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情話,大概就是,我願意為你做所有事情,不為你感激的眼神,只為看到你微微一笑的樣子。

盡管靳桐已經過了用耳朵去傾聽所謂的愛情,把甜言蜜語當做誓言的年齡,但是,聽到黎耀這麽說的時候,還是禁不住的整個心都為之一顫。

然後,靳桐也只是笑了笑,看不出是嘲諷還是真心的,靳桐說:“黎耀,你懂什麽叫愛情嗎?你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嗎?嘴上說‘我愛你’這種事情,我幾乎每天都在對不同的人說,如果這算愛情,那麽我愛的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黎耀搖了搖頭,說:“能形容出來的,都不算愛情。愛情沒有具體的樣子,也沒有固定的形狀,因為愛的人不同,所以每一段愛情都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東西,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怎麽能知道将會發生一段什麽樣的愛情,但是,不論怎麽樣,我愛你就是愛情。”

黎耀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男人,相對于在黎氏集團董事會上那種在最後決策上一錘定音的魄力,相對于在商場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上蔑視對手的自信,在愛情上,黎耀更像是一個木讷的孩子,他唯一懂得是,盡管以他的能力能夠給予靳桐很多,能夠滿足他一切的需要,但是,也許這些都不是靳桐最想要的,靳桐不應該成為一只被養在華麗的金絲鳥籠裏面的雀鳥,由別人決定給他什麽樣的吃的,黎耀相信,在靳桐自己的心裏,一定會有一個關于未來的美好的夢,而自己要做的,只是讓靳桐在描繪那個夢的時候,能夠把自己添加到那幅畫圖裏面。黎耀希望,靳桐的未來會有自己。

只是黎耀沒有想到,他這一句“愛你即為愛情”,在很久很久之後,會加上一個前提,變成“不論滄桑與否,愛你即為愛情”。這會成為世界上最美的誓言,因為不僅僅約定了幸福,還約定了患難與共。

但是,靳桐卻只是笑了,說:“黎少,沒看出來你也是一個會将甜言蜜語的人,一定有很多人栽在黎少手裏了。”

黎耀說:“靳桐,你就像是一直刺猬,不論對誰,哪怕是一個對你說真話、想要真心對你好的人,你都是一副防備的樣子,靳桐,你在傷害自己的時候,就沒有覺得也傷害了別人嗎?”

靳桐挑了挑眉毛,說:“黎少,你指你自己?”

黎耀很大方的承認道:“靳桐,我不管你之前愛過多少人,有多少人愛過你,我會讓你知道,你以後只能愛我一個,因為我只愛你!”

撿起那張之前被靳桐随手扔在地上的合約書,黎耀說:“靳桐,你是一個講信用的人嗎?”

靳桐心裏明白黎耀接下去要說些什麽,也許這才會是他今天晚上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理由,他應該覺得開心,這離他原本想要的結果又近了一步,現在就有一個無比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他能夠混到黎耀的身邊,這樣就離他掌握黎氏集團和黎耀的情況又近了一步,而且這個機會還是黎耀親自送到他手上的,這幾乎是一個最有說服力的借口讓他能夠順其自然的混到黎耀身邊,如果可以,他原本應該高興地跳起來,就像一個拿到了糖果和獎勵的孩子。但是,此刻在他的心裏面,卻隐隐約約像是有了一個疙瘩,這個疙瘩壓得他就快要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在遇上楊澤之前,靳桐為了養活自己,照顧靳名,早就嘗遍了辛酸苦辣,之前因為年紀太小,沒有正式的工作,他在加油站打過工,在咖啡廳端過盤子,在餐廳洗過碗,等到年紀到了,早就已經不讀書的靳桐就找了一份酒吧駐唱的工作,所以靳桐描述的那些對客人假以辭色假意讨好的事情也不完全都是編造的,有些是他真的經歷過的,因為經歷過,所以才能了解的那麽透徹,有那麽深的領悟。靳桐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但是,他也明白什麽叫做盡人事聽天命。如果不是這種性格,那些來自于生活中的壓力早就讓他崩潰了。

但是盡管如此,當遇上黎耀的時候,似乎靳桐之前完美的調節能力好像崩潰了。這兩天和黎耀接觸下來,他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跟他之前腦子裏面想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他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像個土匪頭子,更多的時候,他是個溫柔如水的男子,就在剛剛那一刻,聽着他站在自己面前描述愛情的時候,臉上的認真幾乎讓靳桐動搖。

靳桐說:“黎少,那你是一個講信用的人嗎?”

黎耀想都沒想的回答道:“君子一言,當一言九鼎!”

靳桐笑了笑,說:“你是君子,我也不是小人!”

黎耀說:“我想給我喜歡的人更好的住房環境,讓他過得舒服,我想時刻跟他在一起,這不過分吧?“

靳桐回答說:“對別人不過分,但是,對我,不實際。”

“為什麽?”

“你想知道?”

“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就想知道。”黎耀的回答顯得很真誠,靳桐覺得很黎耀在一起呆久了,也許自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因為高高在上,誰都不敢違逆的太子爺在自己面前卻永遠都是一副委屈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反倒成了一個故意刁難別人的人,這麽一想,靳桐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

靳桐說:“這間屋子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住,我還有個哥哥。”

一邊說,靳桐一邊打開了和客廳相連的房間門,裏面亮着燈,靠窗的位置上放着一張輪椅,坐着一個人,看背影,黎耀覺得就像是靳桐一樣。

“可惜,我這個哥哥永遠都不會再跟我說話了。”

黎耀走到窗前,走到那個人的面前,看着那張和靳桐相似的臉,盡管非常相像,但是,黎耀敢肯定自己一定不會分不清楚靳桐和這個男人,因為在靳桐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陽光的樣子,而眼前這個叫做靳名的男人,卻一臉的漠然、麻木,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覺、觸覺。

靳桐把曾經給楊澤講過的那個故事又完完整整的給黎耀講了一遍,看着靳名再重複這個故事的時候,靳桐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揭開自己身上那個早就已經結痂的疤痕,他想,如果自己都覺得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的話,那麽在靳名的心中,那段記憶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地位呢?應該是千萬倍的痛,所以,痛到靳名現在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意識一樣,表情冷漠的看着這個世界,再也不願意說一句話。

靳桐說:“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我哥沒有碰上那群混混,或者第二天我哥沒有再回去找他們要錢,我們一家人現在會過着什麽樣的生活?肯定跟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境況,我哥很聰明,他一定會讀很多很多的書,就像我爸爸那樣,以後當個老師,或者是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他不論做什麽事情都一定會成功的,而我就更像媽媽,好好學習小提琴,現在肯定能成為一個和媽媽一樣的優秀小提琴手,不管是哪種情況,一家人都一定幸福的在一起。”

聽完整個故事,黎耀終于明白了靳桐那種對混混的敵視感來自于哪裏了,他突然之間好像有點讀懂了靳桐,忍不住的,黎耀把靳桐整個人攬進懷裏,說:“靳桐,讓一個人突然之間放棄已經堅定了十幾年的想法很難,但是至少不要放棄了給其餘人希望的機會。我知道,我們認識不久,用你的話來說,我們不熟,但是,從陌生人到熟悉,也只不過是時間的關系了,所以,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給你看,當我做到了的時候,你就會相信我,不然,我現在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靳桐推開黎耀,拍了拍他的腦子,說:“黎少,你這情話,說的太沒有意思了。你要是都這麽騙騙別人的話,估計沒有人願意給你當小情人了。”

黎耀這一下不笑了,斂去了笑容的黎耀看上去有幾分嚴肅,甚至有點吓人。

這是靳桐第一次服軟,他笑了笑,如同讨饒一般的對黎耀拱了拱手,說:“這麽嚴肅幹嘛?開玩笑的嘛!來來,笑一個笑一個。”

黎耀卻只是把靳桐的手拉下去,握在自己手心裏面,看着靳桐的眼睛,黎耀覺得就算靳桐一時半刻還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的感情,但是,至少不能讓他誤會了自己,黎耀說:“靳桐,我從來不說情話,簽一份白紙黑字合同都還有毀約的時候,甚至就算真的毀約也不過就是賠上違約金罷了,情話只不過就是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連誓言都談不上,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你喜歡聽情話,我也可以給你說千萬句,但是,我覺得那不過就是在浪費時間罷了。我不想讓你用耳朵去聽愛情,而要讓你用眼睛去看愛情,用心去感受愛情。”

靳桐一愣,說:“黎耀,你知道嗎?剛剛你說的這一句,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情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晚安,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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