的新人搶走了男二的角色!
他怒指着時南的鼻子,怒罵道:“你到底爬上了哪個投資方的床?憑什麽男二是你的?!”
時南一副不懂的模樣,歪了歪頭,疑惑的說道:“原來殷先生之前演戲都是靠爬床啊,難怪演技這麽拙劣,連正常試鏡都争取不到角色。”
一句話把自己裝進去了,殷汶瑞面色漲紅,指尖發顫:“你少給我血口噴人!你對待前輩就這個态度?!”
“如果不是你用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你一個名氣沒我高的怎麽可能會拿到男二角的角色?我卻只能委屈的演男三!”
“你搶了我的角色!搶了我們公司新人綜藝的第一名!搶了我的代言!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劇組一天,你就別想有一天好日子過!”
時南聽見這威脅又貶低的話語忍不住笑出聲,看向殷汶瑞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
他語氣戲谑的說道:“這話說得有意思,為什麽要說是“搶”?難道角色,綜藝,代言都是內定好的?角色公開選角,綜藝大衆投票,代言更是綜藝第一名的獎勵,我憑實力得來的,你卻非要硬加上“搶”這個字,天下好處難道都是你的?妄想症是病,要治的。”
他冷眼望着殷汶瑞那張咬牙切齒的嘴臉,森然一笑,道:“最後的話,也同樣還給你。”
“這個圈子輪回更替很快的,既然停滞在三線無法往前,那就眼睜睜的看着後輩一個個都漸漸的居你之上吧。”
雖是在笑,可是眼底卻一片寒意。
在這個大染缸裏,再像曾經對任何人都溫軟善良的模樣只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唯有豎起全身的尖刺,才能披荊斬棘,闖出屬于他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