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到地獄的第三天她達成了

晴子擺弄着眼前的攝像機,好不容易有了個大致的模樣,她後退幾步,滿意地得出了已經沒什麽問題了的結論。

“傑……”晴子擡起右手勾了勾,示意夏油傑過來這邊。

“攝像機?”夏油傑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雖然地獄時不時是可以見到一些現世科技的影子。但是大體的生活日常中,如攝像機這般的物件倒還不算普及。

“我從地獄電視臺那邊借過來的東西。”知道夏油傑對地獄的了解還沒到一定地步,晴子還貼心地做了注解,“就是播放你生前那些視頻的電視臺。”

她見夏油傑的臉噌地就黑了下來,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伸手去撥開夏油傑搭在攝像機上的手:“松開松開,別給我捏壞了。”

晴子和夏油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黑繩地獄。

“這裏是犯下在其位不好好履行職責、不體恤下屬生命的人來的地獄。哦,還有亂做文章,污蔑他人名譽之人死後也是來到這裏。”晴子仍然體貼地進行了介紹。

“接下來的刑罰。”她稍稍拉高了音量,“罪人會被繩子捆在烙鐵上成平躺狀,再一點一點地看着自己被斧頭剁碎。”

“現在他們還剛從熱鍋那邊出來。”晴子看着仍然裝死的三個人,并不是很在意,語帶譏诮,“這個時候嘴還挺硬。”

她看向身邊沒有什麽反應的夏油傑:“如果你看着覺得不适的話,可以先回家去等我。”

同樣的刑罰,夏油傑也是受過的。

按理來說,阿鼻地獄要将其他地獄的刑罰千倍百倍加諸于堕入阿鼻的人身上。

但晴子還是盡力為夏油傑争取到了一定的減免,如衆合地獄用于懲戒邪淫、偷竊之人的刑罰,他就幾乎不用再受了。

但其他的,就連她也無法再改變什麽了。阿鼻地獄判刑有大五條,雖然根據時代的變化,期間又有數次增删,但其中兩條始終未有變動。

一為弑母,二為弑父。

“用不着,在寒假那會兒,黑繩的這樣刑罰我早已受完了。”

夏油傑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有些若有似無的虛弱感。但他的目光始終是投向下方的,未曾挪動過分毫。

晴子擡頭看向黑繩地獄血紅色的天空,這裏連一絲綠色都沒有,舉目望去盡是紅黑交織的景象。

她和夏油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一處兩三米高的平臺,是人為特意留下的空地,勉強算是個視野高處。

她靠近了夏油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下去和他們交涉一下,傑,就幫我盯着攝像機吧,畢竟這還算是個嬌貴的東西。”

沒等夏油傑給她什麽反應,晴子話剛說完,就跳了下去。

地獄的刑場地面大都是凹凸不平的,晴子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還算是平緩的落腳點。畢竟她現在穿着的是木屐,摔了的話還是不那麽好看的。

這麽一會兒功夫,手腳麻利的獄卒已經完成了把人捆在烙鐵上和烙鐵「親密接觸」這一過程,過高的溫度直直灼燒着的皮肉,又在亡者體質的作用下極快地愈合。

“換作現實裏,你們起碼已經死了幾十次了吧。”晴子示意獄卒暫時不要上斧頭,只先指了指上方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那裏我會把你們受刑的過程全部錄像下來哦。”

“地獄最近人口這麽擁擠,諸位家中如果有什麽長輩晚輩意外逝世來到這裏的話,想必要找我還是可以找得到的。”

晴子見只有一個人的面上露出了忌憚的神色,嗤笑一聲,“也是,可能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親人做了什麽吧。”

她從儲物的法術中取出了一面琉璃鏡,這也是晴子才從閻魔廳中借出來的仿品,功效是複刻記錄淨琉璃鏡中展現的影響。

晴子拿出遙控器輕輕一按,三人從出生開始到現在的這麽長一段人生中,作惡的動機、過程、處理結果,事無巨細地展現在了錄像之中。

“我說,不要再拿喬浪費時間了,你們三個就算是死在這裏這口鍋也扣不到我一個已死之人頭上。”

晴子擡手一翻,仿品鏡子又被收回了儲物法術之中,“咒術會想必也不全是嘴硬的家夥吧。”

“所以,你們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在這裏嘴硬呢?只要我想,有一千種一萬種達成目的的方法。”晴子轉身離開,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是北原英士:“我說。”

“我跟你合作。”

晴子背對着他們的腳步一頓,無聲地一笑。

她擡手擊出一道靈力将捆住北原英士的繩子解開,他整個靈魂都虛軟無力地癱在了地面上。

地獄可沒有人會幫受刑的罪人整理儀容儀表,這時他的模樣看上去狼狽極了。

但比之那邊在晴子示意下,已經開始「受斧頭剁碎」這一流程的另外兩人來說,絕對要好上很多。

“說起來,你還沒有和我說,北原蒼彥和你是什麽關系呢。”

晴子單手拎着北原英士的後衣領,将人強行扶了起來,讓他靠在了一塊石頭邊上。

那邊驚悚高亢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穿北原英士的耳膜,他慘白着一張臉,從已經接近麻木的痛苦中脫離,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什麽實感。

接下來,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情況。

和晴子掌握在手中的信息并先前預想的差別不大,北原英士和北原蒼彥是遠親,現在是養父子關系,北原蒼彥是被他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的。

但是他生性怯懦,對于咒術會的這些事務,北原英士講給他聽時,也只是含含糊糊地不肯松口。

一怒之下,北原英士幹脆把人打發去了橫濱,并決定再在迫害晴子的事情上逼他最後一把。

他自己的話,在咒術會裏的話語權其實也就蠻一般的。

咒術會裏上了年紀的人為多數,保守派居多,大都對五條悟或多或少地持有些意見。

逼迫晴子遠走橫濱這件事是多數人支持的。但是私下裏暗示偵探社和港口Mafia的人占少數。因為剩下的那些人裏,還有忌憚着晴子背後未知勢力的人。

“原本以為,讓你遠走橫濱之後,你身後要真有什麽勢力早就該前來出面了,可是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北原英士咬牙恨恨地道,“我會盡心盡力和你合作,但是。”

“但是不要動北原蒼彥?”晴子冷淡地幫他說出了沒說完的話。

北原英士是靠着石頭坐下的姿勢,而晴子這時是站立着的。無論是視角還是實際的立場上都比他要高出一截不止。

他仰頭望着這個曾經被他們以為已經被除掉的少女,這段時間下來,無論他們信還是不信,展現在眼前的這股力量已經是絲毫不容違逆的了。

就仿佛他們哪怕試探性地掙紮一瞬,就會被反噬而來的巨大壓力碾碎。

如果到了這種根本無法反抗的地步的話,那麽他至少如晴子所說的,保住身為他的術式繼承人的蒼彥。

“是的,蒼彥他并沒有做過針對您的事情。”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有一股岩漿從喉嚨流淌而過,不停地在踐踏他的自尊,被迫向原本以為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低頭,北原英士甚至還不得不為表恭順,使用上了敬稱。

但是,他帶着些迷茫的眼神看向下方現在還在受刑的兩個人,看着他們一點點被斧頭砍碎,傷口又一次次的愈合。

尖叫聲已經聽不見了,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發出聲音了。

“接下來,我會把你送回現世。隐瞞下那兩個人的消息,順便再準備一份需要被帶到這裏的人的資料給我。”

晴子不緊不慢地叮囑,為表安撫,還特意說明接下來那兩個人要受的懲罰就是攀爬針山。

反正就把人拎回現世就回來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晴子發動了傳送陣,雖然傳送陣效率比較高,但是差就差在,可供選擇的落點太少了。

一陣白光閃過,她落在了高專宿舍內。

右手拖着昏迷的北原英士的靈魂,晴子偷偷摸摸地走了出去。剛走到大門口,感知到她氣息的金魚草激動地開始大叫歡迎她。

“哦嘎——哦嘎——”

晴子頓時渾身就是一個激靈,雖然不太清楚現在高專的課表是怎麽個安排法。但是下午的時候一般都是有人在的。

先溜為——

“晴子……”明明語調相當平淡,卻硬生生讓晴子定在了原地。

五條悟這幾天日日在高專、那間別墅、家裏來回跑,倒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逮到晴子。

“下午好……”晴子擺出一副盡可能無辜的神情,“悟。”

“又有什麽事要去做嗎?”五條悟拎着晴子後衣領的手自然地下滑,搭在了她的手腕間,“如果不急的話,就先跟我過來吧。”

他的自稱倒是改口改得很自然,牽着晴子一路走到了一間看上去像是地下室的地方。

“我說三二一,一起喊。”五條悟交代完之後,晴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三、二、一。”

五條悟倒計時完之後,和晴子一起站在地下室入口齊齊喊了一聲:“悠仁。”

聽見除了五條悟之外還有別的聲音的虎杖悠仁下意識地轉過頭來,被抱在懷裏的咒骸小熊毫不客氣地打了一拳。

“啊,真是的,悠仁還需要好好訓練啊。”五條悟雖然沒有到失态地大笑的地步,但那平不下去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主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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