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一肚子氣去找浩子他們打籃球,直到打得大汗淋漓筋疲力盡,才感覺心情平靜了一些。

“承子,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打得這麽沖。”

“算是吧。”施承邊說邊給自己猛灌水。

浩子拍拍他肩:“說說?盡量給你排憂解難。”

“說了你也不懂。”

“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

“如果你喜歡的人的父母,和你父母都不能接受你們在一起,你會怎麽辦?”

“承子你是遇到問題啦?說實話,兩個人如果互相喜歡,其實父母認不認可不重要啦,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浩子聳聳肩,“如果實在不能接受那就盡量避免見面嘛,說不定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說得很簡單,但這些輕松的道理一旦套用到他和楚致君的現實上,便顯得十分無力。

這段時間施承一個人在公寓,發現自己想極了楚致君,想着男人的氣息和每一寸發膚,想念楚致君在廚房燒菜給他吃的樣子,想念對方和自己在桌子兩邊一個寫論文一個改論文的情景,想念着他們在一起每一幅美好畫面。

以前和薛蓉或其他女友在一起時,他沒發覺自己有如此強烈的感覺。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發現對方在躲避自己時,便止不住的憤怒。

他回到家洗了個澡,出來便收到了楚致君的電話。

“小承,對不起,我剛才太擔心我媽會看出來了。”

“我又沒做什麽,她怎麽會看得出來。”施承又嗤笑道:“老師是根本沒想讓我看見你的家人吧?”

楚致君沉默片刻,回答:“我确實沒有想過讓你見我媽,因為這沒必要。而且這只會讓我更清楚地看到我們之間……是那麽不一樣。”

“我知道。”施承道,然後沒再說任何話便挂斷了。

他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但他也無法說是楚致君的錯,因為這就是現實。他們倆都無法光明正大地把對方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或朋友。

男人又來電話了,施承不想理會,索性把手機靜了音,然後進書房寫論文複習期末考。

但他發現自己無法投入,腦子裏總是浮現楚致君的身影,浮現對方今天帶着母親在校園裏走的身影,他忽然發現那個身影比印象裏的要脆弱很多,沒有了師長的疏離感和高高在上,而只是一個為生活奔波的普通男人。

最後施承終于無法忍受了,他狠狠蓋上電腦,穿衣奪門而出,開車去了楚致君的家。

他把車停好後上電梯一路直奔家門口,毫不猶豫地按下門鈴。

“小承?你怎麽……”楚致君開門看見是他吓了一跳,眼神慌亂地往房間裏瞟。

“我覺得必須要當面說。”施承走近一步:“到你房間裏說。”

“致君,是誰啊?”楚母好奇走過來:“欸你是今天的小同學?”

這時楚母身後又走來一個女人,施承一看便知道這就是楚致君的形婚對象。

“你學生嗎?”武萱問,眼神在兩人之間游移。

“對,他找我……拿點資料,”楚致君回頭朝二人笑道,“我去房間找給他。”

“我和你一起去。”施承說着蹬掉鞋,熟練地穿上拖鞋走進來。

兩人剛進房間施承便要關門,楚致君飛快地制止了他,低聲道:“別……關上反而更奇怪。”

“是嗎,老師不怕我說出什麽危險的話嗎。”施承故意拿這話來揶揄男人。

楚致君看了眼外面,确認母親和武萱已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聊天,便輕輕握住施承的手,說:“小承,你也看見了我家的情況。你在場的話,我很難在我媽面前演下去。”

“你打算這樣演多久,一輩子嗎?”施承壓低聲音,“接下來是不是準備要孩子了?”

“我們怎麽可能要孩子?”楚致君搖頭:“我們形婚只是因為家裏催得太急,所以打算應付一下,但孩子是絕對不可能要的。”

“那接下來呢?”

“我原本打算是走一步看一步,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楚致君語速很快,着急地向他解釋:“當初形婚的時候我根本沒想過會遇到你,更沒想過我們能走到一起……而且這個婚姻就是個擋箭牌,武萱現在也和她女友住在一起,她們生活得很幸福。”

“我知道,”施承看見男人眼圈泛起的疲憊,喉嚨酸澀,“但我一想到你和別人成了夫妻,我就氣得不行。”

楚致君用力抓住他的手:“我和她根本沒有形式上或實質上的夫妻關系,那個結婚證都是假的……”

“但你們還要生活在一起,甚至在一個房間裏睡覺。”

“那只是偶爾需要做做樣子,比如父母來的時候。”

“就只有父母來的時候嗎?”

“……偶爾年夜飯的時候,還有一些推不掉的聚餐。”楚致君說着聲音慢慢低下去,“小承,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我沒有辦法……就像你也不可能把我們的關系告訴你家裏人啊。”

“誰說的,”施承的話讓楚致君如聞驚雷,“我一直在想怎麽和他們說出來。”

“你瘋了?”楚致君震驚地看着眼前的戀人。

“我沒有瘋!”施承按住楚致君肩膀将男人用力推到牆上——他是真的這麽想過,他也因此發現自己真的很愛楚致君。

這時外面響起武萱的聲音:“致君,我和媽出去買點東西,家裏菜不夠了。”

楚致君吓得幾乎要跳起來,那害怕得可憐又可悲的樣子映在施承漆黑的瞳孔裏,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看得他心裏抽痛。

“好……你們去吧,注意安全!”

門一關上施承便用力吻住楚致君,野蠻地啃咬着男人的薄唇,直到咬出了血的味道才驚覺弄傷了對方,“……小承、疼……”施承趕緊柔和下來,但手臂依舊緊緊地将人圈禁在懷中,不讓楚致君有絲毫動彈的機會。

“老師,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用躲躲藏藏的那種……”施承咬着男人的臉,手在纖細的腰部游走着,摸得楚致君戰栗不已。

“不行……現在還不行……如果說出來的話我們就完了……”楚致君努力保持着理智,不讓自己被拉近欲望深淵,他磨蹭着少年的臉小聲哀求道:“會完了、完了……求求你小承,現在還不行……”

他的恐懼經由顫抖的身體傳達給施承,後者心軟了,将男人抱得更緊:“那什麽時候?我們要這樣到什麽時候?”

說到未來,一種苦澀湧上楚致君心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像陰溝老鼠似的談戀愛,可恥又可悲,“但你家裏人肯定不會允許你這樣做。”

“他們想要的無外乎讓我繼承家業、傳宗接代,只要能傳宗接代,在面子上過得去,我真正到底和誰在一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施承深深埋在楚致君的頸窩裏低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小承,你冷靜一點,至少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也沒那個必要。”楚致君輕聲勸說,“現在這樣,我很滿足。”他不想讓施承因為自己和家裏人鬧掰,對方有着大好的前途,絕對不能被這樣一段不能見光也無疾而終的感情阻撓。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哪天随時可能到來的分離,無論是因為施承有了新歡,還是因為要走向新的人生階段。總之,什麽時候自己對對方的價值結束了,他随時可以離開。

施承抱着楚致君,許久沒說話,就在楚致君開始擔心時,終于聽到對方的聲音:“老師,你現在很滿足很開心嗎?”

“當然了,”他聽到這個問題,心裏柔軟起來:“和小承在一起的時候,還有想小承的所有時候……都很開心。”

聽到回答,施承猛地擡起頭噙住楚致君的嘴唇,然後手開始解對方的褲腰帶。

“等、等下,你不會……”

“我想老師了,”施承一邊吻手一邊伸進了男人內褲裏,大力揉捏着溫熱的臀部,像個孩子一樣執着地念道:“我想在這裏做,在這裏和老師做……”

“可、可以……輕點……潤滑、在最下面抽屜……”被撩撥得意亂情迷的楚致君轉念一想剛才武萱的語氣,應該是故意要幫他打掩護的,便接受了施承的提議,正好也借用性愛轉移掉剛才的敏感話題,“可是不能……嗯、不能在床上……”

“放心,我們站着。”施承說着把男人轉過去,迅速将潤滑液塗滿後庭,待楚致君放松後才一邊吻着男人的臉一邊緩緩挺了進去。

“啊……”楚致君将臉抵着冰冷的牆壁,感受着身體裏的火熱和脹大,滿足感慢慢淹沒了全部感官。

在交合的晃動中他落下淚來,十指緊扣抓着施承的手,心底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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