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慕長歌在西苑又住了三天,終于在回宮前的最後一天得了父皇的準許,可以騎馬了。

只是這次沒有宋如琢了,他因為家裏有些事情,已經回了京城,慕長歌只好自己一個人騎着先前的那匹矮馬,在馬場上慢慢地溜達。

馬場很大,慕長歌就騎着馬在這裏一圈一圈地溜達,心情好了很多,等回到宮裏,她要繼續學騎馬學射箭,她還要學習劍術,反正不學那些母後最愛讓她學的東西了。

那些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

慕長歌正想着心事,就聽到遠處馬蹄聲響,好像有人騎着馬朝着這邊過來了。

慕長歌下意識擡起頭朝着聲音來處看去,就見一匹駿馬正飛快地朝着這邊而來,她雖然看不清楚馬上人的面容,可那人穿着的服飾她卻是認得的,是西胡的服飾。

西胡人往這裏來幹什麽?

慕長歌朝着那邊張望着,很快就看清楚了那駿馬上的人是誰?

跟在她身邊的雙喜自然也看到了來人是誰,立即就招呼着身旁的兩個小太監上前擋住了慕長歌,好像這BBZL樣就能保護住公主似的。

雙喜在慕長歌身邊這麽多年,阿勒同是他最讨厭的人了,因為只有他,才敢這樣對待公主,要不是身份有別,阿勒同是西胡的大王子,雙喜早就上前用巴掌招呼他了。

慕長歌倒是不怎麽緊張,阿勒同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裏對她怎麽樣的,他不是蠢人。

“雙喜,你不必這麽緊張,他不敢怎麽樣的。”

雙喜沒有說話,還是站在那裏,同時朝着身邊的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吩咐道:“你去那邊把人都叫過來,保護公主。”

其他跟着慕長歌的人,都在馬場的另一半候着呢。

慕長歌見雙喜還不肯放松,立即又說道:“雙喜,我說了,你不用這麽緊張。”

她說話的聲音重了一些,雙喜回頭看了看她,見慕長歌沒什麽惶恐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朝着那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不用過去喊人了。

說話間,阿勒同已經越來越近了,慕長歌微微昂起了下巴,看着他騎馬走到自己面前,那馬長長的嘶鳴了一聲,然後停在了離着慕長歌只有三尺遠的地方。

這樣的距離委實是太近了,慕長歌的臉色也慢慢變了,變得毫無表情。

阿勒同的這匹駿馬比慕長歌的矮馬要高了不少,他身材也比慕長歌要高大不少,所以這會兒他其實是俯視着慕長歌的。

前兩次見面,阿勒同好像都沒怎麽仔細打量過慕長歌的面容在,對她的印象就是有着一雙桃花眼,皮膚白皙如同暖玉的女孩。

這會兒他細細打量着慕長歌,才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見慕長歌的眉尖細長而微微上挑,一雙桃花眼清澈明亮如同春日裏的溪水,鼻梁挺直,嘴唇嫣紅,整張臉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卻能看出她将來會是個大美人。

這樣的一張臉,若是她笑起來的話,肯定特別嬌俏可愛,可這會兒她抿着嘴唇眉眼犀利地看過來時,卻威嚴鋒利的很,小小年紀就有了皇室中人的驕傲與威嚴。

兩次交鋒,自己都輸的徹底,若是她真的成長起來,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若是自己真的把她帶回來草原,真的能馴服了她,讓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嗎?

阿勒同不說話,慕長歌也就不說話,只是昂着下巴毫不服輸地和他對視。

最後還是阿勒同先開了口,問道:“小公主,你知道我的父汗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就說要嫁給他?”

慕長歌直接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不這樣說的話,就要真的嫁去草原了。”

阿勒同定定看着慕長歌,接着問道:“小公主,你要嫁給西胡的王,等我做了西胡王的那一天,我會再讓人來大越提親的。”

他說的好像很自信,慕長歌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阿勒同,你的父汗正當壯年,你想做西胡王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呢,等那個時候,我怕是已經嫁做人婦了。”

“大越BBZL是可以和離的。”

“阿勒同,汗王也不是想什麽就能做什麽的,”慕長歌淡淡說道:“一國之主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和一個已婚婦人和親,除了一時之快外不僅沒有任何的利益,還有可能損害自己的威名。”

“阿勒同,你真的會這樣做嗎?”

阿勒同盯着慕長歌看了好久,雙喜都覺得不對勁想要上前阻攔阿勒同了。

阿勒同卻在這個時候大笑幾聲,雙手勒着缰繩:“慕長歌,若是我坐上汗王的位子後你還沒有嫁人,那我一定會派使者來大越像你求親的。”

說完這句話,阿勒同調轉馬頭就離開了,雙喜吓得臉色發白,看着慕長歌,卻不敢說話。

慕長歌臉上的表情倒是鎮定的很,她吩咐道:“雙喜,西胡大王子不知道來發什麽瘋呢,我們不要管他,繼續騎馬。”

慕長歌不想在西苑待下去了,第二日就收拾了東西回宮城了,臨走的時候,她在西苑采了一大捧野花,回去帶給母後。

趙皇後是昭明帝的原配發妻,兩人感情極好,只是懷德太子去了之後,趙皇後的身體就不好了起來,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卧病在床。

慕長歌手捧着野花,興沖沖地沖進鳳儀宮,正好碰到鳳儀宮的宮令女官帶着兩個宮女要出去,慕長歌見了她就喊道:“錢姑姑,母後在做什麽呢?”

宮令女官算是後宮之中地位最高的宮女,管理後宮中的瑣事,代掌鳳印,就連尋常的嫔妃見了她,也要稱一聲“錢姑姑”的。

錢姑姑朝着慕長歌行了一禮,說道:“娘娘跟小殿下們說笑呢,剛才娘娘還念叨公主你呢,說也不知道公主你什麽回來,這不公主你這就回來了嗎。”

慕長歌把手上的野花舉到自己臉前,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語氣裏的歡快遮都遮不住:“錢姑姑,這是我給母後帶回來的野花,你看好不好看。父皇還在西苑沒回來,我太想母後了,就先自己回來啦。”

錢姑姑也被慕長歌歡快的語氣感染了,笑着說道:“那公主你快過去吧,娘娘還不知道你回來呢。”

慕長歌把手裏的野花放的低了一些,抱着鮮花快步走進了母後的鳳儀宮。

鳳儀宮很大,也稱得上金碧輝煌,可慕長歌卻不喜歡這裏,她總覺得,自從太子哥哥去了以後,鳳儀宮和住在這裏的母後就像是沒了生機的樹,盡管還枝繁葉茂,可從上到下都透着一股腐朽死寂的味道。

那味道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都不怎麽願意到母後這裏來了。

可是太子哥哥已經沒了,她是母後唯一的孩子了,她不能不來這裏陪着母後。

趙皇後在寝殿裏看着自己的孫子孫女玩鬧,忽然聽到外面的小太監喊“三公主”,立時就坐直了身子,問道:“是璎奴回來了嗎?”

她說話的功夫,慕長歌已經進來了:“母後,是我回來了,我還給你采了野花回來呢BBZL。”

趙皇後見女兒真的回來了,臉上的表情也歡喜起來,說道:“璎奴你怎麽沒在西苑多住些日子,跟你父皇一塊回來,你不是早就嚷嚷着要去西苑住些時候嗎?”

慕長歌走到趙皇後身邊,先把手裏的鮮花遞到她手裏,才回答她的話:“母後,我想您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趙皇後手裏被塞了一大束野花,臉上的表情更加歡喜了,她手慢慢撫摸着十分精神的野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慕婧嘉慕婧雅見皇祖母手裏拿着野花,也覺得好奇,就都圍了過來,她們身邊的嬷嬷趕緊跟上,趙皇後心情很好,見兩個孫女過來,抽出幾枝野花遞到孫女手裏:“婧嘉婧雅,你們拿着花去那邊玩吧,皇祖母和姑姑說幾句話。”

趙皇後打發了兩個孫女,就對着孫子招招手:“祺然,到皇祖母這邊來。”

慕祺然是懷德太子唯一活下來的兒子,趙皇後平日裏最是疼他。

等他被嬷嬷抱過來之後,趙皇後就把他接過來抱在懷裏,說道:“祺然,姑姑回來了,你想不想姑姑啊?”

慕長歌坐在一邊,喝了幾口茶水,見母後抱着侄子說話,就站起來走到母後身前,伸出手來,說道:“母後,我帶着祺然跟婧嘉婧雅玩一會兒,祺然現在越來越沉了,您抱着他一會兒就該累了。”

趙皇後也樂意讓自己的孫子跟女兒親近,她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能撐到什麽時候了,到時候在這個皇宮裏,能庇護孫子的也就只有女兒了。

兒子都不在了,兒媳自然沒什麽地位了,只能謹小慎微的生活,也就只有女兒,陛下那麽疼愛她,只要她不犯什麽大錯,以後的路都順暢的很,有她在,自然能照顧孫子孫女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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