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份調轉

第63章身份調轉

火鍋吃得還算相安無事,周歲淮以前也跟陳修遠的朋友們一起吃過飯,那時候飯桌上的話題還停留在大學裏的哪個老師、哪個新八卦上。而現在他們已經不再為校園的瑣碎八卦暢談大笑,而是讨論着工作、事業。

分開這四年,陳修遠還是以驚人的速度長大了。

結束之後,他們一起去了陳修遠開的清吧喝酒,宋禾燃以身體不太舒服為由回家了。

謝楊說,讓他男朋友上去唱兩首歌,他來幫忙伴奏。

兩個人前後腳上了舞臺,謝楊拿了把簡單的木吉他,而他男朋友則站在一旁扶着話筒,用幹淨的少年音唱“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一曲結束之後,他們在觀衆的驚呼聲中接了個吻。

陳修遠單手覆蓋住周歲淮的眼睛,問:“怎麽看得這麽入迷?”

周歲淮把他的手拿開,把視線落回陳修遠身上:“覺得他們很甜。”

陳修遠握着周歲淮的手,把他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捏,他沉默了很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些,問:“哥,這幾年你談戀愛了嗎?”

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陳修遠就翻過舊賬,周歲淮并不驚訝他會問這個,索性如實回答道:“沒有。”

合适的人也碰到過不少,逐漸接受他的性取向後,他爸媽甚至想給他張羅跟男人的相親。但周歲淮一直沒談戀愛,他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對陳修遠還念念不忘,只是當時分得這樣倉促,周歲淮直覺陳修遠還會回來。

等到陳修遠回來了,再被翻舊賬的時候,自己就可以交給他一個非常讓人滿意的答案了。

有時候周歲淮也會被自己類似于“忠貞”的想法氣笑,他不是沒嘗試過開展新戀情,龔意就是他準備發展的對象,只是過于相似的特點讓周歲淮又間歇性地想起了陳修遠。

他像是一個還沒上場就腿軟膽怯的逃兵,迅速縮回了自己的籠子裏,還沒等到他再次建立起離開籠子的信心時,拿着籠子鑰匙的人出現了。

陳修遠其實還想問陳晏——那個讓他耿耿于懷,讓他們總是處于争吵中的名字。

但今晚氛圍真的很好,陳修遠不想還是做以前那個掃興的小孩,他就着跟周歲淮牽手的動作湊到他面前去,輕輕在周歲淮下唇處留下一個吻,他問周歲淮:“哥,你想聽什麽歌?我去給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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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淮心頭一動,說:“《海闊天空》吧。”

“好。”陳修遠說,“那我表演完你也要跟我接吻,獎勵我。”

周歲淮失笑:“但是你剛剛已經親過了。”

“那是表演前的鼓勵,不一樣。”陳修遠說得頭頭是道,他從座位上下來,跟謝楊交接了一下,便站上了舞臺。

他看起來比昨天少了幾分精致,畢竟那件襯衣是匆忙洗了烘幹之後還帶了些褶皺的,周歲淮坐在位置上喝梅子酒,謝楊跟他男朋友也坐了回來。

“歲淮哥,之前把你拉黑了,真不好意思。”謝楊道,“陳修遠出國這麽些年,我就知道他還一直念着你,總是旁敲側擊問我你的近況,我就幹脆把你給拉黑了,和他說我也看不見,讓他也少個牽絆。”

周歲淮沒說話,笑着朝謝楊舉起酒杯,謝楊看懂他的動作,也舉起酒杯跟他撞了一下。

“不過他氣是不是沒以前長了?”謝楊嘲笑道,“不是在國外也會玩玩音樂嗎?怎麽業務能力退步了?”

“他在國外也玩音樂嗎?”周歲淮問道。

“對,也會去酒吧唱歌,他那朋友陪他一塊去的。說到他那個朋友,這個清吧還是他讓陳修遠開的呢,說是就算肩膀上有卸不掉的責任,也要保持追求夢想的心。”謝楊叼着吸管喝飲料,“說話文绉绉的。”

周歲淮眸光微閃了一下,重複道:“是宋禾燃讓他開的清吧啊?”

“對啊,他倆關系老好了。”瞥見周歲淮有些僵硬的表情,謝楊立馬找補道,“是朋友關系啊,就跟我和陳修遠一樣,也不太一樣,那個宋禾燃可能是個直男,更安全。”

周歲淮笑着垂眸,把眼底的情緒給蓋住。

宋禾燃看起來可不像什麽安全的人物。

雖然已經在努力告誡自己不要随便猜測陳修遠身邊的朋友,這樣的行為很冒犯,但周歲淮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缺席了四年,宋禾燃卻陪着陳修遠度過了最煎熬疲倦的那段時光而感到不痛快。

就好像沒有宋禾燃,就沒有陳修遠現在的成熟灑脫一樣。

不悅的心情導致陳修遠唱完歌下臺讨吻的時候,被周歲淮輕輕偏頭躲開,吻只輕飄飄落到他的臉頰上。

陳修遠愣住。

“哎呀能不能有點創意啊?怎麽抄襲我們呢?”謝楊不滿地嚷嚷道。

周歲淮一口悶掉了杯裏剩下的酒,拿出手機準備叫代駕。

“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吧,我沒喝酒。”

“你怎麽次次來這裏都不喝酒?”周歲淮沒忍住,問了一嘴。

“因為你喝了啊,到時候沒人開車了。”陳修遠答道。

周歲淮舉起手機朝他搖了搖:“我可以叫代駕。”

陳修遠接過他的手機,輕聲細語說:“不用叫代駕,我送你。”

估計是酒意上了頭,連帶那點不痛快也一起上了頭,周歲淮把手機給搶了回來,說:“你開我車送我,那又要把我的車開走,第二天又來還,沒完沒了了。”

陳修遠有被他的話語傷害到,但他明面上還是保持着和顏悅色,說:“你看你都醉成這樣了,我送你吧。”

他明明是最知道自己不會醉的人。

周歲淮盯着他看了很久,終于敗下陣來,說:“走吧。”

一路上都很安靜,周歲淮靠在窗邊看着外頭飛速掠過的景象,腦袋有些發熱,他很快就睡着了。

陳修遠把車停在江邊,下車抽煙。

周歲淮迷糊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頭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緩緩清醒過來,他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駕駛座,只有窗戶被按開小小一條縫隙。

周歲淮拉開車門下車,陳修遠正靠在護欄邊抽煙,旁邊落了一片數量可觀的煙頭。

他靠在護欄上,頭發和襯衣都被江風吹得飒飒作響,有氤氲的白霧飄出來,在冰涼的空氣裏待不了幾秒便消失。陳修遠一言不發抽着煙,就好像落魄了的失意人,只剩抽煙這一個排解辦法。

可他現在是陳氏集團的總裁,坐擁千億資産,他又怎麽會落魄?

周歲淮霎時覺得這一幕熟悉得過分,好像在幾年前的某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靠着車抽煙,排解因為陳修遠亂吃飛醋而帶來的郁悶滋味。

現在身份掉轉,他成為了那個讓陳修遠郁悶抽煙的人。

僵着身體在後面站了很久,周歲淮才出聲道:“以前不是抽電子煙嗎?”

陳修遠扭頭看他。

“冷不冷?”

“冷,回車裏吧。”

單薄的襯衣是抵擋不住夜裏的江風的,陳修遠收拾好一旁的煙頭,拉開車門坐了回去。

周歲淮心裏泛酸,朝他招了招手。

“你過來。”

陳修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周歲淮又說:“過來點。”

陳修遠稍往前靠了靠,周歲淮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往前一按,然後對着陳修遠的唇重重親了下去。

他脖子涼,唇也涼,只有舌頭是熱的。

舌頭不由分說撬開陳修遠的唇齒,去嘗他舌尖苦澀的煙草味,陳修遠只愣了兩秒,就順從地擡起下巴跟周歲淮深吻起來。

剛剛在外面站了一個多小時的冰涼的身體像是在這一刻回溫,溫度這才逐漸回了身體,唇微微分開之時,陳修遠抵着他的額頭叫“哥”。

周歲淮說:“這是獎勵你的吻。”

陳修遠這回親得更急更重,像是要把周歲淮的唇肉舌肉都給拆吃入腹似的。

周歲淮微微閉眸,撲面而來的熱情讓他心裏更是酸澀難忍。

周歲淮總是覺得陳修遠變了,變得成熟理智,變成這段感情裏處理幼稚情緒的人,變得離自己好遠好遠。

但他又一點兒都沒變,只要自己稍投資一點愛,就會被他毫無保留回報的愛給盡數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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