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橙橙看着傅遙川的表情, 并期待他的回應。
良久，他才開口：“熬夜對身體不好。”
前排一邊啃蘋果一邊豎着耳朵偷聽的周衡：“噗……”
差點就被蘋果嗆死。
他默默搖頭，怕是這蠢基友真的沒救了。
倒是宋橙橙早已經對他的傲嬌習以為常，仍堅持不懈地比着“1”的手勢，接着說, “一年只有一次12月31日, 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嘛。而且我們就跨個年，等差不多了再睡覺。”
終于, 傅遙川默默點了頭, “好。”
擺放在教室後面的聖誕樹, 閃着燦爛的燈光, 宋橙橙感覺快要高興死了。
心裏甜滋滋的, 比吃了糖果還要甜。
啊啊啊！他真的答應啦！真的好開心呀。
而且他沒有接受其他女生的禮物, 但是唯獨收下了她送的小蘋果。
這樣的特殊待遇，真的真的讓她覺得，這是這個聖誕節值得她最開心的事兒了。
★
自從心裏有了小盼頭, 宋橙橙便開始熬着31日的到來，幾乎每天都在算時間，估摸着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
早在前幾天, 宋橙橙建了個微信讨論組，把他們四個人都拉進來解決那天晚飯的事情。
宋橙橙還沒來得及說話, 黃瓊和周衡兩個人就已經在微信群吵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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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瓊：行行行，那你來選，你那麽厲害, 我就給你個竄天猴送你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好了。】
【周衡：黃同學可真複古啊，這都幾百年前的梗了，還說呢。】
【黃瓊：you can you up，ok？】
宋橙橙看着兩人打情罵俏了半天，還沒回到重點，終于忍不住默默的插.進去，說了句：【那……要不吃海底撈吧？實在不行美蛙魚頭也不錯的，或者四川火鍋？】
【黃瓊：贊成，就吃火鍋了！我愛火鍋！】
【周衡： +10086】
【傅遙川：少吃點辣的。】
【其他三個年輕人：……】
最終還是定下了去海底撈吃火鍋，等吃完還可以去樓上游藝城玩游戲，等差不多時間再步行前往廣場看跨年表演。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大家就等着那天的到來了。
今年的元旦小長假安排在1月1日至1月3日，周三到周五，補休的假期取了上周周日和下周的周六。
據氣象局報導，12月31日那天全國大幅度的降溫，長三角部分地區會有降雪的可能，氣溫也将在那天跌破冰點。
預測的雪并沒有在那天到來，降溫的的确确的是來了。
大家都在校服外面套了件厚厚的羽絨服，圍巾口罩帽子手套還有熱水袋都成了大家的标配。
那天是周二，要等所有的課上完才能放假，提前放假什麽的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5點50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打響，每個人都歸心似箭的。
他們四個人約好了在學校走廊集合，一起打車前往商場，宋橙橙走得匆忙，等上了出租車才發現自己圍巾沒帶。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啦，還有什麽比一起跨年更開心的事呢。
一年的最後一天，街上都是湊熱鬧出來玩的人，商場裏任何一家餐館都人滿為患，幸虧他們提前訂好座位，不然真的要和那些人一樣，餓着肚子等在門外，看着裏面的人吃得津津有味的。
坐定後，服務員小姐姐送上ipad讓他們點菜，周衡的座位在最邊上，點菜的重任也落在他的手上了。
黃瓊脫下外套就說：“你可別光顧着為自己點菜，我們也要吃的。”
周衡哂笑道，“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小爺我是這種人嘛？”
說完，他擡頭看了看對面的兩後桌小鄰居。
結果，沒人理他。
黃瓊得意地笑了笑，“你看吧，關鍵時刻看人品。你的好朋友和我的好朋友就是最好的證明。”
周衡不再理會，開始低頭點菜：“你們要什麽鍋底啊？要不，一個麻辣，一個菌菇，一個番茄還有一個選清水好了。”
這回黃瓊終于在吃的方面和周衡保持一致了：“我沒意見。”
随後她問了問對面那兩個人：“你們呢？”
那兩位也點頭表示同意。
這頓飯大家都吃得酣暢淋漓，其中麻辣鍋是最受歡迎的，裏面的食物一進去，大家便像打仗似的往裏面搶，其次番茄鍋，它配合着無限供應的牛肉醬混合成一道味道鮮美的湯。
宋橙橙光顧着喝湯，每次都和麻辣鍋裏的蝦滑失之交臂，終于等鍋底裏的蝦滑被夾走後，傷心跺腳，“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每次都搶蝦滑，我一口都沒吃呢。”
美食面前無閨蜜，黃瓊咬着鮮嫩的蝦滑，幸災樂禍道：“手慢無，誰讓你就知道喝湯。”
最後一個蝦滑最終進了黃瓊的肚子裏。
願賭服輸，正當宋橙橙放棄，準備再來一碗番茄牛肉湯時，盤子裏忽然就多了好幾塊蝦滑。
蝦滑白白嫩嫩的，沒有其他顏色，一看就是從清湯鍋裏撈出來的。
宋橙橙一愣，立刻坐直了身子。
從頭到尾，他們之間除了傅遙川以外的三個人就在麻辣鍋裏打架，根本就沒動過清水鍋。
養生派少年老幹部的行跡還因此被他們嘲笑過。
她茫然地看着碗裏的蝦滑，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傅遙川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現在他們都沒有了，你可以當着他們的面吃了。”
宋橙橙：“……………………”
她沒……沒做夢吧？
宋橙橙有些受寵若驚地看着傅遙川，冷靜了許久，才拿起湯勺舀了一大勺番茄湯放到灑有牛肉粒的空碗裏。
番茄湯放到他的面前，“謝謝你啦，這是最後一點牛肉粒了，我都給你啦，沒有他們的份。”
然後，當着對面兩個人的面，高高興興地把蝦滑吞進肚子裏。
而傅遙川道完謝，慢條斯理地喝下了這碗番茄湯。
沒想到，還挺好喝的。
周衡：“……”
黃瓊：“……”
蝦滑和番茄牛肉湯沒吃到，莫名被塞了狗糧是怎麽回事？
黃瓊對旁邊的人說：“這種清水裏出來的蝦滑根本沒味道的，所以我們用不着羨慕，真的。”
周衡連連點頭，“就是！”然後給對方夾了一個蟹籽丸，“來，我們吃丸子，丸子好吃。”
“好！”
此時的宋橙橙感覺像是被甜蜜的滋味籠罩着一樣，從清水鍋裏撈出來的蝦滑都成了世間最美味的佳肴。
哼哼哼，你們這兩個單身狗懂什麽？
☆
這頓飯吃到9點多才徹底結束，一行人吃飽喝足，高高興興跑到樓上的游藝城玩游戲。
周衡常來這裏玩，有這邊的高級vip會員卡，于是財大氣粗地買了幾百個游戲幣，請大家玩。
因為男生和女生的興趣點不同，大家分好游戲幣，便開始分頭行動，兩個男生當然是去打籃球耍帥，一開始宋橙橙和黃瓊跟着去湊熱鬧，結果兩女生對這東西一竅不通，第一輪一個球都沒進。
黃瓊不甘示弱，偏生就賴在這裏做最後的掙紮了。
周衡實在看不下去，走到她後面，“你這樣打投一萬次都不可能進一次的，你的體育是不是語文老師教的？上過體育課沒？”
“你煩死了！知道你厲害行了吧？你看你的好基友，他也很厲害，怎麽就沒聽到他在……”說着，黃瓊的目光往旁邊掃了下，卻沒發現傅遙川的身影，就連宋橙橙也不見了。
似乎像是發現什麽驚人的大秘密似的，她扯了扯周衡的衣角，“哎，我朋友和你基友都不見了！”
周衡嗤笑一聲，“好了，別打擾人家單獨相處了，我教你怎麽打球。”
黃瓊乖乖點頭：“哦。”
☆
宋橙橙因為之前被籃球砸過，有了陰影，沒呆多久就跑去玩別的項目了。
而傅遙川純粹是因為旁邊那兩個人實在太吵，又看到少了一個人，那雙腳就不聽使喚地往別處動，又不知怎麽的就往抓娃娃機那邊走去。
果然在那邊找到了宋橙橙的身影，除此之外，在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5歲左右的小女孩。
只見她專注地盯着娃娃機，手裏不停的晃動着把手，然後按下按鈕。
果真，爪子撲了個空，連娃娃都沒碰到。
傅遙川無奈搖頭，就她這種玩法，能抓到才怪。
這是宋橙橙第十次失敗了，她答應那個和媽媽走失掉的小女孩抓個娃娃，小女孩才終于不哭的，可結果抓了半天，娃娃還是沒撈着。
可以說很生氣了！
宋橙橙安慰道，“沒事，姐姐馬上就回給你抓到啦，等抓到了，你媽媽就會出現啦。”
小女孩的臉上還挂着淚珠，她看着娃娃機，用力地點了點頭。
正打算再投游戲幣時，旁邊突然多了個人，一只手騰空出現，拿走了她手裏的游戲幣。
“你這樣想要抓到什麽時候。”
宋橙橙一愣，看到傅遙川之後，馬上就讓出了位置，旁邊的小女孩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長得好看的小哥哥。
宋橙橙對小女孩說：“這個哥哥可厲害了，他很快就抓到的哦。”
學霸似乎對任何東西都有超強的領悟力，果不其然，傅遙川第二把就抓到了Hellokitty的小玩偶。
而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婦女正匆匆趕到這邊來，小女孩見到之後，馬上飛奔過去，叫了聲：“媽媽。”
女孩的媽媽總算是來了，宋橙橙也松了口氣，她從洞裏把娃娃取出來，給到小女孩的手裏，“你看，我說的吧，抓到娃娃，媽媽也出現了。”
女孩的媽媽連連向她道謝，小女孩也愉快地接過娃娃說道：“謝謝姐姐，還有姐姐的男朋友。”
婦女笑着對女兒說：“你這個小孩，小小年紀懂得還真多。”
小女孩說：“哥哥長得帥，姐姐漂亮，所以他們肯定是男女朋友。”
宋橙橙臉一紅，馬上解釋：“他現在不是我男朋友。”
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嘛！
女孩走後，宋橙橙如釋重負地走到傅遙川的身邊，他還研究娃娃機。
宋橙橙：“沒想到，你玩娃娃機也那麽厲害啊。”
傅遙川投下一個幣，很快又抓到一個娃娃，“推測角度就好，不難，只不過這東西概率程序都設置好了，就是故意讓你抓不到。”他蹲下，取走剛才的戰利品，又道，“不過才幾分鐘沒見，你倒是做起善事了。”
宋橙橙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滔滔不絕地講述着剛才的經歷，“其實也就正好看到，小姑娘哭得厲害，我過去問才知道和媽媽走失了，好在她身上有個挂牌，記着媽媽的聯系方式，我才能找到她媽媽。現在的父母真的很聰明哦，這大大降低了孩子的走失率。诶，不過那小女孩真的好可愛啊，好想捏捏她。”
傅遙川：“你喜歡小孩子？”
宋橙橙點了點頭，“是啊，不過喜歡的是別人家的小孩，就特別喜歡和他們玩嗎，每次都能和他們玩的很開。哎，你別說我幼稚啊，以前瓊瓊老嘲笑我這個。其實，我也是個寶寶嘛！”
傅遙川失笑道，轉手就給了她剛才吊到的第二個戰利品，“這個你拿去吧。”
“啊？”
這個娃娃，其實宋橙橙也眼饞很久了，剛才把它給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肉疼了好久。
“你不是說你是個寶寶嘛。”
☆
等大家玩得差不多了，游藝城也将關門，他們便步行前往廣場。
黃瓊似乎玩得很開心，和周衡走在前面，兩人有說有笑，難得的和諧。
夜裏氣溫又降了許多，寒風陣陣，宋橙橙沒有圍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傅遙川見狀，停下腳步，喊住了宋橙橙：“宋橙橙。”
“啊？”她也随之停下，向他看去。
他脫下自己的圍巾，直接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正當宋橙橙還為傅遙川的舉動驚訝的發呆時，他早就将圍巾往她脖子上繞了一圈。
女孩傻傻呆呆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使壞，傅遙川勾了勾嘴角，随手扯起她羽絨服的帽子，給她帶上。
緊接着，就邁開長腿，頭都不回的往前走。
這一系列舉動把宋橙橙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把自己的帽子撤掉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對自己做了些什麽！
她感覺少女心簡直要炸成跨年廣場的煙花了。
她紅着臉，對着前面的人說道：“诶，你們等等我啊！”
☆
來跨年的人很多，現場氛圍特別好，廣場上的煙花伴随着舞臺中央的音樂聲肆意地綻放着。嬉笑打鬧的年輕人，相互依偎秀恩愛的年輕人，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甚至還有幾個稍些年長的人，都在廣場等着新一年的到來。
黃瓊看着這樣美好的氛圍，忍不住文藝起來：“诶，馬上要跨年了，不如我們說說我們各自的目标和夢想吧，其實高考離我們也不遠了。”
她擡頭看着煙花新生向往，“我最喜歡的港劇就是《沖上雲霄》了，受它的影響很大，所以一直都很想當空姐，大學想考民航，所以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保持體重和視力。”
周衡笑了笑，“喲，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目标啊。我的目标就更簡單了，畢業之後考個公務員。”
這回傅遙川沒有像那次在班級裏那般有所保留了，他說：“目前的目标就是考上北大，後面再接着讀上去。”
宋橙橙看他目光如迷妹一般，“你那麽厲害，那麽聰明肯定行的啦。”
黃瓊：“現在就你沒說了，來吧，說說你想當什麽？”
這下宋橙橙有些迷茫地看着其他三個心懷夢想的人，她想了好久，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于是便說：“我其實不知道要做什麽。”
“切……”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啊，”宋橙橙唱道，“這一生只願只要平凡快樂，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平凡快樂的人生，才是最偉大的夢想。”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對。”
廣場上有賣小型仙女棒，黃瓊和周衡湊熱鬧準備去買點玩玩。
又只剩下傅遙川和宋橙橙二人。
距離新年沒剩下幾分鐘了，天空中禮花綻放，點亮了寂靜的夜空。
宋橙橙看着傅遙川，說出了醞釀了許久的話，“其實我一直都是沒有夢想的，自從遇見你之後就不一樣啦，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說要考北大，我就拼命努力地去考，因為你就是我夢想的全部。”
這時主持人在寒風中激動地說着：“讓我們一起新的一年的到來吧，10，9，8……1。”
夜空絢爛繁華，他朝她看了許久，煙花的光束打在她的臉上，照出女孩的比花還燦爛美麗的笑顏。
終于，他開口道，“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