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宰治伸手奪過中也的手機, 按下了挂斷鍵。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就不用管了！”太宰治說着将手機遞給中也。

中也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地将手機拿了回來。

思索着太宰治的情感, 趁着這個機會, 中原中也張口想要直接挑明。

他讨厭太宰治，自然也不可能接受他的喜歡，他不喜歡現在黏糊糊的氛圍。

中原中也剛張開嘴還沒說話。太宰治就“噓”了一聲, 指了指窗外示意中也往外看。

中也還沒轉過身, 耳邊就傳來煙花炸開的聲音。中也當即轉過身, 透過摩天輪的窗戶看見了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真幸運啊, 今天有煙花可以看。”太宰治笑着說道。

在煙花的映照下, 整個橫濱沉浸在橙黃色溫暖的氛圍中。

中原中也陡然想起以前看過的煙花, 夏天的時候橫濱經常會放煙花，不過他基本沒有時間停下來觀看。

總是在煙花下匆匆而行。

“中也。”太宰治站在中也身邊，垂在身旁的手手指張開，向着中也的手伸去, 想要抓住他的手，但當指尖即将碰到中也的時候, 太宰治還是收了回來，攥起手将手背在身後。

不克制一點，他真的要抓上去了, 那可不行。

微微有些走神的中也随意地應了一聲，看着窗外的橫濱夜景有些出神。

雖然白天已經走過一遍, 但現在在高空中兩個橫濱的不同更直觀的體現了出來。

“雖然你說不需要, 但我還是要為我做過的事情道歉。我應該早點把所有事告訴你的。”太宰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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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态平和地中原中也冷哼了一下說道, “你告訴我我也不會幫你。”

“是嗎？”太宰治的語氣中含了些許笑意, “就算知道未來橫濱會毀滅, 也不會幫我嗎？”

中也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知道雖然一開始肯定不情願，但最後他肯定會同意太宰治的請求。

雖然很讓人火大，但一直以來太宰治做下的決定，不管願意與否他最終還是會順着太宰的意思來。

“我不太會說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太宰治摸了摸下巴，難得的詞窮了。

無數的話語彌漫到嘴邊，但最終都比太宰吞了回去，他不敢說出口，怕事情朝着更糟的方向發展。

但他也知道，自己什麽也不做，什麽也沒辦法改變。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他跟中也已經隔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中原中也有些好笑，太宰不會說話那就沒人會說話了。

“中也對我很重要。”沉默了一下，太宰治才開口說道，“要是不把你調開，我恐怕就舍不得死了。”

太宰治離他并不算近，但還是有一些熱氣随着他的話語飄進了中也耳朵裏。太宰難得的吐露心聲，讓中也不自在地瞥了下腦袋。

“不是怕我把偵探社的人都殺了？”中也說道。

“他們還沒有那麽弱。”太宰治輕笑了一下，他對武裝偵探社的武力值還是很有信心的。

煙花已經結束了，他們也已經到達了摩天輪的頂端，正朝着東京的方向往下降落。

中原中也轉過身，屈了下膝蓋靠在玻璃窗門上，兩只手交叉着抱在胸前，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太宰治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下後頸，眼神有些微躲閃，嘆了口氣說道“中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啊。”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中原中也蹙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太宰治歪了歪脖頸，思索着說道。

“你是變态嗎？”中原中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把太宰揍了一頓？

“當時就對你很感興趣了。”太宰治輕笑着說道，“羊之王什麽的，聽起來就很好笑。明明是羊裏唯一一個異能力者，居然被普通人擺布，真是太好笑了。”

太宰治語氣中的嘲諷實在是太濃烈了，瞬間想起他們那個一點也不愉快的初見，中也當即一腳踹了過去。

太宰治直接撞到了牆壁上，整個車廂跟着搖晃起來，半晌後才恢複平息。

太宰治吃痛地蹭着地板坐到了椅子上，委屈地說道“本來就是嘛，當時中也肯定也在想，哪裏來的小屁孩，裝憂郁，一看就讓人讨厭。”

中原中也沉默着別過頭去，沒有反駁。

“後來，我看見中也解放異能的樣子，實在是……”太宰治向後撐着椅子，仰起頭看着中也眼睛放出亮光，“太漂亮了，所以我決定多活一會兒。”

中也看着太宰看了半晌，只丢下一句話“不知所謂。”

他無法理解太宰的腦回路。

太宰治苦惱地蹙起眉頭“我沒想過要表白啊，事實上我也想不出來我們倆甜蜜地膩歪在一起的樣子。”

他沒辦法想象中也甜蜜地喊他“噠宰”還親手為他吃的，畢竟在他有生之年，他們倆都是争鋒相對的樣子。

中也也想象出相似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冷顫，厲聲喊道“不可能！”

“是吧。”太宰治聳了下肩膀，“都是漫畫的錯，要不是評論，以中也的腦袋肯定一輩子都想不到。”

對于太宰就連表白也要暗暗刺他一下的行為，中也懶得理他，幼稚得不成樣子。

“我沒有信心。”太宰治挺着腰板，望着中也認真地說道“所以我本來不打算嘗試的。”

鳶色的眼睛望着中也，倒映出他的身影，眼中只有他的存在，認真又藏着怯懦。

他有嘗試性地跟織田作打招呼，卻對中也連嘗試都不敢嘗試。要不是這場意外，這些話他肯定一輩子都不會說。

本來就算中也知道他們也可以不發生任何改變，但因為某個人不必要的激化，他知道事情已經改變了，他什麽也不說只會真的漸行漸遠。

就算曾經他叛逃離開港口黑手黨，他也沒覺得他們倆距離變遠了。畢竟時隔多年的合作，他們還是那麽默契。

中原中也注意到太宰治兩只手交握着放在身前，被大拇指按住的地方皮肉明顯下墜了幾分，顯然是用了力。

他的确在緊張。

這個認知讓中也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太宰治居然會緊張，那個把什麽都算計在內胸有成竹的太宰治居然會緊張。

車廂搖晃了一下停住了，摩天輪到底了。

廂門被工作人員打開，中原中也轉身走了出去。

“客人，摩天輪已經結束了。”一旁的工作人員看着仍然坐在那的太宰治出聲提醒道。

剛踏出門沒兩步，中原中也回頭不耐煩地說道“走了。”

臺階上明亮的燈光照在中也身上，他好像置身在白色耀眼的光暈中。身處在車廂內黑暗陰影裏的太宰治望着中也快速地眨了兩下眼，輕快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太宰沒有再說起摩天輪裏說的事情，中原中也悄悄看了他一眼，正巧太宰也在偷偷看他。兩人的眼神撞到一起，太宰治彎了彎眉眼，露出笑容，中也趕忙收回視線。

原本想說的事，因為被抓包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回去？”太宰治問道。

中原中也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手機，一直都沒有消息進來，他應該給琴酒一個消息吧。

“你打電話問問他有沒有審訊到可靠的情報？”太宰治幸災樂禍地說道。

猶豫半晌，中也最終還是只發了一個郵件，以他們的關系這就夠了。

之前只想着趕緊離開，黑衣組織是死是活對他來說無所謂。但現在既然要将兩個世界合并，那黑衣組織，必須得徹查。

“先去醫院看看吧。”中原中也說道。

雖然并沒有在電話裏問到赤井秀一他們所住的醫院，但以太宰治的能力很快就找到了地點，其實是問了安吾。

在夜幕中，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來到米花綜合醫院。

“有警車。”太宰治在中也耳邊小聲嘀咕道。

中原中也朝着停在醫院門口的車輛瞥了兩眼，不是正經警車，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麽看出來的。

“fbi遇到了日本警察？”中原中也挑了下眉頭。

“應該是新一報警了吧，畢竟以他們的戰鬥力很難從琴酒的重要據點全身而退。”太宰治推測道。

以工藤新一和警界的關系，肯定會有警察無條件地相信他的話。

中原中也跟着太宰治上了電梯，走到赤井秀一所住的樓層。

這層樓異常的安靜，随處可見別着耳麥的人。赤井秀一的病房前毫不掩飾地站着兩個人。

“這動靜不像是普通警察啊。”太宰治小聲嘀咕道，“像不像那位同居人的手筆？”

“公安？”中原中也詫異地挑了下眉。

他們沒能進入病房，因為站在病房兩側的人把他們攔住了。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跟裏面的人是什麽關系？”

太宰治思索了半晌，憋出來一句話“沒關系。”

等着太宰說點什麽的中也聽到太宰的話差點沒一拳揍上去。

恰巧這時候，房門從裏面打開，一個金發黑皮的青年出現在門口。

“喲，你也在這裏啊。”太宰治高興地朝降谷零打了聲招呼，他果然沒說錯。

降谷零笑着點點頭說道“進來吧，你們是來看赤井的吧。”

兩人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躺在病床上的赤井秀一已經醒了過來。

“你們除了我還找了赤井秀一當合作對象？”降谷零的語氣沉了一些，聽起來醋味十足，“我以為我們合作的很愉快呢。”

“合作對象當然是多多益善啦。”太宰治笑着說道。

一般太宰治在的時候和別人交涉就是他的工作，中原中也非常安靜地搬了個凳子坐了上去，一副已經沒有自己事情的樣子。

波本居然也是卧底，赤井秀一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有了一絲慶幸，他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們不是敵人。”

降谷零冷哼一聲，“要抓黑衣組織你就在你的國家抓，這裏是我的地盤，不需要你們的存在，我們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中原中也有些詫異地看向降谷零，沒想到一直很和善的他居然也有這麽強硬的一面。

除了中槍的兩個還躺在醫院的人，其他fbi和cia成員早就在公安的強硬态度下被帶回去關了起來，就等着後續的處理。

也知道事情大條的探員們雖然很擔心同事的安危，但還是乖乖跟着公安走了。

而江戶川柯南由于是個小孩，公安就通知了他的監護人過來，在監護人來之前被安置在一間空病房裏。

離開前偷偷留下竊聽器的工藤新一聽着他們的談話不禁蹙起眉頭。

說話的人聲音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聽他們的對話那人也是在黑衣組織的卧底，但是态度很不友好。

“你有好多神奇的道具哦。”安吾靜悄悄地走到了小新一身邊。

工藤新一吓了一跳，咚的一下站起身，趕忙哈哈笑了起來，剛想裝樣子突然想起來安吾已經跟着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當即臉上反射性的笑容沉寂下來，說道“你怎麽過來的？”

他們去營救基爾的時候，安吾并沒有跟着一起去。

“當然是跟着你竊聽的那個一起來的。”坂口安吾聳了聳肩膀，“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還真是讓人懷念啊，不愧是個徹頭徹尾的偵探。”

作為一名公務人員，他也很不爽fbi在國境內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這種不爽是工藤新一這種純粹的偵探完全不能理解的。

懷念？工藤新一蹙了下眉頭，什麽意思，懷念江戶川亂步和柯南·道爾？那樣不應該用懷念這個詞，他認識一個跟他假名組合相似的人？

“你也是吃了atx4869變小的人嗎？”工藤新一慎重地問道。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太宰治的聲音“在談正事之前，還是把一些小蟲子處理幹淨吧。”

看着中原中也手上的口香糖，赤井秀一無奈地笑了笑，“還真是他的風格。”

“咦，好惡心！”太宰治一臉嫌棄地看着真假參半的口香糖，“新一居然是這麽不講衛生的人！”

這句話工藤新一聽見了，這也是他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他很想反駁一下但是太宰治也聽不見。

因為太宰治的話而順手去摸了下椅子腿的中也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他該不會是知道這個竊聽器的構造才讓他去摸的吧？！

降谷零有些無奈，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沾掉了中也指尖的口香糖狀竊聽器。然後，低着頭仔細地用手帕擦掉指尖的殘餘污漬。

半晌後，降谷零擡起頭笑着安撫道“這樣就沒有了。”

“謝謝。”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赤井秀一注意到在降谷零拿出手帕的時候太宰治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太宰治直接挪到赤井秀一的身邊，小聲跟他說道“我決定幫你了！打死那個小白臉！”

“他是黑皮……”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

“小黑臉！”太宰治糾正道。

他也不知道工藤新一的新裝備居然是這樣的，因為中也離得近就讓中也順手拿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很好，工藤新一，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