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中原中也離開了, 直接跑去找降谷零。太宰治因為中也一句話不舒服了。
至于中也逗他的可能性,中也應該沒有哪方面的智商才對啊。
“漫畫裏絕對有什麽。”太宰治嘀咕道,後來中也就不給他看漫畫了, 裏面絕對有什麽不想讓他知道的信息。
太宰治不禁長長嘆了口氣。
“寶貝,怎麽了?”太宰夫人一回來就看見太宰治在嘆氣頓時關心地問道。
“我什麽時候才能出院啊。”太宰治皺着眉頭唉聲嘆氣。
“肯定把你無聊壞了,再忍忍。”太宰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太宰的腦袋, “都怪那個害得你住院的兇手,你真的不能告訴媽媽是誰打了你嗎?”
“這件事就不要說了。”太宰治語氣堅決地說道。
“好好。”
“要是無聊的話來做道題?”太宰夫人問道。
“大可不必。”太宰治面無表情地拒絕道。
由于成績優異, 太宰家對太宰治報以很大的期望,期望他考東大的那種。
雖然對太宰治來說學習不難, 但是挺麻煩的,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借着這件事當個普通學生了。
等病房裏只剩下他一個人時, 太宰治拿出了中原中也給的毒藥,盯着玻璃瓶裏的毒藥陷入了沉思。
這藥,藥效應該很好吧。
中原中也約了降谷零見面, 問起他組織的叛徒森谷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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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外圍成員,能交代的東西不多,有用的信息只有組織幾個交易點。”降谷零皺着眉頭說道,“他已經沒有秘密了, 還要殺他?”
“組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卧底和叛徒。”中原中也說道,“反正對你們也沒價值了, 就讓我輕松地完成任務吧。”
他的語氣輕松而随意,沒有對此有任何認同也沒有任何貶低,仿佛只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降谷零的眼皮跳了一下, 清晰的意識到中也和他們的不同, 即使不站在黑衣組織那邊, 他也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好。”沉默半晌, 降谷零點了下頭。
不過還在卧底的降谷零不适合直接出現在公安部門裏,他給自己的下屬打了個電話,由他來帶中也進去。
“你好,我叫風間裕也。”
“中原中也。”
“我還是不要親自過去,你把這個喂給他吃。”中原中也又拿出一顆APTX4869。
“這是?”安室透疑惑地蹙了下眉。
“組織研發的新毒藥,毒發後檢測不出來。”中原中也問道,“你不知道?”
安室透搖搖頭,忍不住攥了下拳頭,看來他爬的還不夠高啊。
将裝着毒藥的玻璃瓶遞給風間裕也,中原中也說道:“動靜不要太大,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我明白。”風間裕也點點頭,“這是我的個人行為。”
風間裕也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後,中也就收到了任務目标已死的消息。
“吃完五分鐘不到就停止了呼吸,所裏馬上就發現了,檢測不出來任何中毒跡象。”風間裕也小聲彙報道。
晚上,沒等中也彙報任務完成,琴酒就打電話過來了。
“藥好用嗎?”琴酒問道。
“死得很快。”中原中也挑了下眉頭,這意思是他已經知道任務目标已經死了,公安裏有卧底啊。
“昨晚你接了我的電話?”中原中也反問道。
“它一直在響,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關系不一般啊。”琴酒說道。
“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罷了。”中原中也頓了頓,找了個合适的詞,“他是魚,我是漁夫。”
“……不要陷進去。”琴酒告誡道。
中原中也冷哼了一聲,“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還是說你不信任我?”
琴酒頓了頓,開口道,“你年紀小,我只是擔心你被騙了。”
小孩子總是容易向往光明,琴酒的确有些擔心,他已經殺了很多組織的卧底和叛徒,不想未來還要面對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他能夠受到琴酒純粹的關心,這讓他很意外。明明記憶裏,兩人的交集并不多。
心中不禁軟了一塊,他不是紅方,也沒有把消滅黑衣組織當己任,只要不跟他回家的目的相沖突,他不會對着黑衣組織開刀的。
“研制藥物的是誰啊?說起來我還沒去過組織的實驗室呢。”中原中也問道。
“雪莉,就在東京,你要去我可以帶你去。”琴酒說道。
黑衣組織非常重視科研,實驗室絕對是他們嚴防死守的地方,也是中也他們覺得一定要去看看的地方。
[他們正在對一張紙做實驗,燒不壞也泡不爛,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
想起數據庫裏的信息,中原中也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開口道,“好啊。”
就這樣兩人沒有分開多久又聚到了一起。這次伏特加沒來,琴酒坐在駕駛位,中也坐在副駕駛上。
啓動車子前,琴酒遞了一根香煙給中也。用點煙器點燃後,中也抽了一口,奇特的口感讓他不禁看了眼牌子“JILOISES”,是他那個世界沒有的香煙品牌。
這一新奇的體驗讓中也又忍不住抽了兩口。
食指與中指夾着香煙,手肘随意地搭在車門邊。車窗降了一半,淡淡的眼圈從中也微張的唇齒間吐出,朝着窗外飄去。
琴酒瞥了瞥正在抽煙的中也,也抽了根煙。将香煙叼在嘴裏,琴酒才啓動了他的保時捷356A。
森下藥業。
随着車輛駛入大門,中原中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公司名,沒想到居然在這麽敞亮的地方。
進出的安檢很嚴格,花了一個小時,中原中也才跟着琴酒走到一間實驗室門前。
“雪莉!”琴酒推開門喊道。
琴酒的語氣明顯不一樣了,中原中也不禁好奇地看向代號是雪莉的女人。那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茶色發色,冰藍色的眼睛越過琴酒看向他,沒有給琴酒一點眼神。
“他是?”雪莉問道。
“柏圖斯。”中原中也自我介紹道。
雪莉訝異地眼睛睜大了些許,她沒見過柏圖斯只是聽說過名字,聽說是個未成年,沒想到還真是。
知道他們的來意後,雪莉跟中也詳細介紹了APTX4869這款新型毒藥:“……現在還在實驗階段,副作用還不明确。”
“副作用?”中原中也疑惑地眨了下眼,“毒藥還能有什麽副作用,反正都是要死的。”
“說不定效果反過來,讓人變得更年輕。”雪莉用平靜的語調講了一個冷笑話。
中原中也忍不住想起安吾的樣子,就跟安吾變小一樣?不過如果有這樣的副作用,這藥的毒性反而成了副作用吧。
中也只是想想并不覺得APTX4689會有這樣的神跡,這是一個沒有異能力沒有非自然現象的普通世界啊。
中原中也想要知道“書”的下落,但是不能直接問,只能什麽都問問,希望能夠從旁敲側擊中知道點什麽。
看着追着她問個不停的中原中也,雪莉難得好心情地歪了下嘴角,伸手想要摸摸中也的腦袋。
中也正低着頭透過顯微鏡看着培養皿的細胞,雪莉的手剛擡起來還沒放下去就接觸到琴酒看過來的目光。
雪莉輕哼了一聲,挑釁般放下手,狠狠揉了一把。
“你幹嘛!”吓得中也趕忙擡起頭,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
“抱歉,沒忍住。”雪莉毫無歉意地說道。
她知道自己的價值,只要還在組織進行研究就沒人敢對她怎麽樣,所以非常的有恃無恐。
“你現在在上學嗎?”雪莉問道。
“我沒有上學。”中原中也随意地說道,他又不是科研人員又不需要去大學深造。
雪莉也想到了這點,輕微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兩人沒有待多久就被趕了出去,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倆在實驗室礙事了,一方面是因為琴酒老是試圖騷擾雪莉。
離開實驗室,中原中也看向琴酒的眼光都帶上了異樣的色彩,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琴酒。
大概是中也的眼神太過露骨了,就算是我行我素的琴酒也有些受不住,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難道不喜歡她?”中原中也當即問出了口。
日本人不是都很含蓄嗎?琴酒被問了愣了一下,沒想到中也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琴酒随即嗤笑一聲,說道:“幹我們這行的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他只是對那個對他愛答不理的女人有些感興趣罷了。純粹是雪莉越不搭理他,他越來勁。
中原中也想起了紅葉大姐,曾經想要一起私奔的戀人被前前前任首領殺死了,她愛人的資格也一并被殺死了。
太宰治掌權後,紅葉大姐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她本來就不喜歡太宰治。但是,太宰治是什麽人,想要一個人給他賣命有的是手段。
想到那段時間紅葉大姐受的罪,中也的臉色不禁黑了幾分,果然還是要把太宰治扛回去,讓他給紅葉大姐謝罪。
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中也氣息沉了下來,琴酒問道:“怎麽了?”
“只是想到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中原中也冷聲說道。
琴酒看着好像随時要去打人的中原中也,看來他不是一般的生氣。
想了想今天的日程,琴酒問道,“去靶場嗎?”
身為組織裏的神射手,琴酒會經常去靶場訓練保持手感,今天如果沒有中也的約,他應該一整天都會泡在靶場裏。
“好啊。”中原中也無所謂地點點頭。
組織的地下靶場自然不是市面上的業餘射擊俱樂部,靶子又遠又小,還會動。
看了看一旁彈無虛發的琴酒,中也看着手中的槍陷入了沉思。
他會用槍,但是槍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他自己上來得方便,所以也就僅僅停留在會用而已。
等下如果他一發不中,是不是會很難看?
琴酒已經打完了一個彈夾,摘下耳罩,側着身子看向中也,用眼神在詢問:你為什麽不打?
不得已,中原中也舉起了槍。
瞄準遠處的一個靶子,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子彈從彈膛中噴射而出,擊中了遠處的靶子。
一發擊中。
中原中也松了口氣,還好他眼睛不錯,能看得清靶子。
一發中了,接下來就簡單了,随着被擊中的靶子越來越多,中也的心态越來越穩,也沒有那麽難嘛。
之後,中原中也看着拿着狙擊.槍定準大概有800米遠的目标的琴酒,不禁感嘆,這就是狙擊手嗎?
手.槍還馬馬虎虎,他沒有接觸過狙擊.槍,試了兩次都沒有打中目标後,中也放棄了。
“這裏有應該也有切磋的地方吧,”中原中也攥了攥拳頭問道。
“自然有,請柏圖斯大人這邊走。”一旁的工作人員恭敬地開口道。
于是,中也沒有打擾琴酒,跟着工作人員跑了。
基地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陪練人員。
拳拳到肉後,中也爽了,果然還是要近身肉搏才解壓!
不過,“不禁打啊。”中原中也看着躺在地上的七八個人有些無奈,這連半個小時都沒到,還不如回去找赤井或者降谷打架呢。
“是柏圖斯大人太厲害了!”工作人員忍不住說道,“這位是世界級的拳擊手,那位是全國跆拳道大賽的亞軍……”
當琴酒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不禁想起以前見到的小中也。
那時候他才10歲不到吧,純靠體術已經能在組織裏橫着走了。
“我來當你的對手,怎麽樣?”琴酒說道。
“琴酒大人!”工作人員驚了一下。
琴酒是黑衣組織日本分部的負責人,自然黑衣組織在這裏的各種設施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算是這些工作人員的直屬上司。
一直以來,工作人員看到的都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琴酒帥氣地舉起狙擊.槍一槍爆頭的場景,哪裏看到過他跟人打架!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中原中也叉着腰,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
“求之不得。”琴酒說道。
琴酒去換了身衣服,也讓中也能夠休息一下。
中也低頭看着自己的拳頭勾起嘴角,他十五歲的身體面對二三十在巅峰期的成年男人的确有些吃虧,之前跟赤井和降谷切磋的時候都是硬碰硬,所以偶爾會輸。
但今天他用了點技巧。
出乎意料的,琴酒的體術也不錯,兩人打的有來有回,不過身高差距讓他很難攻擊到琴酒的腦袋。
盯着掃過來的頭發,中原中也毫不猶豫地抓住發尾,一扯,使得琴酒的動作一頓,緊接着掃堂腿絆住琴酒的小腿,将他摁倒在地上。
琴酒跌倒在地上,中原中也雙膝跪地,坐在他的小腹上,虎口向下按住了他的脖頸。
汗水順着額頭滑落進衣領,薄薄的單衣因為運動被汗水打濕了少許,中也的氣息還算平穩,只是喘氣聲比平時重了些。他的眼睛很亮,就像是晴空萬裏,中也興奮地提起嘴角說道:“我贏了。”
定定地盯着中也看了半晌,琴酒才開口道:“我輸了。”
中原中也松開琴酒,站起身,敢想說話,琴酒就站了起來黑着臉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不至于輸一場就生氣吧?”中原中也疑惑地眨了眨眼嘀咕道,“難不成是因為我拽了他的寶貝頭發?”
要不然等會兒還是跟他道個歉好了?
等琴酒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黑色的長風衣遮住了整個身體。
中也看着琴酒,發覺他似乎還洗了個澡,難怪這麽久才回來。失策了,早知道他也去洗個澡再回來。
“你該不會因為我拽你頭發生氣了吧?”中原中也走上前說道,“本來近身格鬥長發就吃虧,要是生氣了我給你道歉。”
看着望着他真誠道歉的少年,琴酒擡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但又很快放下了,點了根煙說道:“沒生氣。”
說完,琴酒也遞給了中也一根煙。抽了口仿佛在火焰中燃燒的松香味的香煙,中也放下心來,看來真沒有生氣。
這香煙的味道冷冽卻又炙熱,就像是在雪地裏放了把大火,回去後就抽不到了,也不知道走的時候能不能帶幾包回去,中原中也微微有些走神。
朝着保時捷356A走去的路上,琴酒特意放慢了腳步與中也落了幾步距離,他望着中也的背影一口一口緩慢地抽着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中原中也并沒有注意,也沒有注意到琴酒的異常。
離開藥業,琴酒直接送中也回了家。之前伏特加來過,琴酒也知道了中也的地址。
保時捷356A在門口停了下來,正巧此時赤井秀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看見顯眼的黑色轎車與車牌號變了變臉色,神情嚴肅了不少。
琴酒為什麽會在這?
保時捷356A就停靠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赤井秀一并沒有停下腳步,也看見中也從車上坐了下來。
坐在車裏的琴酒看着從裏面走出來的赤井秀一挑了下眉頭,問道:“他住你家裏?”
“我們住一起。”中原中也回答道。
“你們倆……”琴酒以難以言喻地目光看了中也一眼。
他們倆住一起是在黑麥威士忌成為他的下屬之前還是之後?
赤井秀一走了過來,溫和地跟中也打了聲招呼,然後跟琴酒打招呼。
“你這是去哪?”中原中也看赤井秀一全副武裝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出門閑逛。
“出去做個任務,大概要明天才能回來。”赤井秀一說道:“我已經把晚飯放在冰箱裏了,熱一熱就可以吃。”
中原中也随意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安吾那樣子不可能做飯,中也雖然會一點但有一個更熟練的自然就躺平了,平時家裏的一日三餐都是赤井秀一做的。
這對話一點也不像是下屬,更像是一家人。琴酒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赤井秀一,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琴酒開口道。
中原中也看向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安吾在裏面。
當即,中原中也對着琴酒說道:“下次吧,今天不太方便。”
中也拒絕的十分生硬,赤井秀一不禁看向琴酒,他的臉色明顯沉了一下,本來就泛着冷意的眼睛更冷了,不過不是對中也的,而是對他的。
他哪裏得罪琴酒了嗎?赤井秀一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他感覺琴酒明顯誤會了什麽。
琴酒并沒有糾纏下去,幹脆利落地開着車離開了。
“你和琴酒一起去執行任務了?”赤井秀一問道。
“去玩了。”想了想,中也回答道,應該算是去玩吧。
去玩?玩這個詞感覺跟琴酒一點都不搭邊。
再深入就不是他這個身份适合問的了,還有任務的赤井秀一離開了。
中原中也朝着家門走了過去。
一開門,中也就看見坂口安吾站在門口幽幽地看着他。
“怎麽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啊。”坂口安吾的話語中不知為何帶着些許幽怨。
“是蠻開心的。”中也不假思索地說道,畢竟他玩了一天呢。
“你又把太宰拉進黑名單了?”
“他又給你打電話了?”
“你不接,他不就給我打電話了。”坂口安吾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中原中也明白了安吾看起來那麽疲憊的原因,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遞給安吾,“那你也把他拉黑不就好了。要嘗嘗嗎?這個世界特有的牌子,味道不錯。”
他還真從琴酒那裏順了幾根回來。
“我現在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不能抽煙。”坂口安吾意正言辭地說道。
“我也想啊,但他威脅我要是拉黑他就去跳樓。”安吾又說道。
“你又不是真小孩。”中原中也随口說道,“那你讓他跳不就好了。”
坂口安吾看了看中也長長嘆了口氣,看來太宰治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啊。他也想,但他的良心過不去,就算跟太宰不親,他也不想太宰真的去跳樓,他還是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至于香煙,坂口安吾堅定地認為自己現在是個五歲小孩,不能抽煙,拒絕了中也遞過來的香煙。
看着安吾恪守法律的樣子,中原中也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公務員啊。”
他就沒這覺悟,于是中也又抽了兩根。
另一邊,琴酒拿着黑麥威士忌的資料翻看起來,加入組織兩年就爬到了現在的位置,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和中也是怎麽認識的?好像是他介紹認識的。
想起來那件事,琴酒抿了下唇,有些後悔。
不過,黑麥威士忌是經過女朋友宮野明美介紹進入組織的。
琴酒跟宮野明美不熟,也看不上她,但是她是雪莉的姐姐,琴酒也有她的電話。
有了想确證的事情,琴酒直接給宮野明美打了電話。突然接到琴酒電話的宮野明美吓了一跳,瞬間疑神疑鬼起來。
“你跟諸星大感情怎麽樣?”
“我們已經分手了。”
“什麽時候?”
宮野明美說完時間,琴酒直接挂斷了電話。宮野明美奇怪的看着手機久久回不過神來,這都是什麽問題啊。
居然已經分手了,時間還這麽巧。
琴酒猛地抽了口煙,坐在車裏望着前方有些出神,今天之前他很肯定自己喜歡女人,但是現在他有點不确定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中原中也一直沒收到太宰治的消息,好像他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要不是偶爾能看見安吾一邊講電話一邊偷偷瞄自己的樣子,中也都快把太宰忘記了。
以他對太宰治的了解,他肯定是在憋大招,中也不禁警惕了起來。
而這段時間,他除了做做上面發下來的任務,就是跑去實驗室找雪莉,試圖打聽到一點和[書]有關的消息。
有一次,中也碰巧遇到了在公司外面等雪莉下班的宮野明美,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雪莉是宮野明美的妹妹。
宮野明美顯然很喜歡中也,還邀請他來家裏坐坐。于是,中也跟雪莉的關系又拉近了一點。
甚至,中也還帶着安吾去她們家玩了兩次。
面對中也這個十五歲的未成年,兩姐妹還是很矜持的。對待安吾這個五歲小孩,她們就不知道矜持是什麽東西了。
連看起來冷冷淡淡的雪莉都忍不住将手放在安吾的臉頰上,揉啊揉。
接觸到安吾看過來的眼神,中也有些心虛地撇過頭去。
好在,安吾的犧牲是值得的,中也終于從雪莉嘴裏聽到了和“書”有關的消息。
“我并沒有見過,但是以前聽爸媽說過,那張紙就算用強酸腐蝕都不會爛。據說只要成功在紙上寫上字,紙上的文字就會變成現實,但是沒有人能夠往上面寫上東西。後來紙被那位大人拿走了,現在應該在那位大人那裏吧。”雪莉回憶着說道。
回去後,中也就把這段話告訴給安吾,安吾蹙起眉頭說道:“應該就是[書]的一頁紙了。對了,漫畫還有更新嗎?”
中也這才想起來因為長期不更新被他遺忘的漫畫APP,當即打開看了起來,果然更新了一話。
這一話的重點都在中也和琴酒的兩次外出上,截止在琴酒和赤井秀一碰面。本來中也覺得只是一起出去玩,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看着随處可見的小心心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麽要給琴酒畫小愛心啊!這都崩人設了!
然後,中也還看見了出去洗澡的琴酒,漫畫只畫了上半身,清晰地展現了琴酒富含肌肉的緊致上半身,還有那雖然不大但的确有的胸肌。
坂口安吾的目光從屏幕上移到了中也的身上,眼神逐漸不對勁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是要走的嗎?”坂口安吾說道。
“你什麽意思?當然記得了,我肯定要回去的。”中原中也趕忙說道,他也從這漫畫裏看出了點不對勁,“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出去玩了兩次,是這個漫畫瞎畫!”
事情都是他們做過的,當時只是很普通的相處。但是看着這撲面而來的粉紅氣息,中也都差點懷疑當時他們是不是真的是在約會了。
他們倆都這樣想,評論區就更不用說了,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琴酒的□□!好香!舔舔]
[琴中意外的好磕,摩多摩多西]
[這少女漫畫風,很難不懷疑老賊就是故意讓我們想歪的。我先磕為敬!只要我買的股都多,就不怕跌停!]
[這個琴爺好香啊,又給中也買帽子又送他超貴的柏圖斯,邀請一起喝酒肯定是個幌子,絕對是不想看中也難過才送他酒,但是直接送又說不出口!這麽一比,不會談戀愛的太宰完全是個渣好嘛,中也考慮考慮琴爺吧!]
[中也拽頭發那下好狠,琴酒肯定很痛,都這樣了還沒拿槍指着中也,肯定是真愛了。]
[為什麽洗冷水澡?是我想的那樣嗎嘿嘿嘿]
[話說我們說的話都會被中也看見吧?趕緊把苦茶子穿上,我是個淑女。]
[你們在說什麽?這不就是普通的兩個人一起購物、切磋的劇情嗎?這不就是兄弟嗎!]
[兄弟情被你們說的奇奇怪怪的,之前看你們磕雙黑就想說了,他們都是直男啊,怎麽可能會在一起。]
略過幾個高贊評論,中原中也終于看到了正常的評論,不禁松了口氣,差點就被洗腦了。
這麽一想,也許他是誤會太宰了?這條評論說得對,他們都是直男嘛,怎麽會喜歡男生呢。
坂口安吾看着中也問道:“你有和女生交往過嗎?”
中原中也搖搖頭。
“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中原中也搖搖頭。
“你有對漂亮的女孩子印象深刻嗎?”
“紅葉大姐?”
說完,中也自己都沉默了。
不用安吾繼續問下去,他就知道了答案,都沒對女生動過心憑什麽覺得自己不喜歡男生。
“那你有嗎?”中原中也反問道。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鏡堅定地說道:“沒有喜歡過,但以後會有的,我肯定喜歡女孩子,我想結婚生幾個孩子,過上平靜而安穩的幸福生活。”
中原中也沒辦法像他那樣堅定地說出“自己喜歡女生”,他想了想,好像男生也不是不可以。男生和女生對他來說沒有區別,畢竟他不是人。
是了,他又不是人,糾結什麽呢。
“不管男女我都不會喜歡的,我不會喜歡上人的。”中原中也的語氣堅定。
坂口安吾看着中也皺了下眉頭,頓時想起與中也有關的檔案,想起那個被稱為“荒霸吐”的少年。
另一個他放任太宰沉溺在黑暗中,現在的他不想只是靜靜地看着。
坂口安吾開口道:“不是的,你會遇到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也許會生孩子,也許不會生,在下雨的時候,兩個人總能牽着手依偎在一起。”
因為安吾的話,中也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下雨天,有一個人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逆着人流往前走。
不禁勾了下嘴角,中也伸手揉揉安吾的腦袋,笑着咧開嘴,“我還輪不到小鬼來安慰。”
剛剛肯定自己是小孩的坂口安吾無言以對,不過看着中也臉上明媚的笑容也彎起了嘴角。
得到這個重要情報,自然也要去跟太宰商量一下。
安吾和中也去找太宰治的時候,病房裏并沒有人。中也想起來,太宰治終于可以下床了,現在估計正坐着輪椅亂跑呢。
好在護士們都認識太宰治,兩人沒費什麽勁就找到了他。
他正在小花園裏和一群小朋友玩。
太宰是個喜歡小孩的人嗎?中也想起被折騰的很慘的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肯定他不是一個喜歡小孩的人。
所以他在幹嘛?
“太宰哥哥,你在幹什麽呀!”坂口安吾跑到太宰治跟前喊道。
“我在畫畫。”太宰治說道。
中原中也走過去,想起了太宰治那幅自畫像,是挂在床頭晚上會做噩夢的程度。
中也低下頭看了眼太宰的畫,出乎意料的一點也不恐怖。
用來畫畫的蠟筆,顯然是從小朋友那裏借的。
藍色、綠色、黃色、紅色的蠟筆在白紙上勾勒着,畫出一個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陽,畫出一片青青草地,畫出一間正正方方只有一個小門的房子。房子裏有兩個火柴人手牽着手,露出大大的笑容。
左邊的火柴人沒有任何标識,但是中也能認出來右邊的畫的是他,因為火柴人的腦袋上戴了一頂小小的帽子。
太宰治手中的蠟筆并沒有停,在右邊火柴人的腦袋上畫了一個圓。随即就要放下筆,卻好像猶豫不定般,又舉起筆将腦袋上戴着“圓”的火柴人塗掉了。
中原中也擡起頭看向圍坐在地上的小朋友們,他們也拿着筆正在紙上畫着什麽。
半晌過去,有一個小孩舉起手中的畫紙喊道:“我畫完了!”
陸陸續續地所有人都畫完了畫。
“太宰哥哥,你畫的根本不是家!”
“好恐怖哇哇哇”有小朋友因為太宰治的畫被吓哭了。
中原中也再次看向太宰治的畫,已經從那副還能分辨的清是什麽的畫變成了線條亂飛色彩反複的抽象畫,明明色彩鮮豔卻并沒有暖意,一看就覺得眼睛受了刺激,內心泛嘔。
把小朋友吓跑後,太宰治才擡起頭看着中也和安吾說道:“你們來了啊,是有什麽新線索了嗎?”
雖然是事實但聽着隐隐有些不舒服,中原中也皺起眉頭說道:“沒有就不能來了?”
“當然不是,我很歡迎中也來哦,但是你也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來找我吧。”太宰治垂下眼睑,微微向上彎起的嘴角好像帶着笑又好像沒有。
被戳中事實,中也的喉嚨哽了一下,當即小聲又迅速地把他得到的線索講了一遍。
“沒辦法被寫上?”太宰治微微蹙了下眉頭,“是他們沒辦法寫上字,還是所有人都沒辦法寫上字?”
中原中也意識到其中的問題,如果只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沒辦法寫上字,這張[書]頁完全是為了他們準備的。
“先不想這件事了,等把東西拿到手再說。既然在那裏,那就只能多麻煩中也了。”太宰治彎起眉眼笑着說道。
談完正事,中原中也和坂口安吾離開了,這次太宰治也沒有挽留。
中也的腳步頓了頓,忍不住想起看到的那幅畫,剛剛沒想明白,那個畫在小人腦袋上的圓應該是帽子,那個小人是他。
坂口安吾回頭看了眼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的太宰治,看背影顯得非常落寞,忍不住說道,“要不然我們順便推他回去吧?看他一個人在那坐着怪可憐的。”
小朋友都被他吓跑了,可不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太宰治坐在輪椅上望着遠處發呆,眼神有些空洞,好像在想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已經遠去的腳步聲忽得又走進了,太宰治轉過頭驚奇地看着回來的中也:“中也,你怎麽又回來了?”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問道:“你回病房嗎?”
太宰治愣愣地眨了下眼,随即提起嘴角,露出了分外燦爛的笑容:“回。”
中原中也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