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事了
她的熱情，讓我有些吃不消。
或許我能感覺到，這種熱情，或許不是完全針對我，還有其它因素。
第二天，我和林小敏來到了售樓處。
我們的客戶經理，拿着計算機，再次核對了一下總房款和首付金額，并且把盛淩通過關系每平方一百元的優惠，也算到了裏面。然後，還初步核算了一下，按揭成功後，每月需要支付的月供。
我拿着銀行卡，走進財務室，正式交納全額的首付款。
但我的手，卻不停地哆嗦着。我感覺我的心裏有些沉重，這十萬塊錢首付，承載着太多的辛酸與壓力。
我覺得，我此時按揭的，已經不僅是一套房子。
我按揭的，是父母對兒子那種無私的愛和付出；我按揭的，還是盛淩和孬蛋這倆人在我困難時刻不吝搭上一把手的，大恩大德；我按揭的，更是我與林小敏這艱難的愛情與婚姻！
看着客戶經理給我列舉的詳單，那上面一串串活生生的數字，我意識到，自己必須要找個工作了！
否則，這每月一交的月供，還有東拼西湊借來的十萬塊錢，怎麽還？
正式的購房合同，已經簽署。林小敏歡心雀躍地看着合同，臉上洋溢出即将作為一名小區業主的榮耀。甚至，她又讓我帶着她，去施工現場，實地看了一下我們未來的那個家。這個‘家’裏面，光禿禿的，甚至能清晰地聞到鋼筋和水泥交織出來的味道。林小敏手舞足蹈地振臂高呼：我有房子了，我有房子了！
一陣空曠的回音：有房子了，房子了，子了，了……
林小敏良久地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直接我抽完了三支煙，才收斂住喜悅，說道：“想什麽呢，心疼錢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在想，我應該去找一個什麽樣的工作。”
林小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你都退伍這麽久了，是該找個工作了。可是……你有什麽特長啊？什麽工作……适合你？”
“我腿特長，跑的快。”我酸楚地開了個玩笑，然後說道：“我在部隊當過班長，懂一點管理。”
林小敏道：“這倒也算是個特長吧。咦，對了，我可以問問我們超市的人事，招不招管理人員，也許，可能，說不定……能讓你當個樓層經理什麽的呢，主管也行呀！”
我心裏沒底，說：“我沒經驗。”
林小敏朝我身下拍了一下：“你那事兒還沒經驗呢，現在不也輕車熟路了？”
我低頭不語。
随後林小敏提出，中午要好好喝兩杯，慶祝圓滿簽訂購房合同，華麗變身為幸福佳園準業主。
沒想到盛淩突然打來電話，她的想法跟林小敏不謀而合：聽着，中午本姑娘出血，請你們小兩口吃頓大餐，慶祝你們有了自己的小窩。
林小敏說：那我倆可往死裏宰你噢。
等她挂斷電話後，我跟她商量說：“小敏，咱們哪能讓盛淩請客，我請。”
“你傻呀？”林小敏強調道：“告訴你，盛淩家裏做生意的，有錢。不宰她宰誰？”
我追問：“做什麽生意？”
林小敏搖了搖頭：“盛淩沒提過，不過反正是富戶。聽我的，中午可勁兒了點，什麽貴點什麽，把上次她吃咱們的，吃回來！”
我一方面為盛淩鳴不平，一方面心裏也有一些溫暖。畢竟，聽林小敏的話意，她顯然已經跟我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認可了我們即将成為一家人的事實。
我們和盛淩在李青青的海鮮店會合，門口，盛淩笑說：“聽着，別跟我客氣，中午要吃個滾瓜肚兒圓。”
但我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說道：“不行不行，要不換個地兒吧。”
盛淩和林小敏問我原因，我支吾地說：“別老吃海鮮了，容易拉肚子。”
這個很勉強的解釋，勉強地被二位美女認可。
其實我之所以改變主意，是擔心李青青見到我，又要免單。同時也擔心接觸多了，會讓她知道我買房的事兒。進而，容易被她誤會成，我是故意來店消費，借買房一事索賬來了。女孩子家家的，做個生意不容易，我不能太自私，不為她考慮。
這個，不得不防。
我們去了一家火鍋店，吃着火鍋喝着啤酒，談天說地。
盛淩敬了我一杯酒，會心地一笑，說道：“恭喜你和小敏終于要修成正果了，她馬上就要成為你的未婚妻了，請問當事人，現在有何感想？”
林小敏白了盛淩一眼：“你這話我聽了可真不舒服，你什麽意思呀盛淩，天天盼着我嫁人，好像我嫁了人以後，對你有什麽好處似的！”
盛淩強調道：“聽着，我只是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沒別的！”
林小敏冷哼了一聲，随即像開玩笑地說道：“就你愛多管閑事！我跟軍鑫呢，現在也有房子了，往後該怎麽發展，我們心裏自然有數。不需要某些人，閑吃蘿蔔淡操心了！盛淩，你還是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兒吧，別眼眶子這麽高，再不談個男朋友啊，好男人就都被搶光了！”
盛淩嘟着嘴巴，用一種專注的目光盯着我，呢喃道：“我也想找個兵哥哥……”
我的心裏，猛地一震！
林小敏啧啧地道：“看你這傻樣兒！他是我的，不準惦記！對了軍鑫，看看你那些戰友，有沒有長的又帥家裏又有錢的，給盛淩介紹一下，免得他整天瞎惦記！”
“那太好了呀！”盛淩坐正了身子：“聽着，有沒有錢倒是沒關系，也不用太帥，就是人品絕對不能有問題，個頭嘛，只要比我高點兒就行，皮膚別太白，跟小白臉似的……”
我很想開句玩笑，問她看我行不行，卻又擔心被林小敏讨伐。
吃過飯後，我們一起來到了商場，盛淩匆匆地去上班了。
我跟林小敏建議，讓她拿着購房合同的照片，下午回家一趟，跟父母通通氣。我這邊也回家征求一下意見，看哪天方便，找媒人去她家，商量一下訂婚的日子。
林小敏說道：“不用商量了，什麽時候方便我會通知你。我下午要去上班，你先回家等消息。”
我反問：“你能做得了主？”
“傻呀你！”林小敏強調道：“房子都買了，首付都交了，我媽肯定不會再有什麽不滿意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倆的事兒，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的阻力了！”
随後林小敏果真進超市上班去了，我在超市門口抽了一支煙，然後準備四處轉轉，看能不能先找個工作。
但是轉遍了整個縣城，卻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我準備去求職中介處看看，但在中介門口，一個電線杆上張貼的招聘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高薪誠聘：大公司直招男女公關數名，免交押金。要求形象好、氣質佳、思想大膽；白領、大學生、退伍軍人優先。提供大量豐富資源，月收入兩萬起步，上不封頂。可兼職，可日結。
我直接被震住了！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工作呢，月入兩萬起，還可以日結工資？
尤其是其中一句‘退伍軍人優先’的字樣，讓我禁不住有些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照這個工資水平，我用不了幾個月就能還清所有債務，每月一千七八的月供，那更不在話下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上掉餡餅？
然後我激動地，甚至是滿懷希望地，撥通了招聘信息上留的電話……
一番咨詢後。
我傻傻地站在寒風中，苦笑。
媽的！我真是腦袋被驢踢了，當兵當傻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公關’倆字兒，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我把電線杆上的廣告揭下去，把它揉了個稀碎！
揉碎的，還有我暴富的夢。
我一無所獲，失魂落魄地騎着車，到了林小敏上班的大超市。
找個工作就這麽難嗎？難道，非要到收糧食的廠子裏，扛大個兒？
我很不甘心。
超市門口張貼的一個招聘公告，猛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經常來超市找小敏，我怎麽就一直沒發現呢？
看了一下日期才意識到，這應該是今天剛貼出來的。
招聘的職位分別是：副總經理，樓層經理、營業員、保潔員和保安。
我有一定的管理經驗，但副總經理當然不敢奢望，距離我太遙遠。那麽樓層經理……我稍微有那麽一點信心。
而且上午的時候，林小敏也曾提過這事兒。
就它了！
我站在玻璃前整理了一下儀容，準備到辦公區域，去面試一下。
但實際上，心裏還挺緊張。
但就在我整裝待發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林小敏的電話。
電話那邊，林小敏焦急地說道：軍鑫你還在不在縣城裏？出事了出事了，你能抓緊過來一下嗎，有個顧客喝醉了，真是太猥瑣了，跑過來調戲盛淩，盛淩吓壞了都，你不當兵的會打架嗎，快過來幫一下忙，替我教訓一下那讨厭的猥瑣男……
什麽？有人調戲盛淩？
我攥了一下拳頭，心中充滿了憤怒！
懲惡揚善，英雄救美，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我一邊往超市裏面跑，一邊對林小敏說：別着急，我馬上到，我現在就在超市門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