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年紀輕輕
第21章 年紀輕輕
晏塵時看着花束,摸摸下巴點評,“可惜了,桃花還沒開好,不然就可以給阿無做頂花冠。”
走過這一圈禦花園,桃花的影子都沒看到,晏塵時可能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又給她解釋。
“皇兄宮裏有棵超大的桃花樹,”他伸手掄圓,差點從輪椅上掉下去,虧得以離扶住。
“每年皇兄都會讓人做釀桃汁,桃花酒,桃汁是給我的,皇兄說小孩子不能喝酒。”
九殿下不開心的癟癟嘴,抱手嘟囔,“殿下才不是小孩。”
婁無衣嘴角上揚,聽着他吐槽。
“不過皇兄說了,等我及冠,就送我好大一壇桃花酒。”
“哦對,”他拍拍腦袋,“我帶你去看那桃樹,皇兄送我的那壇桃花酒,已經埋在樹下了。”
“就等我及冠。”
東宮那株桃樹,生的極豔麗,樹幹穩碩,枝丫伸到牆外,攏大一枝,遮住院外陰影,天氣剛回暖,它就已經露出點點粉嫩花苞,在深重的青磚紅瓦裏,透露幾分蓬勃。
樹下有一棵紅色小旗,插在那裏,很像是在做記號。
婁無衣剛冒出這念頭,輪椅上的人就“噠噠”跑了過去,蹲在地上開心的跟她說,“這底下就是我的桃花酒哦。”
“還有……”他掰着手指數,“四年就可以挖出來啦。”
“到時候分給阿無一杯。”
“一杯啊,”婁無衣故意逗他,“殿下有點小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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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驟變,嘴巴抿成一道直線,看看旗子又看看婁無衣,誓力要證明自己大方。
“三杯!不可以再多了。”
他道,“皇兄釀的酒很難得的。”
言下之意,給阿無喝三杯酒,已經是超級大方的九殿下了。
婁無衣失笑,不再逗他,“多謝殿下,我有口福了。”
九殿下滿意點點頭,開始美好暢想。
“要讓皇兄給我挖出來,第一杯是皇兄的,第二杯給母妃,第三杯給阿無,第四杯是我的!”
說到最後,晏塵時開心的咧嘴笑,似乎下一秒就能喝到那難得的桃花酒。
小時狗臉期待的搖尾巴,我呢我呢?
他愣了一下,“對哦,第五杯給你。”
“汪!”好诶!
晚膳時,太子進了鳳栖宮,還帶來李府的請帖。
“還有我的?”婁無衣驚訝。
晏闕朱淡定解釋,“臨朝有頭有臉的人,他們都遞了帖子。”
愉貴妃看完請帖,問道,“李府近來有什麽喜事?”
晏闕朱道,“春闱将近,李家大公子今年會參加。”
“若是拿的好名次,便該入仕。”其實無論好壞,都要入仕為官,為官,少不得和朝臣打交道,李家這是早早給大公子鋪路呢。
春闱,二月初九,距今不到十天。
愉貴妃了然,又想起,“母妃記得他家還有個小兒子。”
晏闕朱點點頭,“李二不如李大,他仰靠李家進國子監,将來可能走恩蔭這條路。”
“皇上不是最厭惡世家結權嗎?”愉貴妃塗着蔻丹的手,在桌上輕點,“李家頂風作案可還行。”
晏闕朱把魚肉挑幹淨刺,小碗推到晏塵時面前,“可父皇也惜才,對科舉學子的行徑,容忍度向來很高。”
愉貴妃深知那人秉性,不願多說。
“李家和四皇子交情近,”蔻丹顏色有些淡,愉貴妃不太滿意撇撇嘴,又囑咐大兒子,“小闕,參宴小心些。”
“兒臣省得。”
愉貴妃收回目光,瞥見小兒子對無衣耍寶,又補充了句,“還有無衣,你多顧着她。”
太子心說,恒安王心眼比誰都多,哪需要他照顧。
“兒臣記下了。”
這時候九皇子就非常機警,“嗯?去哪兒玩?要帶殿下嗎?”
愉貴妃冷靜扶額,“你把嘴角的米擦幹淨說話。”
晏塵時從善如流擦嘴,眼睛亮晶晶。
愉貴妃:“你聽話嗎?”
晏塵時搗蒜似的點頭。
愉貴妃滿意,“聽話咱不去。”
晏塵時:“?”
“我要鬧了。”
愉貴妃撇嘴,擺擺手,打住兒子鬧騰。
“小闕,該打打該罵罵,不聽話就把他送回來。”
新上的蓮子羹香氣撲鼻,晏闕朱正在給愉貴妃舀一小碗,聽到這話,臉上笑意沒收住。
“小九平日乖得很,母妃多慮了。”
“……”
愉貴妃一臉“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看向婁無衣,不太确定道,“無衣,小時很乖?”
乖不乖她說不上來,但肯定不是愛挑事的性子,“娘娘,殿下從不惹事的。”
小時在一邊狗臉附和,超乖哦。
門口以離眉毛皺成麻花,憂愁自家主子用美貌蠱惑人,哎,太子爺和小王爺瞎了心吧。
本來有些震撼的愉貴妃,看着婁無衣秀眉微蹙思索道,無衣這,是不是已經有點瞎眼的征兆了。
“夜裏風大,主子,快進府裏吧。”之木看向站在門口緊盯馬車離開的少女,心下明鏡似的。
那九殿下生來讨喜,主子不心動也難。今日禦花園裏送花,他在旁邊看着都心軟。
主子年紀輕輕,就要經受這樣的蠱/惑,實在辛苦。
“走吧,”婁無衣轉身進門,手上那捧花依舊鮮豔欲滴。
一看到花,他就想到那九皇子,之木甩甩腦袋試圖把這個念頭甩出去,想了想,他決定說點正事。
“主子,先前勒死國子監飼馬小厮的李府侍衛,被太子押收進了東宮。”
婁無衣紊亂的思路倏地停頓,“太子直接把人收歸私牢?他瘋了吧。”
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随便私自關押罪人,必須要等刑部下判決,否則一旦發現,無異自掘墳墓。
之木當時查到也是咂舌不已,“事實就是如此,太子查清楚那日瘋馬的情況後,便把人暗中帶走,李府到現在還不清楚,只有李二公子暗自焦急。”
神不知鬼不覺把大活人從人家府裏帶走,太子簡直越發刷新她的認知。
溫潤如玉君子皮囊下,手段這般狠厲決絕,難怪四皇子這些年,沒有在太子手上得過多少便宜。
李府請帖,太子赴約。
婁無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說,太子會怎麽用這步棋?”
私自關押,濫用私刑,太子可不會讓自己留這麽大的禍患。
抹掉禍患最好的方法就是斬草除根。
“想來李二公子應是難入仕途了。”之木低聲道。
那是必然。
或許連命都會沒。
婁無衣其實挺能理解太子的行為,“若非趕去及時,當日九皇子後半生怕都要在輪椅上蹉跎。”
她早先便看出來,一旦涉及到晏塵時,太子行事作風就跟平日裏大不同,果敢也狠厲得多。
只是當年因着九皇子誤食本該給太子的有毒糕點,太子就把這九皇弟寵上了天,寵溺程度比起生母愉貴妃對九皇子還要過。
皇家有這樣的真情,倒也難得。
“太子可容不得有人對付九皇子。”
打蛇打七寸,晏闕朱的七寸就是晏塵時,一擊斃命方能絞殺大蛇,若是錯過機會,就等着被大蛇反咬。
這道理之木也懂,他思索再三,“太子可能會在李府宴請時出手,主子,我們到時候……”
“必要時幫他一手。”
李家亂起來,就是四皇子陣容開亂,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但幫的不能太明顯,婁無衣沉思良久,想出個辦法。
“把雁滿樓給我的那堆藥拿幾瓶。”
該派上用場了。
作者有話說:
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