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身為東道主的奴隸商人。他第一反應是那個侍女被吓瘋了,開始語無倫次。
接着才是那些反應過來的客人們,他們先是一愣,然後也都笑了起來。
有人嘲笑:“她當這裏是哪裏啊。”
也有人覺得這說不定是安排好的表演:“說的挺好的啊,我們花錢買下這些賤民,這可不是做慈善麽。”
“就是,比起死在外面,當然是給我們服務之後再死更體面。”
現場一度變得歡聲笑語十分熱絡。
沒有人認為一個自身難保的侍女還能做出什麽事來,也不認為這習以為常的“娛樂賣場”能出什麽變故。
然而他們的快樂很快就被一聲巨響打斷了。
只見臺子上的橫梁被人硬生生掰斷,而掰斷它的赫然就是那位有着驚人美貌的貴女。只見那只白生生,先前令人垂涎肖想的美手鐵鉗一樣嵌入木頭表面,接着一用力,就在一陣讓人牙疼的噪音中硬生生拽下了那被掰斷的橫梁。
熱絡起來的氣氛就這樣再次凍結。
展現了自己怪力的“貴女”卻沒有就此停下自己的動作。
就見他一撩袖子,就把那比成人手臂還粗的橫梁,嗖的一下擲了出去。
砰!
炮彈一樣飛起的橫梁穿過上方的擺放的屏風,擦着奴隸商人的頭頂深深嵌入牆裏,給他剃了個時髦的中空禿頭。
一直到聲音傳來,才有零星頭發從斷木邊緣落下,更多的部分則是跟橫梁一起嵌入後面的牆壁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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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啊!”
不知誰第一個喊起了救命,現場瞬間就混亂起來。
人們此時再看剛剛為之瘋狂的美麗貴女,眼裏再看不到一點迷戀,只剩下了深深地恐懼。
這哪裏是貴女啊,這分明就是女羅剎。
還是奪命的那種。
“抓住她!”
奴隸商人一邊逃命一邊怒吼——要是讓一個女人砸成了場子,他面子往哪兒擱?以後還怎麽混?
在場的護衛們聽到老板的話,呼啦啦的向着前面的臺子聚集。然而在衆多想要出去的客人們的沖擊下,他們走的十分艱難,時不時就客人和客人們的護衛撞的東倒西歪。
這就給了因陀羅更大的行動空間。
護衛們要注意客人,他可不用。
對他而言,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對手。
既然是對手那就不需要區分什麽了,一視同仁打就完事了。
于是因陀羅先是把靠得最近的幾個看守打昏,接着随手又挑起一根木頭,上去就是一投。
飛低空出去的木頭瞬間就将數人絆倒滾成一團。而這些人又阻礙了後面逃跑的人,一時之間就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滾越多,直到撞到牆,才算停下。
——踩踏事件真可怕。
目睹這一幕的阿緣一邊想着以後指定規則的時候必須要防止出現踩踏事件,一邊從昏迷不醒的護衛身上摸了牢籠鑰匙。
但拿到鑰匙的阿緣并沒有立刻放任,而是清了清嗓子,再次高聲喊了起來:“不好啦!奴隸們要逃跑啦!”
——似乎生怕守衛在其它地方的人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被關起來,出都出不去的奴隸們:?
聽到後面的騷動,再加上還有人喊奴隸跑了,別苑其他處護衛們紛紛趕來。也省了因陀羅再去找的功夫。
因陀羅很滿意,并且希望親弟弟有朝一日也能學一學。
因陀羅在裏面大殺四方,頓在外面的阿修羅和宇智波斑也動了起來。
但凡有跑出來的人,他們就有一個算一個的掀翻捆到一邊。
嘣!
一個!
嘣嘣!
一對!
因為因陀羅效率夠高,能跑出來的漏網之魚并不多,沒一會兒宇智波斑就把工作交給阿修羅,吩咐他“一個別漏”之後也跟着進到了別苑裏。
“外面的車馬都在吧?”
“都收拾好了。”
早在混亂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用分身去看守那些人的車馬和留下照顧車馬的護衛了。
作為經常上戰場的忍者,他們打掃戰場都是有自己一套流程的。當然不可能讓眼皮子底下的物資就這麽沒了。
“那就好。”
看因陀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阿緣才拍拍手靠近關人的牢籠。
“你、你們是妖怪麽?”
先前跟她打賭的姐姐顫顫巍巍的開口。
其他人雖然沒有開口,但眼睛裏也有肉眼可見的恐懼。
人們會崇拜厲害的‘人’,但當這個‘人’的力量超過他們的想象時,就會變得恐懼。
那一定不是‘人’能做到的,一定是妖怪/怪物。
“當然不是,妖怪哪兒打得過我們。”
阿緣思考了一下自己認知力的妖怪,覺得它們并不能更身邊的宇智波斑或者正在收拾占據的因陀羅打個來回。
“為了避免你們亂跑,稍後我會在統一登記的時候把你們放出來。”
開場釋放奴隸那都是為了制造混亂,讓人趁着混亂能跑多少算多少才做的。
他們又不需要趁亂摸魚,那當然是越有紀律越好。
被關起來的奴隸們面面相觑,他們其實不明白事什麽意思。但也不敢開口。
誰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別他們剛出虎口又掉狼窩吧。
因陀羅不僅講究效率,還很追求完整。
那些參與者不僅留了下來,還都被整整齊齊的捆成了幾排。還按照身份分了不同的區域。于是院子裏出現了頗為壯觀的場面。
在場的數十人就跟土豆一樣三五一群的被“種”在了院子各處。
“咳咳。”
面對哎呦哎呦喊疼的人們,阿緣不僅沒有同情之心,反而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雖然因為各位情緒激動,導致發生了一些小摩擦,不過不要急。”她說着,變魔術一樣的掏出紙筆,“現在就開始重新統計各位的無償捐款。”
她在“無償”兩字上加了重音。
“你知道我是誰麽!”
“我家裏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放我離開還能饒你一命!”
眼看逃不掉,他們又開始試着威逼了。
這招再面對那些身份不高的俠勇的時候屢試不爽,他們固然厲害,但也得想想家裏的妻兒老小。想想他能不能承擔起得罪貴族富豪們的後果。
想到這裏的幾人不僅不慌,反而又有了信心。
然而迎接他們的只是年輕女性的笑臉:
“太好了,把這些說自己家族的人都記下來,稍後我們收完慈善捐款了還能再去拿一筆贖金。”
她可太喜歡這個活了。
送上門的無本買賣,一本萬利。
正準備靠威逼利誘脫身的貴族和富豪們:?
這個人,怎麽又不按理出牌?
逐漸習慣緣小姐做派的因陀羅卻是點了點頭。
“明白了。”
至于奴隸商人。
阿緣看向腦袋中間突兀的禿了一條的奴隸商人。
“交易賬本拿出來吧。”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奴隸商人本想哀求,但見她上來就直奔重點一看就是個懂行的,也沒在浪費時間演戲,幹脆的轉過頭。
賬本那可是命根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拿出來。
——或者說為了獲得賬本,他們還可能留自己一條命。要是真交出去了,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因此說什麽都不能交。
阿緣開口:“斑……”
宇智波斑:“我來。”
聽到宇智波斑的回答,阿緣放心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重新了解,她很清楚短短的兩個字中就是“都交給我,別說賬本,他十年前吃了什麽都能給你問出來”的意思。
真是感天動地的可靠。
她上輩子大概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雇到這麽好的員工吧。
宇智波斑禮貌的把奴隸商人帶走了。
見奴隸商人被那個看起來就很兇惡的男人提死狗一樣帶走,在場的貴族富商們都老實下來。
他們誰都不願意當下一個。
錢沒了還能想辦法,他們家大業大的還不至于一蹶不振。但命沒了,那就真的是什麽都沒了。
因陀羅看了把人拎走的宇智波斑一眼,到底沒說什麽,而是開始高速轉動大腦,考慮如何按照緣小姐的意願收繳這筆無償捐獻的‘慈善基金’。
尤其是那些喊着把寶石、車輛還有田地都捐出來的‘熱心人’。總不能浪費了人家的一腔熱血。
正在深思熟慮的因陀羅完全沒有注意到的事,他現在不僅已經習慣了阿緣的思考模式,并且已經進階的學會如何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思考下去了。
但是賬本……
“有必要麽?”
他有些不解。
“雖然是找到之前被賣掉的奴隸的方法,但是現在的話,先安置這些人才是當務之急吧?”
因陀羅當然想一口氣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但想到這麽多人要安置,就算拿到名單他們這裏也很難騰出人手去管。就覺得這份名單沒有那麽重要——至少沒有眼前的事情重要。
阿緣聞言嘆了口氣:
“找到被賣出去的奴隸是一回事,但主要目的還是得對比名單看看這次有沒有漏網之魚,得記下随時準備補充庫存……你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白手起家可太累人了,還是手裏握着起步資金的好。”
阿緣并不記得自己過去經歷過什麽,但那種一個硬幣恨不得掰成八十瓣的痛苦還刻在靈魂深處。那種一睜眼就開始焦慮沒錢了要死人了怎麽辦的感覺,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重複一遍了。
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人,都不能錯過。
因陀羅:“……”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莫名好像就能理解那種痛苦。
因陀羅開始勤勤懇懇對着人做統計,為了防止再出現之前那樣“天真”的錯誤,在統計之前他還特地找阿緣核對了一遍項目,生怕自己再漏掉什麽。
緣小姐那種看孩子的眼神,有一次就夠了。
見事情都安排妥當,阿緣多少松了口氣。
但很快她就又皺起眉來。
——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麽。
……是什麽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