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送的點心很合本王的心……

睿親王府。

姜行舟下朝回來後便将自己關在書房裏。

景和帝病勢沉重,下令太子監國,這便就夠了,偏偏還要讓他日日去上朝,這不是明擺着讓他難做嗎?

眼瞅着就要入梅了,早朝時他不過提了一句江南水患一事,便挨了一通冷嘲熱諷。

太子道:“十六弟到底是才接觸朝堂,對這些事不了解也是有的。自我大渝建朝以來,水患也只發生寥寥數次,且前些日子南直隸巡撫蔣文忠已經上表具奏今年堤壩已加固修高,決計不會發生水患。”

姜行舟早幾年曾游歷江南一帶,知曉底下的官員是如何辦事的。

奏折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就他這個太子哥哥堅信不疑罷了。

曹旭守在書房外,遠遠的瞧見了周棟面帶喜色提着食盒走了來。他也搞不清這家夥怎的整天都樂呵呵的。

“王爺今兒心情不好,我勸你還是別進去了。”

他伸手攔住了他。

周棟斜睨着他,伸手打開了他的手,“敢不敢和我賭一局?輸的人請喝酒。”

曹旭原不想搭理他,可見他一臉挑釁的模樣,便應下了。

周棟遞給他一個“你就等着看吧”的眼神,推門進了書房。

“不是說了嗎?無事不要來打擾本王!”

周棟剛進去就聽到裏頭傳來姜行舟不耐煩的聲音,他忙止住了腳步,躬着身子道:“屬下該死!”

書房裏又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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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傳來姜行舟的聲音。

“何事?”

周棟緊走幾步進了裏間,“今兒寶鳶姑娘出了門,特意買了些點心托屬下送給王爺。”他将食盒放在了紫檀木的書桌上。

姜行舟瞥了一眼繪着草木花紋的食盒。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天下之事多如牛毛,又豈是他一個親王可以管得了的,思及此堵在心中的煩悶之氣倒是散了不少。

他将食盒拿到了近前,打開一瞧才曉得裏頭放了好幾樣精致的點心。

甜膩膩的糕點香氣撲鼻而來。

姜行舟伸出修長的手指撿了一塊百果蜜糕送進口中,甜中帶着微酸,倒也算可口。

許是吃了些甜食,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

馮家。

馮效又喝大了。

他踉跄着推開了後門,一步三晃的朝着房間走去。

白氏一見兒子回來,便迎了上去,碎碎念道:“你說你這孩子從前也不是那種愛喝酒的,這些日子也不知發了什麽神經,日日喝的爛醉,仔細我告訴你父親,讓他家法伺候。”

馮效嫌白氏唠叨,一揮手險些将人給掀翻在地。

“我...我不用你管......”

白氏見兒子如此,眼圈登時就紅了,只虛虛張着手跟在馮效身後,親眼見他進了屋子躺下,這才放了心。

從房間出來後,只拿着絹帕擦淚。

她這兒子自小就是個懂事的,從未如此過,叫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能不憂心?

“哥哥如此還不是我那個好表姐給害的。”

皇後辦賞花宴那一日,她一早就求了程素清走了門路,扮做她的侍女一道進了宮,原以為會是天賜良機說不定能入得了哪位貴公子的眼,自此得嫁豪門。

誰知竟遇到了那樣的事。

那日她盛裝打扮,程素清自是瞧不上她這眼紅心熱的樣子,進了宮便将她支到了一旁,當時她還生着悶氣,現下想想也得虧被支走了,否則遇到那樣的事她哪裏還有臉做人?

更有甚者被連累了就更得不償失了。

她心驚膽戰的跟着定國公府的人出宮,誰知卻瞧見了寶鳶。

她也着了盛裝,滿頭珠翠,被太監引着進了養心殿。

這叫她如何能不恨?

同樣是商戶之女,憑什麽她就能得了貴人的眼?事後她留意打聽了下,沒成想寶鳶這個賤蹄子倒是好命,竟勾搭上了睿親王姜行舟。

她哼了一聲,“娘,我便說那個女人不安好心,裝腔作勢的拒絕了哥哥送的銀子,害得哥哥如今連學堂都不去了,整日裏只知道喝酒,若是再這樣下去,依着我瞧啊,明年的科考哥哥也不必參加了......”

白氏只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給絞碎了。

她咬牙道:“走,我倒要去問問那個狐貍精,既攀上了高枝,為何還要這樣對我的效兒?”

馮佩芸見狀也不勸上一兩句,提上裙擺便追了出去。

這樣的好戲她如何能錯過?

......

小院。

寶鳶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納涼,她搖着手中的團扇,團扇上繡的是美人撲蝶的圖案。夏荷打了井水,将帕子浸濕擰幹後遞了過來。

“姑娘,擦擦臉吧!”

巾帕上帶着井水的涼意,格外的舒服。

“等入了伏,可以将瓜果盛在竹籃裏,墜進井中,待午睡後再起上來食用,格外的冰涼爽口。”

夏荷又與她說起京中的冰碗。

兩人正說着話,卻被外頭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夏荷忙不疊的去開了門,誰知門剛一打開,就見有人闖了進來,攔也攔不住。

寶鳶沒想到白氏母女會尋來這裏。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馮效表哥能找來,她們自然也能尋來。不光是她們,這些日子她這個擋箭牌,睿親王爺瞧上的女人,只怕也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

想來姜郁也知道了吧。

她倒也不怕姜郁,反正她現下還是姜行舟的“人”呢,姜郁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明面上動他十六叔的女人吧。

“舅母找我有事嗎?”

女人的面色淡淡的,一張臉因為暑熱泛着紅暈,像是秋日裏挂在枝頭那熟透的果子似的。

白氏瞧着這張紅潤美麗的臉,越瞧越生氣。

憑什麽他的效兒在家裏借酒澆愁,這個女人卻在這跟沒事人似的,她揚起手就打了過來。

夏荷見她來勢洶洶,早有準備,一把将寶鳶拉到了一旁,氣呼呼道。

“這裏可不是你們馮家,要撒野回你們家撒野去。我告訴你若是傷着我們家姑娘了,仔細我家王爺讓你們馮家在京中無法立足。”

白氏被唬住了。

“你”了半天也沒個下文,倒是馮佩芸走了過來,冷笑道:“少在這拿着雞毛當令箭,不過是養在外頭的一個玩意兒罷了,跟勾欄瓦舍裏的那些個并無不同,等哪一日王爺厭倦了你,棄之如敝履了,我看你到時候還如何能猖狂?”

寶鳶擰着眉頭。

這母女兩人今兒又是鬧的哪一出?她躲在家中已有十來日未曾出門,哪裏又招惹她們了?

白氏掩面大哭。

“好你個沒良心的,虧得你舅舅如此疼你,怕你在京中受欺負,巴巴的送了銀票來,你不感恩就罷了,何苦要如此作踐我的兒子啊。”

“我告訴你,若是我效兒就此一蹶不振了,我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氏癱坐在地上,哭嚎不止。引得周圍的鄰居都探頭來瞧。

寶鳶想着這處小院清靜,若是被白氏給鬧的沒法住了,倒也不值。

只冷着臉道:“舅母,你若是再在這裏哭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原就生的一張溫柔的臉,即便生起氣來也毫無威懾力,只如撒嬌嗔怪一般。

白氏扯着嗓子繼續嚎道:“還有沒有天理啊,外甥女都要騎到舅母的頭上拉屎屙尿了,你們大家夥給評評理,這世上......”

話音剛落,就見夏荷舉着一把竹掃帚揮了過來。

白氏見狀,忙不疊的爬了起來,拽着女兒就往外逃去,嘴裏還不忘放着狠話。

好容易将人趕走,夏荷重重的關上了門。

“姑娘,你別生氣,跟這些個人生氣不值當。”

寶鳶單手支頤,淺淺一笑。

“我才不氣呢,只當是不花錢看了一場大馬猴耍戲,怎麽着也是我賺的了。”

夏荷也跟着笑了起來。

她雖跟寶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也瞧得出她的性子極好,不争不搶,溫柔娴靜,關鍵心思還透亮,是少有的明白人。

......

晚間寶鳶才将洗了澡,渾身上下只穿着絲質的亵衣,黑發如瀑般披在身後。

她搖着手中的扇子,與夏荷說話,“才将入了夏便這麽熱,也不知入了伏這天氣還得熱成什麽樣呢?”

話音還未落下,只覺腰身一緊,跟着便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裏。

男人的身上有着濃濃的酒香味,身體帶着灼灼的熱意,她不安的扭動了幾下,柔柔的喚了一聲。

“王爺,你喝醉了,奴婢去弄些醒酒湯來。”

女人的身上有着新浴的香味,竟然比白日裏送去的那些蘇氏糕點還要香甜,惹人垂涎。

溫熱的呼吸拂在頸側,帶起了絲絲的酥麻感。寶鳶白嫩的小手抓住了男人的精壯的小臂。

“王爺......”

姜行舟将人橫抱而起,朝着床邊走去。

“你送的點心很合本王的心意。”

寶鳶羞的滿臉緋紅,只輕聲道:“王爺喜歡就好。”聲音似是春風一般撩進了姜行舟的心房,火借風勢,愈演愈烈,幾欲将人給燃燒殆盡。

屋外有蟬鳴聲響起,屋內熱度高升。

今兒晚上的姜行舟似乎格外的勇猛,最後寶鳶只紅着眼睛,啞着嗓子求他。

男人才堪堪作罷。

寶鳶只覺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才撈出來似的,汗水黏膩,她想去擦洗一番,奈何渾身已沒有了半分力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便陷入了夢鄉中。

姜行舟瞧着身旁之人,女人似乎累極,鬓邊的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面上有着未褪盡的紅。

這些日子外頭都在傳他愛上了一個商戶之女,為了此女甚至不惜得罪忠肅侯府。

他已經給了沈玉珠機會,若是這一次她還執迷不悟。

那就休怪他狠辣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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