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言之離開的時候,非常憤怒。并不是因為被威脅了,而是陳謙君說那個偷血玉鳳凰的人現在還在常德,所以要盡快地找到人。尼瑪那麽蠢偷了東西還不知道跑的,他根本就不想承認那是他教中弟子!
他一個人回到客棧,看見成應全幾人已經大堂裏坐着了,便去問現在的情況。
成應全将查到的都告訴了顧言之。其實可以說是毫無收獲。顧言之點點頭,就一個人出去了。
“老大,你不吃飯嗎?”
還吃,他都氣飽了。
此刻已經夕陽西下。天邊漸漸燒了起來,一片豔麗的紅色倒影在護城河中,天水一色好不美麗。
站在護城河邊的人一身白衣,被夕陽映得溫暖卻孤獨。顧言之盯着那張臉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果然還是自己的臉看着比較舒服。
“有什麽線索。”雖然知道對方看的是他自己的臉,可是陳謙君并不習慣被人這樣盯着看。
顧言之将大概情況交代了一遍,卻隐去了他們已經發現唯我神教教衆參與的事情。他當然不知道那名教衆已經将事情原委告訴了陳謙君。
陳謙君低頭思考了一下,便道:“既然犯人還在常德城,那麽他有可能在等什麽。我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放出消息,說他偷到的血玉鳳凰是一個做工非常精細的贗品。”
“他既然敢去偷東西,肯定知道如何辨別真假。”顧言之覺得,這麽明顯的陷阱,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好吧。
“不,這個時候必須要出現一個人,一個可以證明真假的人。”
顧言之不是傻子,立刻就想到了,說:“那個人還要是個有名的鑒寶人,而且不會武功最好。”
“沒錯,為了驗證真假,他必定會去找那個人,到時候我們只需要甕中捉鼈就好。”
兩個人很快就商議好了具體步驟。此刻,天邊的太陽将最後一絲光線也隐沒了下去,江上出現了點點燈火。
陳謙君遙望着天邊,吟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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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之一聽就青筋暴現,撲上去掐住陳謙君的脖子惡狠狠道:“混蛋,不準頂着老子的臉背這些酸腐的詩句!”
陳謙君淡淡看着顧言之道:“你掐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一句話讓顧言之頓時沒了脾氣。靠,這個混蛋絕對是克星。等身體換回去了,一定要揍死丫的!
良久,陳謙君才又說出一句話:“你不要頂着我的臉那麽暴力,我是捕頭。”
顧言之想了想,就不那麽郁悶了。
他回去後将跟陳謙君商量好的事情告訴了成應全幾個人,立刻獲得了幾人崇拜的目光,并且表示果然不愧是老大,這種方法也只有老大能想出來。
周長遠很快就采納了顧言之的計劃,立刻派人放出風聲,說被偷的血玉鳳凰不過是高仿品,真正的血玉鳳凰如今還安然地躺在知州府中。但是那個賊人竟然敢入知州府行竊,必定不可饒恕。于是很快就有人将畫像挂在城中公告欄。
其實那天晚上誰都沒有看見那個人到底是什麽模樣,但是據說那個魔教同夥脖子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所以整幅畫像,只有那塊胎記屬實。
同一天,城內一家同源當鋪開張了。據說這家當鋪在各地都有分號,在業界地位數一數二。并且據說掌櫃的是個非常精明的人物,但凡有價無價的,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當鋪開張的時候,還特意包了紅包給府衙內大大小小的人物,但凡有人進去典當的,都可以收到當鋪的一塊手絹作為禮物。瞬時間,同源當鋪門庭若市。
顧思哲當天就帶着人裝模作樣地從門口經過,并且時候還跟陳謙君炫耀,說神教的人就是辦事速度高,這麽短時間內就可以搞定那麽多事情。
這天晚上沒有星星,就連月亮也被雲層擋住了。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知州府。那黑衣人輕功了得,竟然直奔藏寶閣去了。
這些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好在周圍早就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那人剛踏入包圍圈,就同時被幾十只箭對着。知道自己終極了,黑衣人立刻施展輕功找了個口子突破了出去。
六扇門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他輕功厲害,這些人輕功也不差。立刻追在後面。
顧言之這個時候無比郁悶陳謙君這個沒有內力的身體,還六扇門總捕頭呢,這麽點內力都沒有,他也好意思。
一路跟着,正好看見成應全将黑衣人拿下。
“成應全。”顧言之立刻喊,一聲。
“老大,我已經把人抓到了。”成應全抓着那人的手臂,用繩子将人綁好。
顧言之說:“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在街角看見有一個可疑人,很可能是這賊子同黨。你知道我沒有內力,所以不敢硬拼,你快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成應全聞言立刻朝着街角跑去。顧言之拔出那把斷了一截的苗刀就将繩子割斷。
“你……”
“你傻啊,還不跑?”顧言之又一次覺得,自己怎麽會有這麽笨的教衆。他明明只跟官府說了半截計劃,料想這人肯定不會掉進這麽明顯的陷阱裏,誰知道這人已經蠢到家了。
成應全追到街角卻沒看見人影,便準備回去找自家老大,卻發現自家老大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有些驚訝地問:“老大,那賊人呢?”
顧言之若無其事地回答:“跑啦。”
周長遠聽說那賊人跑了的時候,立刻大發雷霆。他雖然看起來随和,可是并不代表他一點脾氣都沒有。何況此事關系血玉鳳凰,怎麽能如此草率?這一次被他跑了,下次再想抓人就難了。
成應全立刻說是自己辦事不力,吳德、趙全兩個人也立刻說這件事不能怪他們。
雖然說周長遠的品級比這群人高多了,卻也對這些人無可奈何。最後只好氣紅了雙眼道:“限你們十日之內立刻拿到盜玉賊,否則我一定會禀告羅大人,讓他嚴懲不殆!”
羅剛的品級雖然比不上張叔大,可是他是直接管六扇門的,所以這件事如果真的被羅剛抓到了把柄,就算有張大人竭力維護也難辭其咎。張大人權利太大,這種時候為保人心,也許不會出面也說不定。
成應全對此事非常在意,可自家老大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讓他完全不知道怎麽辦。自從那次事件之後,老大的行為變得愈發古怪,似乎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成應全開始對這件事情上心了。
晚上,顧言之換了一套便服晃悠悠去了同源當鋪的後院。
一進門就有一道刀氣朝着他直襲而來,卻生生停在他鼻尖一寸之處。
顧言之挑眉道:“你殺了我,是不想要會自己的身體了?”
“你為什麽要放走他?”陳謙君的語氣中隐藏着怒火。他很少這樣動怒,明明很近了,明明很快就可以知道大哥的消息了,卻被面前這個人全攪亂了。
“咦,你消息挺快的嘛。”跟陳謙君相反,顧言之一派輕松地走了進去。
當鋪後院,神教四大長老正在圍着一顆拳頭大小的祖母綠夜明珠看,這顆夜明珠将整個房間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夜明珠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顆夜明珠無論從色澤以及明亮程度看,都絕非非凡。縱是他們幾個見多了奇珍異寶的,也第一次見這樣品質的夜明珠。
顧思哲輕輕瞟了一眼那顆夜明珠,就道:“這看起來像貢品啊。”
“貢品又怎麽樣,他皇宮裏有的東西,我神教中照樣可以有。”說話的是少陰長老隐娘,态度是習慣的嚣張,一把團山輕輕搖晃着,頗有一番風情。
顧思哲聞言點頭,果然不愧是長老,說話都是如此霸氣。
陳謙君卻沉了一張臉,問:“這東西是哪裏來的?”
“今天有個人拿來當,我們看着好,就給了八百兩銀子。”這顆夜明珠,價值何止八百兩銀子,就算是十萬兩黃金只怕也有人願意收。
“那人呢?說什麽時候贖回去?”陳謙君問。
“說一月之後來取,如果一月之後他拿不出六百兩銀子,這就要變成死當了。”太陰長老徐慕卿說話還是一副娘娘腔的樣子,一邊說還一邊搖頭。
見陳謙君一副低頭想事情的樣子,那幾個長老見他跟見外人一樣,一點都沒有以前的熱情,顧言之覺得無趣,就先行離開了。
第二天,顧言之帶着成應全幾人在街上走,美其名曰找犯人,其實就是随便逛逛街。成應全幾人倒還真的認認真真拿着畫像一個人一個人的問。
顧言之自然不會真的去找人,只是東看看西摸摸,轉頭卻突然看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