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

成小山拗不過沈青白,只好跟着上山。

因為怕被蘇月寒認出來,一路上,成小山都小心翼翼躲在沈青白身後。

見成小山雖然不情不願,卻不再阻撓了。沈青白斂了誘哄笑意,輕車熟路摸上月一彎,對月一彎的守門人說,自己想見蘇月寒。

然而另一邊,連沈青白都不知道的是,蘇月寒已經提前收到了折南的傳信。

傳信中說,沈青白此行,只能是去飛雪谷幫成翡解毒,若他半路反悔,耍小聰明來了月一彎,還望蘇月寒務必不要給眼神,更不要給什麽好兵器。

蘇月寒是個實心的戀愛腦,根本無心争鬥。是以,他在收到折南的傳信後,只略略看過一遍,就将之随手焚毀了。

蘇月寒覺得這幫人很煩,整天鬥來鬥去的,不如睡覺。

可是煩歸煩,考慮到成翡手裏有他需要的,可保他心上人肉身不壞的藥,蘇月寒還是勉為其難給折南回了信。

回信上只有一個字:好。

待回完了信,蘇月寒按慣例趕去冰室,磨磨蹭蹭換好一身加厚的棉衣,和昏死多年的愛人共睡一張冰床。

其實蘇月寒也是火骨,最怕冷,但誰讓他已經習慣了抱着老婆睡,自己睡會失眠。

就這麽着,蘇月寒這邊剛費勁把自己挪蹭到床上,守門人便進來打擾他。

月一彎的守門人是個盲眼老頭,平日靠聽聲辯位,此刻恭恭敬敬地面對冰床,開口意簡言赅。

守門人說:“主人,折南長老神算,那沈青白果然來了。”

蘇月寒本能就想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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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求人都不會看時候,大半夜急着來這奔喪嗎?

蘇月寒作息很規律,幾乎精确到每時每刻。這會是他摟着老婆睡覺的時間,就算沒有折南的傳信,他也一點不想去外面接客。

所以蘇月寒擺擺手,拒絕得毫不猶豫,連聲音裏都犯着困。

蘇月寒道:“區區一個男寵,就算暫且甩掉了成翡的控制,又能怎麽樣?讓他自生自滅去吧,我可不想趟他們的渾水。”

守門人詭異地沉默了一陣,卻沒有退下。

蘇月寒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當然最主要是有外人在,他有點不好意思摸心上人的臉。

因為他的心上人如今氣息全無,僅餘一點微弱脈搏,就算離近了看,也和死人差不多。

蘇月寒并非生來就變态,和折南成翡之流相比,他還是稍微有些廉恥之心的。

但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守門人自覺告退,耐心難免被耗盡。

蘇月寒從冰床上艱難坐起,目露不悅,“還有什麽事?”

嘴上說的是“還有什麽事”,臉上卻寫滿了“有事也別打擾我睡覺,趕緊滾出去”,只可惜他面前這人眼瞎,看不見。

得了詢問,守門人只是自顧自地繼續禀報道:“回主人,确實還有一件大事。”

“你這蠢笨如豬的東西,聽不出我是……”

“成宮主也來了。”

“……”

什、什麽?

聽說成翡也來了,蘇月寒頓時吃了一驚。他皺着眉咂一咂嘴,默默咽下原本準備罵守門人的後半句。

怎麽可能?成翡怎麽可能跟來?

“真是成翡麽?你沒認錯?”蘇月寒有點不敢相信,當着守門人的面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是那個小男寵半路甩脫了成翡,自個跑我這避難來了,結果竟然不是?”

守門人點了點頭,神情十分肯定。

守門人答道:“絕無可能認錯,只有成宮主身上有那麽好聞的梅花香,主人就算再不相信老朽,也該相信老朽的鼻子。”

蘇月寒:“……”

那确實,這老頭的鼻子比狗還要靈。

可是成翡為何會答應沈青白,陪沈青白來這?

要知道成翡如今可還中着毒呢,難道不該珍惜時間,時間就是生命?

果然啊,能做到萬魔之首的人,腦子多少都有點不正常。

沒準成翡是在和折南唱雙簧,趁此機會,故意考驗他。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青白就更不能見。

蘇月寒這麽想着,斟酌再三,擡手對那守門人吩咐道:“去,就說我思念阿照,思念成疾,連床也起不來了,不方便見外客。”

下一瞬,守門人領了命,正要離去傳話,卻聽蘇月寒又出聲喊住了他,唠唠叨叨地補充道:“慢着,去庫房拿柄品質湊合的刀送他,但一定不要比我當年送給成翡的法袍更好。”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如今成翡暴虐成性,就連魔修也怨聲載道,我還是趕緊給自己尋個下家,不要到處得罪人。”

守門人:“……”

行吧,主人您有時真的很雞賊。

半晌,守門人離開後,蘇月寒重又小心翼翼地躺下,将身側之人緊擁入懷,餍足地阖眼,開始數羊。

天色不早了,還是要快些入睡,去夢裏見他的阿照。

然而出乎蘇月寒的預料,不消片刻,守門人竟又屁颠颠地回來了。

“主人。”去而複返的守門人不敢再進冰室,怕被蘇月寒遷怒,只好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大喊,“沈青白說,他不要您的刀,他說您的所有寶刀加起來,都抵不上他手中藥方。”

話音剛落,蘇月寒倏然睜眼。

“藥方?難道他已經拿到了成翡的藥方,可助我擺脫未央宮牽制?”一聽見有藥,蘇月寒這才來了些興致,不再着急往外趕人了。

蘇月寒朝門外招招手,好奇地問:“他要拿來給我的,可是玉肌丸的藥方?若是這方子,我倒可以給他一把,由我親手打造的扇。”

說罷,卻見守門人又搖了搖頭。

“不是玉肌丸,是回春丹。”守門人頗唏噓地感嘆,“是傳聞中可令人起死回生的回春丹。”

蘇月寒:“……”

“什麽?你說那沈青白手裏,竟有連第一丹修都煉不出的回春丹?”

“不是老朽說的,是沈青白自己說的,他還對老朽拍着胸脯保證呢。”

頃刻間,蘇月寒稍稍支棱起來,眼裏一點光亮轉瞬即逝。

“那、那他說這些時,成翡在他身邊麽?成翡是什麽反應?”蘇月寒問。

“主人容禀。”聽見蘇月寒這麽問,守門人思索許久,佝偻着背如實回答道:“成宮主一直站在他身後聽他說,從始至終,連點話茬都沒接。”

蘇月寒:“……”

“懂了,他們仨這是組團忽悠我來了。”聞言,蘇月寒瞬間放棄支棱,又懶洋洋地躺回去了。

蘇月寒說:“成翡美貌不輸阿照,現如今,沈青白能在沈家被滅後,依然願意與成翡和睦相處,多半是與我當年見着阿照時同樣,墜入愛河了,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和折南聯手,大半夜跑來我這,考驗我對未央宮的忠誠。”

“想給我挖坑?哼,下輩子吧。”

“趕緊打出去,對外就說我蘇月寒對未央宮忠心可鑒,因着預言的緣故,從今往後,再不許任何一個姓沈的,靠近我的月一彎。”

“愣着作甚?怎麽還不去傳話?”

“……主人,其實老朽也姓沈。”

“哦,那你改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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