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大白
晚飯後,承影來向他報告周圍的情況,遇頌淩發現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眶甚至有些泛紅。〔這到底怎麽回事?〕遇頌淩納悶,很少見到承影這般憔悴的模樣,〔上次的傷還沒有好徹底吧,快入冬了,南方最是陰冷,對他的傷都有影響吧。〕這樣想着,派人給承影送去了一些金創藥和一件狐裘。
承影看着婢女送來的藥和狐裘,心中一陣感動。畢竟,四皇子還是關心自己的,即使,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更效忠于他。将狐裘裹在身上,它的溫暖舒緩了身體某個部位帶來的不适。困意襲來,就這樣蜷縮在床上,“四皇子……”一聲極輕的呼喚,之後便沉沉睡去。
馬銜枚蹄裹布,當遇頌淩看到馬骝裏那匹黑色的馬時,他就知道,承影回來了,而他帶來的,多數是好消息。回到房間,果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個錦盒。滿意的勾起嘴角,〔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從錦盒中取出一封信,上面一行梅花小楷,一看便知是嫣然的筆跡。信中說劉冬已連續一個月在嫣然那裏過夜,并且對她漸漸放松了警惕,會找機會将承影送去的赤色蜈蚣的粉末騙他服下。另一個紙包,裏面放的是承影偷抄來的三皇子麾下的花名冊。遇頌淩燒掉信,将紙包小心的放入懷中。
推開門,看到一個藥童正端着一盆血水從門前有過。
“誰受傷了?”遇頌淩淡淡的問,似乎猜到了什麽。
“回四爺,是承影大人。”
“那……嚴重麽?”遇頌淩的臉色變了變。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師父在裏面為大人療傷,但是,這已經是換的第三盆水了。”
遇頌淩看着那刺眼的紅色,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做事,自己也踱步來到承影房門外,在裏外忙活的藥童看到四皇子駕到紛紛行禮,遇頌淩做了個免禮的手勢,他們便繼續忙活起來。房間內的血腥味很重,夾雜着沉重的喘息聲和一兩聲抑制不住的呻吟。
承影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樣子,一旁的耿直正在為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爺。”耿直看遇頌淩來了,急忙起身。
“不必多禮,繼續吧。”看到那張憔悴的臉,遇頌淩的眉頭微皺,承影的領口處開着,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那是為了救自己而被刺傷,險些要了他的命的傷口。〔就是從那次後,身體就似乎是變差了,應該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吧,當時耿直便說,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爺……”承影微睜開眼,看到遇頌淩站在面前,忙掙紮着起身。
“免了,你好好躺着。”遇頌淩制止了他,回頭問耿直,“傷的很重麽?”
“回爺的話,左肩中了一枚梅花針,右臂被刀砍傷,所幸沒傷到骨頭,修養一陣就能痊愈。”耿直嘴唇微動,似乎還要說什麽,但終是什麽都沒再說。
遇頌淩看着承影微微蜷縮的身體,左手似乎一直搭在腹部,覺得奇怪,又問:“還傷到哪裏了?”
“回爺的話,沒有了。”
這令遇頌淩更加狐疑,〔他們,肯定有事瞞着我。〕
承影睡下後,遇頌淩将耿直叫道自己房中,冷冷的問:“耿大夫,你覺得本皇子待你如何?”
他自稱皇子,可見事情的嚴重,耿直額上冷汗滲出,急忙跪倒,“四皇子對臣又知遇之恩,恩同再造。”
“說得好!”遇頌淩冷笑一聲,“那你是怎麽回報我的?!”
“四皇子息怒!臣對皇子絕無二心,天地可鑒啊!”耿直的身體顫抖着。
“我再問你一遍……”遇頌淩壓低聲音,“你和承影,到底隐瞞了什麽?!”
“四皇子……臣……”耿直嘆了口氣,心想這事終是瞞不住的,四皇子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早晚是要知道的,“承影大人他如今身子虛弱,主要原因不是有傷,而是……有孕……”
“你說什麽?!有孕?”遇頌淩想說荒唐,但又想起前幾天司徒榕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生出個大胖小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的意思是……承影,也是百裏氏。”
“正是。”
遇頌淩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那他肚子裏,是誰的孩子?”見耿直沉默半天沒說話,似乎明白了什麽,繼續問:“三個多月前,我練功走火入魔,需要找個陰時陰刻出生的人與我交合方能救我,那個人……是承影?”
“回四皇子,正是,承影大人,因為陰時陰刻出生的人本就少,當時那種情況,只能……”
“為什麽不告訴我?”
“是……承影大人不讓說的。他本也不知道自己是可以懷孕的……大人對臣的家人有救命之恩,他當時懇求在下為他保密,我……就答應了,但臣絕不是有意欺瞞四皇子!請您明察!”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在耿直的一次次發誓中,遇頌淩向他擺擺手,揉揉太陽穴,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
不知不覺中再次來到承影的房間門口,門窗半掩,看着床上蜷縮着睡着的承影,腳下便不受控制的邁了進去。站在床邊,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遇頌淩擡了下手,床上那個安靜的人便忽然翻身起來,從身下拔出承影劍,扭身将遇頌淩壓在床上,用劍抵住他的咽喉,整個過程即快且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黑暗中承影的眼睛亮如星辰,似是豹子般窺視着獵物。
“誰?!”低沉的聲音響起,猶如催命的閻羅,當借着劍上的反光看到身下的獵物竟然是遇頌淩,承影的身體僵在了那裏。仍是那樣居高臨下,胸有成竹的眼神,在利劍下也沒有變了半分。
“爺?……”承影吃驚,急忙收回劍,感受到那人的溫度,卻貪戀着不想起身。最後一咬牙,退後幾步,單膝跪地:“承影該死!請爺恕罪!”
“起來吧。”遇頌淩淡淡的說,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只是心血來潮想試試你的功夫而已,重傷下還能如此警覺,很好。”
“謝爺誇獎!”
遇頌淩看不出他的身材有什麽變化,只是覺得他的臉色确實不好,今天的晚飯好像又是原封不動被端了出來。他沉默着,承影就那樣站在他面前,微低着頭,等待他下命令的樣子。
“嗯……我記得,你是南方人。”許久,遇頌淩終于開口。
“是。”
“新來的廚子好像和你是同鄉,你那裏有個很有名的菜,叫什麽來着……”遇頌淩用踱了兩步,似在回憶。
“我的家鄉比較有名的是醉蝦和酒釀圓子,不知爺指的是哪個。”
“對,就是那個,可以讓他做來嘗嘗。”遇頌淩用折扇拍了下手掌,“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爺走好。”
遇頌淩大步離開,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承影在門口久久的站着。
【應該~如何是好呢。】遇頌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知道要以什麽樣的心情去接受自己即将成為父親,而這個孩子還是一個男人為自己生下的。雖然他也好男色,但這個孩子對自己來說無論如何都顯得太過突然,以至于措手不及,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些年承影在遇頌淩身邊,算得上忠心耿耿,也沒少立功,但遇頌淩對他卻始終沒動過什麽想法,因為在他眼中,承影只是他的影衛,他手中的一件殺人利器,他絕不會對一件武器動情。但那一場刺殺,當承影不顧性命推開遇頌淩為他擋了那一劍時,他看遇頌淩的眼神,竟讓遇頌淩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