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命母妃
第37章 救命母妃
頭回聽見五皇子說這麽長一番話, 衆人見他神情雖不太自然,勝在語句誠懇,也能按照游戲規則辦事, 頓時對他感官好了不少, 當下都應好。
五皇子對身後小厮吩咐,要來十支箭矢,開始前仍然保持腼腆內向的姿态,直至十根箭矢, 有七根入壺, 衆人驚訝有餘又覺情理之中, 看這場面,五皇子應該是下了苦功練的。
說不上百發百中,也是十發七中。
畢竟是皇子,擅長點東西也正常。
衆人俱都拍掌叫好, 贊賞之意難掩。
“五皇子果真擅弩,本王佩服。”婁無衣順勢捧場,佯裝真心實意誇道。
晏宿辰低頭,“王爺謬贊。”
她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飾, 而那人始終低着頭,看似占在下風,實則都在暗自較勁。
“居然因為貪睡錯過了姐姐投壺的風姿,太可惜了。”
晏塵時醒來已經結束會宴,從賀梓汐嘴裏聽說投壺後半場的事, 非常懊悔自己睡着。
“不過美人表妹竟然沒投中, ”賀梓汐同樣懊悔長嘆氣, “都沒看到她的才藝展示, 太可惜了。”
沒有表演才藝?晏塵時臉上的懊悔之色頓時消失, 那沒事了。
婁無衣推門進來,之木跟在身後拿着食盒,“在聊些什麽?說的這樣熱鬧,老遠就聽到你們倆嚷嚷。”
晏塵時極為懂眼色的靠過來,給婁無衣拉開椅子坐下,“在說今日姐姐投壺呢。”
“還說呢?”婁無衣捏捏他鼻子,“是誰想看來着?睡得比誰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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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姐姐太好抱了,忍不住想睡嘛。”晏塵時讨好似的往前擠了擠,鼻尖在她手上蹭了一下。
賀梓汐聞言也笑着打趣,“九殿下今日可算睡好了,大夥那樣鬧騰,都沒見吵醒。”
“雷打不動風吹不醒,”她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什麽,對婁無衣道,“不像美人表妹,丁點動靜就睜開眼,針掉地上都能把你吵醒。”
婁無衣輕笑未言,她睡眠淺,多年來如此,她習慣于保持對周邊環境懷有極大警惕性,無論在哪裏,都不敢輕易睡熟。
正常人應該憐惜人睡眠質量差,對身體不好,但九皇子第一反應是——“賀姐姐怎麽知道姐姐睡眠淺?”
賀梓汐覺得這種事沒必要隐瞞,“我前段時間在王府,有幾天晚上都和美人表妹一起睡。”
晏塵時:“!”
幾天!一起睡!
他偏偏腦袋,滿臉疑惑,“你為什麽不自己睡呢?”
賀梓汐停頓片刻,看着九皇子澄澈的雙眸,決定繼續說實話,“那幾日,我看了個本志異故事,有些害怕,便求着美人表妹陪我睡幾晚。”
原來害怕就能一起睡。
晏塵時若有所悟,決定明天就讓以離找幾本志異故事來。
之木趁着三人說話的功夫裏,已經把食盒裏的菜都放置在桌上,婁無衣又讓他去把賀行止找來,等他一同用膳。
這倒是不必,之木回道,“主子,大公子和王家兩兄弟一同用膳,派人來說過不必等他用膳。”
沒等婁無衣說話,賀梓汐先炸毛了,“怎麽又去見那個大胡子!賀行止有什麽毛病吧?”
婁無衣安慰,“表哥許是有要事與王公子商量。”
賀梓汐瞪眼,“他和大胡子有什麽好商量的,真是夠了。”
“好了表姐,”婁無衣畢竟知道點內情,不方便言明,“用膳吧,明日可還要去林苑後山飛雲亭中見識不少畫作詩篇,萬一有人讓你點評,你多吃點養精蓄銳。”
提到這個,賀梓汐頓時萎靡不振,年年林苑會宴,她最讨厭這一茬,不僅飛雲亭設的位置偏,還非架在山間,美其名曰,與聖人同瞻雲霧缭繞滋養仙境之美,那麽高的亭子,美個屁,文人的審美她真是不懂。
眼看婁無衣給賀梓汐夾了好幾筷子菜,晏塵時趕緊給自己找找存在感,“殿下也要多吃點養精蓄銳。”
暗示意味非常明顯,婁無衣若是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她手中的筷子頓時調轉方向,“好,殿下也多吃點。”
晏塵時滿意點點腦袋。
正如三人在用膳,其他在林苑歇下的公子貴女們也在填飽肚子,為明日的飛雲亭再宴做好準備。
五皇子住所裏,卻格外與衆不同,不僅沒有用膳,反而還在桌邊看信,來自四皇子的信件。
信裏說,明日林苑後山有他事先派去的刺客,囑咐晏宿辰借機行事。
寥寥幾句,可見四皇子腦子不好使。
晏宿辰借着燭火點燃手裏的信,光亮映在他臉上,昏暗又明錯。
“就算是要和太子徹底戳破和平表象,也不至于要用這麽蠢的法子吧。”
伫立在他面前的下屬不敢吭聲,晏宿辰倏地輕笑了一下,狐貍眼半眯,詭谲難掩。
“也罷,蠢是蠢了點,總歸對我有好處。”
他還不想正面和太子對上,還有,婁無衣。
就由他這位四皇兄身先士卒吧。
次日晨間,衆人用過早膳,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去往後山飛雲亭,晏塵時愛睡懶覺,所以婁無衣他們就落在後面。
林苑建在山腰處,周圍重山峻綠,層層疊疊,後山更比前院落的位置要高,尤其飛雲亭,顧名思義,亭邊繞着雲霧似缭繞騰飛天際。
晏塵時走着走着就不想動了,好遠好多好長的路,殿下哪吃得了這苦頭,不去了不去了。
賀梓汐安慰他,“也不遠了九殿下,還有半個時辰就到。”
晏塵時躺的更平,半個時辰,誰家後山離這麽遠,哪個修的林苑!這怎麽修的奇奇怪怪。
“我不想去,一點也不好玩。”非常容易躺平的九皇子如是說道。
而且今日他在袖子裏裝了好多雪綿綿糖,超級重的。
本來以為只是前院到後院區區幾步路,裝點糖當零嘴,誰知道跑這麽遠,糖直接快變成幹糧了。
婁無衣知悉他本性,“但現在回去沒人陪你的,殿下。”
難得能見五皇子,她想對他再觀察一陣,所以不能順着殿下的意思。
“姐姐一定要去飛雲亭嗎?”晏塵時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
真實想法不便言明,所以她就說,“我想去看看。”
肯定不會是簡單的看看,晏塵時這會兒心裏也冒出點興趣,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
“好吧,那我就陪姐姐一起去。”
哼,順便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麽。
婁無衣頓覺驚訝,有生之年能得小廢物主動,實在稀奇,“如此真是辛苦殿下。”
“那殿下有獎勵嗎?”他期待道。
婁無衣挑眉,之前沒有,但他既然現在問了,肯定就要有的。
“有,”她篤定十足,“等回臨朝就給殿下。”
“好诶!”
有獎勵的話,我再奮力前行半個時辰也不是不行。
還好,後半段的路平坦了些,不到半個時辰,他們總算到達了飛雲亭,早早來了的公子貴女們已經找好位置坐下,飛雲亭裏擺着不少畫作詩篇,就等着人齊開始品鑒。
“我真的不懂,為什麽要走這麽遠來個破亭子裏品鑒詩篇。”賀梓汐走了一路,也累的夠嗆。
“這雲霧還擋視線,我都快看不清路了,有什麽好看的啊服了。”
沒有半分文人審美的賀家二小姐在一衆人中格外突出。
因為亭中那些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依稀還可以聽到有人詠詩,“此情此景讓我不由想起曾有詩句,浮雲不共此山齊,山霭蒼蒼望轉迷。”
又有人接過話,“我也記得一句,世間應少山間景,雲繞青松水繞階。雲霧缭繞山腰,眼前可謂世間難得美景,今日竟然有幸能見。”
在這些人詩興大發之時,婁無衣三人繞過他們,在亭子裏找了處位置坐下,九皇子直接癱在靠背上,半死不活的貼在婁無衣懷裏,眼神呆滞無神。
“殿下從沒走過這麽遠。”晏塵時有點委屈的告狀。
哪怕是幼年被母妃哄着學武,也是把師父請進宮裏教他,哪有走這麽遠的時候。
“辛苦殿下,”婁無衣自然知道他定然沒這樣累過,當下也順着毛哄,“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會兒好不好?”
九皇子點點頭,眼睛彎着,“那我要抱着你。”
婁無衣滿口答應,“好,殿下想怎麽抱都行。”
片刻後,賀梓汐瞧着二人的姿勢,沉默了一瞬。
“這個姿勢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九皇子坐的很懶散,長腿搭在椅子邊,上半身卻是把腦袋抵在美人表妹的肩上,然後還摟着腰,面朝着亭子外,近乎相擁的姿勢。
不等婁無衣說話,晏塵時先轉身解釋,“殿下只是抱抱姐姐,又不睡覺。”
他就是喜歡抱着她的腰,再把下巴抵在肩上,嗅着她頸邊的香味,這種姿勢會讓他覺得懷裏的人是屬于他的,完完整整全全部部,和他分不開的那種。
賀梓汐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點完頭又覺得不對,這兩人怎麽就發展到動辄抱來抱去的了?
美人表妹難不成……
“既然人都已經到齊,賞鑒作品便就此開始吧。”
有了昨日投壺的主持經驗,今日王空河自覺擔任起安排流程,衆人都無異議,賀梓汐的思緒被打斷,聽到這話,也只好跟着去看那些她半點不想多賞的作品。
“姐姐,你要去賞畫評詩嗎?”九皇子退開坐直問婁無衣,桃花眼彎彎,露着小細牙。
婁無衣的目光沒有錯過人群裏的五皇子,在她這個角度就能看得清楚,所以,“不必,我看看這景就好。”
“嗯……”晏塵時眼睛噌地一亮,“姐姐你看身後。”
飛雲亭建在百尺山腰間,近有一半的亭身都在半空,而他們倆正坐在亭子外側,合着周身雲霧,置身于青蔥綠山,恍如隔世,此刻天邊霞光萬丈,映照着雲彩,似桃源仙境。
“好美哦,是不是呀姐姐?”
婁無衣轉過頭,視線在天邊不過一瞥,便不受控制的落在對面少年的身上,他微眯着眼睛,眼角淚痣點的正好,側臉被光線染上一絲柔和,将他有些妖異的容貌添了幾分純真。
“是的,很美。”
她回話,眼睛盯着他。
晏塵時若有所感,偏頭看她,“诶?姐姐誇我還是誇雲?”
“誇殿下。”婁無衣學他打直球,想看看他什麽反應。
九皇子完全沒有害羞的感覺,理直氣壯的誇自己,“嗯哼,姐姐不必太迷戀殿下,殿下只是平平無奇的第一美人啦。”
“不過,”他話音一轉,帶着點小孩的狡黠,大方又主動的往前湊,“姐姐想看可以多看會兒。”
離得太近,她能聞到小殿下身上剛吃完糖的甜香味,果香混着奶味,軟乎乎的冒着誘人的氣息。
他彎着眼睛笑,眼裏倒映着她,世界美景不見,他眸中只餘她,婁無衣呼吸停頓了一瞬,保持住冷靜,眼神閃躲開,“殿下,坐直。”
晏塵時眼裏笑意更甚,不打算繼續逗她,聽話坐回原位。
阿無強裝鎮定的樣子真可愛。
九皇子非常貼心,知道打破此刻不尋常的氣氛還要靠他,“诶,這些雲長得好像雪綿綿糖。”
他從袖子裏掏出幾顆攤在掌心,“姐姐要吃嗎?”
婁無衣看了眼甜絲絲的糖塊,搖頭,“殿下吃,我不愛吃糖。”
看着他就已經甜度超标,吃糖的話,怕是要膩死。
被拒絕了,九皇子也不氣餒,“那姐姐給我剝糖吧。”
他揚了揚手裏的糖塊,“我給小時剝。”
小時狗臉開心汪汪兩聲,叼走他手心放的糖。
婁無衣剝好糖給他,溫柔商量,“殿下和小時在這裏坐着,我去找一下表姐,好不好?”
人是她帶上來的,得看着點。
“好。”九皇子聽話坐直,抱着小時滿臉乖巧。
婁無衣摸摸他頭,轉身往外走,五皇子在亭子口看着一副畫作,她步伐未停,只當做沒注意,賀梓汐在亭子外面,坐在石頭上,百無聊賴的把玩野草野花。
瞧見婁無衣,眼睛頓時一亮,“美人表妹,你怎麽出來了?”
婁無衣:“我陪殿下在亭子裏休憩,找不到你人在哪,便出來看看。”
賀梓汐立即蔫了下來,“那些人賞畫還要作詩,我離遠點免得叫上我一起,否則對比起來,我丢死人了。”
年年林苑會宴,就屬飛雲亭品鑒最沒意思,以前都是為了看太子殿下和那群公子激昂憤慨的指點一二,今年春闱,那些厲害的全都入朝為官。
除了她哥來,其他的都沒空。
要不是美人表妹想來,她當時都想跟着九殿下回去。
這賞畫評詩簡直沒意思,還不如聽她哥吹牛,想到這裏,賀梓汐突然想起來,“哎對,美人表妹,我哥他們人呢?”
婁無衣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最後還是如實相告,“表哥沒來,他說和王大公子有事商量。”
“?”
“什麽事值得說這麽久,”賀梓汐冒出個不好的預感,“他不會在跟王家商量我的婚事吧?”
婁無衣哭笑不得,雖說賀行止坑妹,但也不至于這麽坑,“必然不是,表姐你要相信表哥他不是那種人。”
何況她已經得知了表哥和王空江的合作,王空江真正心悅之人乃是吳歌歸,傾慕許久,對方毫無反應,他郁郁之下偶遇憂心自家妹子婚事的賀行止,兩人說起煩心事,賀行止索性就想了個互幫互助的法子。
假裝王空江放棄吳歌歸,改為傾慕賀梓汐,被捧慣了的吳家小姐許會心裏不痛快,從而對他多出點關注,這辦法有沒有效果,單從吳歌歸難得來林苑會宴,便知道用對了地方。
至于賀行止拿王空江擋陳如陌的結親,也早早就有了成效,酒樓那次更是讓陳如陌徹底歇了心思。
今日飛雲亭品賞,吳歌歸接受了王空江的邀約,同游林苑,而賀行止為了幫二人遮掩,也就沒有來。
賀梓汐哼哼兩聲,沒太聽進去她的話,她哥可不是好東西。
“好了表姐,”婁無衣确定賀梓汐是安全後就放下心,她更惦記亭子裏的九皇子,“我得去看着殿下,你自己注意點,別亂跑。”
賀梓汐擺擺手,示意她快去照顧九皇子,看着美人表妹離去的背影,賀梓汐不由疑惑,她比美人表妹年紀還大,怎麽操心的人反倒是表妹?
又掃了一圈飛雲亭裏亭外的人,發現除了她哥和大胡子,吳歌歸也沒來,還真是不虧她對外的形象,妥妥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看來昨日能見她個面,當真是不容易,話說回來,她哥要是能娶到吳歌歸,也是個不錯的婚事。
她胡思亂想這些沒着落的事,可比捧着畫看有思緒,視線飄着飄着落在亭子口的五皇子身上。
穿着褐色錦袍,花紋很淺,淺到幾乎看不出來有圖案,樸素的比有些世家公子衣服還要簡單,偏他還是個皇子,雖然是個存在感很弱的皇子。
他側着低頭看畫,額前頭發有些長,耷拉下來,便只能瞧見他眼睛以下的臉部,秀氣的過分,還有露出的半截下巴,線條堪稱柔和,實在不像個男子的容貌。
賀梓汐當下想起他那雙勾人的狐貍眼,再配上……那股熟悉感又冒出來,她擰眉思索半晌,忽的想起來為何眼熟。
吳歌歸的眼睛,她也是狐貍眼,面龐似玉盤,美眸含情盈盈,天生會勾人心弦。只是因為見得少,所以賀梓汐一時沒想起來。
她心裏不自覺把五皇子的長相腦補出來,發現五皇子若是個女兒家,怕是比吳歌歸還要好看。
當然只敢胡亂想想,眼睛相似也沒什麽,賀梓汐覺得很正常,畢竟世界上美人都是相似的,美有共同性嘛。
她的目光不加遮掩,五皇子無法忽略,只不經意朝她瞥了兩眼,目光停在她水繡飛仙流雲裙上,橙黃底襯,繡着如碎金般簇簇不知名的花,花萼用銀線勾,映出少女明媚。
晏宿辰收回視線,望向亭中兩人。
九皇子半坐在亭子裏的長椅上,和他養的那只狗興高采烈的讨論哪朵雲更好看,婁無衣坐在他身側,淡笑勾唇看一人一狗玩鬧。
與飛雲亭裏外這些賞畫的人,氣氛格格不入,有些礙眼,晏宿辰心想。
“啊!蛇!有蛇!”靜谧美好的賞鑒,祥和的文化氣息,被一位貴女響徹天際的慘叫聲打破。
她這嗓子喊的貴女們都吓得往亭子裏奔,賀梓汐更是邊跑邊說話,“哪裏有蛇?哪裏來的?都快過來!別被咬了。”
亭子裏有人聽到動靜,探出去看,“嘶嘶”聲不絕于耳,饒是男子看到,也不禁腿肚子打抖,“天吶,怎麽這麽多?”
“這附近是有蛇窩嗎?”
“要死了,這蛇有沒有毒啊?”
人很快都聚到亭子裏,婁無衣始料未及,原本打算帶着九皇子出去,換個地方避開,結果這群傻不愣登的公子貴女全擠進來。
怎麽?是打算圍成一團,方便蛇來咬嗎?
王空河在亭子外,護着貴女進亭子,腰間佩劍勝在輕巧,他利落斬斷兩條蛇,對衆人道,“男子都站外側,護好諸位小姐。”
“有劍會武的都出來幫忙,這蛇太多,若是下山,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索性把它們都弄死。”
一番話落,又有幾位公子加入斬蛇的行列,只是,對比滿地吐着紅信,彎曲身形前行的蛇群,他們幾個人的身影顯得異常單薄。
但亭子裏進的人只多不少,晏塵時猝不及防被人擠了一下,婁無衣趕忙扶正他,他半蹲在長椅上真切發問,“姐姐,他們都進來有什麽用?蛇又不會被擋住。”
婁無衣無奈搖頭,小殿下都能懂的道理,這些人卻不明白,“可能他們腦子都不好使吧。”
話音剛落,前面又擠了擠,她感覺自己都快跟那些人背靠背了,晏塵時更是皺着鼻子,非常不爽。
他都沒跟姐姐那麽緊貼貼。
“姐姐,你跟我一起在長椅上站着吧。”
眼看又要擠過來,婁無衣沒法,跳到了長椅邊,坐在椅背上,總算沒人擠他們倆,她也總算能跟衆人說話。
“都在亭子裏縮起來沒用,大家先散出去,換別的地方待着。”
她的聲音在一衆慌亂的顫聲裏格外突出,但亭中貴女們此刻腦子裏都是“好多蛇好可怕”,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
甚至在她這句話說完,前面冒出幾個比她說話聲音更大的人,“往後退一點,還有人要進來。”
“再退點!等王公子他們斬淨蛇群就好,現在只有亭子是最安全的。”
若非顧及這些子弟都是臨朝世家,她不便暴露會武,婁無衣早就帶着九皇子飛身出亭,何必在這亭子裏幹受罪。
晏塵時倒是在貴女們不淡定的叽叽喳喳聲中,聽到重點,“姐姐,有人在殺這些蛇,我聽到她們說是昨天的那個公子?”
婁無衣當然聽到了,“對。”
晏塵時來了興趣,“我看看他們殺了多少。”
他從長椅上站起來,視線不受任何阻礙的看到正在和蛇群打鬥的幾位公子,晏塵時偏頭問,“姐姐,他們殺了好多蛇,應該不會被咬到吧。”
婁無衣坐在椅背上,背靠百尺山澗,淡淡搖頭,“敢拿着劍砍,必然不會被蛇輕易咬傷。”
索性出不去,婁無衣也就任憑這些人折騰,目光在視線範圍內掃了一遍,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她想了想,“殿下,可看見五皇子在哪?”
“五皇兄,”晏塵時在王空河身邊看到了晏宿辰,他招手給五皇子,五皇子也對他微微一笑。
待他偏開視線和婁無衣說話時,沒發現那微笑的五皇子眼底閃過詭谲,手心翻轉,一顆石子破空而來,直奔晏塵時腹部。
恰好這時亭中貴女們突然哀叫起來,原來是有蛇溜進亭中,貴女們吓得互相推搡,驚得晏塵時沒注意到石子,于是直接被打中腹部,即便很快運轉內力化開力道,也害得他身形後仰,險些掉下山崖。
堪堪站穩不到半刻,晏塵時吓得趕緊準備坐下來,小時緊張的跳到他懷裏,試圖幫他穩住身形,婁無衣也連忙拉住,怕他掉下百尺山澗。
以為驚險刺激的小變故過去,九皇子彎彎眼睛笑開,安撫婁無衣,“好了姐姐,殿下……诶?”
剛剛蹲下穩住身形的九殿下,在茫然中接收到來自不知名人士的一記猛推。
等等,殿下怎麽在飛?
…………
你們這些貴女擠什麽?!
現在好了吧,把我擠下山崖。
哼,殿下有事,你們全都得陪葬!
氣赳赳的罵完人,他後知後覺想起運轉內力,運轉到半截,晏塵時猛的回過神。
不對,怎麽感覺不是我一個人?
晏塵時睜開眼睛,和懷裏的揪着他衣襟的小時面面相觑,忽略他懵逼的表情,小時好心情的對他“啊嗚~”,狗臉開心。
啊啊啊母妃救命呀!
有狗!有狗!
嗚嗚小時是不是嫌我死的太慢,所以來加快我的下落速度。
但我們九皇子很快淡定,我們廢物都是這樣的,好壞都躺平,甚至好心情的摸摸狗頭,“算了,你別叫了小時,我們要死翹翹了。”
不死也要摔斷條腿。
果然,臨朝第一美人遲暮的都比別人要早些。
真是令人傷心呀。
“啊嗚啊嗚。”
別喊,內力在運轉了。
诶?怎麽感覺有人在摟我腰呢?
嗯……
他僵硬的偏過視線,看進少女深湖般的雙眸裏。婁無衣勾着唇角輕笑一聲,“小殿下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太遲了些?”
作者有話說:
小說男女主落崖套路,怎麽能不給小時無衣安排上呢?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