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葉凜……”顧鯉一下子就醒了。車禍！這麽熟悉的操作！“顧錦怎麽樣？他和溫涼……”顧鯉不敢想。

“別怕, 溫涼打了電話過來，人沒事兒。”葉凜忙回撥了視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那頭的溫涼坐在椅子上, 她調轉鏡頭照到顧錦，他正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複建, 腿行走的比昨天順多了, 手都不用扶着器械。感受到視線，他還對鏡頭比了一個耶！

溫涼把鏡頭對準了自己, “小魚，這次多虧葉凜想到了這點, 早上真的好驚不過沒有險。那輛車，哇，那個速度超快的，我們光是看到都要吓死了，結果是好的, 我們都沒事。葉凜你好牛啊，怎麽就能讓他們沖着空車撞過去呢？”

顧鯉也看向葉凜，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凜笑道：“雕蟲小技。有一種說法叫障眼法, 也叫幻術，我弄了一張幻術符貼在一輛顧錦名下的空車上, 把車停在了顧錦去醫院的必經之路, 車裏坐着兩個蓮子變的工具人, 方便給媒體造勢用。而顧錦他們開的那輛車放了一張時效幾分鐘的幻術符讓那幾個行兇者誤以為是自己要盯着的車, 然後就是昨晚制訂的繞圈計劃。小轎車繞着胡同行駛, 對方是卡車繞彎沒有那麽便利。很快就把他們繞暈了。等車子回歸主幹道的時候幾分鐘的幻術符失效他們直奔醫院方向, 在去往公司方向的筆直的路上行兇者只能看到那輛空車, 他們就會抓住這個機會撞過去。”

溫涼豎起了大拇指，昨天晚上制訂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們也都捏了一把汗，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顧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說感激的話。葉凜抱了抱她，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

“哎呀，大早上就秀恩愛，行了，我要挂電話，你們膩歪吧。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啊。”說完，溫涼利落地關掉了視頻電話。

顧鯉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她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心中升起了恨意，眼中燃起了怒火，“我要他們都給爸爸陪葬！”

葉凜捏捏她的掌心，“如你所願！”突然，她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只粉色的棉花糖，從右往左在顧鯉的面前劃了半個圓，擺在她的面前。

“當我是小孩子啊？早就不愛吃這個了。”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很誠實的顧鯉張口咬了一塊棉花糖吃了起來，甜膩膩的不怎麽好吃，但心裏甜滋滋的。

“好不好吃？”葉凜看着她。

顧鯉把手一推，棉花糖遞到了葉凜的面前，她也咬了一口，“太甜了！”她皺了下眉頭，起早跑去學校門口買的，全是糖精。

“那咱們不吃了。”葉凜作勢要把棉花糖拿走。

“那可不行。”顧鯉一把搶下了棉花糖，“女朋友買的，我一定要吃。早晨吃甜的心情會好。”畢竟今天要做的事情會讓她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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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還沒吃完，警局就打來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早晨的車禍主使者抓到了！作為家屬，也作為提供線索的關鍵人，顧鯉和葉凜驅車趕到了警局。

另外一邊，楚秋得知兒子出了車禍，急瘋了似的趕去了醫院，等到了醫院她卻看到生龍活虎的顧錦。楚秋都傻眼了，新聞上不是說生死未蔔嗎？後來，她才知道這是顧鯉和顧錦給兇手設下的局。

“你們膽子可真大，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說。這要是萬一……”楚秋被氣哭了，孩子大了都不聽話了。

顧錦和溫涼哄了好久，說這中間有很多關鍵，戲要做足，對方才會露出馬腳。

果然，撞車的人以為顧錦真的死了，只不過是顧氏集團為了穩定人心秘而不宣，他們興沖沖地去找主使者要錢，可他們不知道自己被葉凜的追蹤符追蹤了，直接暴露了行跡，交易的時候被警方抓了個正着。這樣買兇和行兇者之間出現了罅隙，目前在警局狗咬狗中。

而且，還牽扯到了陳年舊案。那件事沒有得到證實，他們也不敢讓楚秋知道，就怕楚秋受不了。

在警局顧鯉解釋了他們是如何發現這個陰謀的，當然給的解釋是正常人能夠接受的解釋，又提供幾條線索讓警方深挖犯罪嫌疑人。

“警官先生，15年前這個人曾教唆了一個精神病人撞死了我父親。那個精神病人半個月前出獄蹭跟我提起過這件事，後來他就突然失蹤了。請你們一定要徹查！”顧鯉紅着眼睛，掌心拍在桌面上，要是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讓這群人見一見那只鬼。

她又補充道：“方大海的女兒十五年前也突然失蹤，他有家暴的案底，我懷疑他女兒的死也和他脫不開幹系。”同時，顧鯉把顧家的律師團召集起來開了個會，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兇手承擔法律責任付出應有的代價。

葉凜站在她的身側，打了個指響，一道幽蘭的光飄進了審訊室，惡人自有惡人磨，有些壞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一連串的指控讓警察都懵了，哪兒來的消息？他們認真的記下，回頭好調查取證。

至于這些消息都是昨天那只小讨厭鬼告訴她的。

讨厭鬼，顧名思義就是七八歲小孩的鬼魂，七八歲惹人嫌，他們死後不懂要怎麽去投胎又或者有執念不願意離開就會滞留在陽間，繼續做一些惹人嫌的事，比如弄壞誰家的晾衣架、亂翻別人家的儲藏室之類的，所以才會被稱作讨厭鬼。

讨厭鬼的惡意不大，葉凜進入顧家的時候就發現它了，因為它想掀顧鯉的裙子結果被顧鯉身上的靈符反彈了回去。後來，它又吓唬顧家的客人。葉凜想找個時間直接超度了它。

可昨天在拆時間膠囊的時候，讨厭鬼竟然好奇的湊過來探頭探腦的看裏面的東西，葉凜趁機抓住了它。等晚上，她找時間想處理一下這只讨厭鬼，就到院子中的亭子裏坐下，那邊晚上蚊蟲多沒有人經過，她自言自語也不會吓到人。

葉凜掏出紙符，輕輕一抖，一個黑影就摔在了地上，那黑影敏捷地爬起來調頭就跑。想跑？沒那麽容易，葉凜打了個指響，瞬間亭子外就多出一層結界，困住了小鬼，沒有她的允許誰都出不去。

小讨厭鬼撞了幾次牆後轉頭惡狠狠滴沖葉凜呲牙，試圖吓住葉凜，後來發現葉凜的道行太高比那些普通人厲害好多倍，她就嚷嚷道：“你這個壞女人，你欺負我，顧姐姐知道了不會饒了你的！”

“顧姐姐？”葉凜撐着下巴歪頭看它，“你認識顧鯉？”本來想問問小鬼為什麽不去投胎的，結果爆出了這個信息。她還挺好奇這個小讨厭鬼和顧鯉什麽關系？

“那又怎麽樣？我才不會告訴你！”小讨厭鬼還挺倔，聽聲音像是個小女孩。葉凜伸手揮去它身上的煞氣，面前的黑影清晰了起來，就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披散着頭發渾身是血，一看就是橫死的。

“我也，”葉凜手掐往生訣，眼皮都沒擡，冷聲道：“不想聽！”口中念念有詞開始誦往生經，先吓唬吓唬這小鬼。

小讨厭鬼感受到靈魂要被帶走，頓時慌了，喊道：“我有話要告訴顧姐姐，有人要害她！你這麽有本事應該去收拾那個要害她的人！”它下意識地抱住對面的石凳不松手。

手訣散開，本來是想吓唬吓唬小鬼，沒想到反被小鬼說出來的話吓了一跳，女朋友有危險這還了得？葉凜嚴肅道：“你說什麽？誰要害她？”

“我不告訴你，壞女人，我要親口和顧姐姐說！”小讨厭鬼倔脾氣上來了不肯和葉凜合作。

沒辦法，葉凜給顧鯉發了一條消息讓她來涼亭一下，隔着結界，顧鯉身上還有靈符不會有事的。

顧鯉好奇的走了過來，“怎麽了？什麽事一定要我過來？”該不是準備了什麽驚喜給她吧？

葉凜突然叫住她，讓她站在涼亭外，她走出去站在顧鯉的面前，跟她說了自己抓住一只小讨厭鬼。而讨厭鬼卻說有人要害顧鯉，還要親自跟顧鯉說這件事。她才會給顧鯉發消息讓她過來的。

“在我家？我記得我家好像有個結界還是什麽的，就是絕對不會有鬼魂闖進來的。”顧鯉說道。

“是結界，可它壞了，我就跑進來了！”不知道哪裏響起了童聲，顧鯉看向四處卻沒有發現人，難道是那只讨厭鬼在說話？

這樣說話不方便，葉凜給顧鯉開了天眼，又叮囑小讨厭鬼不許故意變醜吓到她的女朋友，否則立即給它超度。

葉凜的手指劃過顧鯉的眼前，顧鯉再睜眼就看到涼亭四周圍着一層幽蘭之氣，裏面站着一個小女孩，女孩的睡衣上印着小兔子和胡蘿蔔，要不是胸前有一片血漬就好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鬼，顧鯉還是有點害怕，稍稍往葉凜邊上貼了貼。

“顧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女孩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是特地為了她來的啊。而她卻害怕她。

“顧錦姐姐，我是方瑩啊！”女孩說道。

顧錦，姐姐？顧鯉趕緊搖頭，“不對，我叫顧鯉，顧錦是我哥。”顧鯉糾正道，旋即她又長大了嘴，震驚地看向女孩，“你說，你叫方瑩？”她看着小讨厭鬼，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如果她真的是方瑩，那當年方瑩失蹤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

方瑩點了點頭。

“你認識它？”葉凜看出了顧鯉的震驚，看來是熟人了。

“對，我見過她。”顧鯉說起了關于方瑩的事。

那是她和顧錦畢業前夕，顧家每年都會做慈善，那一年為了慶祝他們兄妹畢業，顧森給剛入學的一年級生每個孩子發了一只顧氏生産的智能書包。她跟着顧森一起去了低年級的班級幫忙發書包，當時還想以後自己也要成為像爸爸一樣贈人玫瑰的人。

她記得特別清楚，他們發完了所有的書包就要離開的時候，有個女孩從教室裏跑了出來，拽住了顧森的衣角。女孩子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有些油漬都沒洗幹淨，頭發也有些亂，她仰頭非常不客氣的跟顧森說想再要一只書包，原因是她有個姐姐，如果她用了新書包那姐姐會不開心的。

聽女孩這麽說，顧鯉就想到了她和顧錦的東西都是同樣的兩份，如果突然出現一份他們就會搶起來。她家有錢可以樣樣東西都準備兩份，小女孩家可能很窮吧。顧森本來要拒絕的，這次慈善的書包的數量有限，并沒有多出來可以給女孩的姐姐。既然是姐姐那就不是新生，不能享受這項福利。

顧鯉就跟顧森建議可以把她的書包送給女孩，也是同款，她馬上要上初中了可以用其他的書包。女孩聽了很高興，問她叫什麽，說以後有錢了一定會報答她。

小孩子報答什麽？顧鯉又不缺錢就當聽了個玩笑，她謊稱自己叫顧錦，性別不同找也找不到她的。她和顧錦有的時候會報對方的名字給自己打掩護。沒想到這個謊言多年後竟然救了顧錦。

“所以，顧錦姐姐是這麽來的？”葉凜若有所思。可這因果并不會因為你換了姓名或者搬了家而發生改變，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麽？

“對不起，當時我撒了謊。”顧鯉先向方瑩道歉，然後問道：“方瑩，你是怎麽死的？你說有人要害顧錦是怎麽回事？”

“我……”女孩低頭扯了扯衣角，擡頭看向顧鯉，“這個不重要，我知道有人要害顧錦，我一直以為姐姐就是顧錦，特地跑來告訴你的。可你不是顧錦。”

顧鯉忙說，“顧錦是我親生哥哥，方瑩你也有姐姐，一定不想讓姐姐受到傷害是不是？我也一樣不能讓我哥哥受到傷害。”她懇求道，“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是誰要害我哥哥？”

顧錦才獲得了愛情，腿傷也好了，他的人生剛剛迎來光明，這就有人向他伸出黑手，顧鯉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這個家不能再承受一次重創了。

方瑩咬着唇，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是有人明天要開車撞顧錦，說這樣就可以奪走顧錦的氣運。什麽是氣運我不懂，我就知道他們會讓他死掉。”

“他們是誰？”葉凜問。

方瑩卻不再說話了。

“他們是你認識的人吧？”葉凜問道，方瑩的手抖了一下，葉凜乘勝追擊，“是你的親人？所以，你在包庇他？”方瑩驚呆了。

“你的是是不是和你要包庇的人有關系？”這是一句陳述句，從剛才敘述中葉凜感受到方瑩想救顧鯉的心是真的，同時也在包庇那個兇手。這就很有意思，一個鬼會包庇誰呢？這麽小的年紀只能是她的家人。

“是你爸爸嗎？”顧鯉突然問道，她轉頭跟葉凜說，“當時方瑩失蹤的時候她的父母離婚了，她跟着她爸爸生活。還是學校老師打電話給她媽媽說方瑩曠課一周了，她媽媽回家才知道方瑩失蹤的。當時方瑩的爸爸說不知道這件事，他一直在外出差。警方調查過那些出差的記錄都是真的，方瑩爸爸就洗清了嫌疑。”那就可以肯定方瑩在包庇的人是她的爸爸，這在小孩子身上很容易發生，即便是父母不疼愛他們，他們也依然依賴着父母。

“你，怎麽知道？”方瑩驚愕地看着顧鯉，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啊！

“方瑩，顧姐姐對你很好吧？她把心愛的書包都給了你。你也說過要報答她，那你就要說出事情的經過。就像你要保護你爸爸一樣，她也要保護她的親人。”葉凜蹲下，視線與方瑩平行，認真地跟它交流。

“你爸爸殺了你，你還包庇他？”顧鯉不懂方瑩的腦回路是不是壞掉了，但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顧錦。

“我有個請求，我說出真相，你們不可以把我帶出那個地方啊？”方瑩說的是她沉睡的地方，那個地方陰冷得很，而且她很想她奶奶，“我想，我想再見一次奶奶。”奶奶被關在一個大院子裏，她進不去，如果是葉凜就一定能帶她進去見奶奶了。

“可以，我都答應你。”葉凜做出了承諾。

方瑩指着遠處的山頂，“我就在那邊的溶洞裏，很冷的，我想出來。”

“可以！”葉凜說道：“我可以讓你看到陽光，但是我們會報警，做了壞事的人就要接受懲罰，這才是正确的選擇。”她不認同方瑩的行為，同樣也會幫方瑩讨回公道。

“那好吧。其實，我也不想再幫他隐瞞了，可他要是被抓了，我奶奶就沒人照顧了，那個地方需要錢的，他不在就沒人拿錢供奶奶生活了。”方瑩擦了一把臉，奶奶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我們會幫你的，我來出錢，給你奶奶安排最好的養老院，可以嗎？”顧鯉的眼中閃着光，她希望可以借此感化方瑩，讓她說出實情，保護好自己的親人。

“真的嗎？”方瑩激動道，要是能再見一次奶奶，她就去投胎。

“真的，我們可以拉鈎。”顧鯉走進了涼亭，蹲下，伸出了小指和方瑩約定。

“我也會幫你。”葉凜說。

得到了承諾，方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爆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