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繡球

第二天,江銘澄拗不過阿羅的請求,帶她來到集市開下眼界。

“阿咪,為什麽大家都在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不是的,是主人變得好漂亮。”

阿羅快樂地轉悠在各個小攤前,對各式小玩意稀奇地不得了。江銘澄望着她活潑明朗的神情,露出會心的微笑。他稍稍離開一下,回來後發現阿羅與一個小孩争吵起來。阿羅嘟着嘴,把風筝抱在懷裏,也不管那小孩哭得震天響。

“阿羅,你怎麽欺負小孩子?”

阿羅看到江銘澄板起臉,不敢造次,支支吾吾說道:“我只是想借他的風筝玩下。”

“你那哪是借,分明是搶。”他用了好大力氣才從阿羅緊拽的手上奪了回來,還給那小孩。看着

阿羅郁郁寡歡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當即買了木架子和畫紙,給阿羅也紮了一個。

“澄哥哥對阿羅真好。”阿羅用雙手支着臉,目不轉睛地看着江銘澄在紙上畫着蝴蝶,內心無限歡喜。

“以後可別再給我闖禍了。”江銘澄擡起頭,對上阿羅天真無邪的眸子,竟舍不得轉移視線。好

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下來掩飾自己的慌亂,帶她到原野上放風筝。

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把風筝托的越來越高。阿羅興奮極了,讓江銘澄把風筝線給她。“澄哥哥,我這輩子還沒這麽快樂過!”她不停往後退,不知不覺退到了小山坡前。江銘澄的“小心”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她已一腳踩空。江銘澄飛身抱住她,與她一起滾了下去。

此刻對于江銘澄來說尴尬無比。他整個人都俯在阿羅身上,可身下的阿羅卻沒覺得有任何不妥,喊着真好玩。江銘澄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內心竟泛起了異樣的情愫,像着了魔一樣,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

“呵呵,以前阿旺狗狗經常這麽親我,可癢啦。”

他的臉色大大不悅,立即爬了起來。阿羅追了上去,跑到他面前,踮起腳,吻了一下他的唇。

“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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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銘澄腦袋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澄哥哥,你的臉怎麽紅成這樣?發燒了嗎?”

他別扭地轉過身,許久,才蹦出這麽一句:“以後不要親別人,也不要随便讓別人親。”

阿羅見夕陽如此美好,眼珠子一轉,跳到江銘澄面前,提議道:“澄哥哥,這裏風景這麽美,不如我們交|配吧。”

江銘澄瞪大雙眼,有點吓呆了。“女孩子家不要講這麽粗俗的話。你一個小丫頭,懂啥啊?”

“那澄哥哥你懂得交|配之術嗎?”

“我,我——”江銘澄的臉一下子變得血紅,再次轉過身,吞吞吐吐地說,“我是個男人,當然懂。”

半夜,阿羅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江銘澄回到了客棧。阿咪詢問緣由,阿羅說吃飯時還好好的,就是旁邊有人說起天下第一美女楊家小姐即将要抛繡球招親後,江銘澄就開始一聲不吭地喝着悶酒。她讓阿咪去端點熱水來,正要脫掉他鞋子時,江銘澄突然清醒過來,借着酒勁推開了她。

“澄哥哥,你要去哪裏?”阿羅見他搖搖欲倒的模樣,上前拉住了他。

江銘澄用力扯開她的手臂,聲色俱厲道:“都是你,害得我和她不能在一起!我想要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為什麽要一直在我眼前晃?阿羅你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阿羅咬着唇,內心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難過極了。“澄哥哥,阿羅是真心實意喜歡你的。不要再丢下阿羅好不好?我會改的,我不會再闖禍,不會再做澄哥哥不喜歡的事。如果你一定要走,帶上我好不好?”

“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不要再纏着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沒有遇見你,該有多好。”

阿羅的心涼了一大截,再次目送江銘澄遠去的背影。阿咪回來,問公子去哪裏,阿羅沉默不語。阿咪知道江銘澄定又做出讓她傷心的事,不敢再問。好半天,阿羅才嘻嘻地笑出來,說要體驗另一種人生,換上男裝。

路過一集市時,看到很多人都争相搶繡球,熱鬧極了。她玩心一起,鑽進人群,高高地跳了起來,竟把繡球搶到手。

一位總管模樣的仆人哈着腰跑了過來。“恭喜這位公子,老爺有請。”

阿羅見衆人都在向她道喜,也拱手回禮着。她只知是有好事,哪想那楊知府竟讓她娶自己的女兒。

“這……好像……有點……”

“羅公子,是嫌棄小女嗎?”

阿羅只恨自己手賤。她轉向阿咪求助,阿咪扮鬼臉,表明要看她的笑話。事到如今,只好先用緩兵之計了。她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大人言重了,只是婚姻大事須得父母同意。待小人先回去禀明雙親,後自當親自上門迎娶小姐。”

楊知府在官場滾爬多年,哪是省油的燈。他讓下人“送”阿羅回客房休息,然後派人去阿羅捏造的地址請她的父母過來。

阿羅趁天黑,正要和阿咪溜之大吉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伴随着一陣芳香進來的是一個面如凝脂,容色絕麗的女子。她向阿羅請安後,自稱是楊知府的女兒楊柳依。

阿羅大嘆這是何等的絕世佳人,她若是男兒身,定賴在這裏不走了。

“羅公子,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先前,父親曾為我說好一門親事,可是遲遲不見對方來下聘禮。父親左等右等,一打聽,才知對方已經另娶佳偶。”

“居然有此等負心漢!”阿羅咬牙切齒恨恨說道。竟辜負如此美人,眼睛絕對瞎了。

“他曾救過我的性命,收下我的香囊,也向父親承諾會盡快來迎娶。我如果不弄清楚他為何反悔,是無法安心和公子共結連理的。所以,公子可否待小女子去蜀山問清緣由後,再拜堂成親?”

“你也要去蜀山嗎?正好,我也要去那裏,我們結伴一起去吧。”

“主人,你還要去見公子嗎?”阿咪覺得她若把這份可怕的執著放在修煉上,羽化成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偷偷看下就回來。”

“主人,你到底什麽時候能真正長大啊?”

在阿羅熱情的邀約下,楊柳依留下一封書信,帶着她的貼身丫鬟春桃離家出走。四人趕了好幾天路,來到一所客棧投宿。在湖心的小亭裏,楊柳依撫琴彈唱,清音嬌軟,婉轉悠揚,令人回味無窮。阿羅看着此人,聽着此曲,心想世間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好琴藝!好歌喉!”從亭上躍下一個紫色的身影,拍手稱贊道。阿羅擋在楊柳依身前,一看,這登徒浪子不是別人,正是陵墓時遇到的落日。“楊小姐別怕,在下定會保你無恙。”

落日輕搖紙扇,一步步向阿羅逼近。他合上扇子,挑起阿羅的下巴,細細端詳。“果然是你!小貓,你主人這唱的是哪出戲?”

“回落日公子,楊小姐抛繡球招親,主人有幸搶到,成了上門女婿。”

落日仰天長笑,拍拍她的肩膀贊她有出息。他信步來到七弦琴旁,所彈曲子與楊柳依無異,只是琴藝更甚一籌。

“聽姑娘的曲子,似有滿腹心事。”落日眉目含笑,溫文爾雅的樣子與阿羅初見時判若兩人。

“公子技藝精湛,心思缜密,小女子适才幫門弄斧,見笑了。”

楊柳依帶着春桃離開後,落日舔了舔舌頭,大贊楊柳依細皮嫩肉,絕對是極品晚餐。

“我警告你,別傷害她,否則我跟你沒完!”

“啧啧啧,你還真當她是你娘子啊。你可別忘了,你是個女的。”落日扯下她的發帶,阿羅挽好的長發披散下來。“你這樣才不算辱沒九尾狐的美名。一個妖女身上竟散發着仙氣。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一個是怪物,一個是妖女,真是絕配。要不你跟我回幽門族,以後嘗遍人間美血,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放肆!阿羅已有夫君,請你放尊重些!”

“請問你的夫君在哪?無話可說了吧?被抛棄了吧?”

“澄哥哥,澄哥哥沒有抛棄我。”阿羅說話嚴重底氣不足。她被落□到柱上,動彈不得。落日摸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突然低頭,親了一下她粉嫩的臉蛋。“你被我定下了。從此便是我的女人。”輕薄完之後,他得意極了,搖着扇子告辭。

“豈有此理!澄哥哥讓我不要随便讓別人親的。”阿羅使勁擦着被他親過的地方,發誓若不報此仇,寧可一輩子呆在青丘。

阿咪說主人有事相商,邀請落日到小樹林一述。草叢簌簌響動,蛇群在笛聲的誘引下,頃刻間便把他團團圍住。數以千記的小青蛇伸出舌頭,只待阿羅一聲命下,向他進攻。

“臭僵屍,快向我道歉。”

“我要是不呢?”他又開始搖着紙扇,一副高傲得不得了的模樣。

阿羅哼了一聲,說道:“你不是喜歡咬人嗎?就讓你嘗嘗被蛇咬的滋味。”

落日緊握拳頭,眼睛突然變成紫色。那些小蛇竟調轉方向,轉而向阿羅湧去。阿羅吓得丢掉了笛子,爬到樹上。小蛇們窮追不舍,争先恐後也往樹上竄去。

“阿咪,快救我!”

阿咪早就被這些蠕蠕而動的蛇群吓得魂不附體,哪裏還敢上前。

落日長長地嘆了口氣。“唉,這些畜生也知道我比較可怕一點。”他玩味地看着花容失色的阿羅,拍着手笑她自作自受。

“我不玩了。你快趕走這些蛇!”阿羅攀上了最高處,見樹幹幾乎纏滿了蛇,甚是吓人。

“除非你跟我走。”

“想得美!”她一激動,失手從樹上掉了下來。緊密雙目受死時,卻覺得身體被人抱在懷中。落日騰空接住阿羅,一個旋轉,輕飄飄地落到數丈之外。阿羅掙紮落地時,肩膀被他雙手扣住。

“我要把你變成臭僵屍,看你還罵得出口嗎?”

他露出尖牙正要往她脖子咬去時,阿羅嗚嗚地哭了出來:“我不要變成僵屍!這樣澄哥哥會更加讨厭我的。”

落日嚴肅的表情被笑容取代。他擡起頭,迎着阿羅驚訝的目光,再次往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你這臭——”阿羅不敢再罵出口,看他走遠卻奈何不了,一個勁地生着悶氣。她念叨着一定要讓江銘澄收了他,為自己出這口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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