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複蘇中13
第37章 複蘇中13
兩天的時間, 感情能濃厚到何等程度?
僅是氛圍到了,令人意亂.情迷吧。
陸希臣的雙手總算得到釋放,他輕撫着動作有些粗魯的人頭絲, 對方在生氣, 這個念頭浮于他的腦海中, 讓他覺得莫名,怎麽就生氣了呢?擁抱、接吻、厮磨不舒服嗎?
雖然他感到疑惑, 但現在的情形不太合适他去追究。
長隆賓館的浴室可沒有取暖燈,陸希臣的衣服本就好脫,身上的肌膚沒有絲毫遮擋地接觸到空氣裏的細小顆粒。
“洗澡嗎?”陸希臣桃花眼裏雨露未凝, 化出朦胧薄霧, 一點點浸潤開,他對鐘慕撒起嬌,“我想和你一起洗嘛, 好不好呀!”
鐘慕默然半響,擡手放在自己襯衫領口,從上至下,不疾不徐地解開。
陸希臣打開花灑, 洗着手,他覺得對方也該洗洗, 竟然直接摸衣服, 濕濕黏黏的多髒啊。
此時此地還不能随便放縱, 估計等會兒溫尋安就要來他們房間, 開始準備晚飯。
聽說是吃火鍋。
火鍋的吸引力确實大,勉強在大家到來前收拾整齊。
一堆人圍攏在床尾, 每人手上都拎着東西, 浩浩蕩蕩似要把房間塞滿。
提前炒好的火鍋底料發出誘人的香味, 也不知從哪兒搞的煤炭爐立在中間,鍋放上。
倒水。
整個屋子全是辛辣火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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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臣提起衣領想捂住口鼻,卻被衣裏熟悉的冷香,激得臉頰緋紅,瞧不出到底是因為嗆的還是別的什麽。
他的腰被摟住,帶到窗臺的位置,大開的窗戶拂來新鮮的空氣,陸希臣好受了些,可能是發生了前面的事,對方的冷靜自持轉換成難言的粘人。
腰間的手一直未曾松開,敏感的地方能感覺到對方五指微弱的摩挲,弧度很小,若不是感觸深刻,陸希臣也沒想到身邊的人會是這副面目。
“阿慕……”陸希臣倒是沒去動占自己便宜的手,帶着點不知所措地看向對方,似是乞求又似是無知,純潔的眼神越使人想要去玷污。
鐘慕卻是憶起前不久浴室裏陸希臣的表現,一切都彰顯出對方有着他參與不了的過去,而此刻的表情是否也在另一人面前出現過。
陸希臣稍低了低頭,衣領與墨發間洩出小半截後頸,皮膚映在漸暗的日光裏白得刺眼。
片刻的恍神,纖細筋骨輕輕一碰就碎了的脆弱。
鐘慕還記得人抵住自己咽喉的果決,對方根本不是表面的那麽嬌弱,平靜的湖面下隐藏着極度荒蕪的深淵,他克制着翻湧的野心,不願暴露出自己最本質的內裏。
他當時,好像是,在覺察到這一認知的剎那,我要得到他的想法瞬間根深蒂固,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陸希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由于太近的距離,讓他可以清晰地辯明對方的心跳,腰側的手早就滑落,停至令人浮想聯翩的位置,他方有掙紮那手便收緊,圈攏住溢出五指間的軟肉。
如此,他不敢動了。
“咳咳,你倆不餓?”
所幸,房間裏不止他們兩個人,不然接下來的發展大概是難堪的。
說話的是溫尋安,第一個給陸希臣糖吃的人,對方視線游移,沒有停駐在他倆任何一位身上。
陸希臣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主動環住鐘慕勁瘦有力的腰:“阿慕,我要吃火鍋。”
鐘慕撩起眼映入前方朝自己偷瞄的幾個人,輕拍了拍蹭着自己掌心的屁股:“好。”
陸希臣的耳垂終究漫上一點紅,欺負人嘛。
鐘慕依舊面不改色,心情微微變好,至少現在他是我的。
刷火鍋的食材是垃圾食品和重新去采買的綠色蔬菜,葉子蔫巴巴的泛黃。
大家吃得也挺香,畢竟指不定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而且菜量有限,煮了鍋米飯,也全部消耗幹淨。
火鍋吃完,再次來到黑夜。
兩位調查員親自護送宋煙四位普通人回屋,溫尋安留在李唯、張平常的屋裏。
鐘慕一個人走出202房間,走道裏沒有燈,随着房門關閉,世界陷入深沉的漆黑。
什麽也看不見。
鐘慕腳步頓住,浸骨的陰寒頃刻覆來。
無形的氣流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幽邃的眼睛淌起絲絲縷縷冰冷的藍暈,忽然的光打在他身上。
“阿慕,你手機忘帶啦。”
鐘慕擡眸。
陸希臣本是待在屋裏清掃火鍋殘局,注意到掉落在床角的手機,機型和鐘慕的手機相同,他想到人沒拿手機,走廊又沒燈,雖然居住的房間相差不遠,可還是要走幾步的,趁時間不很晚,給人照個路。
他聽着屋外沒啥動靜才開的門,手電筒打開就碰到手機主人,話蹦得快,收也收不及。
斧頭離鐘慕的脖子毫厘之間,光明亮起時便永遠不得寸進。
鐘慕右手翻轉,鋒利的手術刀墜着一條白布條。
白布條毒蛇般纏上巨大的斧頭,吐着信子攻向持斧的“人”。
鐘慕的身形一閃,同時斧頭斜斬下來。
手術刀劃破長空。
重物砸地,攻擊的斧頭仍未變,鐘慕的位置轉變,頂在門邊舉手機的陸希臣前,他的聲音冷淡:“進屋。”
陸希臣:“可是……”
鐘慕打斷:“我能解決。”再一次複述漠然的字眼,“進屋。”
陸希臣張了張嘴,悶悶不樂道:“你不要受傷啊。”
鐘慕勾唇,語調仍是淡淡:“別關門。”
陸希臣失語,早說嘛,我以為你要跟斧頭鬼決一死戰呢。
他立時退進屋裏,與鐘慕的距離拉遠。
沒了手電筒的照明,門外的走廊重新歸于黑暗,唯有201門口留着餘光。
鐘慕手術刀執前,他剛剛聽到兩道細響,分處于不同的方向,看來除了斧頭鬼,又加入了兩只鬼怪。
而當他思忖着如何安全進屋的機率時,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在樓梯的聲音。
對他虎視眈眈的三道貪婪目光即刻消失,包括最先出手的斧頭鬼。
高跟鞋的聲音停下。
若隐若現的紅裙在201房間門口掠起稍縱即逝的衣角。
陸希臣按照記憶,用鐘慕的手機添加溫尋安好友,在驗證消息裏敲下兩個字:救命!!!
發送後,他也不管溫尋安收到這條驗證消息會是個啥想法,但肯定會幸災樂禍吧,說不定還要截圖,時不時拿出來欣賞。
他正考慮着該幹嘛時,房間裏的燈管突然炸裂。
陸希臣挑挑眉,門外的動靜消失了。
黑暗裏滲入血色飄揚的紅裙,它來了,眨眼便逼到近前。
硝煙彌漫。
陸希臣扣動扳機,隔這麽近,他總能擊中了吧!
“陸希臣!”
陡然被吼一聲,陸希臣手抖了下,他又聽得見門外的動靜了,就是屋裏的燈管确實被破壞掉,窗外的月光照射進來,也不至于暗得不見十指。
“阿慕,我在這兒。”
陸希臣擠在牆沿與浴室門的三角裏,兩邊倚靠卸去大半的力,他真挺懶的,寧願躺着絕不坐着,現今非得站着他也要整個可供他偷懶的地兒。
他又瘦,差不多籠罩在陰影裏。
闖進來的人太着急,一時沒發現那裏站了個人。
陸希臣單手吊住手.槍:“子彈沒了。”
他想讨子彈的話語淹沒于潮濕的吻裏,對方的吻技進步神速。
“你用槍了?”鐘慕咬住陸希臣的耳尖,清冷低啞的嗓音透着關心。
陸希臣把自己全身都壓人懷裏,腦袋胡亂蹭了蹭:“沒事的啦。”
頭發紮在肌膚上不太舒服,鐘慕卻未在意,只檢查這人有沒有受傷。
陸希臣被他摸得蜷縮起身子:“好癢哈哈哈,別摸哈啊…癢……“
直到等人确定他沒事時,他已經軟得不行,呼出幾口大氣,才勉強積累起點精神。
“溫尋安沒來嗎?”陸希臣,“我跟他發了消息。”
鐘慕摟住他,也不挪地方,一同靠在浴室門與牆沿邊,但正對着窗,月華溫柔地将他二人包裹。
“嗯。”鐘慕低頭輕吻懷中人的臉。
陸希臣任他親,甚至揚起脖頸方便人親,好奇道:“那你怎麽脫身的?”
鐘慕:“釘死。”
似曾相識的畫面浮現,陸希臣想到白袍惡鬼,這回的高跟鞋紅裙女鬼亦不是善茬,雖說都是惡鬼級別,也是有高低的,他估摸紅裙女鬼比白袍惡鬼應該是要強的,就是貪心想雙管齊下翻車了。
“哦——你關門了嗎?”陸希臣心跳漏半拍,差點把這事忘了。
鐘慕鉗制起不專心的人下巴,将那雙豐潤唇瓣欺負得紅腫後,猶帶不愉地銜住陸希臣頸上凸出的骨節。
陸希臣輕抽了口氣,怎麽又生氣了?他都乖乖地讓想怎麽弄怎麽弄了!
“你輕點咬。”他手指戳了戳不搭理自己的人。
“阿慕。”
“你怎麽老生氣啊,你肯定會比我更早長皺紋的。”
“阿慕,我想睡覺。”
“對了,阿慕你有受傷嗎?”陸希臣突然不困了,起身攔住打算把自己抱回床上休息的人,也終于正眼注視到對方,他以為的月色下的鐘慕應該令人高不可攀,但對方現在的表情實在過于舒展,竟是意外的卷攜起屬于月華的溫柔。
一種幹淨到透徹的溫柔。
陸希臣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