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複蘇中3
第27章 複蘇中3
“相遇即是緣, 我們沒有惡意。”光頭朗聲道,“大家都是理萊小鎮難得的活人,應該互相扶持, 共同逃出小鎮, 黃剛他就是這樣嘴花花的人, 但并不會做出行動,那位美女你別介意, 男人的劣根性遇到美麗的女人,都會有點……”他笑了笑,希望宋煙大氣點, 不就是被看了眼嗎?何必跟貞潔烈女一樣。
對于這份未言明的心思, 相隔了一條街的宋煙不得而知,她雖然表現得硬氣,可面對長相氣質兇惡的光頭三人, 心裏難免有些虛,但想到鐘慕和溫尋安的存在,稍微感到安心。
“你們是不是也要進入影院?”光頭再次開口,釋放善意, “我有辦法能夠讓大家平安進場。”
“他們難道也是調……”李唯心裏一喜,如果對面五人都是調查員, 他的安全便能得到足夠的保障。
溫尋安彎起眼眉, 異常地柔和, 卻有股風雨欲來的壓抑的平靜:“我和鐘慕的身份, 請保密呢~”
李唯住嘴。
“他們不一定是我們的同伴。”宋煙聰明還是聰明的,“你們別以為我是因為那混混而故意說壞話, 這三個人絕非尋常人, 因為工作原因, 見過許多三教九流的人,他們給我的感覺與那夥讨債的打手非常像,甚至更殘忍。”
溫尋安贊許地瞟一眼穩住場子的女人,繼而向光頭喊道:“你們有什麽辦法?”
光頭咧開笑:“等我們過來。”
一分鐘,60、59、58……鐘慕計算着時間,冷淡的眼眸映入前方的五人,他只給三十秒。
光頭和黃毛兩人悄聲嘀咕幾句,然後自背包裏取出一盞古舊的油燈,深紅的梨花木雕刻着盛開的牡丹,光頭朝燈芯輕吹了口氣,淺黃的光燃起。
“靠近燈光範圍內。”光頭低吼道,“張文獻,還剩多少時間?”
陰險男就是張文獻,他動作迅速地掏出手機,處于六點半的倒計時中:“還有48秒。”
“跑!”光頭也不管最後的新人有沒有跟上,加快步伐穿過街道,附近的活死人居然自動退開距離。
在離陸希臣幾人五六步時,“你們到我的燈光籠罩範圍裏,時間有限動作麻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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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臣桃花眼微盈明光,他們若照光頭所說的做,就必須分開圍攏住這五人,如果不小心翻車,先死的絕對是待在外圈的他們。
“進去。”溫尋安發話,主動邁入。
宋煙四人仿佛得到指令的下屬,立馬躲進燈光範圍內。
鐘慕牽着陸希臣的手,墜在末尾。
他倆的前面就是從未說過話的一男一女,這支五人小隊裏的普通人,女生略有幾分姿色,男生大衆臉。
女生似乎不願多靠近隊裏的男性,稍後退半步,差點和陸希臣撞上。
“小心。”陸希臣提醒。
女生瑟縮一下,面色僵白,側頭掃向他,神情裏閃過無法言明的晦暗思緒。
陸希臣生起不好的預感,和第一個世界出車禍前的預感相似,這個沒什麽特別的女生,竟然帶給他那樣的壓力。
“我叫鐘思雅。”女生聲音清幽,“你們兩個是一對?”
陸希臣愣了愣:“不是,他……”忽然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們其實今天才見面,卻親密到現在的地步。
輕咳一聲,含糊道,“僅是朋友,說起來你倆同姓鐘,我叫陸希臣,他叫鐘慕。”
女生對于他的自我介紹反應意外的大:“什麽慕?”
“戀慕的慕。”陸希臣奇怪地看着她。
女生呢喃:“真巧。”
陸希臣狐疑地瞄向身旁的鐘慕,大有種你老實交待的正宮氣質。
“我哥也叫鐘慕。”女生忽地舒展開臉上的憂郁,“他是個很好的人,但我永遠見不到他了。”
陸希臣:“啊?”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安慰節哀未免過于別扭,畢竟他身邊的鐘慕還沒去世呢。
“沒關系。”女生看穿他的躊躇,斂盡外露的情緒。
他們一行人輕松地經過凝立一邊的白袍惡鬼,走在最後的陸希臣得以仔細觀察。
白袍惡鬼的身子細長,目測有一米九,拖到地面的袍角沾着泥漿碎點,它應該是發現了他們,但未做絲毫攻擊舉動,僅轉動蒙着白布的頭,靜默地注視。
近了。
陸希臣将要和白袍惡鬼達到同一水平線,白色的袍布略有些透光,隐約可以瞧見裏面的——白袍惡鬼猛地朝他掠來。
他的行為似乎刺激到白袍惡鬼,觸發其淩冽的殺機,袍布飄揚大範圍裹來,但全數攔在燈光外。
陸希臣心髒緊縮瞬,白袍惡鬼絕對鎖定了他,但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危機,這燈光牢牢地守護住他的安全。
這油燈是好東西。陸希臣想搞一個。
手持牡丹油燈的光頭手心發燙,燈芯炸裂出絲火星,原本平穩燃燒的燈油突然急劇消耗。
“操!”光頭大罵,“大家速度加快!”
倒計時10秒的時候,他們十幾個人全部進入影院,而影院內仍有許多空座。
那些沒來得及入場的——蹲坐在投影儀旁的佝偻老人,緩緩起身。
“趕緊找位置坐下。”光頭招呼道。
不用他說,陸希臣已拉着鐘慕就近坐到後排,挨着過道的兩個位置。
那和光頭一夥,但跟他們說過話的女生坐在前一排。
溫尋安坐的另一邊後排,前後左右是宋煙四人。
光頭三人緊鄰,唯獨大衆臉自個坐角落。
影院的老頭步調慢悠悠的,而陸希臣擡眼間,老頭恰好擦過他的視線,來到鐘慕身邊,與此同時,陳舊的老人味竄進他的呼吸裏。
駝背的側影轉瞬消失于他的眼簾,目光聚焦到月色裏鐘慕的臉,柔和的光線在對方的五官上,劃出鋒利的深暗界限。
對方泛着幽藍色暈的眼睛驀然出現在他的目光中心。
陸希臣眉心一跳,他微微低頭,帶着暖意的氣息包圍住他,沾着涼意的肩被衣服掩蓋,再次洩開的衣襟重新拉回正軌。
對方的指尖似有若無地抹過他的鎖骨。
陸希臣耳朵飄起紅暈。
“衣服穿好。”清泠的低音附在他的頸項邊,拂起垂順的柔軟發絲。
陸希臣小聲辯解:“它自己要滑的。”
這個叮囑他的男人,指腹輕刮陸希臣的眼角,迎在夜色裏的淚痣像是點綴了一顆剔透晶瑩的鑽石,如果有落下的眼淚淌過,肯定很漂亮。
旋即,繞過鬓角,扣住烏黑的後腦。
鐘慕将人的腦袋湊向自己的唇邊,輕輕點點地觸及發絲:“敢惹事,不敢承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