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家出走
房間裏飄蕩着藍色的輕煙。
煙灰缸裏塞滿了扭曲的煙頭，利威爾靠在床頭抽煙看報，一根又一根，也不知抽了多少。
晚上八點的鐘聲敲響，他将最後一根煙熄滅，丢進煙灰缸。
該去叫那小鬼複習功課了。
利威爾板着臉打開艾倫的房門。
沒有人……
他皺眉，又跑去了客廳、廚房、廁所、餐廳……
“……”依舊沒有人。
這小鬼還真的出去了！
利威爾看了一眼窗外繁華的街景，輕嘆一聲。這麽大的城市，這麽多的車輛人群，那小鬼會去哪裏？萬一又被那幾個混混逮住了他該怎麽脫身？
這個城市，隐藏了太多危險。
“媽的，從來都不會給人省心！”
晚上的氣溫明顯下降了不少，利威爾披上外衣，擔心着艾倫有沒有多穿幾件。
或許那番話說得是有那麽點過分。他心想。
今夜無月，天空黑壓壓一片。
利威爾徒步在小區裏尋找那個人的影子，未果。他本以為艾倫只是想跟他耍耍小性子在小區裏溜達幾圈而已，自己找到他也就沒事了。但他錯了，這次那個小鬼是真的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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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利威爾快步走出了小區，腦子裏想着那小鬼會去的地方。
他過了幾條馬路來到了曾經讓艾倫痛哭的公園，在人群中來回張望了一會兒，除了牽手散步的情侶、跳交誼舞的老頭子老奶奶和戲耍的小孩之外，他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于是加快腳步跑到了艾倫的學校。大門早就關緊了，他也不可能來這裏。
“這個死小鬼，要是被我逮到了絕對一頓暴打！”
他連學校邊的小巷子裏都找了一遍，始終就是見不到艾倫的影子。
利威爾站在原地深呼吸冷靜了一會兒。
想在這車水馬龍的城裏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這小子還回去哪裏？”他擦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叉腰看着灰蒙蒙的天，頓時有一種微妙的挫敗感。
他靠在牆角休息了一下，随即靈光一閃，匆匆跑去了freedom wings——他的酒吧。
“韓吉！出來！”
在前臺玩電腦的韓吉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擡起頭來就看見自家老板氣勢洶洶地跨進酒吧，惹得客人們頻頻回頭觀望。
“咦？利威爾？你不是說今晚不來了嗎……”
“啰嗦！”利威爾喘着氣一手撐在前臺上，額前的汗珠順着頭發一滴滴留下，這模樣可把韓吉吓了一跳。
“艾倫在不在店裏？！”
“小天使嗎？他沒來啊，你不是給他放了假嗎……喂！”
利威爾把韓吉從前臺拉了出來：“走！”
“幹嘛？我做錯了什麽？！”
“艾倫那小子跑了！快跟我去找！”
韓吉一頭霧水，跟着利威爾走了幾步道：“他不是在你家好好的嗎？怎麽跑了？！”
“以後再解釋！”
“可是，這生意……”
“給佩特拉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加班！”
“好吧……我先在這打理一下，你快去找，一會兒我也會去，我們分頭找行吧？”
“速度點！有事打我電話！”
利威爾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酒吧，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點點停下。
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他真的不知道那小鬼還會去哪裏！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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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喝點茶消消火吧。”
阿明無奈地将杯子放在艾倫面前，可那人依舊一動不動地板着臉靠在沙發上。
“艾倫……”
“我被打的事是你跟利威爾說的？”
阿明看着艾倫面無表情的臉，怯怯地點了點頭：“當時我看見了，但自己又打不過他們，正準備去學校找保安，然後就在校門口看見了利威爾……我聽你描述過他，所以應該沒有認錯。”
“你是沒有認錯。”艾倫嘆氣，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幾口。“後來他救了我，帶我去了醫院……後來的事我也跟你說過了。”
“恩……”阿明看着他。“那你以後怎麽辦？一直住我家嗎？”
艾倫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錢，這是他在酒吧打工掙來的，不是利威爾給他的零花錢。
“夥食什麽的我自己能搞定，就是借你這小房子住一下。”
“這樣啊……”
“你爸爸媽媽還在外地打工？”
“恩，每個月會寄錢給我。”
“你一個人住一個小房子也真是苦了你了。”艾倫挪到阿明身邊，一把勾住他的肩。“以後就由你兄弟我來陪你！”
阿明點點頭，拍了拍艾倫的肩膀。
“對了，阿明，作業借我抄一下。”
“你最好自己去寫……”
“今天沒心情！”
“好吧，給你抄……”
“我擦！你們怎麽才寫到第六課？！我們都上到第九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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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滴雨水滴在利威爾的鼻尖上。
他擡起頭，更多的雨水打在他臉上。
啧……偏偏這個時候下雨！
利威爾瞪着天空，感受着越來越密集的雨點，簡直要暴走。他一路小跑着，罵自己腦殘為何不開車出來。
雨點噼裏啪啦地劃過利威爾的身體，雨水不斷侵入他的眼裏，他只好眯着眼，用手擋着臉向前沖。
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艾倫那小鬼有沒有帶傘，有沒有去哪個地方躲會兒雨而不是像個傻逼一樣站在街邊淋。
可他現在覺得自己就跟傻逼一樣。
一個能讓利威爾變傻逼的人，天下難尋第二位，非艾倫·耶格爾莫屬。
一路跑回小區的車庫，利威爾早已渾身濕透。他打了兩個噴嚏，随即打開車門鑽入車內，拿過毛巾匆匆地将臉和頭發擦幹就踩下了油門。
邁巴赫修長的車身在紅綠燈路口停住，咆哮的暴雨漸漸變為綿綿的陰雨，車窗外燈紅酒綠的世界變得模糊，交錯的車燈在街邊掙紮，雨刮一上一下沉穩地擺動，有節奏地掃盡流在擋風玻璃上的雨珠。
利威爾趁着等紅燈的時間拿出手機撥打艾倫的電話，而手機那邊傳來的依舊是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下次再撥……”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都多少個下次了！
突然手機在掌中振動，利威爾一驚，低頭一看，原來是韓吉打來的。
“喂？沒找到嗎……媽的……我一會兒就過來。”
酒吧的燈光漸漸變暗。
利威爾喝了一口雞尾酒，看看牆上的挂鐘，快十點了。
“這次也不怪艾倫，誰叫你說話那麽難聽！”
“我只是想鍛煉他面對現實的能力。”
“然後呢？就把人家氣跑了？”韓吉拖來一個椅子在吧臺邊，陪利威爾一起喝悶酒。
“難怪一把年紀了都找不到女人，連男的都受不了你……”
利威爾給她一個白眼表示不滿。
“那現在你要怎麽辦？”韓吉看着他陰郁的臉，小酌了一口酒。
回答她的是利威爾的兩個噴嚏。
“你感冒了哎！”韓吉伸過頭借着燈光仔細打量着利威爾全身。“你沒帶傘啊？怎麽濕成這個樣子？趕緊回家洗個澡去！”
“少管我！”利威爾一昂頭，杯中的酒見了底。“再給我倒一杯來。”
身邊一個服務生怯怯地接過老板手中的空杯，韓吉見了這場景，無奈地笑着搖頭。
“能讓你利威爾變成這副死德行的人恐怕也只有我們小天使了……”
利威爾擡頭瞪她。
“哎，難道我說錯了嗎？”韓吉對着某人笑眯眯道：“怎麽樣？着急了吧？誰讓你說話那麽毒？唉嘿唉嘿急死你！”
“去死！”利威爾給了韓吉一個手刀，韓吉晃晃悠悠地躲過了。
“利威爾，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滾！我還用不着被你發好人卡！”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很努力地虐某人了，不知親們還滿意不？
然後謝謝親們對小昱的支持，小昱很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