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雲生回來的時候聽姜漁晚說要去上山打獵,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乖巧的帶上衣物跟着來接人的張陵游就走了。
姜雲生來張家住,最高興的莫過于張未,他大方的搬出今年新做的棉花被“雲生,我對你好吧!我還沒蓋過了。”
“嗯”姜雲生擔心姐姐,心情不高漲。
張未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到時候你姐會帶什麽回來啊?我記得上次抓了好幾只野兔和山雞。”
上次姐姐還抓了幾只小野兔,養大了賣了好大一筆錢,姜雲生回憶着,其實他當時好舍不得那幾只野兔被賣,不過能幫到家裏有什麽舍不得的。
天不亮,姜漁晚喂了後院養的牲畜就背上背簍,牽上招財就準備出門“我和你一起去。”
“公子?”姜漁晚訝異。
千裏輕咳兩聲“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些天天天呆在屋子裏悶的慌,想出去走走。”
哪有誰解悶往山裏跑的啊,姜漁晚有些猶豫,千裏卻是不管她,徑直往外面走,看樣子是鐵了心的。
姜漁晚連忙追上“公子,你要去,可是山裏冷,沒有你合适的衣服啊。”
“我不冷!”
“不行,你還受着傷。”
最後兩人敲響了張陵游的家門“你們兩個一起上山?”張陵游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亂麻了。
“公子說他想出去解悶。”
張陵游:……,沉默了好一會“我的衣服公子穿肯定還是有些小,你将就一下吧。”
千裏點點頭,其實他不想穿的,自己雖受了傷,可內力還是有的,一點冷無懼。
最後張陵游目送二人離開,心境也難得煩躁起來,沒辦法最後只能找來藥碾子碾起藥來。
石頭村就在山腳下,跟着阡陌小道走了半刻鐘就進了山,一進山裏面的氣溫就好像比外面低了幾個度,姜漁晚連忙拿出衣服穿上,再一看千裏已經走到前面去了,一點都看不出是傷患的樣子“公子,你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用。”
“哦”姜漁晚追上“我們要先去木屋,把東西放下在去裏面打獵。”
“嗯”
“走這邊。”姜漁晚指了指前面,這會已經入了冬,但是來山裏打獵的人不少,往木屋方向都踩出一道若隐若現的路“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其他來打獵的人。”
千裏一貫不愛說話,姜漁晚已經習慣了,背着背簍大步往前走。
木屋修在一處山崖下,與其說是木屋還不如說是山洞,不過只是用木頭将這個山洞修繕的更方便住人而已。
“到了。”木屋外面是一圈用巨大石頭砌成的圍牆,畢竟深山裏,生活着不少猛獸,萬一半夜三更就那麽闖進來,人可是打不過的,修個圍牆也是好做個防禦。
圍牆有一個木門被巧妙的用一根鐵棍栓住,姜漁晚伸手鑽進洞口取下,木門就打開了“有人住。”姜漁晚進去看着院子裏放着的一些工具,連忙又往裏面走“公子,你先等一等,我看看哪個屋子是空的。”
木屋是根據山洞大小修的,同時也想到來山裏打獵的人多,所以修的時候隔了幾間屋子出來,姜漁晚看了一圈,慶幸自己來的早“公子,你住這間屋子,有窗戶。”
千裏點點頭,走進房間,因為房頂有些矮讓他不得不低下頭才不至于碰腦袋,臨時落腳的地方有些簡陋,一張木板搭的床上面鋪了一條發黃的棉被,四腳桌子缺了一只腳用石頭勉強支撐,還有一個竹子編的籮筐,不過已經破爛的不行。
因為要裝在山上用的東西,所以姜漁晚帶了兩個背簍來,掀開粗布單子,從裏面拿出一個鐵爐子,又往裏面加了幾塊木炭引燃,屋子裏的溫度也随着升高。
又拿出一條被子,往床上放“我不用。”千裏說道“你自己蓋,我用不上,還有這個爐子你也拿走,熏人。”
“可…”
“沒有可是,你出去!”一把拽住姜漁晚胳膊把人趕了出去,獨留姜漁晚在門口愣愣發神。
“吱呀”另外一道門打開,一個漢子打着哈欠出來看見姜漁晚,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這位姑娘這麽早?你怎麽站在門口?”
“哦,我不住這裏。”姜漁晚提着背簍就往另外一間屋子走去。
漢子奇怪的抓抓頭發,低聲嘀咕“不是一起來的嗎?”
姜漁晚在進了屋子将東西安置好,歇了一會就到千裏門口敲門“公子,要出發了,你可要去?”
就在姜漁晚以為對方不去的時候,千裏打開門,率先往外走,姜漁晚連忙追上去,把門關好就往山裏面去。
一腳踩在層層疊疊的枯黃落葉上發出咔嚓作響的聲音,還有不知道哪裏傳來叮咚嘀嗒的水聲,姜漁晚背着背簍腰間挎着一把砍刀,眼睛四處打量着。
只不過這會的山裏很是安靜,連一聲鳥叫都沒有。
這是走在前面的千裏突然蹲下身子,探出手摸了摸地上的落葉“公子?”
千裏沒有說話,只是反手抽.出姜漁晚腰間的砍刀往一個方向而去,姜漁晚見狀連忙跟上。
時值寒冬,那些雜草早就枯黃,千裏慢慢用砍刀壓下面前的蒿草蹲下,姜漁晚好奇的看過去,發現那一堆亂石堆的縫裏有一個黝黑的深洞,只是那洞口被藤蔓遮掩不注意還看不到。
千裏半屈腿看着那處,好一會千裏示意姜漁晚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守着,姜漁晚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一個兔子窩,兔子向來不會給自己留一個出口,不過這個地方因為地勢原因不好打洞但勝在隐秘,不過誰叫它運氣不好遇到了千裏,這下唯二的洞都被堵上了。
姜漁晚取下背簍将其扣在洞口朝千裏點點頭,這邊千裏從旁邊抓來一把枯草點燃丢進洞口,一下子煙霧就往裏面鑽,千裏側耳一聽,嘴角一動。
姜漁晚這邊也死死按住背簍,片刻間從洞口裏就竄出好幾只大小不一的野兔。
千裏聽着洞裏的動靜随手拿了一塊石頭堵在洞口就大步過去,拿起背簍的蓋子,姜漁晚也坐好準備拉着背簍往上一提,千裏蓋子一蓋,兩人配合無間,這下幾只野兔就在背簍裏面瘋狂掙紮,姜漁晚仔細數了數“六只!兩只大的,四只小的,想來肯定是冬天不好養活,不然這窩肯定還會多幾個。”
千裏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去樹上扯了幾段細長的藤蔓,用手試了試韌性“把它們捆起來。”
“好。”姜漁晚小心的打開蓋子,剛好一直大兔子就鑽了出來,千裏眼疾手快按住它的脖頸扯出來幾下就把腿腳綁了個結實,另外一只如法炮制,至于剩下來的小兔子就不足為懼,挨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将蓋子蓋上。
姜漁晚背着背簍感受到這重量心中喜悅,不過想着這裏面還有千裏的功勞,偷偷看了眼千裏身上穿着有些緊的衣服,要不賣了錢就去鎮上買件合适的衣服?
出來的時候是帶了幹糧的,所以也不打算回木屋,繼續往前,不時還會看到淩亂的雜草上面沾着血跡,那是有人抓了大的獵物。
姜漁晚也不羨慕,她進山能有收獲就是最好的了,走着走着,倒在地上的樹幹上長着滿滿一樹的木耳,不過這個季節早就已經幹了,姜漁晚過去看了看,已經被人早前摘了,剩下的都是小的,不過姜漁晚并不惋惜,木耳這東西只要合适哪裏都能長,還長得很多。
果然姜漁晚彎下腰往矮處看,那些不好伸手去摘的地方還有些大的沒有被發現,姜漁晚手小,剛好伸過去摘個幹淨。
摘得差不多了,姜漁晚看看腰間的布袋底已經被遮住了,突然眼前又伸來一只手松開嘩啦啦的落下許多木耳“公子,你是哪裏摘的?”
千裏一指,只見高高樹幹上全是木耳,想必那些來打獵的也不是專門來找木耳的,差不多就走了,這下姜漁晚嘴角的酒窩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公子,你幫我看着背簍”話音落,整個人靈活的爬上來樹,開始大肆摘木耳。
本來想輕功飛上去的千裏沉默了。
等姜漁晚下來,千裏又不知道去哪裏摘了許多山菌,姜漁晚仔細看了看,眼睛都亮堂了“這些山菌可是稀罕物啊!公子你怎麽找到的?”
“走吧!”
随手提起背簍,姜漁晚連忙追上去“公子,我來背。”
接下來又看到不少木耳或山菌,不過這會姜漁晚的布袋已經裝不下了,只能記下位置下次再來。
“小心!”松軟落葉下不知怎的藏着石頭,姜漁晚一個不注意往前撲去,千裏連忙扶住她。
“撲哧哧”不遠處響起振翅聲,幾只野雞消失在樹林裏。
姜漁晚懊惱,踢了踢絆自己的石頭“可惜了。”
“不可惜”千裏淡淡的說。
姜漁晚也只能點頭,然後從背簍上挂的箭袋裏取出弓箭拿在手上,又撿起一塊石頭往草叢裏扔去,又撲棱出幾只野雞,搭箭開弓,正中一只飛起的野雞。
看着這一切的千裏不禁側目,沒想到姜漁晚的箭術竟然那麽好,從這裏到那野雞的距離就是一些長期訓練的将士也沒有那能力。
姜漁晚才不知道千裏的心裏活動,快步的朝野雞墜落的地方跑去。
待看到野雞的只是傷了翅膀千裏心裏更驚訝了,不過也安慰自己大概是巧合吧。
可接下來他就不這麽想了,姜漁晚箭無虛發,每次中的都是野雞翅膀,這一下他也算是正視了姜漁晚的能力。
五六只野雞放進背簍裏,姜漁晚尋了一個石頭做下仔細看着手中的箭,這些箭用了就會受到損耗,想要下次再用準頭就沒有那麽好了。
“你的箭術不錯!”千裏由衷地誇獎。
姜漁晚拿出小磨刀石打磨箭頭,聞言一笑,其實一開始她也不會的,只是那會家裏太困難,又知道上山打獵是最賺錢的,所以她找出父親留下的弓箭開始學,從一開始箭頭砸腳到現在可以射中獵物,期間不知道付出多少努力,就連手上的老繭到現在也沒有消。
“繼續往裏面嗎?”千裏問道。
姜漁晚看着天色“回去吧,本來它們就受了傷,那些動物聞到血腥味肯定會藏得更嚴實。”
“也好。”
雖說是回去,可兩人還是走的另外一條路,只不過這條路比剛才那條平坦許多,招財走在前面不知道咬住一個什麽過來,姜漁晚伸出手,招財松開嘴落下一個紅彤彤的紅柰“這裏竟然有這個,招財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招財搖着尾巴往前跑不時回頭示意姜漁晚跟上“公子走吧,那果子很好吃,尤其是冬天落了霜的。”
千裏沒有說話,默默跟上。
招財帶着走了一段路終于看到藏在林間的那顆紅柰樹“天啊,以前我怎麽沒發現!”
千裏擡眸一看,紅柰,他見過比這還要漂亮的不懂姜漁晚為什麽這麽驚奇。
姜漁晚已經激動的把背簍放下“我上次吃紅柰還是張大夫去鎮上給一家富人看診帶回來的,沒想到這山裏面竟然有!”說着撩起裙子的下擺就塞進腰帶,千裏連忙轉過頭避嫌。
姜漁晚幾下爬上樹,低頭往下看,招財正在樹下激動的跳來跳去,又看見不知道在看什麽的千裏,姜漁晚嘴角微動,擡手開始摘紅柰。
作者有話要說:紅柰就是蘋果,在度娘上查的。
熬了幾天夜,我哪哪都疼,明天終于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