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唇與齒的相依(1)(1)
第067章:唇與齒的相依(1) (1)
更新時間:2012-11-23 3:46:05 本章字數:11546
良久,背對着她的那個人終于轉過身來,深邃的眼睛裏閃着吃人一般的光,坐下來,雙手大力地抓住她的肩頭,沉聲問:“孩子……還在?”
夜清歌看着他,氣極了,又覺得委屈無比,“不在不在!你從來都沒說過你會要這個孩子,我一個人,我怎麽有勇氣把他生下來?你還說我是擺設,還叫我不許和你的子言争寵,我為什麽要給你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
這個時候,她再多的口是心非他都甘願受着,緊緊地抱着她,像是抱着全世界,“別亂動,乖啊,別亂動。”
“不要聽你的話!你放開我,我讨厭你!放開!”夜清歌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想發脾氣,又或者說……她是借此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說出孩子還在,然後他又說不要這個孩子,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她在做夢,他根本沒有真的說過。
“乖,別鬧。”他摸着她的頭,在她耳垂上用唇碰了碰,低低地說:“清歌……謝謝。”
他的那一句‘謝謝’猶如定心丸,夜清歌聽了之後怔了怔,然後就哭了,扯着他的衣領嗚嗚嗚地哭,“你不會是好爸爸的,你不會的。”
“為什麽?”席司曜皺着眉,困惑不解又覺得憋屈。
夜清歌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他名貴的襯衫上,聲音哽咽,“你叫我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叫我不許和你的子言争寵,我給你生的孩子,你不會疼他的。”
她說的那麽肯定又傷心,好像已經看到了未來,看到了他這個壞爸爸是怎麽對待她給他生的孩子。
席司曜不禁覺得好笑,摟着她,輕輕地說:“我從來不曾給過子言寵愛,所以才說你不需要和她争。”
夜清歌愣住,接着又哭:“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這個孩子?為什麽要對我說那些狠話?我欠了你嗎?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席司曜悶悶地想,你也沒告訴我你懷孕了啊,可是她越哭越響,他就只好皺着眉頭說:“好,都是我不好,我是混蛋。”
“就是你不好,還有……以後不準說我是擺設!”夜清歌止住哭聲,眼眶通紅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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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頭皺得更深,難道女人懷孕之後都是這樣的嗎?她的情緒好激動,而且她以前從來不會這麽兇對着自己,他隐隐覺得,以後的日子要水深火熱了,可是怎麽還是那麽開心呢。
他看着她,卻見她眼淚又掉下來,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回答她的話,于是立即說:“好,以後我是擺設。”
夜清歌對他的答案還算滿意,兀自點了點頭,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哭了起來,席司曜方寸大亂,卻是怎麽問怎麽哄都不知道她為什麽哭。
剛剛的欣喜激動都變成了讨厭,他讨厭死這個還未出生就讓她情緒變得如此脆弱的小東西了,喂!聽說懷孕的女人性情會大變,是你讓你媽變成這樣的吧?
夜清歌靠在他胸前哭了好久,期間咬了他一口,終于停下的時候他的襯衫都濕了一大片,她紅腫着眼睛,抽抽噎噎地問:“在你心裏我重要還是程子言重要?”
席司曜在她睡着的時候說了很多感性的話,可是此刻對着她的兔子眼睛,他實在是說不出來。
夜清歌扁了扁嘴,猛地一把推開他,卷過被子背對着他,低低地抽泣。
他皺了皺眉,靠過去,在她的頭頂落下輕輕的吻,薄唇中逸出一個字:“你。”
抽泣聲戛然而止,夜清歌轉過來,視線模糊地看着他,他說他的心裏她比較重要,就算這個時候他是因為她的肚子裏有他的孩子才說她比較重要,她也不想追究。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濕噠噠地說:“那你答應我,努力做一個好爸爸。”
“好。”
她終于安心了,紅着眼眶在他臉側親了一下,“我約了蕭醫生明天去産檢,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臉,笑得很溫柔,“好。”
“明天不許加班,要回來陪我們吃飯。”
“好。”
“為什麽你都說好?”
“因為我也有件事需要你答應我。”他抵着她的額頭,低聲說。
夜清歌愣了愣,咬着唇,聲音比他還低:“你要我答應你什麽?”
他知道她是不安了,但是讓她留在這裏,實在太危險,現在是冬天,孩子也才三個月,如果他們不說,別人也看不出她已經懷孕了。
等到了明年開春,穿得衣服越來越少越來越單薄,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到時候等那些人都知道她懷孕了,他就算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也不能确保她百分百安全。
“明天産檢完,就去澳大利亞,我陪你過去。”席司曜抱着她,捏了捏她尖小的下巴。
夜清歌皺眉,“為什麽?”
他笑笑,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啃了一口,直到她皺眉推他,他才松口,“你說的我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說的你也要毫不猶豫地答應啊。”
夜清歌白他,“萬一你把我拿去賣掉怎麽辦?”
“你覺得你有人要嗎?”席司曜詫異地挑眉,重重地看了她幾眼。
夜清歌大怒,再次将他推開,而且這次不論他說什麽她都不再轉過去看他一眼。
直到她真的快要睡着了,他才在她身邊躺下來,摟着她,“清歌,你聽話一點,接下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好好照顧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在那邊安心養胎,我每周都會過來看你們,好不好?”
夜清歌半晌都沒說話,他以為她已經睡着了,回頭關燈的時候聽到她說了一個字:“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自己去澳大利亞,但是她相信他是為了她和孩子好,就像蘭姨說的,他的性子古怪,很多事明明是為了別人好卻喜歡藏在心裏。
又或者像容遲說的,以前她看到的席司曜并不是真的席司曜,剛剛她裝睡時,說着那些感性的話的人,才是真的席司曜。
他對她的好是真的,他說得那些狠話是假的,至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明天再問,因為現在……她真的好困好困。
知就一可。席司曜摟着她,安心地躺在那裏,不一會兒,耳邊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他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
——
翌日,天色大亮,夜清歌動了動,腰間的那只大手警覺性地收緊,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他初醒時,沙沙的,卻帶着那麽一股子性感的慵懶的聲音,“醒了?”
她‘嗯’了一聲,眼睛有些難受,大概是昨晚哭過的緣故,她伸手想要揉,一只大手從她背後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別揉,揉了會更難受,待會兒去産檢的時候順便看一下眼睛。”
她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人在前一晚哭久了,第二天都會眼睛難受的,誰去看醫生啊。
可是這種被人放在手心呵護的感覺太好,她真舍不得破壞,就笑着答:“好。”
她的聲音很輕快,染着明顯的笑意,席司曜不禁有些詫異,把她轉過去,卻見她閉着眼睛,一直在笑。
“怎麽了?想到什麽事這麽好笑?”他親了親她的臉,低聲問。
夜清歌繼續閉着眼睛,小臉埋在他的頸窩裏,呵着熱氣說:“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有點在乎我的?”
抱着他的人聽了她的話,低聲笑了起來,“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也是有點在乎我的?”
“不是。”夜清歌果斷地否定了,心裏卻偷偷地說:好像真的有點在乎呢。
要不然……昨晚聽到他說的那些話,怎麽會那麽激動?她一直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在他面前,她總是會失控。
也許有一些是因為懷孕的關系,但是、但是她好像真的有點在乎他了。
那麽霍行知呢?那個人……是不是從自己的生命中,慢慢地淡出去了?
席司曜聽着她的口是心非,唇角微微上揚,慢慢地,輕輕地:“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夜清歌想了想,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矜持一點矯情一點說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還是老實交代呢?其實她是個很直性子的人,如果不是生活環境所逼,她根本不想去掩飾自己,那樣實在太累。
所以卡卡總是說:清歌,每次在你家看到的你和在外面我們單獨見面看到的你,總讓我覺得自己穿越了。
“如果你有那麽一點在乎我的話,我可以考慮也有那麽一點在乎你。”她也說得輕輕的,生怕驚動了什麽似的。
席司曜的手在她背上由上自下地撫着,力道很是纏綿,漸漸地,夜清歌就感覺自己整個背脊都麻了。
然後,他的吻就落了下來,她心裏想着要拒絕的,他還沒說在不在乎她呢,怎麽可以就吻了呢?
可是她的人已經不受理智的控制,他吻下來的時候,她拼命仰頭回應,兩人的唇舌那麽熱烈地糾纏。
情到濃時,單單的吻已經不能滿足席司曜體內洶湧而出的欲`望了,他的手伸進她的睡衣裏,攀爬到她胸前的軟綿上,忽輕忽重,極富技巧地揉捏了起來。
不一會兒,細細碎碎的嬌吟就從夜清歌的唇角滑落,她的手也纏上了他的脖子,更深更緊地抱着他。
身上的衣服什麽時候被脫`光得已經不知道了,夜清歌只知道,自己的理智回歸一點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夜清歌本能地想要躲開一點,但是渾身發軟的她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三個月到了嗎?”耳邊,忽而落下他的嗓音,極沙啞,極壓抑,情欲極濃。
“嗯?”夜清歌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低低地吟了一聲,表示自己的迷茫。
可是她不知道,男人這個時候是經不起任何形式的暧昧的,她那一聲‘嗯’聽起來,真真像是在勾`引!
身上的男人忽然大力起來,夜清歌只覺得渾身被他揉捏的生疼,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模模糊糊之間,她的腦海中居然靈光一閃,想通了他剛剛那句‘三個月到了嗎’是什麽意思。
“還有、嗯……還有四天。”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軟綿綿的,染上了纏綿時特有的風情。
席司曜手上的動作便在她話音落下之際停住了,只剩唇還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摩挲。
良久,他才放過她,皺着眉頭看了她幾眼,悶悶地嘀咕:“臭小子真讨厭!”
“嗯?你說誰?”夜清歌茫然地問。
他沒答,哼了一聲翻身下床,一邊朝着浴室走去一邊在心裏暗暗下決定,等臭小子出生了,一定要好好和他算賬,因為他知道——往後自己這樣的日子肯定還有很多,吃了大半卻要停下,精髓吃不到啊!
到了醫院,蕭醫生看到進門的夜清歌,眉目間閃過一絲詫異,正要開口問她,就看到了随之進來的席司曜,“阿曜?”
夜清歌聽到她這樣叫席司曜并不奇怪,因為之前聽容遲說蕭醫生是蕭定卿的姑姑,而蕭定卿和席司曜又是摯交好友,蕭醫生認識席司曜很正常。
席司曜微微點了下頭,在夜清歌的身邊坐了下來。
蕭醫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夜小姐,哦不……這個時候我叫你席太太更适合,阿曜,你說是不是?”
某人毫無禮貌,瞥了蕭醫生一眼,繼續看身邊的人,夜清歌正紅着臉,偷偷地側頭看他,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視線。
蕭醫生将兩人的眼神表情都看在眼裏,對着席司曜打趣道:“前段時間惹老婆不高興了?每次看到她一個人來醫院,我就在心裏暗罵她背後的男人,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混蛋的人,居然讓老婆一個人來醫院産檢。”
“蕭醫生……”夜清歌有些不好意思了,今早席司曜去浴室之後她就躺在床上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其實也不能全怪他,自己得知這個孩子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認定他不會要這個孩子。
要不是蘭姨最近這段時間時常勸自己,又在自己耳邊說了很多他的好話,說不定這個孩子真的沒了呢。
蕭醫生笑了笑,“小兩口鬧矛盾是常有的事,以後不要再動拿掉孩子的念頭了,那是緣分,你們應該珍惜的。”
夜清歌尴尬地點點頭,感覺身旁射來兩道灼熱的光,她的背脊僵硬了。
做完産檢她去洗手間,席司曜便趁着這空擋問了上次她來醫院的事,蕭醫生正在收拾東西,忙中不亂地看了他一眼,“你啊,老婆是娶回家用來疼的,怎麽惹得她那麽傷心?”
席司曜有些郁悶地別開了視線,要是知道那個時候她懷孕了,他絕不會說她半句狠話。
蕭醫生對他的人品也還算了解,想着大概兩人之間是有什麽誤會,就把夜清歌之前每一次來她這裏的情況說一遍。
席司曜聽了之後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原來那天她忽然打他電話,是要和他說她懷孕了,可他居然該死的挂了她的電話!
“上一次她來我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要拿掉這個孩子,最後的時候她還是狠不下心,紅着眼眶和我說抱歉,阿曜,別惹她傷心了。”蕭醫生說完,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下。
席司曜之前都沒有什麽表示,此刻終于點了點頭。
夜清歌這個時候正好從洗手間回來,随口問:“你們在說什麽啊?”
蕭醫生一笑,“在說阿曜的生日呢,阿曜,再過幾天是你生日了吧?我記得上次你生日,定卿還特地叫我從國外帶了禮物給你。”
夜清歌詫異地轉頭看他,過幾天他生日了嗎?
席司曜卻是沒什麽表情,說:“他那是什麽破禮物,至今我還沒打開。”
“啊?”夜清歌和蕭醫生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席司曜不耐,轉移了話題:“懷孕了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
“有啊。”蕭醫生果斷地說道,然後一條條開始說注意事項,沒說幾項席司曜的表情就更不耐了。
“怎麽都是關于孩子的?沒有關于大人的嗎?”
雖然知道這個臭小子還幸存到現在未滿二十四小時,可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讨厭他了,還在他娘的肚子裏就讓大家都圍着他轉了,等他出生了,自己還不得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了?
這樣想着,他的心裏就更不爽了,盯着夜清歌的肚子,腹诽:小子,你最好在你娘的肚子裏安分點!不然等你出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暗自警告完,他的心情好多了,嘴角也微微上翹。
對面的蕭醫生和坐在他身邊的夜清歌對視了一眼,皆是無比迷茫,怎麽……怎麽變臉的速度這麽快啊?
“咳……”蕭醫生咳了一聲,引回他的注意力,然後說:“關于大人的注意事項也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重點說這個房事吧,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有,中間就算有也不能太激烈,為了下一代,要學會克制,尤其是男人。”
說着,蕭醫生将目光定在了席司曜的臉上。
夜清歌低下頭,死死憋住自己的笑意,剛剛蕭醫生一直盯着自己鎖骨處看,想必是看到了他早上留下的痕跡吧,所以現在才這麽鄭重地提醒。
再看席司曜,他的臉已經完全黑了,剛剛翹起來的嘴角也聳拉了下去。
過了幾秒鐘,他起身摟過夜清歌,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先走了。”
蕭醫生笑着點了點頭,等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大聲說:“記住我說的話,在老婆懷孕期間,男人在房事上要學會克制。”
席司曜腳下的步子募然亂了一步,夜清歌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惹來某人狠狠一記怒瞪。
回去的路上,夜清歌問他:“哪天是你生日啊?”
正在開車的人不理她,面無表情,半晌又忍不住似的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
夜清歌皺着眉,又問:“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哪天生日嗎?”
席司曜極快地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嗎?”
夜清歌捂着自己被捏過的地方,不滿地瞪他,“那我問你幹嗎不回答?”
某人終于忍不住了,前方又剛好紅燈,他踩了剎車,轉頭不悅地盯着她,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我老婆!”
哪有老婆不記得老公生日的!怒!
夜清歌撇撇嘴,想起蘭姨這些天和她形容的席司曜:幼稚、悶騷,果然是這樣。
問他哪天生日回答就好了啊,幹嗎要拐彎抹角,還生氣。
是他老婆又怎麽樣?他之前有把她當老婆嗎?她真想回一句:程小姐記得你的生日就好了,我要記得幹什麽?
可是這句話,怎麽就覺得……吃醋的意味那麽重呢?
因為她不知道他的生日,某人一路上都黑着臉不高興,到了家就去書房了,一直到晚飯都還沒出來。
蘭姨憂心忡忡地看了看樓上,問正在吃飯的人:“少夫人,你和少爺又吵架了?”
夜清歌頭也不擡,“沒有啊。”
“那少爺怎麽……”
夜清歌攤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怎麽說,末了問:“蘭姨,他生日是不是在最近?是哪天?”
蘭姨思索了一兩秒鐘,連連點頭,“對對,少爺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三天後!”
三天後……哼,有什麽了不起,你不告訴我,我還是有辦法知道!
“蘭姨,你幫我弄點飯菜,我上樓的時候帶給他。”
蘭姨點點頭,有點搞不清楚狀态,早上的時候看兩人一起出門去産檢,還以為他們合好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居然一個黑着臉!
這會兒,這個又說要送飯上去,到底是鬧神馬?
夜清歌拿着飯菜進去書房的時候,席司曜正在和蕭定卿視頻,聽到聲音轉回來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兩秒鐘,然後就轉回了屏幕上。
“先這樣,這兩天我就送她過來,那邊你安排一下。”
蕭定卿點頭,随即兩人都關了視頻。
夜清歌坐在沙發上翻翻書,等了會不見人過來,就回頭看去,發現他下了視頻之後居然開始看郵件,飯菜這麽香,他居然沒聞到?!
撇了撇嘴,她起身走過去,在電腦桌上敲了敲,“不吃飯了?”
某人擡頭看她一眼,繼續無視她。
夜清歌覺得好笑,這人耍起孩子脾氣來可不得了,“你不能怪我啊,你的生日你又沒和我說過。”
某人移動鼠标的手停了一下,唇線更抿緊了一分,
夜清歌無奈了,低頭湊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清清淺淺地說:“你以前從不把我當回事,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才把我當回事,席司曜,如果要介意,我是不是比你更應該介意?”
她不提,不代表她心裏真的沒疙瘩,從昨晚開始她的心裏就一直盤旋着一個問題:到底他在意的是她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她在他的心裏比程子言重要,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在他心裏比程子言重要?
席司曜的臉色漸漸地淡了,最後什麽都沒有,看着她,“我記得你的生日,我記得你第一次對我笑的日子,我記得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日子,你每個月來月事的日子,我也記得,清歌……”
他叫她的名字,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她兩側的桌沿上,低頭逼近她,“我昨晚說的不清楚,不代表我不鄭重,在我心裏,你不止比程子言重要,你比誰都重要,聽清楚了嗎?”
夜清歌愣在那裏,腦子完全當機,思維打結,她無法分析他的話。
“你在我心裏的分量,不是因為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就算這個孩子沒有,你在我心裏什麽位置,仍然是什麽位置,不會改變,而他,我是因為他在你的肚子裏,所以才在乎他,懂嗎?”
夜清歌搖頭,茫然地答:“不懂……”
他的意思是,她在他心裏一直分量都很重?他的意思是,如果這個孩子在程子言的肚子裏,他根本不會在乎?
她懵了,這麽久以來的認知完全被颠覆,席司曜,到底你的心尖上住了誰,你可不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我?
席司曜在她額上輕輕地碰了碰,“清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只要你一句話,對我,你愛不愛?哪怕一點點?”
太靜谧的夜,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千斤重,壓在夜清歌的心頭,令她喘息都困難。
而他的臉上,則是豁出去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下這麽大的賭注——把心放到她面前,只為換她一句話。
夜清歌推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雙手緊緊地握着,突然之間慌得不行。
他太霸道,也太強勢,她覺得自己在他的氣場之下根本就無法生存,她的心底有種想逃的沖動,可是背後又像是有一股推力,将她推向他。
她抖着唇,睫毛顫動得厲害,腦海中霍行知的影子一直在閃動,慌不擇言道:“我、我不知道。”
席司曜的眼底在那一瞬忽然所有的光都幻滅,他不動聲色地說:“好,我知道了。”
夜清歌不知道他這句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只見他走過來,摸摸她的頭說:“回房去睡覺,什麽都不要想,明天我送你去澳大利亞。”
他說完,不等她說什麽,急急忙忙地将她轉身,幾乎是半抱着她往前走的。
夜清歌在那一秒之中想抓住什麽,可是心底的感覺來去得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回到卧室,他将她放在床上,那麽平靜地親她的唇,和她說:“晚安。”
“你去哪裏?”她在他起身的時候拉住他的手,不安地問。
“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晚點過來睡。”
“席司曜……”她叫他的名,緩緩坐了起來,更緊地握着他的手,“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這三個月來你對怎麽樣我清楚,可是、可是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懷孕了,因為孩子才對我這麽好?你說不是,可如果不是的話,我又找不到理由解釋你之前那半年對我的不好。”
她看着他,腦海中糾結得想死,頭痛欲裂,愛或不愛,并不是那麽簡單的,她拿什麽去愛他?而且她的心裏一直有個人,她怎麽可能同時愛兩個人?
席司曜也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漸漸湧上了旁人無法察覺的痛苦,他終究是對她狠不下心,伸手抱了抱她,“好了,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的,睡吧,別想了。”
夜清歌抓着他的手不放,想問一句‘你當初娶我是不是真的只為了那10%的股份’,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敢問,如果答案是‘是’,不要說兩人的婚姻,她只覺得肚子裏的孩子都難堪。
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是不是愛上了,又或者只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所以對他産生了依賴,腦子太亂,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的最後,她只說:“我不想明天就去澳大利亞,可以等你過完生日再走嗎?”
席司曜在她背上輕拍的手募地一頓,半晌後輕聲說:“好。”
我的小新娘,你想的,你要的,我傾盡一生傾其所有都願意給你,什麽時候我想的,我要的,你也可以滿足我?
哪怕……在很久很久之後,只要有那麽一天,我都願意等。
——
那晚之後,兩人一直處于不尴不尬的處境,他對她溫柔細致,卻又讓她莫名覺得兩人之間有段真空,她靠不近他,他也不會朝他靠近。
夜清歌茫然了,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的反應可能讓他心裏有了異樣,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
和卡卡出去買東西,卡卡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幹脆停下腳步看着她,“清歌,你怎麽了?”
“嗯?”夜清歌轉頭茫然地看着她,呆呆地問:“什麽我怎麽了?”
卡卡無語,“你叫我出來陪你買東西,可是問你買什麽你又不知道,現在又精神恍惚,清歌,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說,我很擔心。”
夜清歌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聲音低低的,可是卡卡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說:“卡卡,過兩天是他的生日,我想給他買點什麽。”
卡卡愣在那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清歌,你瘋了?你剛做完手術,不在家好好休息,好叫我出來,就是為了給那個人渣買禮物?生日禮物?”
這個時候,卡卡還不知道孩子還在。
夜清歌有些心虛,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低得比剛才還低。
卡卡上上下下地看着她,最後把眼神定在了她的肚子上,結結巴巴地問:“清歌,你不會……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孩子還在吧?”
夜清歌點點頭。
身邊的人沉默了,徹底默了。
兩人就那樣站在商廈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卡卡忽然轉身就走了,夜清歌愣住,看卡卡馬上要走遠,她連忙追了上去。
“卡卡……”
卡卡不理她,好像真的生氣了,繼續快步往前走。
“卡卡,我知道你生氣了,對不起,你聽我說好不好?”
卡卡募然停下腳步,轉回來氣急敗壞地瞪她,“夜清歌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你朋友,這麽大的事你說瞞我就瞞我,說騙我就騙我,你以為你是女超人嗎?你以為你什麽都扛得下來是嗎?既然你這麽強大,還需要我這個朋友幹什麽?”
卡卡氣她惱她,卻又心疼她。
夜清歌知道這次是自己不對,拉着她撒嬌,“好嘛好嘛,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你別氣啊。”
“對我撒嬌也沒用,還是對席司曜撒嬌去吧。”卡卡斜她。
“我才不會對他撒嬌,我只對卡卡撒嬌。”
卡卡被她的語氣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睨着她說:“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暫且放過你一次,下次再有事瞞着我,有你好受的!”
“是!”夜清歌大聲回答,腦海中忽然閃過唐越對着席司曜的樣子,好像也是這樣。
她笑笑,拉着卡卡進了商廈,禮物倒是買得很快,因為早就想好了要買什麽,男人嘛,無非就是那幾樣東西。
只是兩人剛想出商廈的時候,突然走過來一個穿着西裝,胸前挂着牌子的商廈工作人員,嚴肅地對他們說:“兩位小姐,有商家舉報你們偷了東西,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夜清歌和卡卡同時愣住,半晌後卡卡先反應過來,臉色立即拉了下來,“偷東西?你看我們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嗎?哪個商家舉報的?叫他出來對質啊!”
工作人員冷臉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沒有任何一個賊會說自己是賊’。
卡卡怒火中燒,正要發火,身邊的人拉了拉她,“我們沒偷,跟他們去一趟也沒事啊,四點你不是還有事嗎?別耽誤了。”
“這位小姐說得很對,只是例行檢查一下,如果你們是清白的,我們商場一定不會冤枉你們的,麻煩兩位小姐配合。”
夜清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拉着卡卡和他們去了,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嘛,說不定是誤會一場。
只是沒想到,她們跟着那個所謂的工作人員剛到了一個房間裏,裏面原本亮着的光忽然黑了。
“卡卡。”
“清歌。”
兩人同時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本能地往後退。
身後有什麽東西抵上來,就抵在她們的後腦上,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把手舉起來。”
卡卡懵了,緊緊握着夜清歌的手不肯放,夜清歌用力地抓了她一下,然後松開,舉起了手,
她命令自己鎮定,對身後的人說:“所有的錢和卡都在包裏,裏面有兩張卡,一張的密碼是XXXXXX,另一張的密碼是XXXXXX。”
“我的錢和卡也在包裏,只有一張卡,裏面有五萬塊錢,密碼是XXXXXX。”卡卡跟着說了一樣的話,聲音卻比夜清歌顫很多。
身後的人陰陰地笑了起來,“如果我要錢,直接搶你們的包就可以,何必這麽大費周章把你們請到這裏來。”
說着,他放了兩根布條在她們手裏,“自己把眼睛蒙上,然後你把她的手綁上。”
夜清歌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她意識到身後的人是叫她把卡卡的手綁住。
肚子裏有孩子,她不敢亂動,只能乖乖聽話。
——
再次重見光明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座陌生房子的客廳裏,她的對面坐着一個人,她認識,是司徒雲,司徒青煙的父親。
司徒雲看着她,冷笑着,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此刻看起來有些猙獰。
“果然是個大美人,難怪席司曜一直舍不得你,可惜啊……”他說着,站起來,手裏拿着銀光閃閃的刀,朝着夜清歌走過來。
夜清歌原本是坐在沙發上,此刻倏然起身,厲聲喝:“你想幹什麽?!”
司徒雲眼裏閃過狠戾的光,重重地說:“當然是毀了你這張臉,只要你毀容了,席司曜就會抛棄你,到時候我們家青煙就可以取代你!”
“就算我毀容了,席司曜也不會娶你女兒!”夜清歌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
“那就先毀了再說!”司徒雲猛地舉起刀,