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雪橇犬
“不一樣, 真的,它真的不一樣。”男人朝哈奇士打了個手勢,示意讓它叫出聲, “大餅對不對!”
大餅甩了甩毛, 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就地趴下, 并不太想理自己的主人。
孟馥悠卻忽然笑出了聲,“現在我相信它是真的能聽懂了, 好人性化的眼神, 很嫌棄。”
男人顯然是沒想到孟馥悠會這樣說, 愣了一瞬,反而有些受寵若驚的撓着自己的後腦勺,“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個誇它的人诶,我朋友們都說它天生不是拉雪橇的料,但我不這麽認為,它的應變能力真的非常強,能帶領隊伍轉過很急的直角彎……”
聽到這裏孟馥悠心裏警鈴大作, 升騰起不太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句就聽男人興奮地說:“我帶你去溜一圈吧!真的, 特別刺激!”
孟馥悠勉強地看了眼還插在雪堆裏的雪橇車:“……”
“啊~別擔心,我問問大餅意見,它好好領頭就絕對的安全。”男人相當之自信, 轉頭蹲下去跟領頭的哈士奇說:“大餅,咱們帶這個姐姐好好跑一圈怎麽樣?”
那只藍眼睛的哈士奇甩着尾巴站起來‘嗷嗚’了兩聲, 男人開心極了, 回頭跟孟馥悠說:“它答應啦!它很喜歡你呢!”
孟馥悠有點笑不出來, 最後有點艱難的開口道:“如果這實在就是你的任務的話, 也行吧。”
跑馬場的後半段有非常寬闊的跑道,上面鋪滿了白雪,和不遠處連綿的斜坡相連着,六只雪橇犬爆發力極強,在男人不斷加速的指令下,雪橇車一騎絕塵地揚起積雪飛舞,這帥氣飒爽的動靜引起了旁邊幾個看熱鬧的NPC不住的拍手叫好。
雪橇車爬上雪坡,沿着坡度疾馳,甩了個大急彎,揚起了三米多高的飛雪灑向樹林,那重心偏移的刺激感完全不亞于過山車過彎道。
雪橇車從坡道上沖下來,在跑道上緩沖,最後在彎道處甩成側面摩擦力剎停,周圍的NPC連連拍手鼓掌叫好。
這把車技是孟馥悠着實沒有想到的,她發絲從帽子裏飛出來了幾根,小臉吹得微紅,笑得神采飛揚,站起身來朝着男人亮出大拇指,誇贊道:“它們真的很棒。”
南景誠的任務進行到一半,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看着雪橇車帥氣的剎停後,上面的年輕男女嬉笑地說着話,孟馥悠豎拇指比過贊後,複又挨個的去揉了揉六只雪橇犬的狗頭,引得狗狗們在雪地裏躺倒撒嬌。
然後這個年輕的NPC摘下了手腕上的手環送給了孟馥悠,她接過後拿在手裏笑着揚了揚,笑容明媚又生動,看得出她非常開心。
思緒很雜亂,男人認真的,慢慢分辨理清了這股忽然湧上來的情緒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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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明顯,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孟馥悠完成了任務後與這個NPC道了別,從跑道邊走過來的時候唇角的笑意尚且還未來得及收斂,忽然與南景誠平靜的目光對視上。
無論看過了多少次,孟馥悠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總是吸睛的。
他就這麽站在那,孟馥悠就覺得他與之身後的所有背景皆不相容,仿佛獨有他一人留在畫外,格外顯眼。
她走近後,南景誠方才淺淡的勾出了點笑意,他主動的散去了身上的那股疏離感,“喜歡動物?”
孟馥悠随意地答:“還行,毛茸茸的東西挺好撸的。”
南景誠點點頭,複又看了眼後面的雪橇,繼續詢問:“也喜歡刺激一些的項目?”
孟馥悠的視線随着他轉向身後,再轉回來看着他的臉,略微有些不解,還是點頭道:“也還行,偶爾玩一玩還不錯。”
“好。”南景誠笑了笑,火光的影子投在臉側影影綽綽。
看得孟馥悠不自覺地眨了眨眼。
沙漏的倒計時快要結束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順利完成了任務,孟馥悠嘴饞烤羊肉,晚飯故意少吃了些,趁着新鮮一批剛剛烤好,去切了一大份端在手上吃。
已經完成任務的幾個人坐在圓桌邊上,沒過一會九號位的女生也過來了,她是最後一人。
女生紮着馬尾辮,不住地搓着手取暖,她的手工活做得再細致,窗簾縫的衣服也還是有些地方漏風的。
六號位的共情者看着她這個樣子,啧啧道:“小姑娘,下次知道進本要多帶點衣服了吧,這叫吃一塹長一智。”
九號位女生沒理他,撇了撇嘴背過身去,覺得手臂有點癢,伸手撓了兩下。
時間一到,所有人都被準時的準送出去,八個人各自安靜的進了房間休息。
第二日清晨,會議室中仍舊是霧蒙蒙的一片,所有的剩餘玩家入座,少了三號位的守護者。
人偶執事雙手交疊覆于身前,惋惜地說:“很遺憾,三號位貴賓昨天夜裏受到了惡鬼的詛咒,暫時陷入了昏睡,恐怕要等各位找出惡鬼之後才能蘇醒,他昏迷前有一句話托我轉達各位:四號必定有問題。”
場中一片安靜,九號位女生克制不住的撓着自己的肩膀和後背,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昨天那個皮膚病的五號位給傳染了,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跟對方根本沒有肢體接觸,號碼位置還隔着這麽遠也中招,只能寄希望于趕緊結束游戲好出去治病,于是她率先催促說:“信息牌先來吧。”
孟馥悠舉了舉手示意:“一號占星師,昨晚驗到七號和九號中有惡鬼。”
陸明衍套的巫師身份,跟在她後面說:“我昨晚得到的消息是五號位是兇牌毒蛇。”
接下來輪到了六號位的共情者,男人轉着筆說道:“昨晚驗到左右兩邊的四號和七號沒有兇牌。”
“我先來吧,首先三號的遺言他是在不知道五號是毒蛇的情況下所以才指向的四號,這我可以理解,他昨晚大概率守護的就是共情了,估計是以為共情的位置威脅到兇牌了所以才先把他刀了,自然懷疑四號,但是現在既然醫師是假的,我認為那剩下的兩張隐牌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七號位的聖女牌一邊看着自己紙上的筆記,一邊繼續說:
“昨天四號給的信息是右手邊的五到八有惡鬼,八號是撞我倒牌的,我倆鐵靈,再去掉五號,剩下共情者,但是這張共情我目前看來認他好人身份,所以我的視角裏昨天四號信息是有誤的,暫時假設他是酒鬼。那現在既然五號是兇牌,昨天共情者左右零兇的信息就也是有誤的,假設他首夜吃毒……”
七號位的聖女說着說着發現不對勁,皺着眉頭停了下來。
“那占星師的首夜信息就是保真的,九號聖徒是大鬼,那隐牌配置就不是三張了,本場其實沒有甜點師。”陸明衍慢條斯理的接着把他的話補充完。
“等會,我有點亂。”六號位的共情者摳了摳後腦勺,在紙上迅速的塗塗寫寫,“再來再來,假設隐牌并不是三張,四號跟五號肯定不是一邊的,五號是兇那四號的發明家我認為應該是可以坐實的,也就是說其實本場沒有酒鬼,寡一條毒蛇,那首夜信息……媽的什麽玩意,合着最後是我有問題啊?”共情者将筆往桌子上一甩。
首夜發明家吃毒,占星的信息暫時還未能證實,但共情的左右零兇卻是實打實的錯誤信息。
九號位女生身上奇癢難耐,單單隔着衣服撓癢已經完全無法克制,她難受地扭動着,注意力實在很難集中,蒼白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是真聖徒,就是有酒鬼,隐牌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一號的占星。”
“你好好盤邏輯,不要丢東西。”七號位的聖女皺着眉,對于旁邊六號甩筆差點彈到他身上來的行為很是不滿,耐着性子繼續道:“我的視角看一號占星不大可能是套牌,首先她的身份全場沒撞人,并且有十號的敲鐘人佐證,就算十號是她兇牌隊友作僞證,但她昨天是站在五號的對立面的,所以邏輯不通,我覺得還是六號比較可疑,最後剩的大鬼牌就是九號的聖徒,也是兇牌最喜歡穿的衣服。”
四號位發明家深以為然地點頭:“對,沒毛病。”
孟馥悠也跟着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什麽沒毛病就沒毛病了?”六號位共情者不明白為什麽風一下子吹得這麽快,直接就給他釘死了,男人拍着桌子說道:“我發毒誓我絕對是真共情,第一天五號還跟我撞身份了,他是兇牌我必然跟他不是一邊的啊。”
陸明衍冷不丁地反駁道:“自編自導自演,這套路我也會啊,而且你倆也并沒有有掐起來,算不得對立面。”
六號位共情者忽然間明白過來,睨着陸明衍恨恨道:“你才是兇牌吧,你要不說五號是毒蛇我還能認你吃毒了,既然毒蛇倒了,你必然是幫兇。”
陸明衍滿不在乎,失笑道:“誰管你認不認我,重要嗎?你咋不幹脆說四號首夜也在說假話還把吃毒的名額占去了,所以你的信息有誤,四號才是兇牌?”
共情者被噎得一哽,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雙方僵持時,南景誠嗓音清冷的補了最後一刀:“昨天六號位是反對五號去撞聖女的。”
七號位聖女牌瞬間回憶起了當時的發言情況,敲了敲桌子大聲說:“對沒錯,我記得确實是這樣,就是說因為在沒有替死鬼的情況下,聖槍顯然比聖女牌危險,所以八號的槍撞死比髒掉我這個聖女牌來的收益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