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吃飽喝足後, 四個小的主動開始收拾桌子。
收拾完芥川龍之介再也待不住，拉着芥川銀就離開了。
“我們也先離開了。”中島敦和泉鏡花也道別道。
一下子整個屋子裏就剩下中也和太宰治兩個人。
沒等中也說話, 太宰治就可憐兮兮地說道：“中也, 今晚我可以住在這嗎？”
“不行。”中也面無表情地拒絕道。
“那我還是在外面随便找個地方睡吧。”太宰治苦惱地揉了揉腦袋，“睡在那一直在做噩夢，也不知道安吾能不能收留我。”
“你也會做噩夢？”中原中也挑了下眉頭，自己做的事自己也會做噩夢。
“是啊, 我夢見了沒遇到你之前的事情。”太宰治回憶着說道, “身邊只有森先生, 簡直是噩夢。”
中原中也想起來就算有了另一段記憶他也不知道太宰是怎麽加入港口黑手黨的, 不知道太宰的身世是什麽樣的，不禁好奇地問了起來。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 低聲說道：“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我們可以邊喝酒邊說嗎？”
看太宰還需要喝酒壯膽，中也不禁更加好奇了，太宰的過往是什麽樣子的？
“行啊。”中原中也走到酒櫃前思索起來，最後選了一瓶中規中矩的紅酒。
靠着沙發, 喝着紅酒, 太宰治開始回憶起最遙遠的記憶深處的事情, 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的秘辛。
“我順着河流飄, 在快死掉的時候被森先生撿到了。”太宰治說道，“當時他還只是個醫生, 他發現了我的異能力, 讓我當了他的助手。”
“至于再之前的事情, 應該連森先生也不是很清楚吧。”太宰治的聲音慢了下來, “說起來我也不是橫濱人, 怎麽就在橫濱的河裏被撈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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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太宰治講起他的過往, 中原中也抿了口紅酒看着眼神迷茫的太宰治，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他的無助。
太宰治講的很慢，大部分時間都在喝酒，他自己喝也勸中也喝，喝多了也就醉了。
直到中也閉上眼，想的都是自己又被太宰騙了，他根本沒打算把自己的過去說出來。
等中也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那家夥一點誠意都沒有。
剛坐起身，中也發現自己的枕邊多了一個筆記本，疑惑地翻開來發現是太宰治寫下的文字。
[怎麽想都說不出口啊，但中也想知道的話，還是選擇寫下來的方式吧。剛剛中也肯定罵我沒誠意了（笑臉）]
太宰的故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大家族出身的他因為受不了那個腐朽又肮髒的地方年紀輕輕就離家出走了，經過了長達半年的流浪在橫濱被森鷗外撿到。
中原中也想起了他看過的《人間失格》，太宰小時候的成長環境不能說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也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
[我一直對活着沒什麽實感，感覺好像死了也不錯。責任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根本無足輕重，我一點也不在意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看着這段話奇異地沒有感到氣憤，雖然表現出來的樣子很誇張，但太宰其實并不是一個情感豐富的人，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空洞。
[橫濱的海真的很美，從摩天輪看過去整個海面都在波光粼粼地閃着，也不知道港.黑大樓會不會擋住視線，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去确認一下嗎？]
“這個家夥。”中原中也不禁笑了一下，這個家夥是寫多了嗎，說話這麽含蓄，他的文化程度可不高，理解不到那麽深的意思。
中原中也合上筆記本，将它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走出房間并沒有看見太宰治，疑惑間看見了桌上的一直張紙條。
[趁着今天沒事，我回去一趟，我就直接跟首領請假啦~]
雖然兩個家庭差別很大，但都是大家族啊……猶豫了半晌，中原中也給芥川銀打了個電話。
“小銀，我今天有事就不去港.黑了。”
“好，我會調整事務的。”芥川銀平靜地挂斷電話，随後立馬跟泉鏡花确認了一下，确定他們走的時候太宰治還在，神色當即激動了起來。
為什麽不來港口黑手黨！難道是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兩個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肯定會發生什麽吧！
中也先生的聲音有沒有哪裏不對？好像的确比平日沙啞了一點。
芥川銀當即想歪了。
“那、那個，文件我拿走了啊。”
芥川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來拿文件的人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好可怕，不愧是首領的秘書，氣場真吓人，好像下一秒就會被殺掉！
來到太宰宅，中原中也有些踟蹰，他算是徹頭徹尾地騙了這家人，道歉可以解決所有事情嗎？
也不知道太宰治談的怎麽樣了，要不然先翻牆進去看看情況。
這麽想着，中原中也從大門繞到了側牆，從側牆翻牆進去。
剛落地就聽見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來怎麽不走大門。”
中原中也縮了縮脖子，轉過身，看着眼前的太宰爺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進來坐，別站在外面。”太宰爺爺板着臉說道，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中也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宰快速地眨了兩下眼，太宰治小聲吐槽道：“中也你也不知道換個地方爬，這裏是你的房間啊，當然在這蹲你了。”
中原中也不說話了。
太宰治坐在一旁，太宰爺爺和中原中也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太宰爺爺開口道：“從頭說起吧。”
中原中也不禁看向太宰治，也不知道他到底交代了什麽，太宰爺爺的眼神掃了過來，中原中也當即收回視線，就像被班主任抓到的小學生。
猶豫了半晌，中原中也開口道：“其實，把太宰打進醫院的是我。”
太宰爺爺驚訝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下手那麽狠啊！”
看了眼并不是很在意的太宰治，太宰爺爺擺擺手：“這件事就算了，我問你，你名字是真的嗎？怎麽會有人這麽巧正好取文豪的名字，是不是知道我的喜好來框我的？”
“名字是真的，我還認識芥川龍之介、泉鏡花、尾崎紅葉、中島敦呢。”中原中也忍不住報出了大家的名字，他還沒有時間去查證這件事，看來那些歷史上的文豪還存在，那他們的名字就變得十分奇怪了。
中也突然想到了一個辨別異能力者的方法，好像現在他認識的異能力者都跟文豪同名同姓。
“真的？！”太宰爺爺的注意力瞬間就偏了，當即要求中也改天介紹給他認識。
“咳咳”咳嗽兩聲，太宰爺爺恢複了嚴肅臉說道：“你是不是異能特務科的人，就是你接近阿治把他找去幹地下工作的？”
中原中也不禁看了太宰治一眼，猶豫半晌還是沒有順着這條路撒謊，說道：“我也認識異能特務科的人，不過我不是異能特務科的，我的确在從事灰色工作，會跟太宰認識是因為他跟我認識的人非常像，他也叫太宰治，不過在一年半前死了。”
中原中也當即拿出手機要翻找相片，不過他當然沒有相片，只能發消息給芥川銀讓她發一張過來，所幸芥川銀的動作很快，很快就發來了一張首領太宰治的照片。
中原中也遞給太宰爺爺看，太宰爺爺的視線不停地在手機和太宰治臉上徘徊，驚嘆地喊道：“像啊，太像了。”
“爺爺，雖然中也做過不太好的工作，但那也是他沒得選，他一出生就成了孤兒，就被撿回去幹壞事了。”太宰治幫腔道。
中原中也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換了個馬甲真是輕松，都不用洗白了。
“我之前騙了你，他其實沒有上過大學，現在在一家外貿株式會社工作。”太宰治說道，“已經洗心革面，而以前犯得那些事異能特務科也已經審查過了。”
洗心革面的中原中也乖巧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不搭腔。港口黑手黨的事情他不怕太宰爺爺去查，他們做的那些事根本沒有證據，有證據早就被抓進去了。
太宰爺爺想起神秘的異能特務科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你也是異能力者？”
中原中也點點頭。
異能力者由異能特務科管轄，就算被抓了也是由異能特務科處理，跟警視廳一點關系沒有。
太宰爺爺思考了半晌，眉宇逐漸松弛下來，朝着中也和太宰治招了招手。
中也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過去了。一到太宰爺爺面前，一只溫柔的粗糙的大手就落了下來，他輕輕拍了拍嘆息着說道：“辛苦了。”
他交過很多朋友，雖然紅葉大姐是他的教導者，但紅葉也才二十出頭罷了，來自年長者的安慰幾乎沒有，在港口黑手黨裏也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小孩。
中原中也眨了下眼，不禁覺得有些酸澀，為了克制住這份酸澀忍不住又眨了兩下眼，瞥了下頭，低聲說道：“也沒什麽好辛苦的。”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也不打算收回我在老友面前說過的話。”太宰爺爺說道，“但是你們不能騙我，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又騙我，我會很生氣，然後我會打你們屁股！”
“不了吧，我們都這麽大了。”太宰治忍不住說道。
“對我來說你們多大都只是孩子。”太宰爺爺瞪了眼太宰治。
世界融合後三年多的時間變成了半年，這三年裏發生的事情到底在其他人眼裏變成了什麽樣中也也不知道，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再說話。
太宰治說道：“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說，但是是機密不能說。”
“哼。”太宰爺爺冷哼一聲摸了摸白色的胡須，“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不能說的我親自去找他們了解，好歹我也是警察廳長官，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家裏這關就算是過了一半，等太宰源下班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不過這就跟中也無關了。
兩人理所當然地在家裏留宿了一晚，太宰治吃着水果感嘆道：“異能特務科的借口真好用，改天一定要請安吾吃頓飯。”
“你不給他找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中原中也不禁翻了個白眼。
“我去關心一下磁場處理的怎麽樣了吧。”太宰治興致沖沖地給坂口安吾打了個電話。
“安吾，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坂口安吾看向輕輕松松将異世界的人送回去的齊木楠雄神色輕松地說道：“暫時沒有，事情都解決了。”
把人都送回去後，齊木楠雄轉過身用心電感應說道：“肚子餓了。”
“布丁。”辻村深月非常上道地吩咐道。
在這裏能夠可以布丁當飯吃的齊木楠雄泛出幸福的小花，可以吃到好多他平時吃不起的高級布丁。這些都是他工作的報酬，他吃的心安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