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複蘇中15
第39章 複蘇中15
陸希臣大聲道:“我讨厭你!”可他的雙手雙腳依舊糾纏着讨厭的人, 讓人掙脫不得。
鐘慕得償所願,親眼目睹陸希臣哭出來,但并未覺得高興, 自骨髓裏冒出密密麻麻的刺痛, 拉繃了他的忍耐神經。
他吻住身上人的唇瓣, 一股鹹濕的味道,更多的淚水淌下來。
陸希臣抽噎的聲音堵在綿長溫柔的吻裏。
鐘慕撫摸着他光滑的背脊, 安撫傷心難過的人,在接吻間隙流露出一絲嘆息。
陸希臣撇開頭,不要他親, 粗粗地喘着氣。
還使起性子了。鐘慕掰過人的臉, 沉靜道:“希臣,我會拒絕。”
陸希臣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有種你怎麽那麽無理取鬧的怨氣。
鐘慕聲線染上絲縷寒冰:“你如果敢讓顧沈漾做我對你做的事, 我會殺了他,再把你藏到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還會每天強.暴你,讓你一輩子承接我的欲望。”
陸希臣驚得呼吸都停了。
“知道了嗎?”鐘慕附上他的耳畔低語。
陸希臣以為只有自己的人設有病, 萬萬沒想到另一個主角才是最瘋的。
他的性格造就來自太多的失去,屬于自己的東西太少, 一旦認定是自己的, 就會生起格外偏執的獨占欲, 目前顧沈漾和鐘慕暫時都被劃分為屬于他的東西, 所以他會對這兩人無限縱容,因為顧沈漾的失蹤, 釀成的心理陰影讓他無法再忍受鐘慕可能的離去。
“吓到了?”鐘慕抿掉陸希臣要落未落的淚花, 沿着嬌嫩的臉蛋滑至微啓的唇, 他沒有猶豫,理所當然地深入進去。
被剝奪話語的陸希臣,僅能嗚咽出斷斷續續的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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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慕扣住陸希臣的後腦和腰,令人即使想逃脫也做不到,直到失了力氣逃。
陸希臣沾着水光的眼睫輕顫,受不了地推拒,他要斷氣了。
鐘慕狠狠吸吮口中的軟甜,才滿足地退開,望着人混亂的狀态,擡手擦去陸希臣閉不攏的嘴角水漬:“進步了嗎?”
陸希臣迷糊的大腦聽不明白他的意思,久久反應不過來的模樣,引得看在眼裏的人又湊上來。
“不要了……”陸希臣捂住鐘慕的嘴,他被欺負得可憐,拒絕的話說得一點都不強硬,如果鐘慕不理似乎也是可以的。
鐘慕停下前進的動作。
陸希臣輕輕地抱怨:“好累。”
鐘慕低聲詢問:“那你想睡覺了嗎?”
陸希臣:“我……”
篤篤篤。
陸希臣扭頭,只看到一面牆,聽聲音很像有人在外面敲窗玻璃。
鐘慕撿起散落的衣服,給陸希臣穿上。
窗外的人估摸是不耐煩了,單薄的玻璃猛地碎裂,飛濺無數的玻璃碎片。
鐘慕直接用被子遮住陸希臣,腳步聲迅速靠近。
一道拖長的影子倒映在床尾。
“咳咳,我為你們拼命,你們連來看……”來者是開門迎接紅裙女人的溫尋安,此時的他身姿踉跄,難得的狼狽,他手撐着牆,勉強穩住重心,額角可能是被玻璃碎片劃破,正溢出絲絲鮮血,他望見屋裏的情形,喉嚨卡住。
陸希臣藏在鐘慕背後,希望黑暗的光線,能夠掩蓋住他。
“鐘慕,你對他做了什麽?”溫尋安挺起身,支在牆面的手垂至身側,他的表情因着轉身的光暗交替,月色籠住他一半的身軀,将他分割成兩種奇異的狀态。
徹底丢卻溫和面具的溫尋安,令陸希臣神情恍惚,一個名字在他嘴邊游移,在以前,有位少年筆直地站在他面前,仰起的臉平靜到虛無,清晨的風吹拂少年的發絲、單衣,憐惜般地親吻少年眼角眉梢的青紫,不合身的衣服撩起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那上面有棍子狠砸的印記,也有指甲掐過的坑印,還有開水燙過的水泡。
陸希臣第一次見到少年的情景,記憶猶新,仿若昨日。
那時的少年無悲無喜,幼小的年齡,已經擁有一雙荒蕪的眼睛,但他卻知道對方心底燃燒着可怕的烈焰,即使會燒毀自己,也要不惜一切地毀滅所有。
所以,當他聽到少年對他宣布——
“我殺了她。”
陸希臣意料之中。
過去與現實重疊,陸希臣看着前方的溫尋安,以為自己看到了那個計劃殺自己母親的少年。
而此刻,對方是要毀滅誰?
陸希臣身體緊繃。
一觸即發的場面裏卻升起無法忽視的寒意,影影綽綽的紅裙出現在破碎的窗前。
鐘慕見是紅裙女人,冷淡的眸裏泛起細微波動,手中慢慢顯現一柄破破爛爛的傘,屋內的溫度再次往下降了降。
“阿慕,你不是釘住她了嗎?”陸希臣疑問。
溫尋安:“她的能力是與所看到的人或鬼換位置,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她本體。”
沒想到回答他的會是溫尋安,陸希臣睜着眼,有些呆呆的。
鐘慕握住傘把的手一緊。
如果陸希臣沒有及時把紅裙女人的分.身打散,那他的手術刀會紮向……
陸希臣拍拍鐘慕的後腰,展現自己的存在感,他還活着不是嗎?假設不存在的事而擔心懼怕,實在沒有必要。
“李唯、張平常呢?”陸希臣問。
溫尋安:“待洗手間裏。”
陸希臣皺眉:“我們得趕快過去。”
溫尋安兩指間夾着卡牌:“我給了他們一張卡牌,目前沒有發動的跡象。”
陸希臣凝眸注視開始攻擊的紅裙女人,三個紅裙女人同時釋放出殺機。
紅裙女人既然能瞬間換位——陸希臣壓下迷你手.槍的槍頭,拎起枕頭砸開對方伸來的手。
布帛撕扯的破裂聲。
紅裙女人的手在觸碰到何物時,就會激起四分五裂的技能。
枕頭握在陸希臣手裏,霎時具備危險的靈異力量,攔住了女鬼的攻擊。
鐘慕的傘是件可以牢牢壓制女鬼的大殺器,長得破破爛爛的傘并未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伸展開的傘面蠕動着,想要吞噬她,即将沾到女鬼纖手的剎那。
換成了陸希臣。
傘面兇狠地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吞下陸希臣手裏的枕頭。
陸希臣:……
然後,傘面咀嚼兩下,倏地吐出來,一個死物竟然表現出明顯的嫌惡情緒,估計沒吃過這麽難吃的東西,惡心得做出幹嘔的形狀。
陸希臣一巴掌呼過去。
傘面像是被打懵了,愣在原地。
陸希臣格外嫌棄地掃視挂着濕漉漉口水的枕頭:“髒死了。”
破爛傘憤怒了,它從未如此火大,感受到來自面前人類香噴噴的鮮活氣,傘沿隐隐浮現光澤。
鐘慕作為破爛傘的主人,盡管不知道它的意.淫,但輕易就打亂它對陸希臣的磨刀霍霍,拎着它拍向沖上來的紅裙女人。
破爛傘不挑食,有吃的就上。
紅裙女人與溫尋安換位,傘面吞掉溫尋安一張卡牌,大概是覺得味道不錯,享受地轉轉傘身。
陸希臣仰起手.槍,槍聲伴随着淡淡的白煙,準确地擊中女鬼——覺察到危機降臨,由于子彈射出需要經過點距離,立時轉換成溫尋安,緊接着子彈穿透過溫尋安腳邊的牆。
場面一時寂靜。
陸希臣:“我說是走火,信嗎?”
“……”
溫尋安抿抿唇:“小心。”
陸希臣:“我知道的,抱歉。”他幹脆地丢開手.槍,“差點就射中你。”
溫尋安微微搖頭,表示沒關系。
“攻擊她的眼睛。”鐘慕冷靜的聲音插.入他倆的交流。
溫尋安意外地默契跟進:“同時。”
溫尋安、鐘慕、陸希臣三人若是同時攻擊紅裙女人的眼睛,那麽無論她如何換位,都要剩下一個被戳瞎眼睛,消滅一道分.身。
但說得簡單,同時是多麽難做到的事,兩位調查員的實力許是能做到,可陸希臣一直表現出來的能力并不強悍,性格也嬌氣得很,長得也嬌氣,真的能行嗎?
溫尋安暗自思索第二套解決紅裙女人的方案。
“定個時間?”陸希臣。
溫尋安一愣:“定什麽?”
陸希臣:“半分鐘?會默數秒針嗎?”
溫尋安:“真的?”
陸希臣尴尬道:“我只有數到半分鐘是準确的。”
溫尋安:“我不會數。”
鐘慕開口:“你們藏起來,我會攔住她。”
這位更猛,他要一對三。
但确實是第二種解決方式,只要紅裙女人看不見溫尋安和陸希臣,那她就沒辦法肆無忌憚地換位躲致命攻擊了。
只是要看鐘慕的實力,是否真能一網打盡。
把危機全部讓一個人抗下,陸希臣和溫尋安都做不出來,溫尋安是不樂意做懦弱逃跑的那位,而陸希臣認為沒到這份上,他們先試試能不能搞搞第一種辦法。
實在不行,再想另外的法子。
紅裙女人又不是兇神,惡鬼級別罷了,何至于把他們逼到一慫慫兩個的地步。
“同時攻擊行不通。”鐘慕忽然道,他似是看出兩人的想法,低聲提醒。
溫尋安可是深有感觸,剛剛被屋裏的情況清空了腦子,回神得也不算慢,他頓時低咒一聲:“媽的。”
雖然慢半拍,溫尋安也想明白了。
之前兩次沖突,紅裙女人皆得以脫身,說明她提前在別處留了分.身。
現在201房間瞧着只有三個紅裙女人,陸希臣三人同時攻擊她們,消滅其中一個,純粹是異想天開。
對方隐藏的分.身離他們的所在地肯定很近,否則也不能耗到溫尋安跑201房間來,早關202的門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