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溜出宮的事昭明帝和趙皇後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們卻沒人反對。
慕長歌和宋如琢的關系,他們一向是樂見其成的。
慕長歌坐着馬車到了臨清王府,到了書房見了慕慎思,宋如琢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見慕長歌來了,站起來朝着她行了一禮。
慕長歌笑道:“宋如琢,你有東西要送我?”
宋如琢聞言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慕慎思,慕慎思笑着擺手道:“表弟,你別這樣看我,我被璎奴問的沒辦法了,就把你要送她東西的事給說了。”
宋如琢低下頭去,沒說話,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他有些害羞了,慕長歌卻沒有,她朝着宋如琢走了兩步,伸出手來,大大方方問道:“宋如琢,你想送我什麽?”
宋如琢沒想到慕長歌就這麽說出來了,這下不光是耳朵尖,就連臉也紅了。
慕慎思見表弟羞窘的樣子,就在一旁說道:“好了,如琢BBZL你帶璎奴去花園裏走走吧,花園裏的合歡花開的正好。”
慕長歌看了宋如琢一眼,先走了出去,她身後的雙喜和首琴也趕緊跟了上去。
宋如琢看了慕慎思一眼,也跟了上去。
有這些人跟着,慕長歌和宋如琢其實也就只能說上幾句話,可即使是一前一後在一起走着,慕長歌的心裏也覺得十分歡喜。
出了書房到了臨清王府的花園,宋如琢才擡起頭看向慕長歌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臉龐更熱了,就像是一把火在燒,燒的他整個人都跟爐子裏的炭火似的,從內到外紅通通的一片。
臨清王府的花園算不上很大,一進花園慕長歌就看到了那棵開的正好的合歡樹。
她走到樹下的石凳子上坐下,雙喜趕緊喊道:“公主,您怎麽就這麽坐下了,該墊個墊子的。”
“雙喜,沒事的,你和首琴退下吧。”
雙喜見慕長歌現在眼裏只看得到宋如琢,就沒說什麽,帶着首琴退下了。
不過他們退下也只是在三丈遠外站着,并沒有走出太遠去。
慕長歌指指自己對面的石凳子,說道:“宋如琢,你坐下吧。”
宋如琢先朝慕長歌行了一禮,才在石凳上坐下。
慕長歌就笑道:“宋如琢,我們兩個也算是熟人,哪裏用得着那麽多規矩,你怎麽就知道沖我行禮啊?”
說完她笑吟吟地看着宋如琢,宋如琢卻害羞地頭都擡不起來。
“公主,君臣有別,禮不可廢。”
慕長歌見他又是這個說辭,就繼續問道:“那以後你也這樣嗎,做什麽前都要先給我行個禮?”
“公主,我......”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慕長歌打斷了:“你不是喊我長歌嗎,怎麽又喊我公主了?”
宋如琢稍微給自己打了打氣,才擡起頭來看向慕長歌:“公主,那時是我一時心急,才忘了君臣之禮,直呼公主的名字,還望公主見諒。”
“宋如琢,我若是不見諒呢,你打算怎麽賠罪?”
宋如琢不說話了,只是低下頭去,他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飛快,往常就是面對陛下他都沒覺得這麽緊張過,緊張的手心冒汗口舌發幹,腦子就如同一團漿糊一般,都忘了話該怎麽說了。
慕長歌最喜歡宋如琢這樣害羞的樣子了,這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見到的宋如琢,而不是那個老成穩重淡定從容的宋家郎君。
“宋如琢,現在你喊我公主,若是以後呢?你打算一輩子都喊我公主嗎?”
宋如琢臉色更紅了一些,他擡起頭看向慕長歌,竟然有些結巴:“公主,您不要玩笑了。以後,若是以後,臣自然不喊你公主的?”
“那你喊我什麽?”
宋如琢不說話了,慕長歌左手托腮,看向宋如琢,吐氣如蘭:“我以後也不會喊你宋如琢的。”
她笑的開心,輕聲喊道:“如琢哥哥。”
宋如琢的眼睛從羞窘到驚訝,接着他的臉就更紅了,如同滴血一般,呼吸也急促BBZL了不少。
“公主,您不要......”
不要怎麽樣,宋如琢卻沒說出來。
慕長歌繼續問道:“不要怎麽樣,不要喊你如琢哥哥嗎?”
“如琢哥哥。”
“如琢哥哥。”
“如琢哥哥。”
慕長歌一連喊了三個“如琢哥哥”,宋如琢的臉紅的根本就沒法看了,慕長歌終于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就喜歡看宋如琢羞窘萬分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管他在別人面前是多麽的穩重自持,可對上她,那些沉着冷靜就都沒有了,只剩下手足無措了。
這樣的宋如琢,也就只有她才能看到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慕長歌說道:“你讓三哥給我傳話,說有東西要送我,是什麽東西?”
在這個時候雙喜端了茶水來,也看到了宋如琢那紅如胭脂的臉,嘴角一扯差點沒忍住就笑了,被慕長歌狠狠瞪了一眼。
雙喜和慕長歌的感情好,被瞪了也不害怕,搖頭晃腦地沖着慕長歌露出個“厲害”的笑,就拿着托盤離開了。
宋如琢的腦子裏,還回響着那句“如琢哥哥”,他形容不出來,自己剛才聽見那句“如琢哥哥”是什麽感覺,只覺得無數的煙花在自己的腦袋裏炸開,炸的他腦子發暈手腳發軟,幾乎要被融化了。
長歌,她怎麽能,她怎麽能,她怎麽能這樣胡鬧呢!
這樣的稱呼,根本就不是她現在這個時候該說的。
宋如琢伸出手來,拿起茶盞猛灌了幾口,才覺得心頭的火和臉上的燒下去了一些。
灌了幾口茶水之後,宋如琢才伸手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用手帕,一層一層掀開手帕,裏面是一根青白的玉簪。
宋如琢把簪子放在石桌上,輕聲說道:“公主,這是臣親手做的玉簪。”
慕長歌拿起玉簪,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這玉簪樣式很是簡單,只是在簪頭的位置雕刻出祥雲,其餘地方再沒有什麽花紋裝飾。
這根簪子的玉料倒是極好的,慕長歌在宮裏看慣了珍寶,比這簪子或貴重或別致或漂亮的首飾不知道有多少,可她現在卻知道,這根簪子比那些首飾都珍貴。
因為這是宋如琢送給她的,這是宋如琢親手做出來的簪子。
慕長歌摩挲着簪子,輕聲說道:“我很喜歡。”
她怕宋如琢不知道自己的喜歡,又再次強調了:“很喜歡很喜歡。”
宋如琢也輕輕說道:“公主喜歡就好。”
慕長歌接着說道:“宋如琢,我也有東西要送你。”
她說着朝首琴招招手,首琴手裏捧着個不大的木匣子,慕長歌接過木匣子,推到了宋如琢面前。
宋如琢鄭重接過木匣子,輕輕打開,見裏面躺着一個不大的香囊。
他顧不得合上木匣子,就看向了慕長歌,慕長歌笑着點點頭:“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她把手往前伸了伸,伸到離着宋如琢臉龐不遠的地方:“你看,做這個的時候,我的手被紮了BBZL好幾次呢。”
那雙白瑩瑩的玉手就在自己眼前,宋如琢只覺得剛才消退的紅色又在自己臉上蔓延了。
“公主,日後不要做這個了。”
慕長歌把手收回來,笑着問道:“為什麽不做了,你不喜歡?”
宋如琢趕緊搖頭:“臣當然喜歡了。”
“既然你喜歡我就願意給你做,如琢哥哥。”
宋如琢擡起頭看向慕長歌,少女的眼睛那麽明那麽亮,就像是滿天星河都落到了她的眼裏,讓他一時移不開眼睛。
宋如琢的心跳的很快很快,他腦海裏不知道怎麽的出現一個念頭,這會兒就是讓他為了她去死,他也是願意的。
“如琢哥哥,香囊我只給父皇母後做過,再也沒給別人做過了,就是給父皇做個香囊,也要看我的心情呢。給你的這個香囊從裁剪到繡花,再到縫好,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就連針線都是我自己紉上的,沒讓人幫忙呢。”
往常能言善辯的宋如琢,這會兒去不知道該找怎麽說了,只會說道:“長歌,以後你不要做了,紮到你的手上,我......”
“我會心疼的。”
最後幾個字他說的聲音小了些,慕長歌卻聽到了,她笑嘻嘻說道:“沒事,反正很快就不疼了,給如琢哥哥做東西,我才不疼呢。”
宋如琢一顆心滿當當沉甸甸甜蜜蜜的,說不出什麽滋味來,他只是鄭重向慕長歌保證:“長歌,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那你可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可不會饒了你的。”
慕長歌知道自己是個霸道的性子,若是宋如琢敢對她不好,她怕是會加倍報複回去的。
宋如琢聽慕長歌這樣說,擡頭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長歌,我必不負你,若是食言,不得好死。”
宋如琢說這些話的時候,慕長歌并沒有阻止,她只是笑着聽宋如琢發完誓言,才用跟他一樣鄭重的聲音說道:“若是我們成婚以後,榮辱與共兩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