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XXVI 【雙更】I Lo……
Chapter XXVI
季扶傾仍在檢查試卷, 時不時地在草稿紙上驗算。
臉上雲淡風輕,仿佛剛剛無事發生。
小紙團不翼而飛,最大的可能性是被季扶傾藏起來了。
可是, 他為什麽沒有直接交給監考老師呢?
黎曉不認為季扶傾會好心包庇她的作弊行為,他應該只是想維持考場紀律, 不打擾其他同學答題——畢竟當場報告肯定會引起考場騷動。
等考試結束,他一定會鐵面無私地把小紙條遞給監考老師,或者政教處的王主任。
到時候等待黎曉的,除了鴨蛋的數學考試成績, 還有新一輪的扣分寫檢讨通報批評。
黎曉的指尖揪着頭發, 心亂如麻。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監考老師雄渾有力的聲音從講臺的方向傳來。
仿佛在通知黎曉,距離她的死期只剩半個小時。
小紙團被截獲, 黎曉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再打擾秦文彬。
那家夥現在估計比她還要慌亂, 畢竟小紙條是他寫的,上面的字跡是他的, 跟她又沒有直接關系。
就算季扶傾把小紙條交到老師手裏, 第一個找的人也是秦文彬。
黎曉瞄了一眼教室前方的時鐘,時間所剩不多。
她臉色煞白, 手心不停滲汗。于是拿出紙巾擦了擦, 手心裏的小抄早已被汗水糊成了一團墨, 她索性擦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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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手心更幹淨的是黎曉的答題卡。
填空題只寫了沒幾道, 前幾道大題馬馬虎虎寫了幾行, 背面的兩道壓軸大題,更是一字未動。
俗話說得好,人逼急了什麽都能做出來,除了數學題。
偏偏這時, 黎曉腦中不合時宜地響起前幾天在小視頻app上刷到的魔性洗腦神曲。
這首神曲像一只蟲子,往她耳朵眼裏鑽,趕都趕不走。她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功能,直接宣告宕機。
黎曉閉着眼睛往答題卡上寫填空題的答案,萬一瞎貓碰見死耗子了呢。
至于別的,她是真沒辦法。最後兩道大題除了“解:”,她什麽也寫不出來。
罷了罷了,要是被舉報考試作弊,多寫幾個字和少寫幾個字又有什麽區別呢,還不都是吃鴨蛋?
思及至此,黎曉認命一般地放下筆,等待死期降臨。
季扶傾已經檢查完兩遍,整張卷子實在是挑不出什麽錯。他放下筆,目光向左邊飄。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周圍全是刷刷的寫字聲。
只有黎曉一人趴在桌面上,用小刀把橡皮切成一塊一塊。兩條細腿交叉着,紅色短裙的邊緣耷拉在凳子上。
大寫的鹹魚姿态,看樣子已經放棄掙紮了。
季扶傾打開手心,小紙團已被捏扁搓圓。
他不知道這上面寫了什麽,可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收卷鈴聲響起,所有考生放下筆,等待監考老師收卷。
卷子清點完畢,黎曉第一個站起來,跑到講臺邊,拿起書包沖出教室。
坐在她前面的那個男生,緊張地往季扶傾這邊看,欲言又止。
他捏着拳,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掙紮。最後,悶聲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季扶傾是最後一個離開考場的,比監考老師更遲。
考場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争論,有人號喪,沸反盈天。
費子陽正和幾個男生對答案,他瞅見季扶傾,大喊一聲:“季委。”
然後撥開人群走過來,問道:“最後一道填空題是根號2還是根號3?”
季扶傾态度敷衍:“不知道。”
費子陽納悶:“不知道?”
這次數學卷子應該不難吧?季扶傾平時數學都是滿分選手,怎麽會不知道?
季扶傾并不理費子陽,獨自一人往前走。周遭的一切似乎與他無關,他自動過濾了無效聲音。
走到一處無人的拐角,他這才停下腳步,将那個小紙團打開。
果不其然,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地寫着這次數學考試的答案。
能寫的幾乎都寫上了,寫不下的也提供了簡要的思路。除了有幾道題答案不對,也挑不出什麽其他毛病來。
能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做到這一步,這張小紙條的主人可謂是煞費苦心。
季扶不屑哼笑,準備把小紙條交到王主任那裏。
一天天不好好學習,淨搞些旁門左道,不吃點苦頭是不會長記性的。
然而,季扶傾将小紙條翻了個面,看到了除答案以外的東西。
那是一行很輕很淺很小的英文,鉛筆寫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I Love U.
>>>
黎曉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抱着書包回到教室。
同學們都在熱烈地讨論着這次的數學考試,有兩人為了某道題的答案争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
她卻像一只洩了氣的皮球,往桌上一趴,動也不動。
薛南枝看見黎曉這副德行,猜到她數學沒考好,便安慰道:“沒事,這次數學卷子不簡單,考得不理想也很正常。我也有好幾題不确定呢。”
黎曉心想,她這叫考得不理想嗎?這叫一塌糊塗。
“別喪氣,就算數學考不好,後面還有物理化學好多科目呢……”
薛南枝本意想說,期中考試成績算的是總分,一門拖後腿不要緊,其他科目把分數補回來就好了。
可是她好像忘了,黎曉除了數學不好,物理化學也是戰五渣。
果然,聽到這話,黎曉喪得想撞牆。
考不好對她來說是小事。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王主任随時随地都可能來找她,讓黎曉的大名再度響徹C大附中的每個角落。
見黎曉提不起精神,薛南枝也不敢多說話。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她拿出英語單詞書,勸黎曉想開:“你英語還不錯,明天好好考,還有機會。”
黎曉:“……”
哎,有口難言。
黎曉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前些日子和季扶傾“調情”的聊天記錄歷歷在目。一轉眼,他就要把她給舉報到王主任那裏。
還以為這麽幾次接觸下來,季扶傾對她不會那麽絕情。
現在想想,她真是自作多情。
就這麽點兒比露水還薄的情義,哪裏抵得過他的一身正氣啊。
黎曉郁悶極了,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把談胤雪的頭像點開來。
擁有一個身在校外且對她秉性了如指掌的閨蜜,她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跟她講任何事。
【黎曉:我完蛋了。】
【談胤雪:?】
【黎曉: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天經歷了些什麽。】
【談胤雪:有話快說。我上課呢,偷偷玩的手機。】
【黎曉:簡而言之,言而簡之。我考試考砸了。】
【談胤雪:這對你而言不是家常便飯嗎?】
【黎曉:不,這次不一樣。我不光考砸了,考試作弊還被抓了。】
【談胤雪:。。。。。。】
想必談胤雪也是無語至極。
【談胤雪:你打的小抄被發現啦?】
【黎曉:那倒沒有,這次我的小抄藏得非常隐蔽。但是,別人給我傳的小紙條被當場截獲。】
【談胤雪:監考老師截獲的嗎?你怎麽不小心點兒。】
【黎曉:不是監考老師。】
【談胤雪:那是誰?】
【黎曉:季扶傾。】
【談胤雪:……】
他對黎曉而言,恐怖程度應該不亞于監考老師。
【黎曉:我就搞不懂了,考場那麽多,位置那麽多,他怎麽偏偏就坐在我旁邊?】
【談胤雪:這說明你倆有緣。】
有緣?
孽緣吧。
【談胤雪:他把小紙條交給老師了嗎?】
【黎曉:不是已經交了,就是在去交小紙條的路上。】
【談胤雪:節哀,為你點一根蠟[蠟燭]】
【談胤雪:這件事已經沒有回旋餘地了嗎?】
黎曉無奈地又嘆了一口氣。如果有,那就好了。
【談胤雪:你之前不是說要假裝追人家的嗎?進度怎樣了?】
【黎曉:在今天之前,可能有1%。今天之後,-100%吧。】
【談胤雪:想開點,就你這個樣子,走到哪兒也沒人會認為你是個學霸吧?他對你的期望肯定也沒有那麽高,安心啦。】
【黎曉:???】
【黎曉:我什麽樣子?】
對面沒了反應。
【黎曉:談胤雪,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
【談胤雪:不說了,我要上課了。祝你好運。】
黎曉:“……”
她拿出英語書,翻得嘩啦啦響。她現在哪裏還有那個心情看書喲,她甚至想出去吃頓好的。
聽說監獄裏頭的服刑人員,臨死前都會吃頓好的。她現在的心态跟等死也沒兩樣了。
黎曉心情忐忑、如坐針氈地熬了一個小時,放學鈴聲響了。
奇了怪了,并沒有老師來找她。
同學們收拾東西,陸續離開教室。
黎曉慢吞吞地往書包裏塞着書,起身的時候,凳子上有一顆不老實的釘子,刮住她的小裙子。
她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沒人注意,這才把裙子撥開,往教室外頭走。
出了教室,秦文彬神色焦慮地等在走廊裏。
他額前有幾簇短短的鍋蓋劉海,戴着瓶底厚的眼鏡,長相敦厚淳樸。
黎曉見了他,不知該怎麽面對。
“黎曉,今天的事情……”秦文彬主動道歉,“對不起,我搞砸了。”
哎,秦文彬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
考試的時候,直接把小紙條塞到她桌上就好了。或者,扔到地上,然後她假裝文具掉了,順手撿起來。
這麽簡單的作弊方法,她以為是個人都懂,誰知……
跟她這樣的“問題少女”不同,秦文彬可能從來都沒在考場上作過弊。這次為她铤而走險,她怎麽好意思說他的不是呢?
黎曉擠出一絲微笑,說:“沒關系,我不怪你。”
秦文彬又問:“現在該怎麽辦?”
黎曉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秦文彬提議道:“那個小紙條上面沒有寫你的名字,到時候你別承認。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黎曉望着秦文彬,心底生出一分感動來。沒想到他看上去普普通通,竟還有着這樣的擔當。
可轉念一想,秦文彬也是好心幫自己,如果把這口黑鍋全甩到他一人頭上,那也太不厚道了。
黎曉的本性還是善良的,她不能抛下可憐的阿彬,她應該跟他患難與共、生死相依。
“事情是我們倆一起犯下的,我不會逃避責任。”黎曉鄭重其事地說,“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
秦文彬一時間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黎曉,我、我……”
他像是想對她說什麽,黎曉偏了偏頭,跟他對視。
夕陽西下,天邊燃燒成火焰一樣的顏色。
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晖照在兩人身上,畫面靜止,竟有一絲亡命鴛鴦的意味。
黎曉眨了一下眼,正等着秦文彬開口說話。
誰知卻看見樓梯口走來一個高挑清瘦的身影。
黎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
季扶傾?他一個人嗎?王主任呢?
秦文彬察覺到黎曉表情不對,一回頭,便知是怎麽回事。
紀檢委員找上門來,能有什麽好事?
季扶傾走到他倆面前,面色鐵青。
黎曉強作鎮定地說:“你先走吧。”
秦文彬擋在黎曉身前,堅定地說:“不,我跟你一起。有什麽事情,沖我來。”
大有為愛寧死不屈的精神。
黎曉:“……”
她有一種神奇的直覺,如果秦文彬繼續留在這裏,她的下場絕對會更慘。
黎曉:“阿彬,我有話單獨跟他說。”
一聲“阿彬”落到季扶傾耳中,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秦文彬看了看季扶傾,又看了看黎曉。
他像是被三明治夾在中間的那片火腿——橫豎不該冒充小面包。
既然黎曉都發話了,那他再待在這裏就顯得很多餘。秦文彬說:“黎曉,別怕。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
黎曉點了點頭,目送秦文彬離開。他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首,眼神依依不舍,根本放不下她。
季扶傾:“……”
他冷着臉,一手拉住黎曉的胳膊,拽着她往走廊的另一頭去。
黎曉自知理虧,也沒反抗。
不知道季扶傾打算帶她去政教處還是教務處,她盤算着一會兒該怎麽和老師斡旋。
哎,他真是她的克星。
走了沒幾步,到了高一(6)班隔壁空教室的門口。
季扶傾用胳膊肘把門抵開,将黎曉推了進去。
她前腳剛進來,季扶傾後腳就跟上,随後門被關了起來,整個教室成為密閉空間。
這間空教室平時沒有人來,只有課餘活動或者競賽班上課會來這裏。
前兩天有學生在這裏活動,講臺位置不變,所有桌椅板凳被放置在教室後方和左右兩側,呈一個“凹”字形,教室正中央是一片空的區域。
黎曉往中間走。
室內昏暗,細粒的灰塵在微弱的光裏浮游。
墨綠色的窗簾半阖着,正好拉開一道不寬不窄的縫隙,讓一束光線透進來,落點就在教室正中央。
像一束追光燈打在舞臺上,又像是……
黎曉呆了兩秒,此情此景,她在夢中似曾相識。
她身着婚紗走進莊嚴肅穆的禮堂,等在禮堂裏的人正是季扶傾。
她以為他是她的新郎,誰知竟是審判她的法官。
而現在……
黎曉擡起眼睫,望着不茍言笑的季扶傾。
他微抿着唇,神色晦暗難辨,颀長的身形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作為捏住她作弊把柄的紀檢委員,他即将對她進行審判。
“你找我有什麽事?”黎曉鴨子死了嘴硬。
“什麽事?”季扶傾聞言,不屑冷笑。
他伸出右手,修長的指間夾了一個小紙團,問她:“這是什麽?”
黎曉見了,神色微變,手指緊張地攥着裙擺。
小紙團果然被季扶傾拿走了。
可他為什麽不直接交給老師,而是私下對她問訊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季扶傾清冷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宛如碎冰迸濺。他說:“考場上和他人傳遞小紙條,是作弊行為。”
“這又不是我的小紙條,”黎曉抵賴,“上面有我寫的字嗎?有我的名字嗎?”
雖說她答應過秦文彬,要跟他患難與共。
可面對季扶傾的逼問,她反骨作祟,并不想很快認招。
橫豎是個死,死也要死得有骨氣一點兒。
“黎曉,”季扶傾眸光一沉,“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黎曉默不作聲地咬着下唇,拒不認罪。
季扶傾一字一頓地說着:“做了錯事,只知道逃避和推卸責任。”
這話很不動聽,黎曉也沒了好臉色:“有本事你就把小紙條交上去,私底下威脅人算什麽本事,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季扶傾嗤笑一聲,說:“這可是你說的。”
他轉身便往門口走,剛向前邁了一步,袖子就被黎曉扯住了。他垂眸冷瞥,她又心虛地一根一根地松開細嫩的手指。
眼見他擡腳真要走,她趕忙沖到門邊,用自己纖細的身軀擋住教室的門,企圖攔住他的去路。
她眼睫輕擡,眸中波光潋滟,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季扶傾眼簾低垂,微微俯身,胳膊肘撐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怎麽了?”他的聲音極低,濕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際。
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注意到他指尖夾着的那個小紙團,就在她的發梢邊。
黎曉斂下睫毛,小聲哀求:“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從他的角度看,那睫毛好似濃密的鴉羽扇,圈在薄薄的眼皮上。嬌豔的嘴唇十分水潤,顏色像開在四月裏的櫻花。
季扶傾輕聲道:“你不知道?”
他眼眸深邃,她根本看不透。可她有別的方法試探。
黎曉揚起下巴,向他靠了過來。她的氣息萦繞在他的鼻尖,迷疊香似的,讓人有輕微的暈眩感。
她毫不避諱地盯着他看。眼神時而天真懵懂,時而妩媚多情,又純又欲。
她靠得越來越近,季扶傾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
在她微張的唇齒之間,隐約可見濡濕的粉色舌尖。像潛藏在幽暗洞穴裏的小蛇,尋找着機會。
黎曉擡起手臂,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接着,踮起腳尖,像是要同他接吻。
季扶傾本該躲開,不知為何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黎曉唇邊揚起一絲笑意。
趁他恍神,迅速将他指尖的那顆小紙團搶了過來。
季扶傾:“……”
回過神來,黎曉已歡呼雀躍地從門邊逃走,裙擺像浪花跳躍。
她跑進那束光裏,轉過身來,雪色的肌膚被照得透亮。
她拿着那顆小紙團,洋洋得意道:“季扶傾,有本事你就去啊。”
黎曉以為季扶傾被她耍了這麽一遭,一定會大發雷霆。
誰知他漆黑的眼底波瀾不驚,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從容不迫地說:“你不看看他在紙條上寫了什麽嗎?”
黎曉狐疑地往後又撤了兩步,跟季扶傾保持安全距離,然後展開小紙團——紙條是空白的,上面什麽都沒有。
黎曉難以置信,将紙條翻到反面,還是一樣。
難道秦文彬什麽都沒給她寫?她不信。
黎曉瞳孔地震:“你詐我?”
季扶傾滿意地看到她臉上浮現出驚訝錯愕的表情。他單手插兜,慵懶地倚靠着門板,淡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你在考場上傳的那個小紙條?”
黎曉:“……”
混蛋!混蛋!!大混蛋!!!
“季扶傾,你這個大騙子。”
黎曉把小紙條撕了個粉碎,紙片紛紛揚揚地撒落。
季扶傾望着這一地碎紙屑,不禁想到真·小紙條的下場——被他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裏。
呵,殊途同歸。
他冷笑。
“黎曉,還不乖乖認錯嗎?”季扶傾說。
只要她認錯,保證以後考試再也不作弊,他就可以放過她。
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她偏偏不說,腦子裏想的永遠是歪門邪道。
黎曉見不得季扶傾這副勝利者的姿态,索性破罐子破摔,說:“季扶傾,我才不會認錯!有本事你就拿出我作弊的證據。”
軟糯的小嘴,說起話來卻硬得很。
“你要證據?”季扶傾直起身子,向她走來,“證據不就在你身上?”
黎曉聞言一驚,當即便要逃跑。
她想奪門而出,誰知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到牆角。
黎曉縮在牆角裏,眼睫顫動。
此時此刻,兩人靠得極近,她的耳根子止不住地發燙。
季扶傾的指尖從她的裙邊流連而過。
手指懸空,沒碰她的身體,卻讓她整個人酥顫不已。
“是你自己招,”季扶傾沉聲說道,“還是我來?”
黎曉羞得閉上雙眼。
他怎麽知道她把小抄寫在了裙底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