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躺平第四天
拿過手機，網上最近也熱鬧的很。
這些天，祝楠忙着囤貨，也沒忘記看網上的消息。
主角早和上面聯系上了，現在第一批新食物已經随着國家爸爸的出手大批流入市場。
對于這些，年輕人或許還不以為意覺得大驚小怪，中老年人可是緊緊跟随號召的。
老一輩的人，都沒忘記肚子餓的沒辦法連樹皮都扒幹淨了的經歷。
國家提倡買土豆紅薯？
那就買！
國家新研發的芋薯？
買！
在這樣的浪潮下，許是骨子裏的囤貨基因被喚醒，年輕人們也加入了采購中。
只不過，相較于那些飽肚但味道一般的食物。他們更喜歡一些“沒那麽實惠”的東西。
但總歸，大部分人家裏短時間內都不缺糧食了。
“唉……”祝楠放下手機，準備用睡眠迎接末世。
一個翻身，又打開了手機。
“你囤糧食了嗎？”
那邊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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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你也信那些謠言？”
“還末世，嗤！”
祝桐發了一連串。
祝楠深呼吸，要不是因為發電機，她才不會關心祝桐。
“你要是有什麽麻煩，可以回家。”她還是發了這條。
“你有毛病吧祝楠？我能遇到什麽麻煩？”
“你用不着詛咒我，我活的好好的呢！我老公對我也好得很！”
“告訴你，我又懷孕了！家庭幸福美滿，不用羨慕我！”
“……睡了。”祝楠不想理她了。
“喂，你別告訴外婆！”祝桐又發了條消息。
祝楠沒回。
祝桐不想外婆知道，無非是怕外婆擔心。
根據“祝楠”的記憶，祝桐這人，對親人都沒什麽好臉色，恨不得祝家人過得凄慘無比。
唯有對外婆李翠蘭，還有幾分孝心。
雖然沒有承歡膝下，也盡量在物質上滿足。
別看祝桐又是打了十萬塊錢回來，又是剛剛語氣中隐藏不住的炫耀。
但實際上，她并不富有。
祝桐十八歲跟着謝東去了S市打拼，兩個沒有文憑沒有技能的普通人，去了S市那樣的大都市，能找到什麽好工作？
更何況，祝桐二十歲的時候生了大女兒，家庭的重擔全壓在謝東身上了。
每次祝桐和外婆視頻，都說謝東賺了錢，自己很幸福。
可面目間的辛苦，外婆哪裏看不出來？
那十萬塊，也是祝桐辛辛苦苦存下來的。
罷了，以後有機會幫幫她就是。
祝楠這般想着，胡亂睡過去了。
窗外，黑色的似霧一樣的氣息從地底升起，逐漸融于空氣。所到之處，植物頹靡。
“嘶！”剛下夜班的男人打着哈欠走在路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咋感覺有點冷呢？”
他沒注意，原本灌木覆蓋的道路兩旁，那些郁郁蔥蔥的枝葉，一個個如同短了精氣神一般，變得枯黃，甚至凋零。
街邊的居民樓，唯一亮着燈的房間裏。剛酣戰完一場游戲的男生撐了個懶腰。
摸了摸餓得空空的肚子，起身去冰箱找糧。
拿出一盤前兩天他媽給他做的吃剩下的菜。一邊放到操作臺上，一邊插上微波爐的插頭。
手指雙擊屏幕兩下給長腿小姐姐點了個贊，擡頭一看。
“恩？這麽快就壞了？”他端着那盤菜，又湊近嗅了嗅。
“不應該啊 ！”又不是夏天，這菜只過了兩天，還放在冰箱裏，怎麽就已經有馊味了？
繞了饒頭，管他呢！
随手将菜丢到垃圾桶裏，又尋摸了一包泡面，燒水泡去了。
這樣的畫面，發生在世界各處。
除了某些專業人員，還沒有人意識到，危機來了！
“哎喲喂，這是哪個小偷崽子幹的好事！良心被狗吃了你！我好好的菜被這樣糟蹋！”
“老天爺呀，這是不給活路了啊！”
……
祝楠被一陣罵聲吵醒，迷迷糊糊地走到窗戶往外看。
頓時激靈了。
院子裏，本是郁郁蔥蔥的花草卻将枯死。滿院子的落葉，像是一下子入了秋冬。
不僅如此，眺望遠處的田埂，本是一片生機的稻田，也都蔫頭搭腦。
祝楠心一沉。
快步下樓到了廚房。
果然，昨天被外婆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有股淡淡的味道。
打開冰箱，冷凍室還好，沒什麽大變化。但冷藏室，塞得滿滿當當的蔬果表面光澤就暗淡了一些。
祝楠腦子裏一瞬間想到什麽，立刻關上冰箱。
她又朝院子裏走去。
李翠蘭還在那叉着腰罵。
‘“外婆。”
“個狗崽子！哎！楠楠啊！”李翠蘭瞬間變臉，“醒了啊？是不是外婆吵到你了？”
她愁眉苦臉，“不知道哪個黑了心肝的，把這院子裏的花草都禍害了！”
“外婆，咱家院子這麽高，誰偷摸進來還能一點動靜沒有啊？”院子高不說，她還在牆頭上放了玻璃碴子呢！
“而且，咱家這門也好好的，沒被撬開。”她過去檢查了後說。
李翠蘭有點不信，“那這些花草怎麽回事？好好的就死了？”
滿院子的花草樹木，布置得不知道多漂亮！
她還自豪地想，這哪裏像個農村老太太的院子喲，和城裏那些別墅沒什麽兩樣嘛……就是屋子醜了點。
她還準備找個日子把老姐妹們都約到家裏來賞（xuan)花(yao)賞(yi)草(xia)呢！
祝楠順着看過去，其實也不是所有的都死了。
這前頭的院子，除了留下來的那兩棵桃樹，她後來又拉了些盆栽種植的小番茄小黃瓜草莓之類。
又運了泥土過來，将一些常見的花種了進去，再鋪上草地。
而現在，那些花草幾乎枯死凋零。那兩棵桃樹，別說桃花了，葉子都沒了！
就剩下那麽兩三只樹葉頑強不屈地挂在樹上。
但那些種在盆栽裏的植物，卻只是精神萎靡。
她靈光一閃，拉着外婆去了後院。
果然！
李翠蘭哀嚎，“我的菜呀！”
後院田裏種的菜無一幸免，全部腐爛。
祝楠找了根棍子，走過去蹲下。
用棍子将那些爛掉的菜挑開。
太奇怪了！
就像是一個水分飽足的人突然水分全失癟了下去，又腐爛掉，呈現出灰白灰黃之勢。
這不科學啊！
祝楠心裏念叨，又突然想，都這樣了，還要啥科學？
祝楠拉住臉皺成一團的外婆，“外婆，這不對勁。”
“啊？”李翠蘭還沉浸在悲痛裏。
“這些菜，不對勁！”
她也不多說，直接拉着外婆出門。
村子裏沿路的小花小草常見得很，樹木更是多。
李翠蘭自出門就啞住了聲。
她們越走越遠，李翠蘭的臉色也越來越嚴肅。
直到祖孫倆走到田壟邊，看見自家地裏一片枯黃，甚至連地都似開裂了一般。
李翠蘭拂開祝楠的手，顫顫巍巍地走到田裏。捧起一抔土，又抓了一把碎成渣的稻谷。
渾濁的淚水從滿是溝壑的臉上留下來。
回過頭問祝楠，“楠楠，糧食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