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浴巾（二合一）
【一更】
少年說話時的氣息掃過來, 帶着灼燙的溫度從耳廓蔓延，仿佛能燒至心髒。
謝司旻心跳漏了半拍。
想到對方還病着，他沒有再多想, 盡力平靜, 對唐睢淡淡“嗯”了聲。
雖然他這裏的條件用來養病, 肯定不如讓唐睢回去的好, 但唐睢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适合再舟車勞頓，還是最好在他這裏輸液, 明天再回去。
唐睢被謝司旻背回去的路上, 雨勢小了很多，只剩毛毛細雨随風飄浮。
小區路道上的水窪不再像剛剛那樣濺着水花雜亂地震顫着, 引人焦灼, 只随着風時不時泛起一點波紋，折射出的光影更顯平靜溫柔。
“你要不要和家裏說一聲？以免他們擔心？”謝司旻提醒唐睢。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唐睢頭腦昏沉，有氣無力應了聲, “我一會兒就跟我表哥說聲。”
謝司旻聽了, 輕聲問：“你住在顧北傲家嗎？”
“嗯。自從來了A市，在聖比倫念書，我就一直住在他家。”
謝司旻頓了頓，之前看唐睢和顧北傲表兄弟倆成天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 形影不離, 他只以為是關系好, 倒沒想到是唐睢一直住在顧北傲家。
思及兩人是表兄弟, 謝司旻心裏的那股不适感才又壓下去了些。
唐睢感覺到謝司旻脊背微僵了下, 像在思慮着什麽，以為謝司旻是想到唐秋鳶了, 原本燒得迷糊的腦子清醒了點。
他穿書這麽久，對謝司旻和唐家都有了感情，無論謝司旻到底是不是唐秋鳶的孩子，他真的希望能緩和謝司旻和唐家的關系。
唐秋鳶之前是對謝司旻刻薄了些，但說到底沒有做出過太沒下線的事，還因為心軟默許了顧晟濤給謝花花治病，如果最後落得崩潰發瘋的下場未免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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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睢想到這裏，禁不住對謝司旻輕聲說：“謝司旻，我表哥一家對我都很好的，我爸其實是唐家收養的孩子，但我姑媽一直把他這個弟弟當成親弟弟疼，對我這個侄子也比對我表哥都好。”
唐睢說完小心觀察着謝司旻的表情，誰知謝司旻卻神情更加凝重了，直接停了下來。
唐睢心頭一緊，有些後悔自己多說。
說到底，謝司旻和唐秋鳶之間的恩怨終究是他們自己的，那些所經歷的痛苦也只有他們自己能知道，他沒有資格讓謝司旻或者唐秋鳶任何一方釋懷。
“你跟你表哥不是親生的表兄弟？”謝司旻的聲音低低傳來。
“？”唐睢沒想到謝司旻的關注重點居然是這個，有些懵:“對，對啊。”
謝司旻想起唐睢和顧北傲的關系尤其的好，成天勾肩搭背還住在一起，心中瞬時一陣酸，托着唐睢的手都不由自主收緊了指骨。
唐睢察覺到異樣，有些奇怪，“謝司旻，你怎麽了？”
唐睢還生着病，謝司旻并不想讓他為難或者擔心，立即溫聲說:“沒什麽。”
謝司旻垂眸，瞥了眼水窪上映出的他和唐睢的身影。
就算唐睢和顧北傲不是親生的表兄弟，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和親生的一樣，顧北傲一直在追蘇小荷，唐睢心裏的人也是他……
只要他早點和唐睢确定關系在一起，就不會有旁人再和他搶唐睢。
謝司旻這樣想着，終于神色稍霁。
謝司旻把唐睢帶回家的時候，謝花花已經睡了。
暖色的燈光籠罩着不算大的空間，顯得房裏異常溫馨靜谧。
唐睢被謝司旻扶着，站在燈輝中不經意間看去，莫名覺得在謝司旻家的這一晚和從前有一點不同。
他眯了眯眼，是今晚的時間，太晚了嗎？
唐睢簡單洗漱後，就被謝司旻扶着靠到了床上。
謝司旻給唐睢找了個枕頭讓他用最舒服的姿勢靠着，然後去謝花花房間，将謝花花用過的那個輸液架輕輕挪了過來。
謝司旻拉過書桌前的椅子，坐在唐睢床邊，托起了他的手。
唐睢的手很清瘦白淨，皮膚像是接近透明一樣，淡淡的青筋蜿蜒在手背上，透出漂亮的顏色，很明顯。
謝司旻還是表現得十分小心，托着唐睢發着燙的手，将針頭輕輕刺進他的血管。
唐睢靠坐在床上，将手放在謝司旻的手心裏，望着給他紮針的謝司旻。
卧室裏只開了床頭燈，澄黃的光将謝司旻冷感的皮膚和淺色的發都映出暖色，俊美立體的面龐上明暗交錯，神情認真專注。
因為低着頭，濃長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緒，但唐睢能從謝司旻給他小心翼翼紮針的動作中感覺到那雙眼一定很溫柔。
唐睢手指微動了下。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時候他生了病嫌藥苦不想吃，一個小男孩小大人一樣坐在床邊，用湯勺将藥兌了糖一口口吹溫，送到他嘴邊耐心哄他吃藥的樣子。
那時候父母離世，他本以為再也不會有人那樣喂他吃藥。
而自從福利院裏的那個小哥哥離開後，唐睢已經又是很久沒有過這種被人無微不至照顧着的感覺。
他回神，不知為什麽，謝司旻這人，總是能讓他接連不斷地想起一些舊事。
謝司旻用醫用膠布固定好針頭，起身，把輸液速度調到了最慢。
唐睢看了，忙說：“不用調這麽慢。”
“你在這裏，可以慢慢輸液。”
“可萬一我一會兒睡着了，你還要盯着起針。”
“我睡得比較晚。”謝司旻說着，将唐睢身後靠着的枕頭調節了下，讓他躺好，輕聲勸，“你困了，就先睡吧。”
唐睢因為發着燒，腦子确實有些昏沉，躺在床上“嗯”了聲。
謝司旻走到一旁準備關床頭燈，聽到一側傳來動靜，循聲看去，就見唐睢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不大放心地想坐起來。
謝司旻見狀，立即收回關床頭燈的手，上前扶住他，“怎麽了？”
唐睢帶着鼻音微靠着他虛弱地開口：“沒啥，就是，我，還得跟我表哥說一聲。”
謝司旻讓唐睢躺了回去，給他仔細蓋好被子，溫聲安撫：“你安心睡，我和顧北傲說。”
唐睢驚了下，難以置信:“你們互加好友了嗎？”
“沒有。我是班長，有他手機號，而且，班級群能聯系到他。”
“也是……”
唐睢暗嘆自己真是燒糊塗了，就顧北傲平時和謝司旻那王不見王水火不容的關系，不打起來已經看在他的面上了。
唐睢想着，不禁有點兒擔心顧北傲那貨會刁難謝司旻。
但他确實腦子沉得厲害，想到謝司旻也一向穩重讓人放心，乖乖躺着了，只是眼睛時不時往謝司旻那邊瞄。
謝司旻坐在唐睢床邊的椅子上，拿出手機，在班級群裏找到顧北傲的頭像私戳了他。
wlxwjy29：在嗎？
班級群裏都有備注，顧北傲那邊大概是難以置信謝司旻會給他發消息，沉默了半天才回。
我能有多驕傲：哈哈哈哈哈哈，謝司旻這小子是被盜號了啊？盜號狗我敬你是條好狗！
謝司旻：“……”
wlxwjy29：顧北傲，學號20980250。你表弟今晚在我這裏不回去了，知會你一聲。
我能有多驕傲：你他媽真是謝司旻那小子？你想怎麽樣？想拿我家小睢威脅我？
謝司旻看着那句“我家小睢”，微蹙起了眉。
顧北傲對他态度惡劣，他早已習慣，向來懶得和這人計較。
而剛剛背着唐睢回來時，他也明明在腦海裏壓下了對顧北傲的敵意，但現在，看着那些字眼，一種強烈的占有欲還是抑制不住在他心裏翻湧了起來。
他想了想，打字。
wlxwjy29：小睢今天淋雨發燒了，換了我的衣服在我床上挂點滴，可能回不去了。明天我會幫他請假。
顧北傲這次隔了更久才回。
我能有多驕傲：卧槽！謝司旻，你他媽成天勾引老子女人就算了，你丫連老子表弟也不放過？趁着小睢生病勾搭他！你等着，我顧北傲絕不會善罷甘休！小睢跟我才是最鐵的！！！
謝司旻發完剛剛的消息心裏就舒暢了很多。
無視掉顧北傲最後的話，他神色平淡，默默将手機放回了兜裏。
唐睢在旁邊一直打量着謝司旻，謝司旻剛剛微蹙了下眉，讓他有些揪心，看對方眉頭又舒展開來，才放松了點，禁不住問：“我表哥怎麽說。”
謝司旻望向他，淺聲道：“沒事。就是，小睢，你表哥一直對我莫名其妙有點敵意，你也知道。”
唐睢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顧北傲肯定會為難謝司旻。
“我表哥也真是，從以前就跟你不對付，你又沒招惹他。”唐睢說完，也有些擔心顧北傲得罪了謝大佬以後處境會艱難，看向謝司旻，“謝司旻，我代他給你賠個不是了，你別往心裏去。”
謝司旻語氣溫和:“沒關系，他是你表哥，我會諒解他的。”
唐睢心裏挺暖，“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謝司旻唇角不自覺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嗯”了聲。
兩人正說着，唐睢的手機來了消息。
唐睢看了眼：“謝司旻，你能幫我把手機拿來下嗎？”
謝司旻去一旁書桌拿過唐睢的手機，看到消息提醒上顧北傲的那個殺馬特頭像，眉頭又蹙了起來，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禁不住亂吃飛醋，圖一時之快刺激顧北傲。
沒想到顧北傲這個粗神經着急上火起來，在唐睢生病時候還會不管不顧來打擾他。
唐睢接過謝司旻遞過來的手機，點開看。
我能有多驕傲：小睢，謝司旻說的是真的嗎？！
唐睢有些奇怪。
謝司旻不就幫他和顧北傲說一聲他生病了不回去的事？顧北傲怎麽這麽激動？
我能有多驕傲：你今晚在他家住，還穿他衣服，躺在他床上？
唐睢頓了頓，明白了點，看了眼謝司旻。
謝司旻和顧北傲說的時候就知道顧北傲很可能去問唐睢，對上唐睢的目光，心裏還是稍稍有些心機被這人看到的感覺，不着痕跡錯開視線。
好在唐睢一向單純得很，雖然覺得謝司旻連這些細節都說出來有點怪怪的，但也沒覺得什麽。
陽光正好:對啊，怎麽了？
我能有多驕傲：卧槽你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鐵了？我是你表哥我都沒跟你這樣！！！
唐睢正想回，在顧北傲之後又很快彈出了幾條消息。
智者不入愛河（王智）：我沒看錯吧？睢哥！你真的被謝司旻那男狐貍勾搭了？
你強哥啊（趙富強）：還已經直接上
“你強哥啊”撤回一條消息。
你強哥啊：哈哈哈不可能，睢哥你這麽讨厭那種群體，以前還收拾過學校裏一個娘炮呢，不可能的。阿智你趕緊他媽撤回！
……
唐睢一臉迷茫看着鬧哄哄的群裏，才發現顧北傲一時着急把消息發小群裏了，頭更沉了。
陽光正好：不是，你們都扯什麽亂七八糟，給我越看越懵，我發燒頭還疼着呢。
我能有多驕傲：靠，哥一下忘了，小睢你趕緊睡，阿強阿智你們都閉嘴別逼逼了。
群裏終于清淨了，唐睢把手機扔到一旁，長呼出口氣，躺好了。
謝司旻給他理着被子，輕聲說：“抱歉，我剛剛，好像跟你表哥說的有點多了。”
唐睢嗤笑了下，“沒事，我表哥那群二貨成天中二的不行，腦回路逆天。你別管他們。”
“嗯。”謝司旻關了燈，對唐睢叮囑，“早點休息。”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很安靜，時不時才有一點風聲，和雨珠彙聚在一起落下來的“啪嗒”聲。
唐睢在謝司旻出去後，想起來一會兒謝司旻也得過來睡，盡力往裏面挪了挪。
謝司旻的床不算多舒服，稍微動一下還有一點兒吱呀聲傳來。
但唐睢在父母飛機失事後，苦日子沒少過，并不嬌氣，而且謝司旻被子上有一種很好聞的薄荷清香，會讓唐睢有種安心的感覺。
唐睢躺在床上，嗅着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閉目養神，很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謝司旻做過家務，準備拿衣服去洗澡。
他輕手輕腳打開門，沒有開燈，只是借助客廳投進來的光亮，慢慢走到唐睢床前，朦胧中看着唐睢的睡顏。
本來還有些擔心這小少爺會睡不好，但唐睢卻已經睡着了，睡得挺安穩。
呼吸輕淺，鴉羽般的睫毛垂着，顯出與平時不同的安靜乖巧，讓他情不自禁想摸一摸少年的臉頰，感受他的柔軟。
謝司旻擡手，冷白修長的手指接近了唐睢的臉，念及兩人現在的關系，卻到底只是指骨輕輕蜷起，指尖流連在他的發梢。
唐睢像是在這細微的觸碰中感覺到了什麽，睫毛微動了下。
謝司旻看着唐睢的眼睛，猜測這人應該是做夢了，想收起手，防止驚擾這人的美夢。
“哥哥。”唐睢卻突然含糊不清地呓語了一聲。
謝司旻僵住了。
唐睢喚過他很多次“哥哥”，都是語音時，用變聲器處理成的少女音喚的。
他從來沒聽過唐睢用自己原本的聲音這樣喚他。那清澈明亮的少年音，讓他的心髒劇烈跳動了起來。
唐睢因為發燒，聲音還微微有點啞，語氣也有點兒有氣無力，更顯得撩人。
“別走……”唐睢說。
謝司旻深深望着唐睢，終于将手慢慢放到了唐睢的臉頰上。
他低頭，溫柔摩挲着少年的臉頰，像是摩挲着最珍貴的寶物，輕聲安撫：“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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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睢醒過來時，看着還沒完全輸空的輸液袋，意識到自己睡得并不久。
腦子裏的昏沉感減輕了不少，不過還有些使不出力氣。
唐睢稍有點吃力地坐起身，擡手探了下自己的額頭，燒應該退了些。
唐睢眯起眼。
說起來，剛剛好像迷迷糊糊中夢到以前的事了，是因為聞着薄荷香睡着的原因嗎？
唐睢還想再多思考一點，一陣尿意突然襲來。
輸液太久，唐睢這會兒不由很想上洗手間。
他往外看了眼，謝司旻的房間隔音并不算好，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浴室裏的嘩嘩流水聲。
謝司旻還在洗澡。
唐睢看了眼那剩的不多的輸液袋，到底不想麻煩謝司旻，直接将針頭拔了，壓緊手背上的棉花和醫用膠布，下了床。
因為眼睛适應了黑暗，已經能視物，唐睢索性沒開床頭燈，直接借着微弱的光線，往洗手間走去。
可沒想到，他發着燒腦子迷糊，沒走幾步昏暗中竟然撞到了桌子。
桌腳在木質地板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書桌邊沿上一大摞的書瞬時劈裏啪啦掉了下來。
謝司旻正在浴室中想着唐睢安睡時喚着他的模樣，心不在焉地洗澡，就聽到一陣動靜從卧室傳來。
他立即圍了個浴巾，風馳電掣般沖出去了。
謝司旻到卧室打開門，就見唐睢已經自己起了針，正在桌子旁撿着撞掉的書本。
謝司旻大步過去，輕輕扶正了唐睢，問:“醒了怎麽不叫我一聲？”
“突然想上洗手間，看你在洗澡，沒好打擾你。”唐睢撓撓頭，讪笑了下，暗嘆結果現在反而是更麻煩這人了。
謝司旻倒沒有表現出被一絲麻煩到的樣子，只是微擰着眉看着他，淡色眼眸中早已不複曾經的漠然，蓄滿了關心。
“我本來就要洗好了，準備給你起針的。下次有事要叫我知道嗎？”謝司旻叮囑完，又往他身上打量，“傷到沒有？”
唐睢搖着頭。
謝司旻擡手，撩起唐睢的額發，将手覆在他的額頭，凝起的眉微展，“你的燒好像也退了點。”
唐睢看着謝司旻一門心思關心他的樣子，心裏升騰起一陣暖意。
唐睢想起什麽，小聲問謝司旻：“花花沒被吵醒吧？”
謝司旻放下手，低聲回：“花花睡覺挺沉的，她那個房間隔音也比較好。”
唐睢松了口氣。
謝司旻又提醒唐睢：“你不是想上洗手間嗎？快去吧。這裏我來收拾。”
“對哦。”唐睢趕緊往洗手間去了。
謝司旻看着唐睢去了洗手間，松了口氣，回過神，看着自己渾身濕漉漉的布滿水珠，身上還光溜溜的，只圍着條浴巾，耳廓上後知後覺蔓延上熱意。
但地上還一派狼藉。
謝司旻将浴巾又固定了些，撩起濕發，把書本從地上撿起，放在桌上擺好，就迅速往門口走。
正要走出時，唐睢卻在外面喚了聲，“謝司旻。”
謝司旻停住了。
“你是準備在外面睡的嗎？”唐睢一邊進屋，一邊對謝司旻說，“我剛看到外面沙發上放了被子。”
唐睢迎面而來，走得有點近，謝司旻渾身的肌理線條都微繃起來，往後小幅度地退了退，才僵着喉嚨“嗯”了聲。
“為什麽啊？太擠了嗎？”唐睢有點內疚，撓頭，“我可以往床裏面挪挪的。”
“沒有。”謝司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渾身就只有一條浴巾，而少年也穿着他的白襯衫，兩人這樣單獨站在卧室裏氣氛就已經暧昧到了極點，讓他止不住地心猿意馬。
他怎麽可能還和這人一起睡？
謝司旻不大好說出原因，挪開視線，低低對唐睢叮囑，“你快些進被窩，別着涼了。我去客廳了。”
唐睢見狀，心裏不由有些過意不去，“那怎麽行？謝司旻，我怎麽能讓你睡沙發啊？”
他想了想，像是為了證明似的，到了床上鑽進被窩，往裏面挪了幾下貼住牆根，伸手拍着床的另一邊，“你看，真的夠咱倆一起躺的。這邊還有好大一塊地方呢！你快過來！”
謝司旻看唐睢那副樣子，眸光微動了下，沉默了很久，終于禁不住走過去，俯下身，對他溫聲開口：“你知不知道，就算是男生，躺在一起也可能會有事？”
唐睢和謝司旻就近對視着，莫名又想起了群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有些懵，“會有什，什麽事啊？”
兩人的目光就近交融在一起。
謝司旻到底不舍得讓唐睢太緊張，微微揚唇，眸中暗含着令人沉溺的溫柔和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愫，“等以後，再教你。”
唐睢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眼見着謝司旻要站正往外走，想到他要睡沙發還是有點難受，本能起身拉了他一下，“哎！謝司旻你別……”
兩人同時停住了。
因為，謝司旻的浴巾居然被唐睢扯了下來。
唐睢尴尬得不行，正覺有些抱歉，想把浴巾還給謝司旻，目光落到謝司旻左邊的胯骨上，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