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複蘇前18
打架打輸了，陸希臣覺得丢臉，在人變成瘋狗前及時止損。
他也冷靜許多，認為自己該再三斟酌行事，但是已經沖動，無法逆轉時間改變，他聽着附近漸起的人聲。
“孟雲霄，你想被圍觀嗎？”陸希臣放棄掙紮，發現對方沒有要松開自己的樣子，擰起眉頭詢問。
孟雲霄短暫地靜默片刻，退後。
陸希臣起身整理淩亂的衣衫，鎖骨處的細密麻痛沖擊着他的神經，他斂下桃花眸。
飙完車，自然是要享受享受，就在鳳山公路的終點建有處梧月山莊。
參加活動的人員皆可去游玩。
山莊占了整座山頭，修得古色古香，宛若穿梭千年到達歷史之地，而所布置的山石也都是經歷過風霜的樸素形象。
“天氣預報說明早會降雪。”孟雲霄打破沉靜道，他們并肩行走在青石長亭裏，仿佛是印證他的話，天色再次暗沉兩分，吹拂來的山風似夾雜着細碎的冰珠，淩冽刮人。
陸希臣暴露在外的手藏進袖子裏，遲疑道：“今晚要住在這裏？”
孟雲霄：“我想你能留下。”
剛打完架後？陸希臣：“怪不得你和戚奕是發小，一樣的性子。”
孟雲霄聽懂了陸希臣陰陽怪氣他獨斷專橫：“如果你不願意，我會送你下山。”
陸希臣便道：“我對雪景沒有興趣。”
“好。”孟雲霄，“孟筠向你賠罪後，我就和你一起離開。”
陸希臣：“你如果想看雪景，我可以搭乘要下山的人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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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搭乘誰的？”孟雲霄。
陸希臣：“誰都可以，你要真想送我回去的話。”
走廊盡頭是一間僻靜的廂房，裏面開着暖氣，驅除了陸希臣周身攜帶的冷峭。
孟雲霄遞給陸希臣一杯溫熱的姜湯。
“等會兒出去，穿上它。”
陸希臣接過還未開封的衣服袋子：“謝謝。”
孟雲霄：“我弟做了那樣的事，這些都是應該的。”
倒是有了些作為兄長的模樣。
陸希臣面色微沉，孟筠幹的破事，若是他沒有反抗的能力，正巧傅祈也在，他不會毫發無損，甚至去尚海灣赴約。
孟雲霄看出他的不虞：“你想怎麽消氣都行，孟筠不會有異議。”
對于他的話，陸希臣沒有當真。
孟雲霄看出他的不以為然，嘆道：“你可以多分點信任給我。”
陸希臣受不了對方故意表現的委屈，怼道：“孟筠原本打算對我做什麽，還到他身上怎麽樣？”
孟雲霄面色平靜：“很好的提議。”
仿佛拳頭打在棉花上，讓陸希臣覺得憋氣。
孟雲霄瞧他想發火又顧慮的模樣，微勾起唇角：“我是認真的……”頓了一瞬，含着深長的意味強調，“一直是認真的。”
陸希臣無言，對方無時無刻的攻勢讓他生起種虛假感，他搞不明白簡短的幾次見面為什麽會喜歡到如此程度。
所幸，包廂門被推開，他們等待的人終于趕到。
陸希臣暫時不用再單獨和孟雲霄相處，盡管對方十分克制，但偶爾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實在刻骨到下流。
他怕自己到時候沒忍住非得揍對方不可，即使兩敗俱傷。
“哥、希臣哥。”孟筠一個人進來的，他接連稱呼道。
陸希臣對這樣狀态的孟筠感到不習慣，簡直乖到詭異了。
“希臣哥，對不起！”孟筠朝陸希臣九十度鞠躬，“我沖動行事可能給你帶來非常糟糕的影響，幸好沒有釀成難以挽回的後果，但不是你沒事我就可以推卸責任，你要想打我或是如何，我絕不說二話。”
孟雲霄拿出一個禮盒，放在陸希臣面前的桌邊，跟沒有第三人存在地自然聊道：“打開瞧瞧？”
盒子裏有一張名片和介紹信——之前給陸希臣談過的技術培訓，右側是寫了六個零的支票。
誠意很足，對于俗人一個的陸希臣來說，他确實心動加消氣了，畢竟他目前沒有啥損失，而且經此孟筠應該不會再拿他做假想情敵了吧？同時少去棘手的麻煩，他感覺日子能夠過得再舒暢些。
陸希臣的容色緩和，自然沒有令場內兩人錯過。
那點子萦繞的緊張轉換成疏離的客氣，三人坐下來邊吃邊聊。
可早就到來，也惹出過事的重要人物展現出自己的存在感。
“戚公子，你冷靜冷靜。”
“會死人的！”
包廂窗外傳來雜亂無章的吵鬧聲。
陸希臣注意到原作淡定的孟筠有個起身的動作，又立馬止住。
看來還是十分在意戚先生嘛。
但比過去有長進許多，堅持的話，說不定真能得償所願。
孟雲霄提議：“要出去嗎？”
陸希臣興致缺缺：“既然誤會解除，我也沒必要繼續留下來，可以回去了。”
“好。”孟雲霄拿起禮盒，一副要跟他同出同進的作态。
陸希臣張口：“你……”
“還有什麽事嗎？”孟雲霄。
陸希臣看着對方坦然的疑惑眼神，咽下嘴裏的推拒：“你送我下山？”
“嗯。”孟雲霄又朝孟筠說道，“我和希臣就先走了，別超過一周才回家。”
“我知道。”孟筠視線繞着自家哥哥和陸希臣打了個轉，保證道，“你們去吧，希臣哥小心感冒，衣服扣嚴實點。”
陸希臣怔愣一瞬，點頭表示了解。
房門打開，冷空氣驟然侵襲而上，但對于三人來說影響不大。
吵鬧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
“戚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宋闌腦子有問題，您想怎麽打罵都成，但丢水裏還得讓人去撈，叫大家得個清閑吧。”
“宋闌你個蠢貨，杵着幹什麽？過來跟戚公子跪地道歉！”
陸希臣離去的步伐剎住，他望向傳出聲源的位置，七八人圍成長圈，中間有兩位一站一趴。
趴着的那位艱難地撐起身，肉眼可見地輕顫，最終擺出标準的跪姿：“戚公子，是我沒素質，眼瞎沒發現您在樓下，澆了您一身茶水，真的十分抱歉，給您造成的損失，我一定賠償。”
“宋闌，你他娘的該啊，被揍全是你自找的。”之前極力阻攔戚奕的人，身形寬胖，指着宋闌恨恨道。
宋闌低垂着腦袋，他沒有多嘴解釋那是場意外，只是因為靠在窗邊看風景，手滑倒出茶水，然後灑到恰好經過的戚奕——結果已經釀成，他若講出此話怕是會被誤會成狡辯，認錯态度擺誠懇，或許能夠少受點罪。
“我不是存心的。”他忍着身上劇痛悶聲道。
胖子諷刺：“你肯定不能是存心的啊。”
宋闌默然。
“給他澆十桶冰水，我就放過他。”戚奕盯着胖子。
“我馬上安排。”胖子道。
長亭裏。
“希臣？”孟雲霄注意到他的停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後撤，隐藏住顯出的外露情緒，若無其事地問詢道。
陸希臣：“你不跟你的發小打個招呼嗎？”
孟雲霄定定端詳陸希臣半響，緩慢地吐出堅定的字音：“是要招呼聲。”
話落，轉身向圍攏的人群走近。
孟雲霄的臉龐冷硬，從容地迎接朝他投射來的關注，将這場欺淩畫面打破，每個人收起看好戲的無所謂。
中心因着孟雲霄的到來開始變化。
然而，相比過去的隐晦專注于孟雲霄，戚奕近乎下意識地尋找起另一道身影。
沒在。
戚奕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表情凝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