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妹三人
福旺鎮西,蘇久站在一個小山頭上,看着雜草叢生,座座孤墳遍布的荒山野地,傻眼了!
“我敢打賭,就是我大哥來了,肯定也找不到哪個是奶奶的墳,或許只有姐姐才會知道!”
“久哥,蘇宇哥跟你的關系,只有熊大哥、熊二哥和我知道,千萬不能透露出去了,從而引來更大的風波,咱們只有在暗處才能幫助得到宇哥。”
蘇久拍了拍文奇的肩膀道:“放心吧!據我猜測,娘娘的本意是秘密接回太子和拿回藏寶圖。而路遙卻不知從哪得來藏寶圖在大哥身上的消息,由此借故先讓不知情的龍大人帶回太子殿下,自己則想獨得寶藏,于是接下來就發生了靈州慘案。
可恨路遙自己身死不說,卻坑慘了大哥,苦了這麽多年的大哥本來能享受榮華富貴,跟我兄弟二人團聚,現在卻成為了天下人眼中的肥肉,至今不知流落在何處。
對于當時只有十一歲又不識字的乞兒來說,藏寶圖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或許早就不知道失落何處!”
蘇久滿腹惆悵!
“通過這件事,沒看錯久哥,如果久哥是那種絕情貪財之人,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惜了蘇宇大哥,不然和久哥同朝為官,也是美談。”文奇感慨道。
文奇又想道:造化弄人,否則那蘇宇在娘娘和太子殿下眼中,那地位,思之極恐啊!
蘇久鄭重其事的道:“不光是大哥跟我的關系。關于太子殿下的身份,你們更是要爛在肚子裏,對誰都不能透露半分,否則必将引來殺身之禍。”
楚國益州城,鎮西将軍府。
産房內,一陣陣撕聲裂肺的叫聲中,不斷夾雜着接生婆的聲音:“使勁,少夫人,加把勁!”
産房外,十數人焦急得團團轉,兩位婦人摻扶着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老婦人雙手合十,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着。
老中青三位身材高大之人更是滿頭大汗,中年大漢突然伸手使勁的抽了青年人一記耳光。
龍浩然摸着臉,詫異的道:“爹,你為什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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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景雲道:“沒事,爹心裏緊張而已。”
話音剛落,龍景雲就被踹了一腳,只見老爹龍澤在不停的跺着腳道:“看什麽,爹心裏也緊張。”
“頭出來了,使勁……少夫人,使勁——”
一聲嬰兒的啼哭,使得院中人全體精神一振,眼巴巴的盯着屋門。
一個婆子抱着嬰兒走了出來,道:“恭喜将軍,喜得千金!”
一句話,擊碎了院中人的希望,老婦人雙腳一軟,兩婦人連忙扶住,臉上也是一片黯然。
鎮西大将軍龍澤那高大的身材仿佛在瞬間駝了背。
龍浩然立馬捂住老爹龍景雲即将要脫口而出的話語,低聲哀求道:“爹,下一胎……下一胎……”
“還有一個,頭出來了,使勁……夫人,使勁……”
接着産房內再次傳來一陣嬰兒啼哭,院外人面面相觑。
另一個婆子再次抱出一個嬰兒,喜道:“是位公子,恭喜将軍,喜得龍鳳胎!”
老婦人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兩位婦人站了起來,快步上前,枯瘦的手顫抖着伸向裹布。
老中青三代圍了上來屏住呼吸,當裹布被掀開,半響之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聽到丈夫孩子般的歡呼聲,蘇柔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段時間為了自己,已經四代單傳的丈夫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當蘇宇的消息傳來,而蘇柔已經懷胎八月,卻只能在這座大院深處為哥哥祈福。
蘇柔感到自己非常的自私,哥哥将小弟托付給自己,而自己卻将小弟給弄丢了。
小弟不知所蹤,哥哥又處于極度危險之中,天下人都對哥哥虎視眈眈,可以想象哥哥這些年受了多少苦,現在又在遭受着怎樣的難。
而自己卻早早的嫁人生子享受榮華富貴,對兄弟不聞不問,蘇柔充滿了內疚。
在通往潞州城的官道上,一個長長的隊伍推着車呦呵着在前進着。
“牛大哥,你來過潞州城嗎?”少年侯勝對着身邊同樣的推車人問道。
這個推車人面目枯黃,長相極為普通,唯有臉上的濃眉大眼讓人感到是位忠厚老實的後生。後生道:“沒來過,河東道我還是第一次來。”
“牛大哥,潞州城可熱鬧了,到時我帶你去玩。我跟你說,威武镖局就要選拔趟子手啦,去年他們說我年齡小不要,今年我已經十六歲了。
牛大哥,我年齡是達到了,可你說我能當上當趟子手嗎?要是能當上趟子手就好了,那可比現在當夥計威風多了。”
推車人身形一頓,趟子手,多麽熟悉的職業,當初學到陳大哥教的刀法,成功當上趟子手,還因此興奮了好些天呢!
這名濃眉大眼的後生,正是易容喬裝的蘇宇。
蘇宇在涼州城裏被人認出,幸好跑得及時,這才逃了性命,也才徹底的知道了自己是處于何等的危險之中。
一咬牙,蘇宇躲進山中,靠打獵為生苦練武藝,又學着陳風大哥所教的易容術。
半年後,清秀的蘇宇,變成了面目枯黃化名為牛大力,走進了靈州城。
蘇宇來到靈州城裝作乞丐到處乞讨了一天,知道了冬瓜一家,羅大叔一家,還有左右前後七八家鄰居都死于大火,至于泥螺巷那一片已經燒成了白地。肥柳一家幸虧跑得快,幸免于難,只是已搬遷去了他處。
蘇宇也去翠花那買了一碗豆花,翠花依舊那麽善良,沒有嫌棄自己是個乞丐不賣,還多勺了半勺。翠花沒有認出自己,只是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當蘇宇遇到彪子時,盯着迎面走來的彪子,兩人相交而過,蘇宇知道彪子平安無事,也就放下心來。
繼續向前走的時候,蘇宇感覺到後背有人撞了過來,既不敢躲避也不能反抗,于是就裝作被撞到在地。
“你他娘的走路不長眼睛?”彪子大怒,劈手提起地上乞丐,将之頂到牆角,擡起一腳擊撞在乞丐的腹部。
蘇宇知道彪子認出了自己,裝作受到重擊,身子躬成蝦狀,一口污穢噴了出來,沙啞的叫道:“大爺饒命!”
“弄髒了大爺的衣服,你說怎麽辦?”彪子再次提起蘇宇的時候,低聲快速道:“你還敢來,找死麽,趕緊走。除了冬瓜一家和你的幾家鄰居,其他人都沒事,趕緊走——”
“彪子,一個乞丐,飯都吃不好,你還想要他怎麽樣,算了,打也打了,走了吃飯去了!”兩名捕快走了過來,這兩人,蘇宇同樣熟悉。
彪子将蘇宇丢在地上,罵罵咧咧的道:“日他姥姥的,晦氣!”
摸着懷中硬邦邦的小袋子,蘇宇看着彪子的背影,眼角裏滲出淚花。
蘇宇暗中祭拜了冬瓜等人,決定為他們讨回公道,畢竟他們是因自己而死,可又不知道夫人到底是誰,只知道是位貴人,慢慢尋找吧,一定能找到,當務之急,是練好陳大哥教的刀法和法門,這樣才能保得住性命去找大丫和小弟。
于是蘇宇一邊練功,一邊漫無目的的向東而去。
直到數月後遇到一個商隊,由于所載貨物過重,臨時招聘了路過的乞兒蘇宇。
這支商隊是運貨物回潞州,原本只是臨時用一天蘇宇的,管事發現蘇宇勤勞肯幹,力又大,雖是乞兒但也老實。
于是就打算用到潞州城,到時大管事要是覺得能用話就直接招為正式夥計。
到了潞州城,卸完貨物,大管事認為人手已足夠了,管事就給牛大力結算了工錢,讓其自謀生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