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茫

回到住處,遇頌淩就給下人們出了一道難題;要找小倌侍寝。這可讓下人們發了愁,四皇子的眼光素來高,一般的貨色自是入不了他的眼,但這山野之地,去哪找個風情萬種的來?

今天的遇頌淩似乎并不那麽挑剔,當老奴戰戰兢兢的将一個小倌帶到他房間是,他用眼角輕掃了一眼便留下了。遇頌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是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有點應接不暇。遇頌淩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放松一下,看着向自己殷勤獻酒的小倌,他卻一點興致都沒有,心裏很亂,像是一團想不到頭緒的亂麻,〔承影此刻應該就在屋頂,他和~孩子,在守着我和另一個春宵一刻。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應該會~很傷心吧。〕不知道為什麽,腦中盡是承影冷靜又倔強的臉龐,他不得不承認,承影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但只是作為一個得力的手下,他欣賞承影,但知道這些真像後,自己對他的欣賞還是否純粹呢?

遇頌淩一向懂得逢場作戲,但今天卻不知為何沒有了優雅的興致。那小倌靠在他的懷中不停的蹭着,畢竟,這樣雍容華貴氣宇不凡的客人不是常能遇到的。遇頌淩擡手,點了那人的睡穴,坐在床邊自嘲的笑着。

屋頂的瓦礫之上,一個黑色的人影坐在上面,仿佛一座雕像,與屋頂建築融為一體。想着身下的房間內,遇頌淩正在和那個小倌魚水之歡,心,就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幾乎要捏碎。無奈的嘆了口氣,将頭埋在臂彎,一只手早已将胸口的衣料抓皺,卻絲毫緩和不了裏面的疼痛。漫漫黑夜,陪着他的,只剩下這個孩子了……

“人都站到身後了還沒有反應,你就是這樣護衛的?”遇頌淩的聲音在身後淡淡的響起。

承影一驚,立刻轉身,單膝跪地,也許由于動作太過突然,胃中一陣攪動,泛着酸氣往上湧,承影急忙低下頭,将這陣惡心硬生生壓了下去。

遇頌淩坐在瓦礫上,遙望着遠處的景色,纖長的手指在身旁敲了兩下,“坐。”

“屬下失職,甘願受罰!”承影依舊跪着。

“即使要罰,也是要罰你欺瞞之罪啊。”遇頌淩輕笑。

承影心中咯噔一下,〔難道,他都知道了~〕承影心中有擔心,但更多的是種解脫,仿佛心中一個巨大的包袱終于放到地上,渾身都覺得輕松了許多。

“爺~都知道了?”承影黯然道,“此事的确是我有意隐瞞,爺要怎麽處罰,承影絕無怨言。”

“和你說了坐下說話。”遇頌淩拉他坐下,當指尖觸到那微涼的手時,心中莫名起了一絲波瀾,“你救了我的命,我為什麽要罰你?”

“因為我……”

“這件事到了這一步,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既然是個意外,就不要太在意了。”遇頌淩說的雲淡風輕,承影卻分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意外……不用在意……呵……〕在心中苦苦建成的僞裝被層層剝落,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殘酷現實。就算再怎麽告訴自己無所謂,當遇頌淩親口說出不用在意的話時,還是會痛得撕心裂肺。

“屬下……明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承影便緊緊抿住嘴唇,悲傷像決堤的洪水席卷而來,承影拼命的保持着平日的冷靜自持,讓自己在遇頌淩面前不顯得那麽狼狽。

“很好,承影是聰明人。”遇頌淩的嘴角勾出優雅的弧度,起身,離開,在轉過身的瞬間,眼中卻出現了化不開的哀傷,〔長痛不如短痛,有些情愫,還是在萌芽的時候就扼殺掉吧。〕

無論是美人在旁的遇頌淩還是屋頂上的承影,都是一夜無眠。

一早上都沒有見到承影,據說早飯又是紋絲不動的被端了出來,不止是他,連一向胃口頗佳的四皇子也是就動了幾筷子。新來的廚子整天都惴惴不安,一副飯碗不保的樣子。

司徒榕的身體還比較虛弱,這幾天都沒有出房門,唐玄每天都會抱着他的寶貝兒子在院子裏曬太陽。遇頌淩正在池塘邊喝着悶酒,就見不遠處唐玄抱着他家的混世魔王緩緩走來。說那小東西混世魔王一點都不冤枉,抱着他的時候必須不停的搖晃,只要一停下來,他就會咧着嘴哇哇的哭得沒完沒了,遇頌淩想着那個場面就覺得頭疼。但看着唐玄一邊搖晃一邊用袖子不厭其煩的擦着小東西嘴角流出的口水,竟然還是一副很幸福的表情,〔以後,我也會這樣幸福的看着我的孩子麽?〕遇頌淩不禁浮想聯翩。

“唐宗主,來喝兩杯怎麽樣?”遇頌淩笑着發出邀請。

“四皇子。”唐玄也笑着過來,自從有了那個小東西,唐玄的性子也似乎變了,沒有了初見的冷傲與戾氣,倒是平易近人了許多。

“來人,把進貢的桂花釀端上來。”遇頌淩喊了一聲,便有婢女端上酒來。遇頌淩給唐玄倒了一杯,自己也滿上,看着他的眼睛仍沒離開懷中那個嗚嗚的不知在叫什麽娃娃,不由得好奇,也湊過去看了看。那小東西倒是機靈的很,一雙大眼睛與遇頌淩四目相對,口中嗚嗚的叫得更歡。一條口水又順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叫什麽?”遇頌淩盯着那個粉嫩的小臉蛋問。

“唐繼。”

“哦……”仿佛是不由自主的,遇頌淩伸出一根手指去蹭小家夥的臉,那軟嫩細膩的觸感,令他的心仿佛也柔軟了起來。

想必是因為遇頌淩生長在帝王家,一雙手保養的極好,雖然習武,手上卻沒有任何粗糙老繭。小家夥被他一蹭,不但沒有哭,反而咯咯的笑起來。

“司徒公子的身體可好?”遇頌淩問。

“還是很虛弱。”唐玄的臉上劃過一起心疼,“他們百裏族人受孕産子,不像女子那般恢複的快。”

百裏族三個字傳入遇頌淩的耳朵,使他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陣,一張白皙的面孔便浮現在腦中。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百裏族的人受孕,會這麽辛苦?”

“當然。”唐玄簡單說了說一些司徒榕曾有過的症狀,已經聽得遇頌淩手心出汗。

“四皇子,四皇子?您怎麽了?”

直到唐玄叫他,他才回過神來,尴尬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呵呵~果然是好酒~”

唐玄心下狐疑,也跟着喝了一杯,狐疑的心情更得到了肯定。這哪裏是什麽桂花釀,連自己都嘗出酒中兌了水。從小錦衣玉食的四皇子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忽然記起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宗主慢用,我先告辭了。”

“四皇子請。”看着遇頌淩快步遠去的背影,唐玄似乎猜到了什麽。

“奴婢該死!主子饒命!”剛剛那個婢女一遛小跑的過來,頭也沒擡就跪在地上磕頭,聲音帶着顫抖的嗚咽,“奴婢疏忽,端錯了酒,求爺網開一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來……”唐玄的臉上漾起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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