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冷戰

第70章 冷戰

嚴一維最後和陳安琪回去了,一路上嚴一維一言不發,陳安琪也沒有打擾他。陸雪羽這個人她只碰見兩次,卻對他印象深刻。而今晚他又出現在楊家,和嚴一維之間莫名奇怪的氛圍,讓陳安琪心如明鏡一般。

她對嚴一維本沒有心,但是爸爸安排,為了利益最大化,她也不是不可。

車子開得飛快,沿着盤山公路到達陳宅。陳家的住所隐居在此處,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下車的時候,陳安琪跳下來,對嚴一維道:“嚴哥,晚安,改天打網球!”

嚴一維點了下頭,和女孩分別,回頭去見陳先生。

陳先生在書房見客,沒有見他。

嚴一維等在外面,等了許久,裏面的人紛紛散了。他在小會客室也沒人來叫。

他起身,自己敲響書房的門。

“誰?”

“我,義父。”

“進來吧。”

裏面的聲音透着疲憊與不耐,嚴一維進去,看到陳先生隐藏在暗處,眉頭緊鎖,在忙碌中看了他一眼。

“有話就說。”

陳先生警告他。

嚴一維道:“義父,明天的商會競選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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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您給我其他事做吧。出海、出國或者不論什麽危險的地方,我都能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陳先生雷霆之怒,讓嚴一維又像荒野孤獨的獸擡眼望向他。他撿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個沒有人性的渾物,他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他們沐猴而冠。他擡舉他好好做個人,他偏要當回獸。

“為什麽不想進商會?這不是你以前最想做的事?當人上人,誰也不敢再欺辱你,你都忘了?”

“我沒忘。”

“我看你是色令智昏,昏了頭了!”

陳先生摔了雪茄,訓斥道。

嚴一維一聲不吭。

陳先生在暗處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都在做什麽。你的人沒你想的那麽嚴密。我對你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的心還在不在我這裏,嗯?”

嚴一維後背一冷,望向這個權力頂峰的人物。他都知道了些什麽?

“父子”兩人隐隐地對峙,讓房間的空氣都緊張了起來。

陳先生人皮底下是什麽東西,嚴一維從來都不想知道。他不想觸怒他,何況他對他還有恩情。

陳先生将盯着他的目光放下來,閑閑地重新夾起雪茄:“我給你一點時間,你好好想清楚,掂量一下輕重。如果還執迷不悟,你就給我滾到三角洲去挖石油吧!”

嚴一維垂下頭:“是。”

“最近,安琪都是你陪着?”

“是。”

“最好是這樣,準備一下,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她只認你一個,不要辜負她。”

嚴一維從書房裏退出來。

陳先生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進商會,娶陳安琪,他就是金城第一號人物,誰也不會比他勢力還大,他将實現少時所有的夢想。否則,他将一無所有。

義父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安排的人還不夠?藏得還不夠深?

小時候,義父總能提着槍,将他隐藏好的獵物找出來。這次他埋得更深,藏得更好,獵人卻更是慧眼如炬。

他不喜歡陳先生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一切所在。他逃不出他的圈子。

可就是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第二天的商會他還是沒去,高繼明繼續連任主席。

當晚,嚴一維要求調去三角洲。

三角洲是屬于各國之間最混亂的區域,蔑視所有法度,有去無回。年前就有一個主事被從河裏撈出來,身中數槍、全身被捆,泡得都沒法看了。

當嚴一維向陳先生提出這要求的時候,陳先生冷笑一聲,如他所願,讓他走了。

他要選那條更難的路,他成全他。

最烈的馬,最好的槍都需要被馴服。他最後還是要乖乖回來的。

嚴一維立馬就要趕回去收拾行李。

這次,他狠狠得罪了陳先生,一下出差好幾天,遠渡海外,又是刀口舔血的事。

連收拾東西也是急匆匆的,他深夜回來,樓上都沒去。

自從上次吵後,兩人也再沒有說過話了。

嚴一維加派了人手,将家裏圍得密密實實。

陸雪羽再也沒有機會出去浪。

他滿肚子的怨氣,只想見了他就要争辯一番。然而等到半夜,好不容易将他等來,他卻偏偏不上樓。

陸雪羽輾轉反側,聽着樓裏的動靜,想下樓看看又抹不開顏面。

這時,嚴一維忽然上樓來了。

他連忙翻身躺着裝睡。

嚴一維将卧房裏的大衣、槍都帶上,看着那月光下籠着的單薄身影。

陸雪羽很會氣人,很會戳人心肺。從上次吵架後,他就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一眼沒有看過他。正如他所說的,他要是恨一個人,就再也不會理他。

現在他在他面前了,陸雪羽依舊背對着他。

他想要和別人成雙成對,離開他,那是妄想!

冷質的大衣貼着柔軟溫熱的身子,他俯下身,狠狠地咬了那可惡的臉頰一口。

等他回來,再好好收拾他。

陸雪羽吃痛,眉睫卻顫動得厲害,心跳加快。他就要睜開眼的時候,男人提着行李箱出去了。

房外響起他吩咐武安的聲音,要他看着陸雪羽哪裏都不準去,不許出門,不許見那些閑雜人等,有事就派人出去。

陸雪羽滿心怒氣湧上心頭,憑什麽不讓他出去,憑什麽不讓他見人?

他又要把自己困死在這裏嗎?

就因為他和別人太太玩了幾天,他就生這麽大的氣。這個人也太霸道太蠻橫了!

陸雪羽呆呆地坐着,從那之後,有大半個月嚴一維都沒回來。

起先他還在家裏呆着,困在這個大園子裏,他每天做的事都是那些。狗的毛都快被他梳禿了,因為惦記着搬家的事,沒法親自置辦,他只能要武安帶人去做。又打電話給楊太太,要楊太太幫忙照看。

嚴一維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到家裏來,杳無音信。說好的一月歸期,也拖了下去。

他想給嚴一維打個電話,但礙着面子,又生他氣,遲遲沒有打。

冬去春天,他寂寞地在家等着,花園裏開了一朵白玉蘭。他走到窗前,低頭輕輕地嗅着那花香的氣息,只覺得自己被這寂寞都泡透了。每塊皮膚,每根骨頭都潮濕生鏽到發瘋。

陸雪羽再也不肯在家乖乖坐牢,他又投入到那花花世界裏去。

他誰都沒告訴,自己徹底搬了家,住到了楊太太的小院裏。

他請了許多的好友來賀自己的喬遷之喜,和楊太太醉倒在小客廳裏。窗簾是他和楊太太一起買來換的,茶具餐具是他每個都親自挑選來的。住在那充滿原來味道的卧室裏,抱着他的枕頭,睡在他自己的床上,他就像回到家一樣,感覺無比的熨帖舒服。

在太太圈裏,他混得風生水起。每天和那些太太們打小牌,喝下午茶,辦宴會。不知過了多久,太太圈裏流傳出一個消息,說陳家的千金要訂婚了,訂婚的對象就是當今炙手可熱的人物嚴一維。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

他當時正倒着咖啡,手一抖,咖啡杯碎了一地。

#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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