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更】
唐睢的手指蜷緊到骨節泛白, 最終說:“媽，抱歉，我和謝司旻已經交往了。”
“你, 你們怎麽會？”溫如蘭雖然已經在顧晟濤那裏聽說了這事, 從唐睢嘴裏聽到這話時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輕輕倒抽了口氣。
“難怪那天在你姑媽家做飯時, 你提起謝司旻眼睛都亮了。”
唐睢垂下眼睫。
母子倆沉默了會兒，溫如蘭才再度開口:“小睢，媽媽記得你以前不喜歡男生的。是謝司旻他把你……”
“不是！”唐睢忙打斷溫如蘭, “媽, 是我自己想和他交往的。他那麽優秀，你也知道的。”
唐睢生怕溫如蘭不信, 還又補充, “我當初扮成女號騷擾他，還讓人幫我一起追他我都有證據。你看我現在比以前變化大很多是不是？其實我都是因為他才改變。”
溫如蘭嘆：“你這孩子，還真是護着他, 媽又沒說要怪他。”
唐睢聽到溫如蘭這麽說, 稍稍放松了點，讪笑了下，讨好道：“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溫如蘭笑嘆了口氣。
“對了, 媽, 爸怎麽說啊？”唐睢還是有些擔心唐冬晔的想法的。
唐冬晔比起好說話的溫如蘭要刻板很多。
雖然上流社會的圈子裏男女通吃的不在少數, 不然顧北傲和阿強阿智他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能接受唐睢和謝司旻戀愛的事, 但能接受這些的人裏不包括唐冬晔。
唐冬晔和唐秋鳶姐弟倆出身書香門第, 從小就被管教的十分嚴苛。
唐秋鳶還有一些驕縱叛逆在，被管得太嚴時和長輩沒少沖撞, 唐冬晔則真的是長輩們眼中最欣賞的那種嚴于律己，墨守成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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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蘭聽出唐睢的緊張，安慰他：“你爸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有媽在呢。你姑父也會幫你說話的，明天你回家的時候不要有太大壓力。”
唐睢“嗯”了聲，低聲說：“謝謝媽。”
“傻孩子，跟媽還說什麽謝謝。”
……
唐睢挂斷電話，靠在座位上仰望着窗外迎面而來的盞盞路燈，深吸了口氣。
他知道溫如蘭作為一個相對傳統一點的女性，突然間知道這個真相一定也是挺難接受的，還能這麽耐住性子安慰他，他是真的很感激。
唐睢回到顧家時，別墅客廳的燈被調暗了，房間裏很安靜。
顧北傲站在樓道口看他，“小睢，你回來了？”
唐睢問顧北傲:“表哥，姑媽怎麽樣了？”
“放心，好多了。輸完液已經躺下了。”顧北傲走到他身邊，笑着壓低聲音，“你在謝司旻那兒怎麽樣？”
“挺好的。”
顧北傲盯着他打量，“可，哥怎麽瞅着你好像有心事呢？”
唐睢看向顧北傲，顧北傲雖然神經比謝司旻粗的多，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
唐睢盡力調整自己的狀态，勉力顯出笑意，“我哪兒會有什麽心事？對了表哥，明天晚上我要回家一趟。”
顧北傲有點奇怪：“為什麽突然要回去？”
唐睢也沒打算讓顧北傲知道自己和謝司旻的關系被家裏撞破了的事引得他擔心，“我想回去看看我爸我媽。”
“好吧。”
唐睢洗漱後，躺到床上，有點失眠。
謝司旻發了條消息過來。
wlxwjy29：小睢，睡了嗎？
陽光正好：沒呢。
wlxwjy29：外面下雨了，窗戶別忘記關嚴實。
唐睢往窗外看了眼，才發現自己回來時渾渾噩噩還真的忘記關窗戶了。
唐睢應了一聲，起身将窗戶關了。
wlxwjy29：你還真的忘記關了？
唐睢猜測謝司旻是看到他有短暫的時間沒回消息察覺到了，摸了下鼻尖。
陽光正好：被你發現了。
wlxwjy29：幸好提醒了你。在想什麽？心不在焉的。
唐睢的指尖在輸入欄上停了會兒。
該把他和謝司旻的關系已經被長輩們發現的事告訴謝司旻嗎？
唐睢思忖片刻，還是打算先和父母說清楚再告訴謝司旻，畢竟謝司旻知道這些一定會比他更擔心，壓力也會更大一些。
陽光正好：沒遇上什麽事。就是之前花花說的那個親子活動的事，讓我有些感慨而已。
也許是這個理由剛好還算合理，謝司旻沒再懷疑什麽，只是又發了條消息。
wlxwjy29：早點睡，晚安。
陽光正好：晚安。
唐睢将手機放到一旁。
盡管并沒有和謝司旻聊明天的事，謝司旻發來的消息還是讓他安心了些。
唐睢想起謝司旻從确定自己的感情以來就義無反顧地追求他，對他無微不至，為他奮不顧身……
他也可以為了謝司旻堅定一回吧？
唐睢聽着窗外雜亂的雨聲輕輕嘆了口氣，他是有些內疚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讓父母為難的。
但除此之外，他沒什麽好內疚的。
和一個男生相戀這并不是什麽錯誤。
如果一定要說什麽地方錯了，那就是那些必須正常結婚生子傳宗接代的觀念……
謝司旻靠坐在書桌前，盯着和唐睢的聊天界面看了會兒，最終點進通訊錄，撥通了那個備注着顧叔的號碼。
“小旻。”中年男人溫潤低磁的聲音傳來。
“除了你妹妹發病的那一次，這還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
謝司旻微有些愕然顧晟濤和他多說了一些。
他其實和顧晟濤交集很少，兩人也都在下意識地彼此疏遠，他并不習慣和顧晟濤多說，開門見山，“顧叔，今天晚上，您看到了是嗎？”
謝司旻當時還不确定，但在看到唐睢的遲疑後，他就知道了答案。
顧晟濤默認了。
“小睢的父母也知道了嗎？”
“我是告知了他們。”
謝司旻心中揪緊了下，微微蹙眉，不明白顧晟濤在他看來也是心軟明事理的人，卻會做出這樣不合适的舉動。
“顧叔為什麽這麽急着讓他們知道？”
“具體原因現在還不能和你說清楚。總之，我不會讓小睢受到傷害的。”顧晟濤安撫他，“小旻，你放心。”
謝司旻聽着顧晟濤透出一絲關心的聲音，更加困惑了。
從顧晟濤找到謝司旻時，謝司旻看着眼前西裝革履仿佛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男人，就隐隐感覺出了這個人和他有一些地方是比較相似的。
謝司旻一直知道自己是沈苓和其他的男人生下的，後來再被唐秋鳶針對，他開始懷疑，顧晟濤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并不想去深究。
不僅因為那時的他疲于奔命，也因為他能感覺到顧晟濤一邊暗中幫他和謝花花，一邊也在竭力避免和他們走得近。
謝司旻清楚地知道，他對顧晟濤來說，并不是什麽受歡迎的存在。顧晟濤所謂的好，也只是出于對母親的愧疚和對兄妹兩人的憐憫。
如果不是為了謝花花，他根本不想和顧晟濤有任何交集。
謝司旻不知道顧晟濤現在對他态度的轉變為什麽會這麽大，但能幫他護住小睢，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終歸是好的。
謝司旻沒再多要求什麽，垂眸，睫毛在燈下投下陰霾，眼瞳收緊。
他現在一無所有，根本還沒有什麽能力為唐睢做什麽，到這種節骨眼竟然也僅能寄希望于別人。
謝司旻壓下心裏的自咎，只是說：“叔，他是因為我才答應和一個男生試試的。”
謝司旻知道承認這一切對他很不利，但他只想着唐睢能減輕一點壓力是一點。
在這一刻，他甚至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情難自禁讓那個乖巧懂事的少年要為了他違背父母的意願。
“是嗎？小睢他和你說的相反。”
謝司旻怔住了，片刻，才又堅持說:“确實是我追求的他。”
“好吧，我知道了。”顧晟濤說，“小旻，小睢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這件事對他來說沒那麽難熬，你可以對他多一點信心。”
謝司旻挂斷電話靠到椅子上。
唐睢答應和他試一試時，看起來是那樣懵懂，就連親吻都顯得那麽生澀。
有時他甚至無法辨別，唐睢到底對他是感動還是心動。
縱然那種強烈的占有欲逼得他快要發瘋，唐睢也三番兩次給了他更多的希望，他潛意識裏依舊不敢奢望更多，只是強迫自己忘掉所有的顧慮，沉醉于這場本就已經像是美夢一般的戀情。
他為了唐睢暗中拼命努力之時，其實也沒有抱着唐睢一定會和他走到最後的想法。
他沒有想到，唐睢到了面對父母這直擊要害的一刻，竟然也會如此堅定地選擇他。
謝司旻越想心中越是悸動，他是何德何能，才能有幸攜手這樣的一個人？
【二更】
次日，唐睢和唐秋鳶也說了一聲要回家看望唐冬晔和溫如蘭，就坐進了車裏。
下過雨，天空青灰一片，烏雲翻騰。
唐睢靠坐在車裏，看了眼天空又收回視線，盡力讓自己放松，保持鎮定。
到家時，唐睢從管家嘴裏得知唐冬晔溫如蘭和顧晟濤正在客廳品茶。
他跟着管家去客廳，一進門就對上唐冬晔有些冷峻陰沉的臉。
唐睢微低下頭。
溫如蘭見狀，扯了下唐冬晔的衣角，唐冬晔表情才收斂了一些。
溫如蘭把唐睢拉到了自己身邊，柔軟的手握住唐睢緊繃的手。
唐睢感受着母親給他的力量，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小睢回來了？”顧晟濤也和唐睢打了個招呼。
唐睢忙笑着，回了個招呼:“姑父。”
他看着顧晟濤。
上次見顧晟濤是在車裏，現在就近看去，唐睢不由更覺養眼。
顧晟濤還真不愧是兩個瑪麗蘇男主角的生父。
眉眼深邃大氣，鼻梁高挺，骨相完美到了極點，面部線條介于英氣與俊美之間，身姿挺闊端正，哪怕今天沒穿西裝，看着也是紳士儒雅，氣度不凡。
不過，眼角的細紋、眼底的青影和稍有些清癯的面頰讓他看起來有一點疲态。
顧晟濤打量着唐睢，像要說什麽，唐冬晔知道他要說唐睢和謝司旻感情的事，低嘆:“姐夫，我們還是先讨論小旻小傲身世的事吧。”
顧晟濤見唐冬晔和溫如蘭都在等他拿主意，颔首，“也好。”
溫如蘭知道唐睢不喜歡喝茶，讓管家給唐睢準備了杯溫牛奶。
唐冬晔看了，又覺得有些不合适，剛想開口說話，被溫如蘭一個略顯嗔怪的眼神把話堵回去了。
唐睢笑了笑，“那個，我喝茶就行。”
“不用，小睢別管你爸。你姑父是旁人嗎還要那麽多規矩？你就喝牛奶。正長身體的年紀呢。”溫如蘭軟聲堅持。
顧晟濤也露出個和藹可親的微笑：“都是自家人，随意一些就好。”
唐冬晔耐不住那兩人縱着唐睢，只好由着唐睢了。
唐睢坐在溫如蘭和顧晟濤之間，捧着杯子一口口悶着牛奶，心裏的緊張感消散得更多了些。
顧晟濤抿了口茶，說起正事，“我的建議是，我們現在暫時不要公布小旻的身份。”
溫如蘭點頭：“我和冬晔當初聽說了真相後，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大姐突然知道，一定會很自責痛苦的。再說小傲吧，真相一旦公布，他在學校會遭受排擠報複還是其次，他怎麽面對養育了他這麽多年的大姐？”
唐冬晔嘆：“大姐以前被家裏管得太多，心裏叛逆，對孩子難免溺愛。小傲現在驟然一無所有，也還沒有安身立命的能力，再帶個心髒病的小女孩，恐怕連生存都會很困難。”
顧晟濤認真道：“其實這件事過後也許能讓小傲成長很多，但他現在處在人生的關鍵期，我們不能冒險。”
溫如蘭很贊同，又提議：“不過我們總可以先和小旻私下說一說吧。小睢都說了小旻願意放下對大姐的怨恨，那讓他知道真相，應該不會讓他反感，還能給他減輕不少壓力。”
唐冬晔也有這個想法，點頭，“如蘭說的對。小旻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早點把他認回來應該能讓他接受更多的培養。”
顧晟濤思忖片刻，“我的建議是，我們最好還是幫助兩個孩子都有足夠的能力适應自己的新身份後再公布真相。小旻會提前取得保送名額，到時候直接找個理由讓他來公司歷練，小傲那邊要把成績提上來，度完關鍵期。”
“而且小傲之前就瞞着秋鳶偷偷和我說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很不一樣。我想那個特別的女孩能給小傲莫大的支持。”顧晟濤又補充。
“真的？”唐冬晔聽到這個倒是有點欣慰，神色稍霁，他和溫如蘭青梅竹馬夫妻恩愛，很能理解少年人對心儀的女孩的心情。
那種甜蜜像能彌補人生所有的缺憾。
“那個……”唐睢小聲說:“我，其實已經在撮合兩人了。”
溫如蘭笑了下，表揚道:“我們小睢真棒。那小傲成績這件事也交給你了。”
唐睢點頭，“媽你放心，我早就在盯着了。”
溫如蘭又瞄了眼唐冬晔，幫唐睢邀功。
唐冬晔還是有些生唐睢的氣的，板着臉看了他一眼，也沒像從前一樣順着溫如蘭表揚他，盡力忽略溫如蘭有點惱意的視線轉移話題，問顧晟濤，“就算是這樣，把身世先告訴小旻也可以的吧？”
“小旻現在對小睢的感情能夠激發出他最大的潛力。”顧晟濤說，“而且雖然小旻這些年遭遇了很多，但我能看得出他最近過的很好，這真的要多虧小睢。”
唐睢咳了聲，他知道顧晟濤現在也是在借機幫他給唐冬晔說話。
唐冬晔聽到這裏，只好看了眼唐睢，臉色依舊有些難看：“小旻的确是個優秀的孩子，以後總該和個适合他的女人結婚。”
他說着又看向顧晟濤，“姐夫，是我家教不嚴，我本來以為小睢終于洗心革面了，沒想到現在居然做出這種事來。如蘭已經和我說了，是小睢先喜歡上的小旻追得他……”
唐睢慶幸溫如蘭沒有把他說的“披女號追人”“找人幫他追謝司旻”之類的事說出來，不然唐冬晔絕對要更氣了。
顧晟濤語氣嚴肅了點，“別這麽說，小睢也是很優秀的孩子。而且小旻明确和我說，是他先喜歡小睢追的小睢。”
唐睢愣住了，原來顧晟濤私下裏還聯系過謝司旻。
謝司旻也為了他能少一點壓力，主動承認了先追求他的事，唐睢有些心疼，謝司旻的壓力要遠比他大的多，卻從始至終都在為他着想。
唐冬晔聽到是謝司旻做的，沒好再多斥責，僵坐了會兒。
“那，難道這種事，就沒法改變嗎？才這個年紀的喜歡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你和弟媳都是青梅竹馬過來的了，其實更應該有了解。”顧晟濤說，又刻意問唐睢，“小睢，你對小旻也是認真的對嗎？”
唐睢那時候只是離不開謝司旻又為了讓謝司旻高興才稀裏糊塗和他試了，時至今日他回頭看，其實他也确實很喜歡和謝司旻在一起，順勢“嗯”了聲。
唐冬晔沒想到唐睢和謝司旻對感情也已經這麽深，一時說不出話來。
唐睢看向唐冬晔，“爸，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但我真的，恐怕以後都很難改變了。”
唐冬晔捏了下眉心，“我暫時不想讨論這事，你們給我點時間消化一下吧。”
衆人也理解唐冬晔，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接受這種事還有些難，沒有急于逼他。
飯後，唐睢跟上給花澆水的溫如蘭。
“媽，我覺得姑父和姑媽之間，最好還是再溝通一下。我姑媽那麽恨我姑父和那個女人，不就是因為覺得被背叛了嗎？如果能溝通好，姑媽是不是以後也能坦然面對表哥一點？”
溫如蘭搖頭，“當年那件事之後你姑父就已經和你姑媽表明過了心裏只有她一個人。只是，這世界上最難證明的就是感情，從你姑父選擇幫助小旻，他就已經很難和你姑媽說清楚了。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大姐會自己想明白。”
她想了想，又低聲說：“其實也可以讓小旻為了你去向大姐提要求，但除非是大姐和小旻自己願意，否則你不覺得這對他們兩個都不太公平嗎？近二十年的缺憾，人一輩子才幾年呢，小睢，我們沒有資格替任何人釋懷，能做的只有盡自己所能幫一點是一點。”
唐睢也明白這其中有很多無奈，嘆了口氣。
溫如蘭見唐睢表情沉重下來，又微笑安慰：“小睢，你現在就是他們最大的幸運你知道嗎？其實媽媽驚訝之餘，還有點慶幸，幸好你和小旻兩個的關系已經那麽好，一些問題才好解決很多……”
溫如蘭正說着，見顧晟濤和唐冬晔過來了，停下了。
“弟媳在和小睢聊什麽？”顧晟濤溫聲問。
唐睢看了眼站在顧晟濤旁邊的唐冬晔，趕緊說:“沒聊什麽。”
溫如蘭卻故意讓唐冬晔聽到似的，笑：“我們在說還好小睢和小旻關系好呢，現在的問題才能好解決這麽多。”
顧晟濤也揚唇，“确實是這樣，多虧了小睢。”
唐冬晔在一旁聽得微愣了下。
雖然只是湊巧，但不得不說，這次的問題真的因為唐睢和謝司旻交往好解決了很多。
但唐冬晔還是不想認可這件事，畢竟讓那三個人關系緩和總有別的法子，怎麽就能讓兩個男的談起戀愛了？
唐睢看着唐冬晔時而愣怔時而更加嚴肅冷峻的臉，猜測着唐冬晔的心思，渾身繃緊。
顧晟濤看了眼僵立在那裏的唐睢，又對唐睢說：“小睢，小旻知道你的事了，給他回個消息吧。”
唐睢回神，想到謝司旻已經知道了這事，瞬時擔心起來，“我馬上給他電話。”
唐冬晔盯着唐睢因為緊張男朋友匆匆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微凝起眉，顯然不太贊同，但到底是沒法在溫如蘭和顧晟濤的夾擊下說出什麽勸阻的話，重重嘆了口氣，離開了。
唐睢回到房間，抱起橘子在懷裏撸着，想起唐冬晔失望的表情，心裏有點發悶。
他知道父親雖然嚴厲了些，但也是很關心他和謝司旻的，只是一時之間觀念很難改變。
唐睢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就是很讓父母省心的人，父親一直都很欣賞他，穿書以後，他也努力争取到了父親的認可，現在看到父親失望的表情，他怎麽可能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唐睢盡力壓下心裏的那點悵然，給謝司旻打了個電話。
“小睢？”謝司旻的聲音清風一樣拂過耳畔，讓唐睢心裏更安穩了些。
“姑父說你什麽都知道了？”唐睢問。
“嗯。”
“那你昨晚和我聊天時幹嘛裝不知道啊？”
“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問。”
唐睢想到謝司旻現在的處境，應該也是覺得做不了什麽，所以不想給他平添壓力。
他明白謝司旻當時一定比他更難受，聲音放柔和了點， “讓你擔心了啊。沒事的，你男朋友好着呢。”
謝司旻頓了頓，“小睢，謝謝你堅定地選擇我。”
唐睢笑了：“那是因為你足夠堅定。謝司旻，雖然我比起你稀裏糊塗多了，但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就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電話那端這次沉默了半晌。
唐睢問：“怎麽不說話了啊？”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吻你。”謝司旻輕聲說。
唐睢被謝司旻直白的話語撩得耳朵有些燙，“你真的變成接吻狂魔了你知道麽？在一起才多久，親多少次我都數不清了。”
謝司旻輕笑，“誰讓我男朋友這麽可愛。”
唐睢翹起了嘴角，想到現在房裏就自己一個人，禁不住對着聽筒“啾”了下，小聲說：“男朋友給你個飛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